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霍：

这是张延喜同志给我的四十六封信件，计二百九十页，主要在八五年到九0年以前，信的内容主要谈工作，且他的字又小，密密麻麻，所以我虽看过几遍后，精心存放，但仍有丢失或存他处的。如我一九八五年航行，他的第一封信中“心随船走”这样永不忘记的话，就没有保存下来。请您千万注意妥善保管，阅后退我或张。

致

礼！

吕洪涛

这是吕洪涛同志生前写给我的一封短信，把农业部副部长张延喜同志在担任中水总经理期间写给他的厚厚的一摞信件交我过目。这些信一共四十六封，二百九十页，交代得清清楚楚。而且其中有些不完整的，他还加上了“缺首页”这样的标注，可见他对这些信件是何等重视，都是“看过几遍后，精心存放”，一直珍藏在身边。即便如此，也仍然有遗憾：他的收藏是不完整的，一些特别重要的信没有保存下来。比如在远洋渔业船队首航三大洋的五十天里，坐镇国内的总经理张延喜几乎日夜守在办公室的电话机旁，手中的红铅笔在海图上一厘米一厘米地向西移动，“心随船走”四个字正是他此时心态的生动写照，可惜，这么重要的信，这样让吕洪涛“永不忘记”的话，竟然没有保存下来。然而，也多亏老吕是个细心的人，毕竟保留了这些信件的大部分，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有可能建立一座中国远洋渔业博物馆，这些信件无疑可以作为珍贵文物而永久保存了。

二十年过去了，当我们翻开这些泛黄的信纸，读着这些没有经过修饰的文字，仿佛重新走进了历史。二十年间，中水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信中所提到的那些事件，也都已成了历史。由于原信的末尾仅署上日期而没有标明年份，致使我们难以准确判断这四十六封信孰先孰后，甚至弄不大清楚信中所涉及的一些具体事务。但这些似乎并不重要，透过这些前后未必关联的字句，我们仍然可以读出那个年代的特有气息，读出创业者的雄才大略，读出战友间的深厚情谊，读出历史的厚重与艰辛。

和吕洪涛极其珍视张延喜的每封信一样，张延喜也总在翘首以望吕洪涛海外来鸿，虽片纸只字，也“以极大兴趣反复拜读”，“你们在前方的每一步进展，我们都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中国远洋渔业的两位主要创始人，相互信任，相互倚重，“家中还没有你这样的人才”，“缺少一个像你这样的坐镇指挥”，这样的话几乎就是脱口而出，没有任何的官腔。张延喜作为中水的“一把手”，却一直坚持“决策在国外”的主张，许多大事放心地让老吕全权做主。张延喜最不赞成那种脱离实际的瞎指挥。

“站在岸上不知水里人的滋味”，“看人挑担不觉累”，这都是他常说的话，十分生动形象。在这批信中，像“不必等国内先批，有扯皮鱼回来再说（顶多）。”这样的话也曾多次出现。由于他写得急，尽量把话说得简短，在外人看来，这句话有些难懂，他的意思是说：认准的事情就放手去做，不必四平八稳地等国内批准，如果有人扯皮，等我们把鱼拉回来再说，顶多不过如此！这是何等的痛快淋漓！

正因为如此，才使吕洪涛放手大干，充分施展他的韬略和才华，经过“三年拼搏，基础已打下，家业比较可观了”，“基本实现了投资收回，三年多净赚了一支二十艘船的船队”！张延喜“从内心感激西非的同志们为我们带来了荣誉，给予了说话的‘资本’”。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张延喜对开拓中国远洋渔业的巨大贡献，并不在于具体业务的管理，而是善于审时度势，准确地把握这艘航船的前进方向。

1985年6月，协助中水首航的中国远洋运输公司的船长钟长发和报务员贾洪元回到国内，张延喜为他们接风洗尘，详细询问了远洋渔业船队的情况，并且借机提出：委托中远的船把中水在西非的鱼货运回一部分，供应国内市场。但是，这个决定却遭到吕洪涛的坚决反对：“现在困难重重，这里的市场还没有占领，哪有力量再给国内送鱼？何况，我们在这里生产成本花的是美元，鱼货运回国内只能换人民币，也不合算！”张延喜说：“国际市场当然要占领，不然，我们大老远地跑到那儿干什么？我们做生意当然要赚钱，而且要赚洋钱！但是这并不是我们所追求的惟一目标，还要想到国内的‘吃鱼难’。我们的船队出去，国家给了我们优惠政策，我们应该对国家有所贡献！”电话里不能尽意，他又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长信，信的最后是斩钉截铁的五个字：“请务必照办！”这是他第一次以命令式的口吻向老吕下达任务。当年9月下旬，西非鱼货第一次运到了北京，不但为首都人民欢度国庆提供了佳肴，而且端上了中共十二届五中全会的餐桌，旁边还特地插了个牌子：“西非远洋鱼”。张延喜此举，既为缓解国内的“吃鱼难”尽了一份力，同时也开始打造了“中水”品牌，况且还有盈利，可谓一举三得。

1985年11月，张延喜第一次赴西非考察工作。那正是中水远洋渔业最困难的时期，生产亏损，军心动摇，“红旗还能打多久”的怀疑与悲观论调像瘟疫一样蔓延。针对这种情况，张延喜指出：“困难的所在，也正是我们的潜力所在、希望所在！”

“我们要在一张白纸上做一篇大文章，这些困难就是题目。经过实践，我们可以初步掌握一些规律性的东西，从生产到销售，从对外经营到内部管理，我们的文章就会越写越精彩，就会在大西洋站住脚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中水之所以能够渡过难关，在西非坚持下来，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张延喜此行力挽狂澜。

可惜，他那些即兴谈话都没有讲稿，而那封“请务必照办”的重要信件也没能保存下来。当时的通讯条件极其不便，为了节省长途电话费用，张延喜尽量以书信表达自己的意见。他又担心信件超重，所以，字写得极小，又尽量缩小字距和行距，每封信都写得密密麻麻，动辄好几千字。可以想象，当初写信人是怎样利用工作的间隙奋笔疾书，收信人又是怎样戴着老花镜伏案苦读！

现在，我把这些信件展现在读者面前。虽然并不是信件的全部，而只是一些片断的摘录，也可以从中领略张延喜同志的思想境界、工作作风、领导艺术和语言风采。

16日发出的信件，今日（21）收到，以极大兴趣反复拜读。生产情况总的看是可以的，从内心感激西非有同志们为我们带来了荣誉，给予了说话的“资本”。

对你们内部商定的今年目标，看了受到很大鼓舞，如能实现，西非项目效益可观了。

你们在前方的每一步进展，我们都分享着胜利的喜悦。断断续续地先后得到一些消息，总嫌不过瘾。盼望着能知道更多的情况，因为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渔业上一大创举，相不相干的人无不表示关注，这种心情想能理解。同时，由于脱离实际，站在岸上不知水里人的滋味，有时还作出一些不大切合实际的联想，并给你们出了难题，比如运鱼之事，实在太抱歉了。

阿根廷买鱼事，可以定了。不必等国内先批，有扯皮鱼回来再说（顶多）。

阿根廷买鱼事请全权做主！只是希望早点、快点。渔需物资事，能成则成，不能成则暂放，等你回来再议。价格我以后又给你送过一个。你们回来时如能了解一下市场可接受的价格最好，运输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

买的船运鱼，可惜太少，北京市场告紧，大家眼盯着这点鱼，烟渔公司一张嘴要留200吨，我是没同意，少量留点过年可以。所以阿根廷鱼应争取早运。少量淡水鱼可试。口感果如鲤鱼，卖价高于一般海鱼哩。黑鲷已为市场认识，售价见涨。

与党组商量，一致意见等首批鱼运回后，看看反应，如果各方满意，下步将提出一个通盘打算，争取一年运几次鱼回来。关键是要解决外汇问题。以网片换鱼是一个办法。请了解各种规格网起码可卖价格，有无各种税收。

你及那边诸位家中有什么事，可直接来信告我或培俊，一定尽力去办。实在太忙，平时无暇考虑，但提出来我们会办的，请相信！

代问诸位好！有些话跟你说说。想念你们，祝诸事顺利！鱼运出后，请电告总数与品种数，以便安排。此信明早发出，几时收到？也盼告。

阿根廷首批鱼，测算下来总销货额约1060万美元，外汇开支与货款8976万美元，加运费5503万美元，加季去阿费用1万美元，按1：473折算人民币，计6%利息，合700万元。国内费用手续费等天津站15%（15万），供销部3%（30万），有关费用65万，再除去一些“关系鱼”，最后约净盈300万元左右，如按1：373的比例将更大些，此买卖可为的！

下批鱼可着手准备，“十一”前所要的鱼应在9月15日前到，8月底应装船完毕，数量可尽量多些。由于对淡水鱼反应很好，比例可大些，但合同可坚持，等验收时压价多接，或现在合同中就压下价来提到30%左右。鲳鱼反应最差，宜少要……

国内接鱼，全年拿到24万元建造费，按政策规定50%可发奖金，且不计奖金税。我们研究拿出40%，换了5万元（内部换的），给大家每人发200元（主要参加的部门，直接卸鱼的个人，另外20%至10%，合每人每天5元），大家可高兴了，没想到能分钱！这样总公司全年奖金水平可达到1000元人了，也算在家同志分享一点远洋成果吧！1000元水平在部内各家也算中上了。

何部长几天前托别人问我，明年有无可能运回5万吨鱼，开始我说：不行，不行，可马上想到这个项目，就讲：可以向部长报告，明年完全有可能！今年我们报32万（西非、南非25万，北美07万）。

我们之间联系还不大畅，电传、电话太贵，又不保密，不敢轻易用，建议能否收到每月有一份简报寄回（可用平信，电报性质的也好）；另外钟长发等曾建议，“海丰”船装上800—1000瓦电台，就可直接与国内岸台通讯，中远的同志说可与天津岸台挂钩，此事可有兴趣研究。

你走后，家中一切无大变化，鉴于西非、美国项目今年已经和将要实施，农牧渔业部经贸部对拟与新西兰合作养虾项目（我们出技术、种苗，40%投资），翁又率队去澳大利亚，也是谈养虾合作。我访日以及日水公司来访，在养殖、加工、引进围网旧船等方面谈成几个项目，有待进一步落实，还议论了成立合资公司问题，双方愿进一步研究。此外，阿根廷、智利、冰岛等等国家又跟了上来，要求合作。苏也正式表示有合作意向，希望互访……

公司发展今后经营方针，要逐步收缩国内战线，把国际合作放到重点。这一设想，分党组、部有关领导均表示支持。

希望在阿根廷见到你，打算商量的事有：人事问题，明年各点打算，明年买鱼安排，几内亚比绍“中毛渔业混合委员会”的有关问题，以及公司内部一些事，以及你想到的其他题目，等等。

多保重！

西非项目：今年2月9日止，转出固定资产及各种费用7070万元；回收：1985、1986年运回两批鱼货共3000吨，计861万；1987年春节前两批——660吨，178万；四批卖给大连鱼——500吨，170万；五批阿根廷鱼——2000吨，1000万。共计2209万，尚欠4861万。国内存款320万；国外存款500万美元x472350，共计268175万，实际欠217925万。不出大问题，今年能净挣及回收300万，明年内再运回4000吨鱼，即可做到国内回收加国外存款与转出国外全部成本、费用平衡。达到这一步，可不可以认为，基本实现了投资收回，三年多净赚了一支二十艘船的船队？

二批船终于在本月24日上午10时前全部离港。按计划6月5日前后到达。起航六天多了，还未接电报。会不会电台出了故障，800w电台被大连厂接错了线，日本厂商派香港代理到湛江公司检修，已试用，并与阿拉斯加通了话，可是临出发时反应有点毛病。

你事务太多，压力也大，我只能说句空话：“望务必注意劳逸结合，多多珍重！”部党组对你、对西非同志们的工作是肯定的。

昨下午接来信，你3月7日写，3月15日到，路上仅一周，够快的了。中午、下午、晚上回家反复看了几遍，一面受到鼓舞，一面总嫌意犹未尽，看信时依稀追忆在拉斯帕尔马斯你公寓阳台上对座而谈，禁不住想接上文问个明白。你每次来信，工工整整，看来费时不少，相形之下，我是很潦草的，一封信有时写了好几天，也总有一种话未说完的感觉。泡上杯浓茶，点上从你们那带回来的“薄荷味儿”香烟，开始谈谈吧。

西非二批船去后，总数近二十艘，明年是否巩固一下，下一步如再修船，大主意要你们提了。三公司除舟山外，可调出8154不多了。烟司再提250之事，他们认为维修无问题，同时，“海丰”型船，外贸系统当有几艘闲置。其中有一艘接触了一下，要修也就是350万左右。如西非有这种船的用武之地，也可考虑买下。一切取决于效率，一定时期后，要考虑新造专为西非用的船才好。你们若新提出几个主要参考数据，可早让有关部门设计。

要说的话太多，尽管压缩字体、行距，可毕竟有限……

我写信从来是信笔乱画，写得又密又乱，一定看得你头昏眼花了吧？如实在吃力来信告之，以后注意。或者找人抄抄清楚。

希望你给我一个总概念：今年你的打算是本什么账，产量大体多少？产值多少？以保本计算，可回收多少外汇（分两个点讲最好，但有船为准）。今年新去六船，按目前打算如何安排？设想下半年能投产的话，估计效益如何？一月，小周写了个“简报”，二月的就用你的信交代吧，今后希望别断！

4月中，我想去湛江一次，为船队送行，有什么事，可来电话，最好北京时间8：00前一点，一般我7：30与翁都到办公室了（651768）。夜间来电话也可，但那时昏昏沉沉，对四邻惊动大，效果不太好，但绝无“不要”之意，只是想说前一个时间最好，那时你们反正尚未上床，而往国内挂电话也还未到高峰时间。

老许在日本买了一条运输船，成交价420万，进行一次中修14万，总434万。总公司与烟司各投资一半，他们仅去年八九月一今年六月第四航次北美项目净得外汇就有23万。北美项目不错，五艘船平均8个月，共产鱼5万吨（公海17万），产值国外近1500万，国内带回产品6千多吨，可卖2500万元，具体经营管理办法近期商定，我们定船名“海丰”301（3000吨级1号），并建议你买的那艘为302，这样加1018字头三艘，咱们有个小的运输船队了。

前几天，我去苏州参加京苏大厦开业，总投资1700万，我们一半，我带去了一个十一位处级干部的大队伍（一天时间）是空前的，场面颇壮观，总公司投资槁的这类企业共八个，除广州一个外，其余都可望今年内开张，这些中高档宾馆“群”也是公司的一份家业，但有的会有好效益，有的则担心因不会管理亏本，总的我们能收回老本就行（若都像深圳的那个就美了，尚未正式开业，老本已升值几倍了），面子上会十分好看。你何时回来探亲度假，建议去看几个，这也是咱们的事业吧！

这几天我又“装熊”了，出现类似去年春天情况，心慌、头晕、发虚（颤抖）。老想去医院看看，老也没空闲，加之担心去医院说不出所以然来，或者又似上次要留我住院，所以一直挺着。昨天一上班就晕，去医务室量了一下血压，9060mmhg，低了一点。可昨天上午、下午都排满，“休息”改到今天上午在家待半天，正好给你写几句。

由于你三年拼搏，基础已打下，家业比较可观了，设置总公司远洋的鼻祖，也是七五、八五主要效益来源，在你、我任期内必须以此为主。以后邻近国家有好买卖，则可试探与国内其他公司槁联合、槁“代理”。

南美方面，设想不错，买鱼效益也可观。但总感到不那么踏实、顺当。究其原因，我分析主要是缺少一个像你这样的坐镇指挥，屁大的事向拉斯帕尔马斯、北京、米兰三处联系，于进展不利，也会造成不必要误会。因此我就想要请一个经理级人选去。说心里话，不是捧场，家中还没有你这样的人才！

……培俊今天从智利回来，是“发现”了一个很有潜在能力的合作国家，但具体事均未定。这样也好，我们可缓口气，无论造船能力或资金，均有困难的。

计划中的最后一船鱼，尽可能争取在12月15日前装完船。如果算算账要到明年1月15日以后才能到达国内，不如晚几天，春节前几天到最为不利，弄不好要压港，或者支付加倍费用。

小吴捎来几张表，有的我看不懂，其中尼日利亚、摩洛哥两个点，去年实际是半年多生产，如尼日利亚去年全年55万，今年全年预计60万（是产值？），如是产值，后面劳务收入40万，投资回收40万，共80万，60万与80万是什么关系呢？有机会望核实一下，告我一声。

6月了，说话就9月了！第四批船队9月下旬出发，“东方”号有大肚皮，要带的东西，望早定下计划。

关于“海丰”101，我的想法是，如修得好，一年可来回国内两次，而平时应以放你们那儿经营为主，一年若能净得30万至50万美元，两三年老本捞回卖废船算了，国内安排造一两艘新的。这些大主意由你定。

总公司去年国内实现利润7300多万，比上年1500万（1986年少点，是头一年把联营部分改变资金回收，不算利润）。

国内副食品大幅度提价，我今天与赵商量，运回的鱼暂不宜大动，基本维持，于品种上小调，并借机写点“简报”向上“表表功”，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吧。不提价，同意吗？

几内亚的事，你也别太焦急，我可以想象得出你的心情、处境，损失再大也只好认了，总结经验教训，从头干起，争取挽回损失就是了。你要千万沉住气，保重身体，告诉同志们要经受得起挫折，切莫动摇了军心。

你们提出的一些改革设想，我完全赞成，这首先是基于对你的完全信赖。好几个地方我都注上了我算的账及看法，请老许组织讨论一次，定下来即复。

我内心希望你能在西非多干一段，但必须打破“下放锻炼”的框子，逐渐变成两头走走、各点走走的工作状况。哪个做买卖的老板能死盯住一个地方，槁多少年生意哩！我们去很困难哪，一年一次而已，许多事书信、电传联系，不能面对面商量要误事的。前一段我理解你的用心——自己不走动，没理顺又不能回来。这里面没有照顾的概念，纯属工作需要。不仅你，手下人以后需要（除探亲外）也打发回来办点具体事。你们来去自由，跑一趟解决一两个问题，办成几十万、上百万生意，一张机票值几何？左一个右一个电传说不清的事，当面一谈就妥了。我看，你、我之流要从基本观念上扭过来，拿出点“老板”的意思和作为来。只要买卖办好了，任凭闲言碎语，何况绝大多数人会理解的。再一次要求你，10月不行的话，11月一定回来一次。

电台事，已拜托李万录（？）同志设计一方案，因民丰大楼9层已架设100瓦电台，与国内各部、大公司及海外船队试联系效果不错，这样今后与远洋船队联系，可不必再请中远岸台帮助了，而是在沿海直属企业中选择一些合适的，加大岸台功率，然后由他们转报民丰台，这样就在大楼里可与你们联系了。等老李拿出方案疏通好渠道再告你们，岸台扩大可能要花一笔钱。

鱼货等运回后，看看各方反应再研究下一步。在经贸部谈时，也议及网片加工等问题，他们也感兴趣。看来，你们也有必要在稳定以后找点扩大效益的门路，提高总的经济效益，单纯捕鱼、卖鱼，国内生意难做，国外大概也不好做的。上周见到北京市正、副市长，他们对从非洲调鱼支援首都一再感谢，说现在情况下，1000吨鱼帮大忙了。市里还打算投资买加工运输船与我们合作，我看也是一条路。比较起来，他们投点资，比我们容易解决。因为他有个市场压力，塞内加尔的鱼价那么低，如北京买船去加工、储存，未必不是个办法，你可考虑考虑，如有具体设想盼告。如赞成，我们11月去一次。

近来身体又不太好，上星期五开会中途忽然发晕，去医院又要我住院，我要求回家休息吃药才没住下，但休息也只能是自己骗自己而已。

增船的事，我大体算一下：今年10月（七批），共八船，“海丰！”101、京哈一艘、摩洛哥两艘、湛江四艘；明年3月（八批），十船，摩洛哥四艘、冰鲜船两艘、北京四艘；明年10月（九批），十一船，北京两艘、冰鲜船两艘、新造8160型四艘、新造冷藏运输船一艘、广东两艘。这样，到明年底，你手下总船数将是七十六艘。

五年达到百艘船的目标，日是完成大半了。1992年是缓口气呢？还是索性咬牙上路？我意，后期坚决点，控制发展船，集中精力抓管理。要上快也容易的，愿走“广州道路”的还大有人在，北京、福建、浙江都有要求，如我们一“招兵”，马上可达百艘，我意还是稳着点，不能弄太多家，有信誉的，够朋友的可以吸收，保名保利才行。

昨天（20日）开了一天会。我汇报了南美（结论是维持、观察，近期不做大动作）、西非情况，讲了现状，也描绘了今后，结论是今后总公司的希望主要在远洋，远洋主要希望在西非，希望上下配合，内外配合，迈好第二步，为百艘船的规模，并打开综合经营局面，力争产值8000万美元（我还真想提1个亿，不敢讲，8000万似不算胡说，目前水平3000万以上应有基础，船加一倍多，经营上再开拓一下，有可能吧，当然目标不等于计划要求），大家情绪也挺高。

有一段时间没给你写信了，可以想象你们忙得不亦乐乎。家中也忙，眼下还说不上我们之忙会不会被人理解，说句庸俗话：咱是凭良心在拼着干的，不顺心的事接连不断，真有点想告退了。但是在位一天，总会尽力干下去，其中也不无安慰，你们所取得的每一点进展，对我总是个激励。

我要写的基本到此，啰啰嗦嗦，颠三倒四的，总还言犹未尽，仅此也可看出盼望与你面商之情了。有用的你参考，无用的当（无味的）看吧。问候诸位好！他们到，正赶上中秋佳节，我们带点月饼去，聊表对大家的想念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