作者:柯南·道尔
|类型:惊悚·悬疑
|更新时间:2019-10-06 09:51
|本章字节:6880字
“这与那个小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禁叫出了声。
“亲爱的华生,作为一名医生,如果你想要了解一个孩子的性情,首先就要研究他父母的性情。你不认为这个道理反过来也一样适用吗?
我经常从研究孩子入手,来得到对其父母品格的了解。这个孩子性格异常残暴,而这种残暴仅仅是为了过瘾。我猜想,他的这种性格可能来源于他满脸笑容的父亲,也可能来源于他的母亲,但是,不管怎样,这对在他们掌控之中的那个可怜姑娘来说,都是不利的。”“福尔摩斯先生,我可以肯定,你说的是正确的,”我们的委托人嚷道。“你这些话,引起了我对无数往事的联想,让我确信你的分析切中要害。我们一刻也不能再耽搁了,尽快去营救那个可怜的人吧!”
“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因为与我们展开较量的是一个异常奸诈狡猾的人。在七点之前,我们什么事都做不了了。七点钟,我们会准时到达你那里,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将这个神秘案子的谜底完全揭开了。”
我们信守承诺,到达铜山毛榉时刚好七点,我们把小马车停到了路边的一个客栈中。在落日的余晖中,一些深色叶子的树反射出了红棕色的金属光泽,这也足以让我们认出要去的那幢住宅,即便亨特小姐并没有微笑着站在门阶上迎接。“一切都排好了吗?”福尔摩斯问。
这时,楼下传来了很大的撞击声。“托勒太太正在地窖里,”她说,“她的丈夫正在厨房的地毯上酣睡。这串钥匙是他的,和鲁卡塞尔的那串是一模一样的。”“你干得很不错!”福尔摩斯热情地说,“你现在为我们带路,我们即将揭晓这桩恶行的结局了。”
我们来到楼上,将那房门的锁打开,沿着过道往里走,一直走到了亨特小姐所说的那个障碍物前面。福尔摩斯将绳索割断,把那根横拦着的粗铁杠挪开,然后用那串钥匙一把把地试开着门锁,但都没把门打开。房间里异常安静,在这沉寂之中,福尔摩斯沉下了脸。
“我确定我们来得还不晚,”他说,“亨特小姐,我认为你最好不要和我们一起进去。现在,华生,你用肩膀将它顶住,看看我们是否能够进去。”这是一扇老朽、摇晃的门,我们并没用太大的力,门就打开了。我们一起冲到屋里。屋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一张简易小床、一张小桌子和一筐衣服,没有其他家具了,上面的天窗被打开了,被囚禁的人已不知去向。
“这里面有些阴谋,”福尔摩斯说,“亨特小姐的意图可能被这个家伙猜到了,因此他赶在我们之前将受害者转移了。”
“但是,怎么弄出去的呢?”
“从天窗出去。我们很快就会得知他是怎么将她弄走的。”他亲自爬上屋顶喊道,“哼,是这样,这里有一架可以伸到屋檐的轻便扶梯。
他就是这么干的。”“他回来又将梯子搬走了。我曾对你说过,他是一个奸诈而又危险的人。现在我听见楼梯声了,如果真的是他回来了,我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的。华生,我认为你最好还是把枪准备好。”
他话未说完,在大门口已经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肥胖而又健壮,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亨特小姐看到他,立刻尖叫一声,缩着身子靠在了墙上,但是,福尔摩斯却冲上去,冷静地面对着他。
“你这个恶棍!”他说,“你女儿到底在哪儿?”
这个胖子环顾四周,他抬起头看了看上面开着的天窗。
“这话该由我来问你们!”他严厉地喝道,“你们这群盗贼!密探加贼!这下我把你们捉住了,是不是?你们落到我手里了,我应该好好招待你们才对!”他转身出门,飞快地跑下楼。
“他要放那条狗!”亨特小姐喊道。
“我有左轮枪!”我说。
“把前门关上。”福尔摩斯喊道。随后我们一同冲到了楼下。我们还未到达门厅,就听见了猎犬的狂叫声,接着听到了一阵凄惨的尖叫声和可怕的撕咬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一个红脸蛋的老头摇晃着胳膊踉踉跄跄从边门走了出来。“我的天啊!”他大声喊起来,“狗被放出来了。它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快,快,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福尔摩斯和我飞奔出去,转过了房子一角,托勒急急忙忙地跟在我们身后。那只因饥饿而丧失了理性的东西,它黑色的嘴巴紧紧地将鲁卡塞尔的喉咙咬住,后者则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尖叫着。我连忙跑上前,用左轮枪将这只大狗的脑浆轰了出来,虽然它倒了下去,但尖利的牙齿依然咬住了鲁卡塞尔颈子上的肥厚折痕。费了很大的气,我们才把他们分开,随后我们将鲁卡塞尔抬进屋里,虽然他没死,但却被严重地咬伤了。我们把他放到了起居间的沙发上,并且让已经酒醒的托勒去找他太太过来,我则尽全力为他止痛。门打开时,我们正围在鲁卡塞尔身边,一个骨瘦如柴的高大女人走了进来。
“托勒太太!”亨特小姐喊道。
“是的,小姐,鲁卡塞尔先生回来后先将我放了出来,之后才去上面找你们。啊,小姐,很遗憾你没让我知道你的行动计划。因为我原本可以告诉你,以免你费了那么多周折。”
“哈!”福尔摩斯机敏地注视着她说,“很显然,对这件事的情况,杜勒太太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
“的确如此,先生,我知道。我现在正想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那么,请坐。我承认对这件事我还有一些疑点。”
“我这就为你们解释清楚,”她说,“如果我能早点从地窖里出来,就能早点这么做了。如果一旦这件事闹到违警罪法庭上,你们要记住我是作为朋友站在你们一边的。因为我也是艾丽丝小姐的朋友。
“在家里她从来就没有快乐,自从他父亲再婚后,她就从未开心过,她不受人喜爱,在家中也没有地位,但是在她于朋友家里遇到福勒先生以前,她的情况实际上也不算太坏。我知道,艾丽丝小姐有自己的思想和支配自己财产的权力,但她太懦弱和隐忍了,她从不说一句话,把一切事情都交给鲁卡塞尔先生来处理。鲁卡塞尔先生很清楚,女儿与她在一起可以很放心,但是如果她有个丈夫,那这个男人一定会在法律范围内要求得到应该给他的东西。因此,她的父亲认为这件事必须得到制止。他让自己的女儿签个字据,声明无论她结婚与否,鲁卡塞尔先生都可以使用她女儿的钱。由于她不愿意签,她可恶的父亲将其折磨到患上了脑炎,曾经有六周她都处于死亡的边缘。虽然她慢慢康复了,但早已骨瘦如柴,她美丽的头发也都剪掉了。但这一切都没让她年轻的男朋友变心!他对她仍然百分百地忠诚。”
“啊,”福尔摩斯说,“我认为,你这么好心地将这些情况都告诉我们,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至于其他的情况,我也可以推断出来了。
我猜,鲁卡塞尔先生因此就对她女儿采取了监禁的办法?”
“是的,先生。”
“还特意从伦敦请来了亨特小姐,想用她来摆脱福勒先生的纠缠?”“确实如此,先生。”
“但是,福勒先生是个不轻言放弃的人,就像一个优秀水兵必须做到的那样,他盯着这所宅子。遇到你以后,他又通过金钱或其他方式将你说服了,你的利益和他的利益是一致的。”
“福勒先生是一位说话温和、慷慨大方的人。”托勒夫人平静地说。
“就是通过这种办法,他设法让你的好男人不缺酒喝,当你的主人一离开,你就将梯子准备好了。”
“先生,你描述的和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托勒太太,我们应当感谢你,”福尔摩斯说,“你把让我们感到困惑的很多情况都澄清了。现在村里的那位外科医生和鲁卡塞尔夫人就要来了。华生,我认为咱们最好送亨特小姐回到温切斯特去,因为我认为咱们在这儿的合法地位会被怀疑。”
就这样,门前长着铜山毛榉树的不祥宅子里的谜解被揭开了。虽然鲁卡塞尔先生幸免于难,但他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依靠着忠心耿耿的妻子的细心护理,他才可以艰难度日。托勒夫妇还与他们在一起生活。或许他们对鲁卡塞尔家的往事了解得太多,这家人也很难辞退他们。福勒先生则带着鲁卡塞尔小姐离开了,第二天,他们就在南安普敦领了结婚证书举行了婚礼。受到政府指派,福勒先生现在远赴非洲岛国毛里求斯任职。至于那位可爱的维奥莱特·亨特小姐,我的朋友福尔摩斯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有点失望。由于她不再是他问题中的核心人物,因此他对她并没表现出太多的兴趣。目前,这位小姐成为了沃尔索耳地区一家私立学校的校长。我确信,在工作中她一定会做出相当大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