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布什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3:11
|本章字节:10058字
整个早上,我一直在试图联系劳拉。她上午计划要在一个参议院委员会上作证,以支持我们的教育倡议,而这次听证会的举行与双子塔被撞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我给劳拉打过几个电话,但电话一直掉线。我无法相信,美国总统竞然无法联系上他身在国会大厦中的妻子。我对安迪·卡德厉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终,在空军一号即将到达巴克斯代尔空军基地时,我联系上了劳拉。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感觉舒服,但那一刻听到她的声音,我感到尤为舒心。她告诉我她已经被特工带往一个安全的地方,并且她也和芭芭拉和詹娜通过电话了,两人现在都很安全,我感到如释重负。劳拉问我何时能返回华盛顿。我说,现在所有人都建议我不要返回华盛顿,但我会尽快回去的。我不知道是否能尽快回去,但我确实希望如此。
降落在巴克斯代尔就像来到一处电影布景地一样。一架来自于休斯敦埃灵顿空军基地的f16战斗机护送我们进入了基地。埃灵顿空军基地也是我之前服役的地方。机场滑行道两旁停满了轰炸机,场面非常壮观,显示了我空军强大的实力。我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些轰炸机就会派上用场,去歼灭组织这次袭击的人。
巴克斯代尔没有总统车队,所以空军基地总司令汤姆·凯克将军不得不随机应变。特工们护送我走下悬梯,进入车内,之后我感觉汽车以每小时80英里的速度沿跑道飞驰。当司机开始以同样的速度转弯时,我喊道:“慢点,小伙子,空军基地里没有恐怖分子。”这可能是那天我离死亡最近的一刻了。
在凯克将军的办公室内,我通过机密电话,联系上了唐·拉姆斯菲尔德。想找到他并不容易,因为他是五角大楼第一个对袭击做出反应的人。在事件发生后,他立即跑出去,帮助救援人员将伤亡人员抬上担架。
我和拉姆斯菲尔德说,我认为此次袭击是一次战争行为,并批准他将戒备状态提高至三级,这也是自1973年阿以战争以来第一次将戒备状态提高至三级。全球的美国军事设施均加强了安全防范,随时待命。我还告诉他,现在我们的第一要务就是渡过眼前的这次危机。之后,我计划做出军事回应。我说道:“你和迪克·迈尔斯来决定之后如何反击。”
路易斯安那州时间11点30分,距离我做全国讲话已经有快3个小时的时间了。我担心人们可能会觉得政府已经支离破碎了,劳拉也有此担忧。于是我录了一小段讲话,说明政府正在采取措施,以应对这一挑战。我的情绪被点燃起来了,但周围的环境路易斯安那州军事基地中的一个简陋会议室却并未给予我很大的信心。美国人民也需要看到他们的总统出现在华盛顿。
我不断询问安迪何时可以返回华盛顿。特勤人员们觉得局势仍然不明朗。切尼和康迪也这样认为。他们建议我改去位于内布拉斯加州的奥夫特空军基地战略司令部,那里较为安全,且有可靠的通讯设施。我无奈地接受了,这也再次推迟了我返回华盛顿的日期。我们在巴克斯代尔登机的时候,空军一号里装满了食物和水,我们不得不做好准备应对一切可能。
我们到达奥夫特空军基地之后,我被送到指挥中心,很多军官因参加预定的演习也都在那里。突然,一个声音从广播系统中传出:“总统先生,有一架无响应飞机正从马德里飞来,我们是否有权将其击落?”
当时,我头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的事情何时才能结束啊?之后,我简单说明了之前批准的击落条件。我脑子里迅速地想象了一下各种最坏的情况:比如,击落一架外国飞机会在外交上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或者如果我们行动过于缓慢,恐怖分子已经击中目标该怎么办?
那个声音再次从喇叭里传来。他欣喜地说道:“从马德里飞来的航班已经在葡萄牙里斯本着陆了。”
感谢上帝啊,我心想。这再一次让我感受到了战争的气息。
我们转移到了通讯中心,在那里,我通过视频召开了国家安全会议。对于在会议上的发言,我已经深思熟虑。所以,会议开始时,我就明确表示:“我们现在已经开始了反恐战争。从今天起,这将成为本届政府的一个新的工作重点。”之后,我收到一条最新的紧急情报,于是我转向乔治·特内特,问道:“谁干的?”
乔治告诉我四个字:基地组织。
在“9·11”事件前,大多数美国人从未听说过基地组织。当我还是总统候选人时,在简报中第一次了解到恐怖主义网络。基地组织这一名称的阿拉伯语意思为“基地”,它是一个伊斯兰宗教激进主义者恐怖网络,得到阿富汗塔利班政权的庇护和支持。基地组织首领是奥萨马·本·拉登,他是一名激进主义者,出身于沙特阿拉伯一个富人家庭。在海湾战争时,因反对美军进驻沙特阿拉伯而被驱逐出境。基地组织持有极端主义观点,把除掉一切阻碍他们的力量作为己任。
基地组织非常喜欢高调地进行袭击。在“9·11”发生3年以前,恐怖主义者在两个美国驻东非使馆同时实施了爆炸案,造成200多人死亡,500多人受伤。2000年10月,“科尔”号军舰爆炸案也是由他们指使的,17名美国海军官兵在也门附近海岸丧生。截至9月11日下午,情报部门在被劫飞机的乘客名单中发现了已知的基地组织成员。
在“9·11”之前,中情局担心过基地组织可能会进行袭击,但所有情报均显示袭击会发生在海外。2001年春末夏初的时候,我们加强了海外使馆的安全措施,增加了与国外情报机构的合作,并且通过联邦航空管理局,对有可能遭劫持的国际航班发出警告。在我上任的最初9个月,我们成功协助阻挠了恐怖分子对巴黎、罗马、土耳其、以色列、沙特阿拉伯、也门和其他地方的袭击。
在夏天时,我要求中情局重新审视一下基地组织的威胁,评估其在美国内部进行袭击的可能性。8月初,在一份《总统每日简报》中,中情局重申了本·拉登一直以来要袭击美国的意图,但并未确认有具体计划。简报中这样写道:“我们没有证实一些耸人听闻的威胁……比如有消息称,本·拉登想要劫持一架美国客机。”
“9·11”那一天,很明显情报部门忽略了一些重要的消息。对于这样的失误,我感到很惊讶,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我知道,在这场危机还未渡过之前,不应该公开指责或责怪谁。那时,我最担心的是在美国还有更多的基地组织成员。
我在奥夫特基地里仔细观察着显示屏,并告诉乔治·特内特要“把耳朵竖起来”就是让他注意所有情报信息,并追踪每一条线索。
我同样也说得很清楚:我计划在合适的时机,在这场反恐战争中使用武力。我们不会仅仅使用一个无关痛痒的巡航导弹轰炸一下而已。就像我之后所说的,我们的军事回应绝不会是“用一个价值100万美元的导弹去炸一个价值5美元的帐篷”。当美国对这些袭击做出反应的时候,那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强大有力且行之有效。
在视频会议上,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讨论:我何时返回华盛顿?特勤局局长布赖恩·斯塔福德说华盛顿现在仍不安全。这一次,我没有再听从他们的建议。我决定要向全国发表讲话。很显然,我是不可能在内布拉斯加的一个地下堡垒中向全美人民讲话的。
在返回华盛顿的飞机上,安迪和中情局负责向我做简报的迈克·莫雷尔一起到会议室和我见面。迈克告诉我,法国情报机构提供了关于其他在美基地组织成员也就是所谓的“睡眠细胞”(sleepercells)的报告,称他们在策划实施第二波恐怖袭击。“第二波”,多么可怕的字眼,如果没有进一步袭击的话,我相信美国能够克服“9·11”袭击带来的困难。但是如果再有一波袭击的话,我们将很难承受。这是那一天最为黑暗的一刻。
当我正在飞机上观看电视报道的时候,我看到了芭芭拉·奥尔森的照片。芭芭拉是一名才华横溢的电视评论员,也是司法部副总检察长特德·奥尔森的妻子。特德·奥尔森曾对佛罗里达州重新计票案在最高法院为我辩护。芭芭拉乘坐了美国航空的77号航班,也就是撞向五角大楼的那架飞机。她是这场悲剧中我发现的第一个认识的人。我拨通了特德的电话,他听起来似乎很镇定。但从他的声音中,我能感受到这场悲剧给他带来的打击和绝望。我向他表达了我的悲痛。他向我描述了芭芭拉如何从被劫航班上给他打电话,并冷静地传达了相关信息,她为了国家一直战斗到最后。我向特德发誓,我们一定会找到那些杀人凶手。
在返程途中,我还找机会了解了一下我父母的状况。他们两人9月10日晚在白宫过夜,11日上午很早就离开了。在恐怖袭击发生的时候,他们也正在空中。当接线员接通我父亲的电话时,我能感觉出他很焦虑。他并不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因为他相信特工们有能力保护好我但他很担心我所承受的压力过大。我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说道:“我没事。”
父亲把电话交给了母亲。我问道:“您现在哪里?”
母亲告诉我说:“我们在威斯康星州布鲁克菲尔德的一家汽车旅馆。”
“你们怎么会在那里啊?”
“儿子,”母亲冲我说道,“你让我们的飞机迫降的。”
在这样极其特殊的情况下,运输部长诺曼·峰田和联邦航空管理局在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内,负责使4000架飞机安全着陆。我希望此举能够使来自空中的恐怖威胁告一段落。
我开始思考当晚在椭圆形办公室该对全国人民说些什么。我的第一反应是要告诉美国人民,我们已经进入战争状态。但在看到电视上的一幕幕惨剧后,我意识到整个国家都已经陷入恐慌,宣战无疑会加剧人们的担忧,所以我决定再等一天。
但我确实想要宣布我做出的一项重大决策:美国将会让那些庇护恐怖分子的国家为这些恐怖分子的行径负责。这一新的声明推翻了过去的模式。在过去,我们将恐怖主义团体与其支持者分开对待。现在,我们不得不让各国做出选择,要么打击恐怖分子,要么被当做恐怖分子。我们必须要主动出击,在他们再次袭击美国之前,在海外将其消灭。
在我的讲话中,我还想传达出对这种行径的义愤之情。蓄意谋杀无辜者是纯罪恶的行径。除此之外,我还希望抚慰人民的情绪,并表达我们的决心抚慰是指我们能从这次打击中恢复过来,决心是指我们会将恐怖分子绳之以法。
下午6点半刚过,空军一号降落在马里兰州安德鲁斯空军基地。之后,我迅速转乘海军陆战队一号,飞往距离此地10分钟路程的白宫南草坪。直升机一直在以躲闪模式忽左忽右地飞行,但我并不害怕,我知道hmx1的飞行员会把我安全送至白宫。
我向窗外望去,看到的是一个废弃的、封的华盛顿。在远处,我看到黑烟从五角大楼处冒起,象征美国军事实力的五角大楼在冒烟。基地组织的飞行员飞行技巧如此娴熟,手段如此残忍,驾驶着飞机径直冲向了这座高度并不高的建筑,我对此感到震惊。我的思绪再一次回到过去,我仿佛见到了现代版的珍珠港事件。当时,富兰克林·罗斯福号召全国人民共同捍卫自由;现在,我也有责任带领新一代的美国人共同保卫祖国。我转过头,对安迪说:“你现在看到的就是21世纪的第一场战争。”
在南草坪降落后,我的第一站就是椭圆形办公室。我读了一下讲话的草稿,并做了几处修改。之后,我进入到了总统紧急行动中心,这是冷战初期为应对重大袭击而修建的加固地下堡垒的一部分。中心24小时有军事人员保护,且备有充足的食物、水和电力,以保障总统及其家人长期使用。在紧急行动中心的中央,有一间带有一个大木桌的会议室地下战情室。劳拉就在那里等我。我们没有太多时间说话,而且在这个时刻,我们无须言语,她的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
我回到楼上,练习了一下我的讲话,然后进入了椭圆形办公室。
“各位同胞,今天,一系列蓄谋已久、惨绝人寰的恐怖主义行径破坏了我们的生活,我们的自由。”我开始说道,之后我描述了袭击者的凶残和反抗者的英勇。我继续说道:“我已经动用了我们所有的情报和执法资源,以确保找到凶手,并将其绳之以法。对于实施袭击的恐怖分子和庇护恐怖分子的人,我们将一并惩处。”
讲话最后,我引用了《诗篇》中的第23篇中的话:“即使我走过死亡之幽谷,我也无所畏惧,因为你们与我同在。”我觉得这篇讲话比我在佛罗里达和路易斯安那做的声明要好得多。但我也知道,仅仅团结全国人民是不够的,未来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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