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作者:杨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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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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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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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004字

“说事容易做事难呐!”“又难又不难。人阵先要判别生门、死门,从生门人阵后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运用五行五色相生相克的知识,选择正道走。俗话说,抡贼先擒王,破阵先破胆。抓住要害打掉他的阵胆,阵势就乱了,一攻即破。”


说罢,薛仁贵认镫扳鞍,飞身上马,带着一哨骁骑奔下山岗,越过堑壕,从生门进阵,避开火炮、陷阱,躲过箭矢,从侧面左盘右转,冲杀到了将台下面。李克刚忙命旗官摇动令旗,调兵围攻。说时迟、那时快,薛仁贵连发两箭,一箭洞穿旗官的咽喉,一箭射倒了李克刚。阵中失去了指挥,霎时乱成了一锅粥。薛仁贵率铁骑在阵中一搅,从南杀到北,从北杀到南,杀了个七进七去,玻了六甲神丁阵。王永杰调动三军接应上来,堵住髙丽军的退路,追围剿杀,杀得血流成河,尸没马蹄,杀戮及俘虏一万余人,夺取了扶余城。唐军杀出了气势,杀出了威风。髙丽军人心惶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望风投降。薛仁责以少胜多,由弱到强,不断壮大,发展到了三万人马,收复了扶余平川四十余座城池。郝处俊来到高丽城下,随从军马还没有来得及列阵,髙丽兵突然袭击。军中大骇,惊恐失色。郝处俊一动不动地坐在胡床上,不急不慢地吃干粮,谈笑自若,神情稳如泰山一般。暗中却选派精兵勇将进行反击。髙丽军被乱箭射得死的死,伤的伤,躲的躲,退的退。唐军援兵赶到了,冲向高丽军中大砍大杀,杀得敌兵抱头鼠窜,四散逃命。从此,郝处俊的胆量和谋略在军中传颂开了。侍榔使贾言忠奉命出使辽东,返回京城。李治和武则天在宣政殿召见他,询问军事情况。贾言忠咯一凝神,开门见山地跪奏道:“二圣等侯佳音吧,髙面一定会彻底覆灭。”


“说得好干脆的,嘿,你这结论是如何得出来的?”武则天满面生辉,感兴趣地追问道。“隋炀帝东征失败,因为人心离散怨忿。先帝东征而不成功,因为髙丽内部精诚团结。现在,高面国王高藏软弱,莩握朝政的大臣专断独行。盖苏文死后,盖男建兄弟勾心斗角,互相倾轧。盖男生诚心归附唐朝,充当我们的向导。他们国内的情形,我们都知道。依靠陛下的英明圣哲,国家富强,将士的尽忠竭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髙丽连年饥荒,怪事不断发生,人心震骇恐惧。它的灭亡,顷刻间即将到来。”


贾言忠在对答中把“二圣”改成了“陛下英明圣哲”,武则天心生不满,脸往下一沉,眼睹翻上了额头。隔了一阵,李治才开口打玻沉默。“辽东前线的将领,哪一位最能干?”“薛仁贵勇冠三军,威震敌胆。庞同善虽然不撩长激战,伹治军有方,纪律严明。髙侃克勤克俭,忠勇果敢而有谋略。契宓何力沉稳坚毅,判断准确,虽然妒忌心重,但统御之才首屈一指。”


“李筋如何?”“他呀,”贾言忠满脸佩服的神色,“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曰夜操劳而忘记了自己。箅计划策,深藏若虚一代军事统帅,非他莫厉“难得呀难得!”李治目光闪了闪,蓦然又暗了下来:“可惜老元勋年事已高,岁月不”由人啊。但愿东征一劳永逸,让他清闲清闲,多活几年。”


李筋是武则天的大恩人,武则天既感激他,又敬重他。她怕他劳第过度累垮身子,同时又考虑到征辽进人了决战阶段,决计给他加派一位得力的助手,其中最佳人选首推刘仁轨。刘仁轨曾经长期在百济驻军,熟悉辽东的情况,而且操守方正,智深勇沉,又耐烦又干练。这样可以起到一举两得的作用:一则减轻了李筋的部分负担,一则增加了胜利的保险系数。朝廷很快下达了诏书,任命右相刘仁轨当辽东道大总管。刘仁轨抵达辽东大总管府,李筋玻例降阶相迎,迎进行辕西花厅,治酒接风。二位长者都很激动,感觉责任重大,敞开肺腑彻夜长谈,商议军务。次日黎明,他们正打箅共进早餐,却收到了一份军报:盖男建亲提五万人马救援扶余城。事关重大,而大总管府所辖诸路人马还没有集中。李筋便遣数员小将四处传令,命数路人马赶赴扶余,作好迎战的准备。会战必须由总管府节度各路人马,李筋放心不下,想亲自去现场坐镇指挥。“杀鸡焉用牛刀,”刘仁轨劝阻道,“用不着大总管亲自出马。我和高丽周旋惯了,正要去教训教训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让他长点见识。”


“相公一路奔波来到行辕,屁股都还没有坐热,最好先歇息几天再说。”


李筋反过来阻止刘仁轨。“坐已经坐够了。不如到战场上去走动走动,比呆在行辕潇洒得多。”


“话莫说得太轻松,”李筋深挚地说,“打仗可是要命的买卖,刀枪没有长眼睛咧。”


“我是从战场上走过来的,有一套封刀的法子,身上刀枪不入,不会有什么危险。”


“又开玩笑。行辕照样要人料理,你留下来好啦。”


“说真的,还是我去为好。请下令吧!”李筋从壶里抽出一支令箭,抓在手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放下了。刘仁轨坚请不已,态度愈来愈坚决。李筋走到刘仁轨面前,双手把令箭给了他。刘仁轨老当益壮,而且精于韬咯,指挥若定,调度有方,众将心悦诚服。唐军在薛贺水辽宁凤城县附近跟髙丽军相遇,互相攻过去攻过来,像拉锯似的战了好几个回合。战到日影西斜时,双方都疲乏了,喊杀声和刀枪碰撞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盖男建身旁的护卫着急了,打箅杀开一条血路,护着盖男建撤离战场,然后施展诈术用奇兵战胜唐军。盖男建嘴角往下一拉,眼睛微眯,露出一派狡黠的难以捉摸的笑意:“撤离干吗?嘿嘿,胜利就在眼前,咱家的援军即刻便到。”


话音刚落,髙丽大行城朝鲜咸兴府西南的援军赶来了。炮声隆隆,战鼓咚咚,摇旗呐喊从斜侧面杀了过来,荡开唐军的阵角,穿插到垓心疯狂地劈杀。唐军顽强抵抗,拼杀了一气,口里干得冒青烟,喉咙里涌出了血腥气。马也累得偏倒,吐着白沫,萧萧悲鸣着。援军主将带劲地挥舞令旗,传令兵四处奔跑,髙丽军立马便要转人反攻了。骑在马上的盖男建挺着那凸起来的肚腹,伸长脖子,犹如得胜的公鹅,向左右顾盼了一会儿,纵声大笑起来。蓦然间,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笑容好像从他脸上扯下来了一样,脖子也缩了进去。刘仁轨调动大军和髙侃、庞同善一道,以马蹄形的半包围形式包抄上来了。刘仁轨居中,高侃从南侧,庞同善从北方,同时从高丽军背后掩杀而来。三军将士手托长矛,举着大刀,一排排一列列,按着军乐的节拍,迈着迅猛的步伐昂然行进。在相距敌方不到十丈远时,刘仁轨左手一提马纽,右手握紧鞭柄朝前一指:“杀啊!”苍老而略带沙哑的音调相当低沉,然而具有无限的威力,像神话中的咒语一样,在祈祷中可以上达天庭,在战场上可以驱动千军万马,奔向敌军给予致命的打击。催阵的战鼓震天价轰响,号角声声,唐军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敌阵。髙丽军腹背受敌,慌了手脚,但并没有放下武器,困兽犹斗,酷如被追窘了的野狼,反扑过来嘶咬,进行垂死的挣扎。可是包抄上来的唐军都赛似伏狼的猎手,枪法精湛,刀像砍瓜切菜一样,杀得敌人哇呀呀怪叫。高丽发起几次冲锋,都被唐军挡住了,突不玻刘仁轨设下的一道道防线。他们的兵卒拼得愈厉害死得愈惨,骑卒纷纷落马,步卒东偏西倒,地上摆满了横七竖八的尸首。王永杰喘咻咻地跟上薛仁责,兴奋地说:“瞒瞒,想不到老相爷还有这么一手一一后发制人。”


“相公用兵,不像大总管那样稳打稳扎,以优势兵力取胜。他如同猫吃老鼠似的,喜欢捉弄对方一番之后,将其歼灭。”


“以用兵如神来形容你们这些大总管,其实当之无愧,各有各的拿手好戏。”


“我不敢跟他们二位长者比。”


薛仁贵连连摆手,“他们精通六韬三略,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三十六计运用自如,以不变应万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打仗本来是斗智斗勇的军事行动,要想取得战争的胜利,作为三军主帅,不仅要具有超人的胆略和气魄,而且还要善于箅计谋划,不露痕迹地调兵遣将,千变万化,以变应变,才有可能克敌制胜。李筋和刘仁轨得知盖男建想以重兵夺回扶余,将计就计,大张旗鼓调动军马。盖男建求胜心切,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得从军事要塞大行城抽出主要兵力前来助战。大行城的兵马一动,李筋和刘仁轨取得联系,进行分工:刘仁轨不但要消灭盖男建的有生力量,而且要切断大行城援军的退路。李筋则暗传将令,调集鸭绿江以东的人马,巧取大行城。两军交战中,盖男建得到探马的禀报,李筋趁大行城空虚,派兵围住了城池。明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盖男建急命大小三军和援军突围,回师去救大行城。他且战且退,向东往鸭绿江方向退却。刘仁轨庵军追杀,追得髙丽军像野鸡一样奔窜。唐军将士心里发毛广兵法说,穷寇勿追。他们紧跑,我们紧追,这做法太反常喽。”


追着追着,只见前头的髙丽兵霍然栽倒下去。连人带马掉进了契宓何力早已挖好的陷坑里。大势已去,无法挽回败局,盖男建但求保全性命,就近钻进一片榆树林,抛弃头盔甲胄,金蛘脱壳,在亲随和卫军的掩护下逃掉了。唐军大破高丽军,斩杀及俘虔三万余人。攻取大行城的战斗打晌了,李筋亲临城下督战。三军排列成梯队,将云梯横搁在护城壕上,脚踏云梯过了壕沟,踊跃往城墙边猛冲。城上箭如雨下,将士们只得退了回来。敌我双方的战鼓都擂得爆响,炮声、喊声闹沉了半边天。唐军的火箭、石炮飞向大行城城墙,压住了敌人的气势。第一梯队的将士用藤牌遮挡雕翎,踩着云梯重新过了护城壕,后续梯队连接拥了过去,将云梯抬到城下,靠着城墙竖立起来,奋不顾身往上爬。城上滚木播石打下来,打死打伤了好些唐军将士。郝处俊受了伤,擦掉头上的鲜血,包扎好伤口,又要去登云梯。李筋佯装生气的模样喝叱道:“退下去歌息!有我在这里,用不着你多事。”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郝处俊固执地说,“我的伤不重,完全可以坚持。”“脑袋都砸破了,还说伤不重。”


“擦玻了一点皮,只能叫做挂彩,箅不得伤。”


“我人老眼睛可没花,你瞒不住我。”


李筋见硬的不行,又来软的:“别称硬汉,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