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黎明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9:50
|本章字节:2868字
罗北捷
我即将迎来六十岁的生日,非常有幸与共和国同年。近来,我经常回忆往事。虽然父亲罗荣桓离开我们已经四十多年了,那时我只是个懵懵懂懂的十几岁的女孩,但往事历历在目,桩桩件件像是一粒粒珍珠,在穿越时空的隧道里发出耀眼的光芒。
得到的爱如此隆重隆重的爱
我还记得十岁那年,北京市市长彭真请全北京所有十岁的孩子到刚建成的人民大会堂做客。那天,我们坐在宴会厅的地板上听主会场转播,后来看了儿童艺术剧院演的“雪女皇”。从那时起,我就真切感觉到父亲他们这辈人对我们的殷切期望。“祖国十年我十岁……今天的红领巾明天的红旗手……”的诗句,至今仍让我心跳不已。
一个星期日的下午,妈妈将我叫醒,聂荣臻伯伯和张妈妈站在大门口,手里拿着蛋糕盒,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生日快乐”。我一把接过蛋糕,居然忘了说谢谢,是妈妈将我拽了回来,要我请聂伯伯和张妈妈一起吃蛋糕。现在回想起来,我得到的爱是如此隆重:爸爸将我画的一幅大公鸡的图画挂在客厅里,久久不肯摘掉;我入队的照片被放在父亲客厅和聂伯伯办公桌上最显眼的地方,照片背面是父亲工整俊秀的题词“入队纪念永志不忘”;颐和园里,我和小伙伴像是一群刚出壳的小鸡围在周总理身边,照相机为我们定格那一瞬间;火车上,朱德总司令、康妈妈手把手教我玩撒棍的游戏;建国十周年的国庆之夜,我和小伙伴争抢着与刘少奇主席握手的一刻,出现在第二天的《人民日报》上……
我常想,也许这一切,与我生于1949年10月,那个老一辈用他们的青春热血换来的黄金岁月不无关系。父亲常常跟我说起,我的乳名叫“巧巧”,是因为父亲受过伤,身体很不好。我还记得他腹部那吓人的巨大伤疤,苏联医生说他活不了三年。但是,1949年有了新中国,有了我,我给他带来了新希望,他的战友们、同事们也对我这个来得很“巧”的孩子另眼相看。
儿时的记忆里,父亲的身影依然是那样清晰。他最常要求我的是,写好毛笔字。他常说:“字如其人,写字时身子要坐正,眼睛要平视,紧紧握好笔。”他会悄悄来到我身后,突然拔我手中的笔,他说拔不掉才算握紧,因为他的先生是这样教他的。当别的孩子已经在窗外游戏玩耍时,父亲还在仔细为我批改大字。还有一年暑假,我说我要办张报纸,父亲也很高兴。我买来复写纸,仅仅办了两期就办不下去了,因为我已经把少年报上的东西卖完了。父亲饶有兴致地问我为啥不办了。我生气地说大家不爱看,也不投稿。他并没有批评我,而是同情地说,看来办啥也不容易呀。有一次,我和小伙伴组织了毛选学习小组,每人写了篇学习心得交给他,满心以为这次肯定大获表扬。他看了看,说字写得有进步,问我为啥要学毛主席著作。我说,大家都学嘛。他又问看得懂吗。这回我心有点慌了,实话说,不太懂。连里面提到的赵公元帅是谁都不知道,我说管他呢,反正和你一样是个元帅。父亲大笑起来。他说毛主席的书要读懂,首先要懂中国历史、中国革命史,你们现在年纪小,好好学好基础知识最重要。
他最喜欢跟我们玩的是问我们的时事知识。吃饭时向一大圈孩子提问,最近是谁来我们国家访问了?大家七嘴八舌,热闹异常,有人说是“来杭”夫人来了。他笑着说,来杭是妈妈在院子里养的鸡,不是夫人。又问我们共产主义啥样呀。我抢着说,共产主义就是按需分配,就是不用干活,领饭票吃饭。他为此笑话了我很久,他说这不是共产主义,这是懒人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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