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竞选总统(1)

作者:小布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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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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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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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502字

1999年6月12日,清晨的得克萨斯看上去格外美丽。得克萨斯游骑兵队在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西部赛区中排名第一。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收盘达到10490的高点。父亲在自己75岁生日到来之际成功地完成了高空跳伞,而我也即将实现人生的跨越。


经历了几个月的深思熟虑,以及无数个小时的利弊权衡,我决定向艾奥瓦进军2000年总统选举预选的第一战场。我已不再为做出抉择而焦虑不安,我踌躇满志,期待踏上竞选之路。我和劳拉向女儿们亲吻告别,前往机场,登上美国环球航空公司的包机,前往锡达拉皮兹。


飞机上坐满了人,大部分都是记者。他们在电视和报纸上铺天盖地地辩论、质询和分析我是否会决定参加总统竞选。现在他们将见证答案揭晓的时刻。我打算跟他们开个小玩笑。我把飞机命名为“远大前程”。飞机起飞不久,我拿起麦克风,宣布道:“我是你们的候选人。请确认您的期望是否妥善安放在头顶上方的行李架内。旅途中,期望可能会发生转变,可能会跌落下来伤到人,特别是会伤到我。”


我常常用幽默的方式化解紧张的气氛,但是我知道自己开启了一项庄严的事业。和历史上任何其他的候选人相比,我更清楚竞选总统意味着什么。我亲眼看到父亲在竞选的几个月中心力交瘁,他的一举一动被多疑的媒体审视。我目睹他的成绩被歪曲,他的人格被攻击,他的形象被取笑。我看到他的朋友跟他反目,他的助手弃他而去。我知道赢得竞选要克服多少艰难险阻,我明白输掉竞选要经受多少沉重的打击。


我最担心的还是我们17岁的女儿芭芭拉和詹娜。做一个政治家的孩子比做政治家本身更不容易对此我有亲身体会。当你听到别人给你父亲取难听的外号,你会感到异常痛苦和沮丧;当你打开电视,总有提心吊胆的感觉。你必须时刻警惕,任何无意的话都会让美国总统陷入尴尬境地。这些滋味我在40几岁的时候都品尝过。如果我成功当选美国总统,在我走马上任之时,女儿们则刚刚踏入大学校园。我完全能够想象这对于女儿们来说是更大的难题。


一些大的问题我都仔细考量过。我是否愿意从此不再做一个无名之辈?把家人置于全国竞选的审视之下是否妥当?我是否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吞失败的苦果?我真的能够胜任总统一职吗?


我想我知道这些答案,但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然而,我确实感受到了有一股力量在召唤我去竞选。我关心国家的未来,对于国家的发展道路,有着清晰的思路。我计划削减税赋,提高公立学校的水准,改革社会和医疗保障体系,振兴宗教慈善组织,通过建立一个具有个人责任感的新纪元,拓宽美国人民的视野。正如我在竞选演讲中所说:“当我手按《圣经》,我宣誓维护祖国的法律,捍卫我为之服务的政府的荣誉和尊严。主啊,请帮助我!”


通过我对总统工作的了解,我看到了这份工作蕴藏的潜力。我最熟知的两位总统父亲和里根总统在任职期间实现了各自的历史性目标。里根总统对苏联发起了挑战,促成我们赢得了“冷战”的胜利。父亲解放了科威特,并引导欧洲走向团结与和平。


我也亲见了总统工作个人的一面。尽管总统工作压力如山,备受监督,父亲仍然热爱着这份工作。他离开白宫时,自己的荣誉和价值观仍旧完好如初。虽然压力重重,这段高强度的经历让家人彼此之间走得更近了。


决定的过程漫长而艰难。我思考过,讨论过,分析过,祈祷过。我想推行自己的理念,我深信能够组建起一个称职的总统班底。而且无论输赢,我都能为家人提供经济上的保障。决定性的因素不是那么看得见,摸得着。我感到一股力量在推着我,促使我此生去做更多,在最高职位上发挥自己的潜力,考验自己的能力。父亲和祖父各自在事业上的成就给我树立了良好的榜样,我深受鼓舞。我见证了父亲进入了最大的竞技场并取得胜利。我希望挖掘自己的才能,向父亲看齐。


即便我输掉竞选,我的生活精彩依旧。我的家人深爱着我,我曾在一个了不起的州担任州长。我永远不必去考虑事情原本会怎么样。“到时候,”我会告诉朋友们,“我的一生充实又精彩。”


在艾奥瓦小镇阿玛纳的年度牛排烧烤聚会上,我宣布自己将参与竞选。我在谷仓里发表了演讲,演讲台上铺满了干草,前方就是一大片玉米地。国会议员吉姆·尼斯勒(jimnussle)高唱电影《音乐奇才》(hemusicman)中的歌曲《固执的艾奥瓦》(iowasubborn),借此把我介绍给了大家。在劳拉的陪伴下,我宣布:“我将竞选美国总统。我不会回头,我打算成为下一届总统。”


我通向总统竞选的道路并不符合传统。竞选总统并非我的毕生追求。如果我早有竞选打算,我年轻时的举动就会不一样了。然而,一路走来,我的渴望越发强烈,我的能力日益增长,最终促成了我参与并赢得竞选。决定竞选的种子,正如我人生中诸多其他的种子一样,都植根于得克萨斯州米德兰无际天空下覆满灰尘的土地里。


米德兰的政治保守。西得克萨斯崇尚独立的精神,反对权力过度集中在政府手里。与得州大部分地方一样,米德兰过去好几代一直被民主党主导。米德兰庞大的国会选区包括了17个县,它被民主党人乔治·马洪(georgemahon)代言时间长达43年。他是美国任期最长的国会议员。1977年7月6日,在我31岁生日那天,他才宣布自己将在任期结束后退休。


当时,我已经从哈佛商学院回来了两年,正在学习石油业务,与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联络,享受着快乐的生活。那时,我也对政界有了一些了解。


虽然我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走仕途,但我全力参与父亲所有的竞选活动:1964年的参议员竞选,1966年的众议员竞选,以及1970年第二次参议员竞选。1968年,在我接受飞行培训之前,我给当时竞选佛罗里达州参议员的国会议员爱德华·格尼(edwardgurney)当了几个月的竞选旅行助理。助选经历的亮点出现在杰克逊维尔的大型集会上,当时格尼获得了身材高大、皮肤晒成褐色的加州州长罗纳德·里根的支持。1972年,我在布朗特(bloun)竞选亚拉巴马州参议员一职的竞选班子里担任竞选主任。1976年,在共和党预选阶段,我自愿加入福特总统的团队,参与西得克萨斯的竞选运作。最终,我没能为他赢得一个代表。


竞选的生活方式极其适合20来岁时的我。我喜欢四处奔走,与陌生人打交道。我在高强度和高竞争性的角逐中茁壮成长。我喜欢选举日当天揭晓的大结局,选民投票选出了获胜者,然后大家都开始了新的生活。我本没有刻意计划走从政之路,但是当国会议员马洪宣布退休之时,我已经成为一个比较有经验的政党工作人员。


我开始考虑自己也去竞争公职。我拥有处理竞选中政治事务的经验。同时我也感到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在把我拉入这个圈子。我关注国家的发展方向。我曾在商学院深造,在中国游历,在石油行业打拼,这些经历都聚合成一套信念:自由市场提供了最公平的资源配置方式。低税收激励人们努力工作,鼓励大家勇于冒险,从而创造了就业的机会。消除贸易壁垒为美国的生产者创造了新的出口市场,并为美国的消费者提供了更多的消费选择。政府应尊重宪法的界定,给予人民选择生活的自由。


然而,我却观察到,在吉米·卡特政府以及民主党占多数席位的国会领导下,国家在背道而驰。他们计划实施增税,加强政府对能源行业的控制,用联邦支出创造就业机会,替代私营机构的作用。美国逐步向“左”漂移,趋同于欧洲的福利国家,中央政府的规划排挤自由的企业,对此,我感到忧心忡忡。我希望自己能够扭转乾坤。我平生第一次开始对政治着迷。我心痒难挨,跃跃欲试。


但当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母的时候,他们非常惊讶。好像我的决定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冒出的,但是他们不想给我泼冷水。父亲问我是否愿意去听听他的一个朋友前得州州长阿伦·希弗斯(anshivers)的意见。“绝对没问题。”我说。希弗斯是一个传奇式的人物,是得州历史上任期最长的州长。他是一名保守派的民主党人,因此若我准备与中间偏右派州参议员、民主党提名热门人选肯特·汉斯(kenhance)一比高下,他的意见将非常宝贵。


当我前去登门拜访这位老州长时,他开门见山地问我是否准备竞选马洪先生的职位。我说我正在认真考虑。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孩子,你赢不了的。”他不给我一丝鼓励,什么都没有。他告诉我肯特·汉斯是这个选区当之无愧的候选人。我咕哝着说了句:“如果我决定参选,我希望您的看法是错误的。”然后起身告辞。


我记得当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让我去见这位州长,如今回头来看,我猜这可能就是他表达自己看法的方式,他在不打击我积极性的同时告诉我应该做好失败的准备。


竞选的第一阶段是共和党初选。我与吉姆·理斯(jimreese)闯入决定性竞选阶段。理斯能言善道,曾担任过体育比赛评论员和敖德萨市长。他曾在1976年与乔治·马洪较量过,他认为自己理应获得1978年竞选提名。我在初选第一轮得票比他多,为此他很不服气。


理斯的竞选手段非常冷酷,他的一些支持者也是如此。他们的策略就是把我描绘成一个不谙时势的外来自由主义者。他们拋出了各种各样的阴谋论。父亲被捏造成三边委员会的一员,妄想建立单一世界的政府;我被说成是受到洛克菲勒家族的指派来得州购买农田的。选举开始的前四天,理斯拿出了我出生证明的复印件,证明我是在东海岸出生的。我怎么能反驳这个证据呢?我按照父亲以前用过的说法回应道:“没错,我不是在得克萨斯出生的,因为我希望在出生那天和我母亲在一起。”


理斯获得了罗纳德·里根的支持和经济援助,里根企图在1980年与父亲的总统竞选中获得领先优势。尽管遭受了冷嘲热讽,我仍乐观地认为自己有获胜的机会。我的策略就是要在自己的主场米德兰筑造坚实的堤岸。我和劳拉去参与城内各个地方的咖啡聚会,把选民按街区逐个组织起来,并劝说以前从来没有参与政治的朋友们加入进来帮助我们。在大选的那天晚上,我们深入米德兰民众的努力让我们获得了极高的投票率。我输掉了选区内一半的县,但是米德兰的大获全胜让我获得了提名。


父亲曾预测,如果我在预选中获胜,里根将致电向我表示祝贺。在第二天,他果然给我打了电话。他非常亲切和蔼,自愿加入我的阵营,帮助我角逐大选。我对他的来电表示感谢。我请他不要见怪,因为我决心独立参加大选。我没有和里根联合参加过任何竞选,也没有和我父亲联合过。


与理斯的争夺让我变得愈加坚忍。我发觉自己可以忍受痛击,能继续战斗,并获得最终胜利。我在大选中的对手是州参议员肯特·汉斯,他正是希弗斯州长给我警告的人。汉斯的计谋和理斯一样,企图把我变成一个来自东海岸的局外人,但是他的手段运用得更加微妙,富有魅力。


我早期的一则电视广告展现的是我跑步时的场景,我认为这样可以彰显我的活力与年轻。但汉斯却利用它来攻击我,他在这则广告上加了一句话,说:“这里的家伙只有干了坏事被别人追赶的时候才会奔跑。”


他也播出了自己的广播广告:“1961年,当肯特·汉斯从第19国会选区的蒂米特高中毕业时,乔治·沃克·布什在马萨诸塞州读安多弗预科学校。1965年,当肯特·汉斯从得克萨斯理工大学毕业时,他的对手在耶鲁大学。而当肯特·汉斯从得克萨斯大学法学院毕业时,他的对手……大家听好了……他在哈佛念书。我们不需要一个来自东北部的人对我们的问题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