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性灭绝日本法西斯施放毒气白刃向敌宁夏驻防军血战绥西(2)

作者:马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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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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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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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660字

说时迟,那时快,金虎彪用刀从左侧横砍过去,川板英夫急忙用军刀架住。双方急促地调整脚步,两把刀交叉着较力。川板英夫的重心不禁左移,金虎彪的鬼头刀猛力向右一挑,趁势突然跨进一步,飞起一脚,正中川板英夫小腹,将他踹倒。


猝然倒地的川板英夫骂道:“混蛋!”


金虎彪顺势一刀劈下,川板英夫身子一偏,鬼头刀正砍中他的左肩,只听喀嚓一声,这蓄满神威和仇恨的一刀,竟把川板英夫的左臂砍了下来。


川板英夫一声惨叫,白眼珠一翻,抽搐两下不再动弹了。


一个日本兵见状,喊叫道:“川板长官!”


金虎彪跳开身,大喊一声:“好刀!”


话音未落,三个日本兵将他围住。金虎彪啐了一口,挥动大刀迎敌,撞击得三把刺刀叮当乱响。


正在这时,一阵冲锋号声响起。远处,白武耕、刘子斌和三营长带领着三营的士兵们,也呐喊着冲杀过来。


一时没有后援的日本兵和伪军士兵,不敢恋战,连喊带叫着飞快地撤到坦克和装甲车后面。阵线一旦分明,坦克和装甲车上的机关枪嗒嗒地扫射过来,掩护着日伪军开始后撤,脱离着战斗。


一○六团的士兵们,纷纷跳进战壕里隐蔽着还击。战壕里,白武耕、刘子斌和金虎彪见了面,金虎彪正擦拭着他的鬼头刀。


不远处,有两个士兵从碉堡上把小太阳旗拔出来,扔了下去。


白武耕拍了一下金虎彪的肩头:“金营长,打得好!


”金虎彪咧嘴笑笑:“团长,你看我这把刀如何?”


白武耕说:“金营长,鬼子很快就要了,你得先去看看。”


金虎彪把大刀插在背后:“是,团长!”


金虎彪连忙转身,查看伤员情况,又招呼士兵们进入了战壕里掩蔽着。


刘子斌挤过来,对白武耕说:“团长,和师长的电话接通了。”


白武耕从一个身背战地电话机的电话兵手中,接过话筒,大声报告:“喂!冯师长,我是白武耕,一○八团的阵地夺回来了!碉堡和工事都垮了,守住阵地很困难……”


师掩蔽部里的冯跃龙很兴奋,他也大声喊道:“白团长,后续部队的两个步兵团和友军两个骑兵团正在往上开,你要至少再坚守四个小时!”


白武耕咬了咬牙,生硬地回答道:“是!遵命……”


突然,一阵飞机马达声从天空传来,抬头看去,几架日本飞机正擦着山坡飞过来。防空号的号声响了,士兵们纷纷跳入了战壕。


这些战斗轰炸机掠过阵地,扔下一连串的炸弹,然后再轮番俯冲下来,用机关枪做着地毯式的扫射。


一○六团的士兵们在残破的工事和战壕中,几乎完全暴露着,一时间伤亡惨重,血肉横飞。


金虎彪从砂石下面钻出来,活动了一下腿脚,发现自己没有受伤。他随手从一名阵亡的机枪手中拎过一挺捷克式轻机枪。


金虎彪大声喊着:“何贵!何贵……”


一个身体瘦弱的高个头战士,从不远处沿着战壕跑过来,他就是机枪连的“神枪手”何贵。


何贵喊道:“金营长,我来了!”


1936年12月绥远抗战即拉开序幕遥中国军队的重机枪手在百灵庙战役中遥


金虎彪把轻机枪扔给他:“何贵,别光怕挨炸,你给我露两手,朝鬼子飞机开火!”


何贵翻身跃出战壕,顺势一躺,这时恰巧有两架飞机俯冲下来,何贵似乎忘记了一切,扣动扳机朝飞机扫了过去。


金虎彪抓起几个弹夹,他也翻身跃出战壕,接连把弹夹递过去。


何贵换弹夹,再射击……


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架俯冲后上升的飞机,尾部中弹,冒起了黑烟,继而又燃起了火焰。


飞机拖着火苗和黑烟狼狈地飞走了。


金虎彪用拳头捶了何贵一下:“好样的!”


又有一批飞机飞过来,扔下一连串闪亮的炸弹,这些炸弹爆炸力不大,却立刻使阵地上弥散起令人窒息的气浪,这是毒气炸弹释放出来的有毒气体。士兵们开始咳嗽、流泪,痛苦地大口喘着粗气。


很多士兵从衣袋里掏出一种特制的厚厚的口罩戴上,但显然不起什么作用,一些士兵被呛得窒息过去了……


这时,刚刚后撤的日伪军重新集结,在坦克、装甲车的掩护下又发起了新一轮冲锋。


一间掩蔽部内,白武耕也连连咳嗽着,他从望远镜里看到了坦克履带后面的日本兵皮靴。日伪军都戴着防毒面具,格外耀武扬威,喊叫着冲了过来。


白武耕抓起话筒喊道:“报告师长,鬼子扔毒气弹了!”


突然,一颗坦克炮弹打过来,掩蔽部被炸开,白武耕左臂膀被弹片击中,他倒在地上,头上也流出血来。他挣扎着站起来,又捡起了话筒。


电话线没有炸断,听筒里传来冯跃龙的喊声:“白团长!你怎么样?快带领部队往上风头转移……”


这时,刘子斌冲了进来,看见白武耕受了伤,连忙扶住了他,又从皮挎包里掏出一个急救包来,想帮他包扎。


白武耕喝道:“刘子斌,你先不要管我!赶快带部队往西北方向撤!”刘子斌不答话,飞快地将白武耕的左臂上端扎紧,架起他往外跑去……


此时,宁夏驻防绥西部队的一支骑兵,正从乌不浪口阵地的侧后翼驰援而来。这支友军部队是第十一军骑兵第一旅的队伍,归八十一军辖制,驻扎于八十一军三十五师防线西部纵深五十公里处,协调三十五师的步兵作战。


冰冷的荒漠草原上,五六百匹战马的铁蹄,踏着冻硬的沙砾地面进发,所过处犹如滚过一阵闷雷声。骑兵队伍呈散兵线状态,向乌不浪口阵地包抄前进,前去迎战正在侧击山口阵地的日伪军骑兵。烈烈寒风中,骑兵们就像一片斑驳的灰云,在草原上飞快地移动。


骑兵第一旅第一团的麻团长,有着一张粗糙的黑脸和高大的身躯。他头戴护耳裘皮帽,身着粗呢军装,伏身在马上,驰骋于散兵线的中间位置。忽然,他勒住坐骑看了一下前方的地形,听了一下传来的枪炮声,猛地抽出腰间的手枪,朝天连开了几枪。周围的士兵们听见枪声,也都纷纷勒住了战马。


麻团长用粗哑的嗓音朝骑兵们喊道:“弟兄们都听着!三十五师的弟兄们正在和鬼子们拼刺刀,鬼子和伪军的骑兵,正向阵地纵深包抄穿插,我们要给他们来个反包抄!谁也别给我装孬种,你们要给他个刀刀见血!”


麻团长收起手枪,唰地抽出马刀,高高举起,大喊一声:“跟我冲啊!”


麻团长纵马疾驰出去,骑兵们也都举起马刀发着呐喊声,簇拥着他向前冲去……


就在绥西草原上这场惨烈的战役仍在进行,中国抗日军人正以血肉之躯,与日本坦克、大炮和飞机甚至毒气弹作浴血之战的时候,邻近的山西省内的西北角,离偏关不远处,一些不知名的小山村里,也发生了一幕幕和平居民被日本军队残暴屠杀和蹂躏的惨剧。偏关一带,地处陕西、山西和绥东交界之处。黄河流经河套平原,被吕梁山山脉阻挡,由西向东流的河水猛一拐弯改向南下。隔着一条奔流的黄河,此地离包头城有千把里之遥。西北方向,有长城的豁口。从明代起,这里就是山西百姓走西口谋活路的通道。也就是说,从这里走出去就是塞外了。


这次带兵赴绥西作战的是黑山重德师团长。绥西要打恶仗,坐镇包头的蒙疆驻屯军司令冈部,答应了黑山的要求,要火速从山西征集一千名慰安妇,犒劳士兵。所谓“征集慰安妇”,就是从民间抢掠青年妇女。晋西北偏关一带,曾是傅作义带领的中国军队准备反攻的基地。冈部有明显的报复意图。所以,祖祖辈辈和平宁静的十几个小山村,就突然遭受了惨绝人寰的厄运。


太阳从西边的山坳处滞涩地滑下去,给灰色的天空抹上了几抹橘皮红。山路弯弯,有一个人正在哼着《走西口》小调儿赶路。这个人是王家寨的唢呐王,他把肩上的褡裢拽了拽,不禁更加快了脚步。一身合体的黑粗布棉袄棉裤,白羊肚手巾裹头,脚下是千层底棉鞋,使这条不到三十岁的山西汉子,显得格外精干利落。


褡裢的前兜里,是他那把心爱的唢呐。后兜里,是用刚挣下的钱给俊俏媳妇豆花买的一块小花布,和给两岁的儿子虎孩买的块块糖。今天,三十里铺的一个财主给老娘办八十喜丧,唢呐王把发丧曲《九条龙》吹得荡气回肠,得到的赏钱格外多。这件事闹得他心里美滋滋的。


唢呐王本名王福禄,是一名方圆百里远近闻名的吹鼓手。因为会吹的曲子多,吹得调儿正、底气足,人称唢呐王。既表明他本姓王,又夸他为班中首领,有为“王”的本事。自从有了这个绰号,他的本名反倒没人叫了。


暮色四合时分,唢呐王远远地看见了自家的村庄。


王家寨今晚有些异样,不见有炊烟,不闻犬吠声,却隐隐约约传来哭叫声,仔细听,其中有日本兵的说话声音。


一种不祥的大祸降临的念头袭进他的心间,唢呐王警惕地隐身在庄稼地里的秸秆垛内。


天完全黑下来时,唢呐王潜行到了村外谷场边。他惊恐地看见了凄惨的一幕:


几堆火正烧着,火光中,十几个同村的村民被捆绑在火堆旁的树干上,遭受着日本兵的拷打和折磨,不时地发出一声声的惨叫。村里的几十个年轻妇女被绳子拴成一串,她们低头坐在地上,恐惧、绝望和羞辱,使她们浑身哆嗦着,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来。被砍去人头的两具尸体仍捆在树干上,脖腔中涌出的血洒满躯体,又流到了地上……


一个男人被捆绑着双臂,又被几个日本兵用枪托打倒在地,再被逼着跪下。唢呐王认出他是本村的木匠王海子。


王海子嘴里却大骂不止:“小日本儿,老子不怕死,我王海子就日下你们八辈子祖宗了!”


一个日本小军官,将一把军刀交到一个像大孩子一样的年轻的新兵手中,示意他砍下反抗者的头。年轻的士兵双手举起刀来,抖动着身体,却又一时下不了手。


小军官用日语骂道:“混蛋,你不是日本天皇陛下有血性的军人吗?你胆小得像一只老鼠,快动手!”


年轻的士兵再扬起军刀,面孔扭曲着,挥动了一下,却返身丢下军刀,弯着腰呕吐起来。


小军官用皮靴踢了他两下,几个老兵冲过来,又揪着他的衣领,左右开弓,抽打这个新兵的耳光……


小军官骂道:“大东亚圣战,使我们无数军人殉国牺牲,皇军需要支那女人犒劳,不杀掉敢于反抗的支那男人行吗!他们能交出女人吗!”


小军官捡起军刀,嚎叫着对王海子一刀砍下去,砍飞了他的头颅……唢呐王脸上沁出汗珠,身体摇晃了几下,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