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布什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3:11
|本章字节:10510字
虽然我知道劳拉接受了最佳的治疗护理,但是我依旧非常担心。我仍然记得母亲的流产,我也看到过鲁宾死后父母的悲伤。我完全理解失去一个孩子对家长的打击有多么沉重。我把自己的不安向劳拉坦白。我永远不会忘记她当时的反应。她用蓝色的眼睛看着我,坚定地对我说:“乔治,我会把这对女儿带到世界的。他们会健健康康来到人世。”我被妻子的力量震撼了。这位安静、低调的女人拥有一颗坚强的灵魂。
此后,我开始在米德兰和达拉斯之间往返。两周后,我在米德兰办公室接到詹姆斯·博伊德医生的电话。他是劳拉的主要负责医生,他直入主题,对我说:“乔治,你的小孩明天就要出生了。我会在清晨6点接生。”我询问了劳拉的健康状况,他说她不会有问题的。我又问孩子的情况,他说:“他们比预产期提前5周早产。她们也会很顺利出生的。但是你现在就要赶过来了。”我给劳拉打电话,告诉她我是多么的兴奋。紧接着我又给她米德兰的父母,我在华盛顿的父母,以及一些好朋友都打电话报喜。当然我还要给航空公司打电话。
我一生中经历了一些非常激动人心的时刻总统就职典礼,大众面前演说,在扬基球场开球,但是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能够与一对女儿的出生相比拟。劳拉躺在病床上,非常镇静。我抚摸着她的头。没过多久,医生抱出了一个婴儿,她小小的,皮肤泛红。宝宝哇哇大哭,医生说她身体健康。一位护士把她擦洗干净后递给了我。小芭芭拉。另外一个是小詹娜,她也非常健康。我们希望孪生姐妹与两位伟大女性同名,于是用我们双方的母亲给她们取名。
我期待一双女儿的降临太久,所以当我把她们抱在怀里的时候,我感觉简直像是在做梦。她们出生在1981年感恩节的前一天。感恩正是我当时的感受。我感恩上帝,赐予我两个女儿,我感恩医护团队,给劳拉最好的照顾,我感恩劳拉,是她的决心和毅力让女儿健康出世。
第一次把芭芭拉和詹娜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仍历历在目。我获得了祝福,也被赋予了责任。我发誓一定要尽全力做一个称职的父亲。
女儿出生后的几个月,她们就像定时闹钟一样。她们经常在半夜大哭,我就把她们从床上抱起来,一手抱一个,在房子里打转,哄她们睡觉。我倒想给她们唱摇篮曲,但是我一首也不会唱,所以我就给她们唱耶鲁的战斗之歌“牛头犬,牛头犬,叭喔喔”。这样可以让她们不哭,也许她们只是不想再听我唱了。不管什么原因,反正这种法子非常奏效。然后我就把她们放回婴儿床,回到劳拉身旁,幸福的父亲又要睡觉了。
在家,我和劳拉一起适应新的家庭生活,在外,我忙于经营新公司。1979年,我在米德兰创办了一家小型能源勘探公司。我主要从东海岸筹集资金,为低风险、低回报的石油天然气田的钻探融资。我成功地开采了相当多的油田,其中一些油田如今仍在运行,但我也钻了不少干枯的深洞。经营一家小公司教会了我很多,特别是让我知道市场行情变幻莫测,你必须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如其来的变化。
1983年,石油价格走势疲软,我决定把自己的公司与辛辛那提的两位企业家比尔·德威特和默瑟·雷诺兹的公司合并。我负责得克萨斯现场的监督管理,他们负责在东海岸筹集资金。我们的生意在最初几年进展顺利,我们也在合作中成为了亲密的朋友。但是在1986年年初,石油价格从每桶26美元暴跌至每桶10美元。我认识的很多行业内的人都曾大举借债,如今都陷入严重的财务危机。幸运的是,我们把公司的负债保持在一个低水平,这使得我们能够把自己的公司并入了一家大型的上市公司哈肯能源。
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米德兰经济委靡不振。四处充满了焦躁感,很多人都在寻求人生的目的。宗教一直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但是我却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我在耶鲁的无教派德怀特礼拜堂接受的洗礼。小时候,父母带我去做礼拜的教堂有米德兰的第一长老会,休斯敦的圣马丁圣公会和肯纳邦克波特的圣安妮圣公会。
在安多弗读书期间,我也定期去教会,那是因为这是学校硬性规定。在耶鲁读大学时,我就从来没有去过教会了。我只是在看望父母的时候才会去,但这也主要是为了不让母亲生气。我和劳拉在米德兰的第一联合卫理公会教堂结婚。女儿出生后,我们就开始定期去教会做礼拜,因为我们认为有责任让女儿们接触信仰。我喜欢与教友们相处。我享受反省的机会。有时,我会听到让我深受鼓舞的讲道。偶尔我也读读《圣经》,并把它视为自我提高的课程。我知道我总是需要一些自我提高。但是宗教对我来说更多的是遵循一种传统,而非一种灵性体验。我虽然有所耳闻,但是我从未真正听到。
1985年夏天,我们全家踏上了年度缅因之行,探望父母。父母邀请了伟大的福音布道家比利·格雷厄姆来家做客。晚餐后,父亲请他回答家庭成员提出的问题。这就是父亲典型的一面,他总是乐意与人分享。与比利独处的机会对一个人来说往往非常难得,但对我父亲乔治·h·w·布什则不然。他为人慷慨,毫不自负。于是我们济济一堂,大概有三十个人劳拉、我的祖母、兄弟姐妹、表兄弟、远方表兄弟围坐在父亲住宅最里层的大房间里。
第一个问题是父亲提出的。他说:“比利,有人说你必须经历过重生才能进天堂。我母亲(我的祖母)是我所有认识的人当中最虔诚的信徒,但是她还没有重生的经历。她也会进天堂吗?”哇,老父亲的问题多么高深啊。我们都朝比利望去。他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乔治,有一些人需要经历重生才能理解上帝,但有一些人生来就是基督教徒。根据你所说,我认为你的母亲就是一个天生的基督教徒。”
我被比利深深地打动。他气场强大,仁慈儒雅,思维敏锐。第二天,他请我和他一起在家附近散步。他向我打听了我在得克萨斯的生活情况。我跟他谈到我的两个女儿,告诉他读《圣经》可以让我做个好人。比利开始用温柔、充满仁爱的方式加深我对信仰的肤浅理解。把《圣经》当做自我提高的指南并没有错,他说道耶稣的生命给我们树立了一个有力的榜样。但是自我提高并不是《圣经》的精华所在。基督教的核心不在于自我,而是基督。
比利向我解释道我们都是罪人,我们无法通过善举获得上帝的爱。他指明了获得救赎的道路是上帝的恩典。而找到神的恩典的方式便是拥抱耶稣基督作为复活的主上帝的独子。上帝如此强大如此充满慈爱,他赐下自己唯一的儿子,征服死亡,打败罪恶。
他讲的概念非常深奥,那一天我还无法透彻理解。但是比利在我的心田里播下了一颗种子。他深刻的阐述松动了土壤,拔除了一些荆棘。
在我们回到得克萨斯不久,我就收到了比利的一件包裹。一本《活石版圣经》(helivingbible)。他在扉页上写道:“赠给我的朋友乔治·沃克·布什,愿上帝永远保佑你和劳拉。”他也引用了《腓力比书》(《圣经·新约》)1章6节:“我深信那在你们心里动了善工的,必成全这工,直到耶稣基督的日子。”
在初秋,我跟唐·伊万斯提到与比利的那次谈话。他告诉我,他和另外一个米德兰的朋友唐·琼斯一直在参加一个社区《圣经》学习,他们每周三晚上在第一长老会见面。我也决定去尝试一下。
每周,我们都学习《新约》中的一个章节。起初我还有些怀疑。我费了很大力气去抵制讲俏皮话逗乐的诱惑。有一天晚上,小组领导问“先知(prophe)是什么”,我回答道:“就是收入超过支出。在以利沙(希伯来先知)之前,就没人在这里看见利润。”
不久,我学习的态度变得更加认真了。我仔细地《圣经》,被耶稣的故事深深感动。他仁慈地帮助受苦受难的陌生人,他治愈瞎眼的和瘸腿的,他被钉到十字架上,为人类牺牲,这是他对人类大爱的壮举。那一年的圣诞节,唐·伊万斯送我一本《每日圣经》,这本书把《圣经》分成365篇独立的经文。我每天清晨都会读经,祈祷能够更透彻地理解《圣经》。渐渐地,我的信仰开始成长。
最初,我还受到自己疑问的困扰。相信活着的上帝对我是一个巨大的飞跃,特别是对于我这样一个善于逻辑思维的人来说。让自己降服于一个无所不能的主是对自我的一个挑战。但是我逐渐意识到挣扎和疑问是信仰生活正常的部分。如果你没有疑问过,你很有可能没有认真地思考过你的信仰。
说到底,信仰是旅程通往更深刻的理解的路程。证明上帝的存在是做不到的,但是那不能成为信仰的标准。毕竟,证明神不存在也是一样不可能的。最终,无论你是否相信,你的立场取决于你的信心。
那种领悟让我解除一切负担看到上帝同在的记号。我看到大自然之美,小女儿们的奇妙,劳拉和父母永久的爱,以及伴随着饶恕而来的自由蒂莫西·凯勒牧师把所有这些都称为“上帝的线索”。我更加自信地朝着信仰之路走去。祷告是维持我生长的养料。随着我对基督理解的加深,我离自己最初的要做个好人的目标更接近了这不是因为我在生活中更倾向于积极的一面,而是因为我被上帝的爱感动了。
我也有了其他的领悟。当比利在缅因州的那天晚上回答大家的问题时,我正喝上了第三杯葡萄酒,晚餐后还喝了几杯啤酒。比利传达的思想比酒更具威力。但也并不总是这样。一直以来,我都喜欢在社交场合喝酒。当我跟朋友在一起时,吃饭时,看体育比赛时,或者参加聚会时,我都喜欢喝上几杯。到了三十五六岁,喝酒成了我的规定动作,我偶尔也会烂醉如泥。
西得克萨斯有个说法:“昨天晚上,他还以为他表现完美,但其实他是一个大傻子。”这句话用在我身上再合适不过。我喜欢到处与人开玩笑,但是酒精却可以让人把一句戏谑变成侮辱。喝酒时听起来好玩的话酒醒后才发现很傻。有一次在缅因州,当时已是夏夜,我们一行人钓完鱼,打完高尔夫后就聚在一起吃晚饭。我玩得很渴,于是就灌了几瓶波旁和七七解渴。晚餐时,我把头转向父母的一个漂亮朋友,醉醺醺地问了她一个傻问题:“那你告诉我,人到了50岁后,性生活的感觉如何?”
大家都默不作声地看着盘子里的食物除了我的父母和劳拉,他们怒视着我,惊讶不已。这个可爱的女人紧张地笑了笑,然后就接着谈话。第二天起床后,我得知自己前一天晚上的言论,立刻感到宿醉的懊悔。我给那位女士打了电话,向她道歉,同时,我也开始扪心自问,这是否是我希望的生活方式。多年之后,当我满了50岁,这位温厚和善的女士寄了一张纸条到得克萨斯州长官邸,纸条上写道:“乔治,那你现在又感觉如何?”
劳拉也看到这种不良趋势的发展。在我和我朋友眼里极为好笑或耍些小聪明的事情对她来说非常幼稚无趣。她从不怕把她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我,但是她也不能帮我戒酒。我必须自己做到“改邪归正”。在我40岁时我终于找到了行动的力量这股力量来自于我早年时期感受到的爱,来自于多年来尚未完全发掘的信仰。
1986年,在布罗德莫度假胜地度过那个庆生之夜后,我就再也没有沾过一滴酒。如果当时我没有做出戒酒的决定,我无从得知自己的生活将驶向何方。但是我可以确信的一点是如果我当时不决定戒酒,我现在肯定不会坐在这里撰写一个前得州州长和前美国总统的回忆录了。
我经常被问到我是否觉得自己是个酒鬼。我不敢肯定。我的确知道自己很容易养成习惯。我一度酗酒成性,也因此招惹了不少麻烦。我最终没有借助任何辅助方法戒酒成功,这也让我相信我没有药物依赖。有些嗜酒者没有我那么走运。我钦佩那些使用其他方法戒酒的人,例如嗜酒者互戒会12步骤法。
但是于我而言,没有信仰的支持,我是戒不掉酒的。若没有戒酒,我的信仰也不会和现在这样坚定。我相信是上帝帮我睁开了一度因为嗜酒而闭上的双眼。鉴于这个原因,我一直认为自己和《奇异恩典》(amazinggrace)这首神奇的有着特殊的关联,这是我最爱的赞美:“昔我迷失,今被寻回,曾经盲目,重又得见。”
此名源白于老大特威兹(bossweeds),19世纪纽约臭名昭著的腐败政客。译者注
荣誉课程(honorsprogram),美国公立大学为吸引优秀学生而开设的课程,使优秀学生们只用支付公立大学的低廉学费就能获得顶级的教育资源。译者注
卡真人(canjun),路易斯安那土著。译者注
“i’soveryourhead”是一语双关,字面意思是“在你头顶”,比喻意思是“你理解不了”。译者注
junior置于姓名后表示同名父子中的子或同姓两人中的较年幼者。译者注
金拉米(ginrummy),一种两人玩的纸牌游戏。译者注
我认为这不是比利的本意。在我看来,他只是说有些人通过一种刻骨铭心的“重生”体验找到了自己的信仰,还有些人则是在一生当中逐渐摸索出来的。
利润(profi),与先知(prophe)谐音。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