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福海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3:25
|本章字节:3764字
相声的奇闻趣事
姜昆著
三十七、标新立异的“改进小组”
解放初期,在北京的前门箭楼上开辟了一个曲艺演出场所,作为曲艺中的一个重要曲种,相声却被排除在外。盐打哪咸,醋打哪酸,总要有个原因吧?原来两位老艺人进工厂演出,使的是《反正话》,如:楚霸王,王八杵;孙猴子,猴孙子等“包袱儿”,刚刚脱离苦海的工人们不爱听也不接受,便把他二人轰下了台。于是,一些人就认为相声已经不能适应新的形势,不能为新中国服务,也不能被工农兵所接受。在一次为艺人开办的戏曲讲习班上,一位政府部门的女干部指责说:“文艺界哪个部门都好办,像京剧、评剧、鼓词不是都有新节目了吗?唯独相声,那里面除了低级、庸俗、拿父母抓哏,就是讽刺、挖苦劳动人民。”她的讲话对相声艺人的压力很大,一些相声艺人甚至改行了。
1950年5月,侯宝林在一篇题为《从事相声十二年》的文章里写道:“在我们同行里,孙玉奎的思想是最前进的,给大家办事也最负责。他见到解放后北京相声艺人都零散了,这样下去,相声的前途很难乐观,他便建议成立相声改进小组,把所有的相声同行都团结起来。”
孙玉奎与白全福、郭全宝同是于俊波的徒弟,同窗学艺。因为个性沉静多思,擅演“文哏”,台风稳健,谐而不俗,说《对春联》、《文章会》一类的段子,颇受知识分子听众的喜爱。他的思想确实进步,见到当时相声的情况,心感不安,认为相声就应该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展。于是就联络了侯宝林、刘德志、罗荣寿等人,商讨怎么才能推进相声的发展。几人不谋而合,决定成立一个改进组织。1950年1月19日,北京“相声改进小组”在“北京市曲艺公会”的协助下正式成立了,成员有孙玉奎、侯宝林、刘德志、侯一尘、常宝霆、全长保、佟大方、罗荣寿、高德亮、高凤山、于世德等11人。至于如何开展工作,大家集思广益,认为应该:一、把全体相声艺人团结起来,从事相声的改进工作;二、成立相声大会,一面改进,一面实习,所有收入,作为演员的生活费用;三、成立识字班,消灭文盲,并进行时事教育;四、使每个相声艺人的文化、政治水平逐渐提高,随之彻底改造相声,以达到对群众进行宣传教育的目的。
这四点工作好。其实,解放前也有创作改编和表现积极因素的相声,从朱少文、李德钖、焦德海、张寿臣、张杰尧,到常宝堃、侯宝林等,都搞过。只是在解放前,没有正确的方向,也没有组织起来。而这点非常关键。现在好了,艺人们组织起来了,小组每天上午组织学习一小时,包括政治、识字、名词解释、时事解说等内容,并由小组发给每人识字课本一本、笔记本一本、金星钢笔一支。还成立了短期讲习班。教相声的教师有刘德智、于俊波,并由孙寿齐教京剧,汤金澄教口技。学员有于世德、赵春田、赵振铎、于连仲、于春藻、贾振良、黄德义、孙宝奎、辛宝珊、王学义、赵世忠等。通过学习,小组成员的觉悟程度普遍提高,都认识到“侮辱穷人和轻视劳动人民是最大的错误,今后应把讽刺对象转向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同时,小组采取“兼筹并顾”的办法,一方面改编旧的段子,一方面创作新的作品。小组在每天上午活动,讨论新旧相声段子,哪些段子能说,哪些段子不能说,哪些段子要修改。比如停演了《反正话》、《六口人》等拿父母、夫妻开玩笑的低级、庸俗的段子和《怯拉车》、《怯洗澡》等挖苦劳动人民的段子,又停演了《学聋哑》等拿残疾人开玩笑的段子。至于改动,后来,沈公在《相声老前辈罗荣寿》一文中,说:“(旧段子)有时仅仅改动一、两个字,一两句话,就起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妙用。例如,传统段子《卖布头》在夸白布时,曾有一句是:‘亚赛头号的洋白面。’这‘洋白面’的‘洋’字,显然是半殖民地旧中国崇洋媚外思想的反映。罗荣寿每演到这里就不舒服,他想,我们中国自己产的‘头箩面’也就是高白面,一点也不比洋白面差,何必非用‘洋’字?于是他把‘洋’字改成‘高’字,这句话就成了‘亚赛头号的高白面’。一个字的改动虽小,但足见其爱国主义感情之深。在这个段子里,还有同样问题的词句,如‘德国青,德国染’以及嘲讽煤炭工人的词句‘东山送过炭,西山挖过煤’等,他都一一作了删改。使这个段子在思想上和艺术上达到了完美的境地,收到了更好的舞台效果。”
的确如此,小组开始活动仅10个月,改编与创作的新相声就有32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