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托拜斯·格里森大显身手(2)

作者:柯南·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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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惊悚·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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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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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788字

她眼圈发红,当我与她交谈时,她嘴唇颤抖个不停。这些都没能逃过我的眼睛,我就觉得这中间有可疑之处。福尔摩斯先生,当你离正确线索越来越近时,你懂得那种感觉的——一种非常激动的感觉。我问她:‘你听说你最近一位房客,来自克利夫兰的埃诺克·j·德雷伯先生离奇被害的事了吗?’“这位母亲点了点头。她似乎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的女儿突然哭了起来。我越发觉得他们知道一些这宗案子的情况。


“‘德雷伯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开你们的住宅去火车站的?’我还问道。“‘8点的时候,’她说道,不停地咽口水,压抑住激动不安的情绪,‘他的秘书斯坦格森先生说:有两班去利物浦的火车,一班是9点15分,另一班是11点。他们要赶头一班火车。’”


“‘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他吗?’


“我一问到这个问题,那个女人刷地一下变得面无人色。好大一会工夫,她才回答说:‘嗯,是最后一次。’”可是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沙哑,极不自然。“沉默片刻之后,那姑娘开口了。她的态度很镇静,口齿也很清楚。“她说:‘说谎没什么好处,妈妈,我们还是跟这位先生说实话吧。后来我们的确又见到过德雷伯先生。’”“‘愿上帝宽恕你吧!’查彭蒂尔太太双手一伸,喊了一声,就向后倚在椅背上了,‘你这样会害了你哥哥的!’“‘阿瑟一定也愿意我们说实话。’”这位姑娘口吻坚决地回答说。“我就对她们说:‘你们现在最好把全部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话说一半,还不如不说。更何况,你还不知我们掌握了多少情况呢。’”“‘都怪你,爱丽丝!’她妈妈喊道,然后转身对我说,‘我把事情经过通通告诉你!先生。请不要以为我这么担心儿子,我是因为怕他跟这桩案子有什么牵连。他完全是清白的。然而,我的顾虑是你们或是别人会对他产生怀疑,可这绝对不可能。他有高尚的品德,体面的职业和清白的过去,他决不会那样做。’”“‘你最好把事实详细地说出来,’我回答说,‘请相信我,要是你的儿子是清白的话,那绝对不会冤枉他的。’”“‘爱丽丝,你最好先回避一下,让我俩单独谈吧。’”


她说,于是她女儿出去了。‘好,先生,我本来不打算把这些告诉你的,可是既然我可怜的女儿已经说了,我也就没有选择了。既然我决定要告诉你,就会毫无保留地说出来。’”“‘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我说。


“‘德雷伯先生在我家住了有三个星期左右。他和他的秘书斯坦格森先生一直在欧洲大陆旅游。我注意到他们的行李箱上都贴着哥本哈根的标签,由此可见,他们刚从哥本哈根来。斯坦杰森先生是个脾气温和,少言寡语的人。但德雷伯却完全不同,他简直就是一个流氓,行为粗鲁、低俗。他们刚搬来的那天晚上,德雷伯就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中午12点都还没清醒过来。他对女仆们更是让人恶心,秽言秽语,肮脏下流。最糟糕的是,他竟对我女儿爱丽丝也这样,而且不止一次地对她说秽亵不堪的话。好在爱丽丝太单纯,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有一回,他竞紧紧地搂着我的女儿,抱着不放。他那种禽兽不如的人,连他的秘书都骂他下流无耻,简直像个畜生。’”“‘但是,你为什么要忍气吞声呢?’我问,‘我想只要你愿意,你随时可以让他们走人啊。’”


“经我这么一问,却把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要是他来的第一天我就拒绝了该有多好!’她说,‘但是房租相当诱人。他们每人每天付我一镑——一个星期就十四镑。况且,现在正是淡季,我又是个寡妇,儿子在海军服役开销又很大。我实在是不愿意丢弃这笔租金,所以就尽量忍耐着。可最后这一次他做得太过分了,因此我立刻要他卷铺盖走人。这也是他搬走的原因。’”“‘那后来呢?’


“‘我看他乘马车离开,心情才轻松起来。我儿子当时正休假在家,但这一切我没有告诉他,因为他的脾气火暴,而且他非常疼爱自己的妹妹。在他们走后,我关上了大门,心上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天啊,还不到一小时,又传来门铃声,我听见德雷伯又回来了。他非常兴奋,显然又是喝多了。他一头闯了进来,我女儿正坐在房间里,语无伦次地说什么他们没赶上火车。接着,他竟敢当着我的面对爱丽丝说,要求和他一起远走高飞。‘你已经成年了,’他说,‘法律不能阻止你。我有的是钱。别管你家这个老太太了,现在马上跟我走。你将像公主一样生活。’”可怜的爱丽丝害怕极了,拼命地躲着他,可他捉住她的手腕,使劲地把她往门口拖。我吓得大叫起来,正在这时我儿子阿瑟走进屋来。当时发生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我只听见叫骂声和混乱的扭打声,吓得不敢抬头看。当我再抬起头时,只见阿瑟站在门口大笑,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我想,我想这个混球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


他说道,‘让我跟在他后面,看他究竟还要干些什么。’”说完这些话,他拿起帽子跑到大街上。第二天上午,我们就听到德雷伯先生被害的消息。’”“这就是查彭蒂尔太太亲口说的。她说话时,喘喘停停的。有时她说话的声音非常低,我简直听不清楚。可是,我把她说的话全都记下来了,绝不会有什么差错。”“这的确挺有趣的。后来又怎么样了?”


福尔摩斯打了一个呵欠,问道。“查彭蒂尔太太刚说完,”格里森接着说,“我就看出整个案件关键的所在。于是,我就用一种对待女人行之有效的眼神紧盯着她,追问她儿子后来回家的时刻。“‘我不知道,’


她回答说。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他有大门的钥匙,自己能开门进来。’”“‘他是在你睡着之后才回来的吗?’“‘嗯。’”


“‘那你是几点睡的?’


“‘大概11点。’”


“‘这么说,你儿子至少出去了两个小时?’“‘是的。’”


“‘也有可能出去了四五个小时?’


“‘有可能。’”


“‘他在出去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她回答时,脸色变得惨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了。“当然,话说到这儿就没什么可问的了。我找到查彭蒂尔中尉的下落之后,就带着两个警察把他抓了起来。当我拍拍他的肩膀,警告他乖乖跟我们走时,他竟然放肆地对我说:‘我想你们抓我是认为我同那恶棍德雷伯的死有关吧?’我们还没提这件事,他倒先开口了,那使人觉得更加可疑。”


“确实是这样。”福尔摩斯说。


“她母亲说的他追击德雷伯时用的那根棍子,他还拿着,这是根又粗又扎实的橡木棍。”


“那你又是怎么推理的呢?”


“嗯,依我的推测,他追踪德雷伯一直到了布里克斯顿路。在那里,他们又吵了起来。争吵过程中,德雷伯被挨了一棍,也许正打在心窝上,所以不留任何伤痕地杀了他。那天夜里雨又下的很大,附近一个人都没有,于是查彭蒂尔就将尸体拖到了那幢空房子里。至于那些蜡烛、血迹、墙上的血字,还有那枚戒指,它们只不过是故意为了迷惑警方而留下的。”


“格里森先生,干得不错!”福尔摩斯赞许地说,“我想你肯定前途无量啊。”“应该的,其实连我自己也觉得这件事进展得挺顺利的,办得够利落的。”格里森骄傲地说,“可是,那个查彭蒂尔中尉却说,不一会儿,德雷伯就发现了有人在跟踪他,于是雇了一辆马车把他甩了。


他只好回家,可是在路上碰到了一位老同事,一直陪那人聊了很长时间。当我们问他那位老同事住哪时,他却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答案。我认为整个案情的前后细节都是非常吻合的。让我觉得好玩的是莱斯特雷德,他一开始就被引入了歧途,恐怕现在还没查出什么来。嘿,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人果然是雷斯垂德,我们交谈时,他已上了楼,走进了屋里。他惯有的那份得意洋洋的举止与穿着全不见了,他神色困惑,愁眉苦脸,衣服也凌乱不洁。他显然是来请教福尔摩斯的。因为他一看见同事格里森立刻就显得窘迫局促,站在房子中间,又紧张又笨拙地玩弄着帽子,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终于开口说:“这实在是件最不寻常的案子,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嗨,莱斯特雷德先生,你也这么想吗?”格里森得意十足地大声说道,“我早就认为你会得出这个结论的。你找到那位秘书斯坦格森先生了吗?”“唉,这位秘书,约瑟夫·斯坦格森先生,”莱斯特雷德声音低沉地说,“今天早晨六点左右,在好利得公寓被人谋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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