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黎明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9:50
|本章字节:3444字
任远征
回忆与爸爸任弼时一起生活的许多往事,就像品尝滋味醇厚的陈年老酒。尽管那些共同度过的日子是那么短暂,却深深融入了我的血液。
任弼时没有特殊化
1946年,我和姐姐从老家被接到延安,开始了和爸爸妈妈一同生活的日子。那时候,延安的生活实行配给制。刚到的我,领到了一个脸盆、一把牙刷、一袋牙粉、一块洗脸手巾和一只喝水缸子。领到东西的我,出于好奇,就跟着管理员到仓库去看。一眼就看中了一个粉色电光纸皮的小本子。那个本子真是好看。我看了又看,走开了,又回来。那个姓陈的管理员(因为妈妈姓陈,我就管他叫“陈舅舅”)见我喜欢,就把本子给了我。我高兴极了,小心翼翼地拿手绢包了又包,回家后还忍不住拿出来看,就这样被弟弟看见了。我们展开了“本子争夺战”,正巧遇到爸爸回来,便要来看我们抢什么。等看到了本子,原本微笑的父亲脸色一下子变了。他语气生硬地问我:“远征,这本子哪里来的?”我说:“管仓库的陈舅舅给的。”爸爸说:“你给我送回去。”我以为他责怪我向人家要东西,便理直气壮地说:“为什么?不是我要的,是他给我的。”爸爸严肃地说:“这本子是给领导人用的,你怎么可以拿,怎么能这么特殊化。”说实在,那时我到延安不久,对爸爸的印象是那么慈爱、那么亲切,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爸爸生气。我吓得立刻把本子送了回去。回来后,爸爸还对我和弟弟教育了一番。从那之后,我们就知道,我们是任弼时的孩子,我们不能特殊化。
1947年春天,蒋介石令胡宗南全线进攻延安。那时候,我和姐姐都在上学,我在“抗小”,姐姐在延安中学。于是,我和姐姐就分别跟着学校上路了。后来听说,还是在毛主席等人的要求下,爸爸才派了警卫员来找到我,“丢盔卸甲”(衣服掉的掉、换食物的换食物)长了一身虱子,真是狼狈不堪。而姐姐更惨,患了夜盲症的她又是高烧,又是骨折。爸爸见到我们时,心疼之情表露无遗。
父亲总是以身作则,告诫我们不可以特殊化。1949年进入北京后,我们住进了景山东街。那是一栋古旧的房子。更要命的是,爸爸办公的房间紧挨着马路,常有公交车开过,声音很嘈杂。组织上为了照顾爸爸的工作和休息,准备给我们搬家。但当爸爸了解到新地方已经有军队驻扎,便坚持不肯接受组织的安排,说不能因为我而动迁一个机关。就这样,我们一家一直住在景山东街的房子里,直到父亲去世。
虽然我们几个孩子也被纳入到所谓“高干子弟”,但我们的居家生活,一直过得很普通。我们都能自力更生,按照父亲的言教和身教,努力做个正直的人,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为人民服务。
像“妈妈”般温暖的慈父
有些人称爸爸为“妈妈”,说爸爸待人接物总给人温暖的感觉。在延安整风的时候,不少党内挨整的同志愿意找爸爸说心里话,有事也愿意跟他汇报。在我们子女眼里,这个称号同样名副其实。在家里,我们怕妈妈,不怕爸爸。爸爸很少对我们发脾气,就连我们淘气时,也总是和风细雨、循循善诱地教育。
1948年春,我们一家随中央进驻西柏坡。那时,朱爸爸和康妈妈就住附近。妈妈常带着我和弟弟到康克清妈妈那去玩。在一次回家的路上,我想出一个“坏点子”。我对弟弟说:“我们跑回家,躲到爸爸妈妈的卧室,吓吓妈妈吧。”弟弟一听挺好玩,就配合我的行动。我让他藏在床底下,我自己躲到门后头的灯绳下。妈妈和康妈妈进房后,妈妈首先就来拉灯绳。摸着摸着,摸到了我毛茸茸的脑袋,把妈妈吓得大叫一声。我一看形势不妙,就拉开灯,从她身边逃了出去。弟弟因为躲在床底下,逃得慢,被妈妈抓住打了两下屁股。爸爸回来后,妈妈就向爸爸告状。我和弟弟因为闯了祸,不敢进去,又想知道爸爸的反应,便在门板外躲着听,一会儿凑近,一会儿退后,门板也随着我们的动作“吱溜吱溜”地响,很快暴露了我们的“行踪”。爸爸一脸了然地走出来,看了我们两眼,就把我们牵进屋里,笑呵呵地说:“你们可不能这么吓唬妈妈啊!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哦!”然后又说了些道理,并没有训斥我们。我们悬着的心放下了,不过从此也不敢再吓唬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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