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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韩信还是臣属。他虽不悦，但并无反意。也没有从容定夺的时间。

刘邦叫来陈平，示意自己急于从此离开。陈平何其聪明，马上寻找借口陪汉王离军。出得帅门，一路上君臣驭马狂奔，心下都甚是担心。好在韩信没有追来。

他们算是安全夺符回都，刘邦正式下诏令韩信往楚赴任。韩信的军权和辖地再次被刘邦革夺。

刘邦事后也曾打听韩信家眷，探报回答说一并带往楚国去了，汉皇有些怏怏然。想到那个有如鸡血野花一般清新绝俗的小姑娘，还有些神痴。后来新国甫创，朝事繁多，又忙于平叛，加之后宫艳遇源源不绝，在以后很长时间，刘邦都将那个军营中的小姑娘忘却了。毕竟，那只是一个小孩子。

而自从见了白登山帛画一轴，大感似曾相识，冥思苦想之间，竟于归故乡时蓦得灵感，猛然想起，惊喜之间，竟是片刻难安起来。

刘皇帝现在的情状就像是一个害了相思病的小伙子。眼前心中，全是那娇娇处子的情态。又在不断揣想，匆匆三年过去，当时那小姑娘应该出落成一番什么模样儿了。

她应该长成了，她应该韶华灿丽了。

第八章缚虎

高祖说：我想起来了，韩信的小姨子，算来正值妙龄，当日一见，她虽未得长成，朕印象却是十分清新鲜明，有如榴花照面。白登山画图，断系描摹该女无疑。当日信的妃子曾提出将此女子送与朕充后宫，韩信不知为何突然不高兴，竟当面发作起来，令朕其时十分难堪，此事随后也便放下了。今韩信降身为淮阴侯，由楚回都，深居简出，往往称病不朝，他的心情一定十分不好。此事恐怕再无论起的机会。况且也不知那个作蚕织舞的小姑娘，如今情况如何，出落得怎样？敢情比她姐姐更要美丽。

陈平听了，方知这么一段故事，回想起来，当日自己随汉王闯入齐军夺印，如同虎口拔须，哪得闲暇去注意这些，不禁佩服刘邦游刃有余。但见汉皇愀然不乐，情不能释，自己该做什么，做臣子的，已不用上边明示。但楚王韩信自从被汉皇以巡狩会诸侯的礼仪诱捕回都后，成天挂在嘴上的话就是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牢骚样儿，见了谁也不理不睬的。虽然在群臣请求下，加之高祖念及旧功，人告韩信谋反的事按下不再予以追究，并以淮阴侯待遇任其居住都郊赋闲。但韩信对皇上并无谢恩之辞，也不来朝拜，差不多就是一个公开的仇人了。当时皇上与他还是君臣恩义，他且不肯献美，如今反目成仇，心有怨愤，他如何肯将所谓小姨子拱手奉献出来呢？这事就放在陈平身上，也觉十分难堪。何况诱捕韩信的歪点子本身就出自陈平。虽然为此避免了一场战争，拯救了成千上万军士与黎民的性命，算是一笔得意之作。但韩信心里八成是想生吃了他陈平。他又如何可以前去充当媒人呢？或厚颜去与韩信套什么近乎呢？故而当下听了汉皇一番心事，陈平也只能苦笑而已。

但陈平毕竟足智多谋，不然汉皇要他来作什么？汉皇的眼晴会说话，看他一眼就说明了一切。陈平明白自己眼下的责任。他可以不亲自出面，但他毕竟要为圣上排忧解难。他眼珠子只转得了几转，就道声有了。

汉皇期待地看着他，汉皇那一双龙虎豹眼，目光将信将疑，透着震威，又含着期望。头上的皇冠珠串，无风而摇，可见心中之激动。

陈平奏道：陛下，如要韩信献出美人不难。臣以为朝中今只一人可以捉成此事。

汉皇抬头说：一人？你直说是谁？

陈平说：丞相夫人。

汉皇一讶：萧何的老婆？

陈平点头说：不错。丞相夫人雷氏，与韩信同是乡里，当年在军中待韩信如义子，亲自为信缝补浆洗，韩信呼她为干娘。丞相得识韩信才干，原也由雷氏引荐，丞相得以印证，才有后来萧何月下追韩信的故事。臣听说，韩信挂帅将军之时，设有白虎帐，不报擅闯者一律斩无赦，当时连陛下派去的一个信使也被他斩了头。陛下可还记得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