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福海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3:25
|本章字节:3630字
?孙福海著
高桂清得到了同行们的尊敬
高桂清在联兴茶社“掌穴”时,主要的艺人有马桂元(马三立的长兄,李德钖的徒弟,“逗哏、捧哏”俱佳,使“活”时,不论“使神儿”还是“使相儿”,都非常吸引观众)、马三立、还有艺名“杨刺挠”的杨文华、高少亭(二人均是马德禄的徒弟)、冯立铎(高桂清的徒弟,是张寿臣的第七个徒弟冯立樟的兄长,哥俩被观众称为“相声双侠”,是冯子玉的儿子)、阎笑儒等。所有艺人都很拥护他,因为他为人很公道,且又有一种舍己为人的风格。当时,每天从下午1点钟开始演出,一直演到晚10时以后,饭口时不休息。许多艺人回家吃饭,场子多是由学徒支撑。可是他在饭口时,却都是自己顶场,不回家吃饭,一直等到艺人们回来接着演出,他还照样“使活”。
除此,他还要在业务、人事、联络方面费心血,但到了收场后分账,却不多拿一分钱,和别的艺人一样,也拿一个份儿。正因为如此,他得到了同行人的尊敬。解放后,他逝世于济南。当时在联兴茶社的诸多艺人得此噩耗,无不悲痛,并凑份子随礼,烦冯立铎带到济南,赶往吊唁。
旧社会,对于穷苦的艺人来说,钱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因为所挣的钱不多,不能得到温饱,且吃糠咽菜。然而,众多的相声艺人对待钱的问题却又是非常的仗义。
比如,几名相声艺人“联穴”去了外地,如果一人突然有了病,不能再演出了,大家不会忘记他,照旧要给他一份儿钱;如果需要治疗,费用也会从大家的收入中负担;如果需要回家养病,路费则由大家出,有的还要倾囊相赠。
再如,要是有的相声艺人碰上婚、丧、嫁、娶等事,不能按时参加演出,这位艺人要找其他的艺人替他上场,而替场演出的艺人都把“救场如救火”视为己任,毫不犹疑地去做替补。而且演完就走,根本不等分钱,或主动告诉“掌穴”的“挂杵”,也就是把钱仍给有事来不了的艺人。
还有,倘若知道了哪个艺人有了困难,家里已经没吃没喝了,或是遇上了天灾人祸什么的,艺人们就会组织义演,行话叫“搭桌”,也叫“磨桌面儿”,就是整场演出所挣的钱,艺人们全都不要,都交给困难的艺人。这种义演几乎每年都要举办一两次。
仅举一例:一次张宝茹因病卧床,家里揭不开锅了。得知了这个情况,许多艺人参加了义演,如张寿臣说了《姚家井》;杨少奎唱了太平歌词《秦琼观阵》;冯立铎、刘立福合说了《黄鹤楼》……评书艺人姚存礼也说了评书《聊斋》中的《画皮》。之后,艺人们到了张宝茹的家,送去了义演的全部收入,解决了张宝茹一家的燃眉之急。而越是义演,艺人们也就越是铆足了劲,发挥出最高的水平。仍以这次义演为例,张寿臣的表演不但得到了观众的赞扬,就是同行也对他无比佩服。杨少奎就对刘立福说:“兄弟,都使一样的活,到张寿爷(艺人们对张寿臣的尊称)的嘴里就不一样,那大小劲儿,节骨眼儿,谁都抖不响的‘包袱儿’,到他那儿准响。”
说对口相声,按规矩,“逗哏”的和“捧哏”的,“掰杵”也是有差别的,除了师父给徒弟“捧哏”,是对半账,即收入各拿一半外,一般是按“五五·四五”、“四·六”、“三·七”分钱。也就是“逗哏”的拿的钱多,“捧哏”的拿的钱少。如“五五·四五”分账,收入十元钱,“逗哏”的拿五元五角,捧哏的拿四元五角。要是“四、六”分成,就是十元钱“逗哏”的拿六元,“捧哏”的拿四元。这种分账的大小份儿,一直延续到现在。甚至有的“逗哏”的和“捧哏”的比例到了“八·二”,“九·一”,也就是“逗哏”的拿八成,“捧哏”的拿两成,或“逗哏”的拿九成,“捧哏”的拿一成。
这种分账比例是二人协商,也是密不外宣的。但也有打破规矩者,比如常宝堃和搭档赵佩茹合作,就是对半劈账。而最使人佩服的是马三立。他晚年由王凤山(朱阔泉的徒弟,侯宝林的师兄,也是“王派”快板创始人,唱数来宝的师父是海凤)“捧哏”,王是马三立的晚辈,而且每个段子还都得需要马三立给他排练,行话叫“一口一口喂”。但二人分账却不分大小份儿,拿的一样多。还有更让人们敬佩的,晚年的马三立演出,有时由曲艺团的汽车接送,他见司机很辛苦,只能拿团里规定的一点儿夜班费,便把自己的收入送给司机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