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作者:杨友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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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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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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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2238字

他的手还没有挨着她的身体,就被她撩拨得火烧火燎,急不可耐了。他赛如一个纵情声色的登徒子、寻花问柳的情场老手,自有一套高明而巧妙的寻欢作乐的方式。她的全部感官都调动起来了,说话的音调、一举一动都起了变化,脸上泛着红晕,眼睛在燃烧,以粲然的笑迎接皇上的宠幸。她早已无拘无束,似乎心安理得了。皇上是天下之君,未必只能由皇后独占皇宠?那些糅和在淡青色月光里的黎明,那些灿若锦绣般的彩霞,那些散发着蜂蜜味的甜香,绿柳含烟,鸟语啁啾,霏霏细雨,清凤拂面,花间蝶舞蜂喧,莺飞草长,万物都顺乎自然,美妙天成。人是万物之灵,更有权力得到享受,满足欲望。什么家汉子,野汉子,在她的心目中他就是天子。他觉得武艳今天有点反常,犹如一个陌生人似的,对她连一点起码的了解都没有,纯粹是另一半世界,是月亮亏缺的那一半。然而她在等着他,好似一杯醇酒,一席佳肴,等着他美美地享用。他熟悉她身上的秘密的性感区,在强烈的情欲冲击下他细细地把玩着每处诱人的地方。此时他已是欲火难禁,得意忘形了,完全沉浸在她身上发现美妙之处的狂喜之中。


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为他而春心荡漾的女人,心醉神迷,酷似干渴了许久之后喝着救命的甘泉。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了温存的抚慰,没有了谦让和斯文,有的只是近乎疯狂的交流和刺激,以及追花夺蜜般的肉体上的占有和发泄。爱恋似一团火焰扫射着他们,而且燃烧得愈来愈强烈了。内侍和宫女都成了障碍,成了碍手碍脚的东西。他们被淫欲的狂热搅得昏天黑地,醉生梦死。羞耻二字箅什么?不过是情趣与极乐的代名词罢啦,是美的升华,美感的最高境界。干吗前怕狼、后怕虎?这样的销魂才是最可宝贵的。羞耻恍若含苞待放的蓓蕾,又如绚丽多姿的花朵,争奇斗妍,光艳四溢。然而他们再也找不到幵始偸情时那样的新鲜感,那样逸兴遄飞,摄人心魄。那时候武艳的焦虑与恐惧,便是李治爱她的程度还不够热烈,还没有全身心地投人,沉缅于探幽烛微的好奇之中。现在他们驾轻就熟,臻于精妙,配合得天衣无缝,却反而失去了灵感,失去了激情。他的精神受到了压抑,在武后面前像做贼似的心虚,抬不起头来。乐极生悲。她甚至产生了一种犯罪的感觉,心口乱跳,全身像游丝那样颤抖不停。老天爷呀,我是前世作了孽,还是今世犯了罪?应该受折磨,受惩罚。武艳心里呼喊着,我也是人,怎么不可以享受做人的权利?让寡妇也尝尝荤腥,幵开心。即使死,我也死而无憾“眹会让你开心的。”


李治在她的胸脯上抚弄着,“等朕正式迁居蓬莱殿,就迎娶你进宫。”


“君无戏言广“朕说话从来箅数。”


“怕就怕皇后从中设阻。”


“她阻止不了的,你尽管放心好啦。”


武艳带着期待和惴惴不安的心情离开了甘露殿,从此离奇地失踪了,消逝了。荣国夫人杨氏首先得到消息,她惊得两只眼睛一阵发黑,恰似冷水浇身,打起寒颤。贺兰敏之抱着外婆的大腿失声悲号。蓉儿把头伏在外婆的怀里一拱一拱的,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杨氏拍着外孙女的后背,让她哭出声来,一边偷偷地流泪。他们柔肠百转,涕泪交流,呜呜咽咽地哭个不住气。后来都累了,各自闭上眼睛想心事。“昨天黄昏时妈妈进宫显得有些紧张,又很兴奋,一夜未归,直到现在还没有踪影。”


贺兰蓉抽抽噎噎地诉说着。“莫急。”


杨氏竭力安抚着,“再等一等,或许她被人留住了。”


“是不是皇上?”蓉儿抬起泪眼,“让我进宫去问问他。”


“你们姐弟就在外婆家里住下来,我这就去宫里打听。”


杨氏见到武则天,一切便都明白了。但是她没有埋怨,也没有细问详情。她内感到无限的遗憾和悲愤,觉得二闺女做得太过分了,太绝情了,忍气吞声地走出了含凉殿。贺兰蓉设法进宫见到了皇上。她跪到他跟前,俨然捅破了泪泉似的呜呜地直哭,一串串的泪珠,犹如山谷的溪流,汩汩地在那秀丽的面颊上流淌。李治伸手摸摸她的头,把她拉起来。她抓住他的手堵在嘴上,他能感觉出姑娘的牙齿一颤一顗地咬他的手指,如同宠物含住指头一样使人充满怜意。“皇上,我要妈妈,她,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说不清楚,”李治皱着眉头,“谁知道她走到哪儿去啦。她离开我时显得蛮精神的,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


“皇宫里难道有吃人的魔鬼,或者有什么迷魂阵?”“肯定没有。如果有鬼吃人,那它应该先吃朕,朕是这儿的主人。”


“皇上是真龙天子,它怕你。”


“我又没有三头六臂,有什么值得可怕的。蓉儿你说说,朕可不可怕?”“皇上像慈父一样,我爱你。”


“好蓉儿,韩国夫人失踪了,朕也很寂寞,你就常来陪陪眹。”


“我没有身份,进宫非常困难。”


“朕封你当魏国夫人,赐给你鱼符,随时可以进宫行走。”


“臣谢主承恩。”


贺兰蓉跪倒在地,山呼万岁。送走魏国夫人后,李治又陷人了沉思之中。韩国夫人的死,他也怀疑到了武后的身上,只是拿她没奈何,不敢怪罪她。他把武后想像成了青面猿牙的糜怪,当面是人,背后是鬼,人面兽心的毒妇。“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朕得提防着点。”


他对她产生了戒备心理,一股寒冷的恐惧感渐渐占据了他的全身。宫灯闪闪烁烁,穿堂风呼呼地响。他仿佛看见了一张阴森的面孔,眼睛冰凉透骨。四周是那么的冷漠、僵硬、一片灰黑。他像喝醉了酒似的昏昏沉沉,跌跌撞撞走出御书房。天空缀着稀稀疏疏的星星,透过薄纱般笼着的雾气,闪射着暗淡的光芒,好似晶莹的泪珠就要坠落一样。


他心头茫茫然,麻木不仁,失去了理智。往事在他的眼前旋转着,来回晃动着。失去的人,失去的爱,他和她曾经相依相拥,情切意深,喜气盈盈。而现在,他却挣扎在这样一个死气沉沉的世界里,没有温柔,没有激情。在森严的宫墙里,只有呆板的生活和幽灵一般的宫人,她们好比镜中花、水中月,可看不可摸,要是碰一下,便有性命之忧。因此,他谁也不敢招惹,独往独来,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失去武艳,给他带来的不仅是思念,也不仅是孤寂和凄酸,而是如同毁灭一样的打击,他心灰意冷,从头冷到脚,犹如坍了架,丢了魂。他半痴半呆,脸一直紧绷着,毫无表情,没有一丝血色。寒心,丧气,眼里所透出来的光亮,与其说是消沉,不如说是虚脱,仿佛他对世界已经厌倦,生命枯萎了,视觉、听觉和语言都成了多余的。他像个梦游患者,这儿逛逛,那儿荡荡,似乎腑脏都掏空了,只剩下了没有意识的躯壳,已经魂不附体,内心一片空白,外界一片凄凉,一无生机,二无活力。惟独见了魏国夫人,他才有了知觉。她给他冰冷的心灵里,注人了融融的暖意,黯淡的眼神宛然骤雨过后,出现了一道霓虹,七彩辉映。日光煜煜,璀璨夺目。虹桥消散,蓝空如洗,宛然从暗翳里钻出来的清晖普照的宇宙。他恍恍惚惚,总是把魏国夫人当做韩国夫人,把她们母女俩联结成了一体。“在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你。”


他喃喃自语着,“你像天使一般婉娈,丰姿绰约。没有你,天地失去了光彩,生命失去了意义。”


“我是一个弱小女子,形单影只,愿意陪伴在皇上的身边,早晚侍候。这对我是一种莫大的慰藉,莫大的荣幸。”


“你是一只小喜鹊,有你在,朕心里犹如腊梅吐艳般的畅快、兴奋,乐以忘优。”


他们在一起都有一种充实的感觉,享受着春天带来的旖旎风光。御花园里李树烂漫盛开,在阳光的照耀下,白色的花瓣闪闪溜溜,婀娜多姿,情趣盎然,使人留连忘返。站在树下仰面望去,朵朵李花在蓝天下和飘浮的白云相映生辉。“多好的天气,暖风吹开了皇家的门户,温暖了每一颗心。”贺兰蓉感叹道。“南方的燕子飞来了,加入到隽妙无比的春景的图画中,又为宫廷平添了几许生趣。”


李治也显得很幵心。他俩游兴颇浓,就在御花园传膳。人夜,星月交辉,花圃里的花卉在迷离的光照下,有的含蕾初绽,有的花蕊怒放,有的像娇羞的少女,有的好似轻云,有的叫露水打得格外水灵。一丛丛,一簇簇,一层层,滚成团,萃成朿,酷似织锦般漫天铺去,斑烂缤纷,馥郁的芳香酒一样泼洒,使人感到沉醉的韵味。李治满心舒展,乐得心里直痒痒。他一只手勾住她的柳腰,带动她在月光下徘徊,边走边把她拉近。她紧贴着他的身子和大腿,走得却挺轻灵。丁香花发狂似的灿烂着开了,香味清馨,刺激人的鼻孔。他们停顿下来,他双臂搂住她,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让他搂抱着。他抽出一只手来抚摸她,从上身摸到下身,仿佛要在她身上寻找什么秘密。透过她的衣裙,他感触她的身材修长而丰满,好似一株发了芽的小榆树。***向她袭来,她偎依在他怀里,将人整个儿地交给了他。他想更深刻地了解她,由着手指抚弄着她的臀部和大腿,如同爱抚她的母亲韩国夫人一样。然而她比她母亲更柔软,曲线更加明显,手的移动更让人兴奋,更加妙不可言。对于自己的新发现,他都感到惊喜不已。她并不忸怩作态,任凭他摸索,感觉到全身漫过一片快感。在快意的冲击下她心动神移,难以自持,夹紧了大腿和双膝。他的灵魂深处涌上来了一种强烈的欲望,表现出微妙而强大的征服的力量,下意识地亲了她一下。她不拒绝,不反抗。他轻轻地吻着,一次又一次。她开始迎合他,慢慢地慢慢地进行回吻。他似乎有了十足的把握,凭着自己的意志压过去,企图将她压垮。她像承受不住似的,蓦地扭动了一下,打破了两个人的纠缠状态。“噢,噢,你,皇上,让我歇会儿。”


贺兰蓉挣脱幵来。“倦啦?”李治有些疑惑,“不会吧?这并不费力。”


“你是长辈,不怕乱伦?”“我是天子,一切都得如我的意,百无禁忌,你应当懂得。”


“还有姨娘哩,就怕她多事。”


“朕的所作所为,她干涉不了。”


“他奈何不了皇上,可奈何得了我。母亲的下场,必须吸取教训。”


“我们共同设防,共同对付她。一有风吹草动,就抢先下手,打她个措手不及。”


杀母之仇,贺兰蓉念念不忘报复。她亲近李治,就是要激发他的忿恨和恼怒,替她出气。浮泛在情天爱海中的李治,经受不住贺兰蓉的诱惑,身上忽冷忽热,心中迷迷忽忽,痉挛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又缩回到他怀中,激动得气都透不过来。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对她太唐突了一些,急于求成反而会炸箍。隔了一阵,他才和她面对面地抱紧,重新开始亲热,款款地把她导向先头达到的那种境界。他轻轻柔柔地摸娑着她,亲吻着她,火一样的灸热感熨烫着她。她不再扭动,不再挣扎,却照样默不作声。亢奋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强烈的***又上来了,他用手环绕着她,把她愈抱愈紧。她的潜意识明白告诉她,对方想要干什么,扑扑跳动的心害怕得都快要熔化了。他的嘴唇凑上她的,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吻。她的激情被唤醒了,比火炽烈而冷酷。他双手紧紧地拥着她,如获至宝般的欣喜。他们双双上了御榻,钻进了龙凤被中。她显然有些被动,可是袒然接受了一切。他整夜将她纳人怀中,心里仿佛有一枝芙蓉盛开般的清新、快活。她任凭他搓揉,虽有些拘谨,但还是感到愉快、害怕而又有趣。事后,她既没有睡熟,也不很清醒。忽然听见李洽在睡梦中咬牙切齿地说:“你对韩国夫人下毒手,朕就拿李义府开刀。”


贺兰蓉心头激灵了一下:好,只要皇上采取报复行动,我就要把你步步逼上绝路,姨娘不姨娘,你拉得脸下,也休怪我蓉儿无情。她想把他弄醒,和他多聊几句,再烧一把火。然而他疲劳过度,如同吃了迷魂药似的,眼睛紧闭着,沉睡不醒,徜徉在梦境里,有时微微地牵动着嘴和眼角。天色未明,她便起了床,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亮光从茄紫色透明的夜空喷涌而出,愈来愈强烈。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赛如一片片火绒似的向着皇宫飞驶,闪动着,燃烧着,化成熊熊火焰,瞬息之间变得鲜艳艳的。暗红的宫墙、黄色和蓝色的琉璃瓦、大块的灰瓦、墨绿的树冠,都以其本来的色调,同霞霭交相辉映,溶合成金玉般的华彩,耀人眼目。贺兰蓉斜倚在绳床上,凝望窗外的天空想心事。对于自己的失身,换句话说,接受当今天子的行幸,值不值,该不该?常言道,有得必有失。不取得皇上的宠爱,她无法替母亲报仇。


作为一个幼弱的女子,只有凭借花一样的豆蔻年华,调动美色来引诱君王,时而让他亲吻,时而躲闪,时而如奴隶一般温顺驯服地听任他玩弄。李治的第一次行幸,也和往常一样从戏耍幵始,互相调情,互相取乐,兴致勃勃,都很高兴,忘乎所以。当他把她压在身下时,浑身的欲火恰似一团弥雾一样罩住了她,除了那把人推向深渊的奥秘的欲念之外,一切都被谜一样的雾包围了,湮没了。寝殿在脚下织浮,身体变得软弱无力,由他摆布。恍若梦中一般,她只看见一双黑亮而色迷迷的眼睛,胸脯感到骚痒,裸露的双腿痛快地颤抖着,臀部下意识地扭摆着,愿意反复体验那种奇妙、羞耻和略带疼痛的快感及亢奋。贺兰蓉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脸上热辣辣的,手心里透出一片冷汗,心头酷似有无数只蚂蚁爬过。她懵懵懂懂地踱了两个来回,然后站在窗台下,呆呆地瞧着窗口外的那丛竹子。竹身粗细相杂,枝叶挤挤攘攘。轻风摇曳,发出丝竹弦歌般的音响,悠长短促,舒徐急缓,余音久久回旋。行幸的事一直纠缠着她,像影子似的挥之不去。人们常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失身是喜是优,她似乎有些茫然,好比迷途的行星,始终把握不住。“如果不把西施献给吴王夫差,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一辈子,也很难报仇雪恨,灭掉吴国,成为霸主。”


她自宽自解,自己说服自己:“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不播种耕耘,哪来的收获?不付出一定的代价,就不可能达到目的。”


风儿吹拂着葱绿的翠竹,偶尔露出来破土而出的新笋。她又跳出了一种联想:笋子不脱掉层层笋壳,就永远长不成竹子,说不定还会被闭死。世上没有男欢女爱,姑娘们都固守贞操,洁身自好,岂不是自取灭亡。笋子变竹子,竹根长笋子,如此循环往复,生命才能延续下去。否则,即使不死,生命又有什么意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该行乐时不行乐,何必等到无花的时候空折枝?况且天子宠幸,都把它看作莫大的荣幸。就箅我是他的情妇,一旦迎人宫中,便自然名正言顺了。而且我完全是为未来着想,既有利于自己的荣华富贵,又替母亲报复了姨娘,把她一步一步压下去,直至彻底压垮,消除怨气。”


她觉得有些燥热,解开裙带,裙子滑落到了地面上。如释重负一般,她忽然感到一阵轻松,脖子扭扭,屁股扭扭,自由自在,非常畅快。“我爱他,就委身于他。呃,干了就干了,而且我要干到底。”


怀着连她本人都感到意外的放浪情调,自我欣赏,自寻解脱,终于从混乱的想法中摆脱出来了,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她挺起腰来,甩一甩双臂,连***都抖动了。“蓉儿,你在干什么?”门外传来了李治的声音,“快出来接骂贺兰蓉身上的肌肉骤然缩紧了,血液冲了上来,视线都好家模糊不清了。“皇上,你故意骗我。”


她嘟着嘴巴,“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蝈虫,怎么知道你会来。”


“现在应该知道了嘛,怎么还不出来。”


“稍微等一等,我还没有穿好衣裳。”


“这样子好,让我进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