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流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6:20
|本章字节:12818字
“口号第二条: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夏人杰说道。
“好!”大家齐说。
“口号第三条:全国人民武装起来,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夏人杰激动地举起了拳头。
唐众民举起了手掌与夏人杰击掌:“太好了!真有你的,人杰!”
郑医生看着夏人杰,他终于明白燕珍为什么对这个夏人杰依旧念念不忘了……
军统要挟
白行之的小汽车在林荫道上行驶着,突然从道路两旁蹿出几个黑衣人,站在马路中央。
“老爷,怎么办?”司机回过头望着白行之。
“不要停,踩油门,冲过去。”白行之看了看黑衣人说。
司机点了点头,一踩油门,飞驰而去。突然,路的中央倒下一根巨大的木桩,小汽车飞速地朝木桩撞了上去。司机一个紧急刹车,车停了下来。
几个黑衣人上前,二话没有说,打开了车门,把司机抓了出来扔在了路边,另两个黑衣人左右挟持着白行之。
“你们要干什么?”白行之很镇定地说。
黑衣人并没有说话,随即用黑布罩住了他的眼睛。
“去了你就知道了。”黑衣人启动着小汽车。
汽车在蜿蜒的公路上行驶着,车内,白行之坐在几个黑衣人的中间,他显得泰然自若。汽车行驶到一座军统临时官邸,停了下来,两个人挟着白行之就往里面走。
黑衣人解开了捆在白行之手上的绳索,取掉了他头上的黑布。白行之勉强睁开了眼睛,环顾着四周。
这里是军统临时官邸,墙上挂有“天下为公”的字样,还有孙中山的画像。
军统局戴笠的特使胡为和沈力走了进来笑道:“白老爷,您好啊……”
白行之欠了欠身子,点点头:“你们用这种方式把我请到这里来,似乎不太礼貌啊!”
胡为行了个礼,不好意思地笑道:“本来想晚上设宴请您,可是您在电话里一口拒绝了,我们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请您过来了,请您理解,我们军统局做事一向都小心翼翼。”
白行之有些不悦地说:“废话少说!请说明你的意图吧!”
胡为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典型的重庆人,爽快!”
沈力为白行之端上了一杯茶。
“白老爷请喝茶!”胡为斜视着笑道。
白行之端起来,又警觉地放下了。
“怎么?白老爷害怕茶里有毒?”沈力观察着白行之。
白行之凝视着胡为和沈力:“我想你们还不至于卑鄙到如此程度吧!”说完还是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白老爷,您可是这里的大红人,青帮、洪帮的人都畏惧您,袍哥的人更加是忠实于您。”胡为笑了笑说道。
“以前是,现在你们来了恐怕不是这样了。”白行之谦让地说。
“白老爷,您有实力,也有势力,我想有些东西,您交出来,其实对于你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的。”胡为奸笑道。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白行之说道。
“你少在这里装蒜了。”沈力不满地说道。
胡为给沈力使了一个眼色,谦逊地转向白行之:“国民南京政府即将要迁到重庆,我是戴笠局长的特使,提前进入重庆,也是想先了解一下重庆的人和事,白老爷,其实党国是很需要您这样的人的,只要您归顺我们,以后我们有的,就有你有!”
此刻的白行之十分镇静地笑了笑:“我对政治不感兴趣!”
在僵持的情况下,他们都在寻找一个切入点,胡为知道袍哥的舵把子白老爷是不能轻易下手的,他在重庆有很大的组织,稍有不慎就将引起大乱。共产党和他们都在争取他,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大家都知道现在到处都在沦陷,国家处于危亡时期,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应该站出来,更何况,您还有一大批的军火,这些东西对于前线来说,是非常需要的!”
“军火?我们袍哥是有些武器,那是为了防身所用,至于特使先生说的大批,那恐怕是夸大了。”白行之笑道。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沈力威胁道。
白行之心想还怕你不成,叹道:“对不起,如果没有什么事,白某告辞了。”白行之自己戴上了黑布,伸着双手,等待着人来捆绑。
胡为无奈地示意,黑衣人将白行之带走了。
“就让他这么走了?”沈力焦虑地说道。
“不然怎么办?杀了他?明天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那一批军火怎么办?局座追究起这个事情来,我们是交代不了的!”胡为愤怒地说道。
“那怎么办?”沈力说道。
“不能明取,我们就暗夺!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儿子身上!”胡为狡猾地说。
“是!”沈力思索着说。
香消玉殒
扬子江歌舞厅。
天还没有黑,可是扬子江却已经闪烁起了所有的灯光。
五彩斑斓的小彩灯把扬子江照耀得无比光彩夺目。
叶美婷的照片挂在舞厅门口上,依然显得那么娇媚可人。
大街上,霓虹灯闪烁着,高音喇叭流动着靡靡之音,轿车川流不息,行人摩肩接踵地各自赶路。扬子江门庭冷清得有些可怕,似乎连黄包车也不愿停留一下。
几个保镖拉着行人:“今天是美婷小姐的独唱晚会,进去听听吧,所有的酒水都是免费。”
“去?谁有这闲工夫啊!”一个男人推开了保镖。
两个男人在叶美婷的照片前逗留着。
“所有的酒水都是免费的,进去听听吧。”保镖上前说道。
“谁不知道啊,这进去听了,出来没命。”男人说着快速地走开了。
“进来听听吧。”保镖又拉住了一个黄包车夫说道。
“大爷,对不住了,我还要留命拉活儿呢!”黄包车夫祈求道。
白行之一脸阴沉地走进办公室,坐了下来。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他明白在白公馆里有一大批军火的事情,不只是一个秘密,同样也是一颗定时炸弹,此刻他呼出的空气都充斥着浓浓的硝烟味。
坤叔看着白行之脸色不太好,小声地说:“老爷,今天晚上夫人的独唱晚会,我尽力了。”
“阿坤!事情不妙啊!”白行之拍了拍坤叔的肩膀叹道。
“出什么事情了?”坤叔问道。
“今天我见了军统局戴笠的特使。”白行之谨慎地叹道。
“不是电话里拒绝了吗?”坤叔有些吃惊问道。
“我是被绑去的。”白行之气愤地说道。
“您没事吧?”坤叔有些紧张地说。
白行之摇了摇头。
“那他知道这批东西在我们手里了?”坤叔有些紧张地问道。
“知道!”白行之点了点头说。
“老爷,您打算怎么办?”坤叔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没有想好,但我一定不能交给他们。”白行之坚定地说。
俩兄弟的谈话有些紧张了起来,坤叔看着老爷,示意戴笠是以刽子手闻名的,以他为首的“蓝衣社”,在上海众所周知,他对政敌是有自己的集中营的,他冷酷,狡猾而残忍,他们斗得过戴笠吗?看来……
白行之心里想:“对南京国民政府我不喜欢,我今天没有买他的账,他也没有对我做什么,看来他对我还是有顾忌的,毕竟我们袍哥的势力范围就重庆而言,并不比他的军统弱!”
“他不来明的,来暗的,怎么办呢?”坤叔担忧地说道。
“我就是害怕这个!”白行之叹了一口气。
“从今天开始,我们对白公馆加派人手吧!”坤叔说道。
“千万不能这么做,这只能暴露目标,让他们知道这些东西就在白公馆里!”白行之摇着头,思索地说。
“那您的意思?”坤叔问道。
“这样吧,白公馆的外面就不要增派人手了,在房间里安插一些人,保障家人的安全,你去找几个信得过、有身手的兄弟,最好是像夏人杰这样有胆识的人,我只有两个目的,家人安全,还有那一批东西不能有事。”白行之说道。
坤叔点点头:“老爷,那今天晚上的独唱晚会?”
白行之镇静地说:“风雨无阻,就算只有我一个听众,也照常进行。”
坤叔说:“那我这就去办!”
发着暗暗光芒的小灯泡看起来是如此隐晦,把原本富丽堂皇的扬子江大门烘托出意想不到的暧昧。“轰……”门开了。
坤叔推开了门,白行之走了进来。
此刻,舞厅里除了桌椅空无一人,白行之一个人坐在了中央。
此刻,所有的灯光都弱了,暗淡灯光下白色羽毛在空中飞舞,慢慢地、慢慢地落到了白行之的手里。当白行之还没来得及看清的时候,无数半月形的白色羽毛就在舞台上错综起舞,变换着不同的队列。随后灯光照亮了舞台,舞蹈演员们从天而降,表演随即开始。
灯光减弱,幕布渐渐拉开。叶美婷婷迈着狐步走到了舞台的中央,追光灯紧紧地跟随着她,她迷离的眼睛一直深情地看着舞池中央的白行之。
一袭蓝宝石蓝珠光晚礼服,高开衩,露出她那洁白如玉的腿。音乐声中的叶美婷依然那么美,她背着身,将长发轻轻撩起,再松散地放下,隐隐地透露出些许诱惑。叶美婷蓦然回头,凝视着白行之的双眼,嘴角上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眼中却闪耀着一丝泪光。
叶美婷的嘴唇对着话筒:
“这欢乐场,熄了灯光,孤单飘零的我依然在歌唱,雾色苍茫,心的向往,聚光灯下的我飞向了天堂。人生梦一场,歌声在飘荡,闪着光,忘记了微笑的绽放,海誓山盟,悲欢离合,灰飞烟灭的泪弥漫在山冈。一点点光,就是希望,闭上眼,你就是我永远的宝藏……”
叶美婷一曲完毕,她欠着身子,行着礼。
掌声响了起来,虽然白行之一个人的掌声显得如此单薄,但在叶美婷心中已经激起了千层浪。叶美婷缓缓走向了白行之,她轻轻地清唱着,旋转着。这是她一个人的演出。
叶美婷唱道:“天涯呀海角,寻呀寻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白行之的眼睛有些模糊,思绪将他拉回到回忆之中:第一次见到叶美婷的景象依然那么清晰,他们一起吃西餐。白行之用手指在桌子上,弹出了响亮的节奏,叶美婷也用纤纤玉指击打着桌面;白行之用手托着下巴,注视着叶美婷,叶美婷也跟着效仿;白行之端起一杯凉水喝了一口,叶美婷也端起一杯凉水喝了一口;白行之一侧脸,叶美婷也跟着侧脸,白行之潇洒地将刚才喝的水吐到了地上,叶美婷早已吞咽,嘴里什么也没有。白行之和叶美婷都哈哈大笑起来……白行之开怀地笑了起来,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不长,但风风雨雨,朝朝暮暮,花开花谢,潮起潮落,每一个欢笑,每一滴泪水,每一段故事,每一段经历,每一声感动,都让白行之难以忘怀。
白行之眼角泛起了泪光,叶美婷为白行之擦拭着眼泪。
叶美婷哀泣地说:“谢谢,行之,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白行之摇了摇头。
叶美婷有些哽咽地说:“今天的舞台很大,而我却很渺小,我只有一个忠实的听众,他会听我唱一辈子,我的一生只为他而唱,为他而舞……”
白行之心里很难受,他克制着心里的痛苦不要流露出来,点着头笑道:
“我想请最美丽的叶美婷小姐跳一支舞。”
叶美婷点了点头,偌大的舞池里,灯光只为他们俩闪烁。
舞厅里的水晶吊灯已经熄灭了,只见几盏精美的壁灯发出幽暗柔和的光芒。音乐徐徐响起,叶美婷和白行之深情对望,叶美婷倾泻瀑布般乌黑亮丽的直发,简单而优雅。
白行之牵着叶美婷的手:“今夜你真美……”
两人并肩走进了舞池的中央,随着浪漫的圆舞曲,他们游走着轻盈的舞步。黑色的发丝随着舞步轻轻晃动,柔和的灯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折射出亮丽的弧度。
叶美婷靠近白行之的耳边:“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白行之低喃着:“我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老头子。”
叶美婷笑了起来:“行之,你不老,跟你在一起,我很有安全感,你就像大海一样能包容我的一切。”
白行之紧紧地抱着叶美婷:“因为我不想失去一个爱我的女人。”
叶美婷感动地靠在了白行之的肩头。
“行之,其实我……”
“什么也别说,我相信你。”
“对不起……”
“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对不起,只有不珍惜。”
“行之……”
“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就这样让我静静地抱着你好吗?”
叶美婷温柔地靠在白行之的肩头上,眼泪却无声地流了下来。
白行之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
音乐舒缓起来,两个人都仿佛已经进入了一种境界一样,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慢慢地跳动这美妙的舞姿,心神都为之荡漾着。
街道上空无一人,天空中飘着零零星星的小雨,街道已经被雨水浸透,路灯低垂,在雨夜中透露着散淡的雾气。
“哐”坤叔打了一把黑伞,推开了门,他警觉地四处张望着,六七个穿着黑衣打着黑伞的保镖站了出来,门口齐刷刷地立了一排。
坤叔转过身说:“老爷,可以出来了。”
叶美婷挽着白行之从扬子江歌舞厅的大门里走了出来。
一辆黄包车上坐了一个小姐,正从街道的尽头行驶了过来。
坤叔一把将白行之挡回了门里。
白行之笑了笑:“阿坤,别那么紧张。”
坤叔谨慎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白行之夺过坤叔手上的黑伞,拉着叶美婷的手义无反顾道:“美婷,我们走……”
白行之和叶美婷向路边的黑色汽车走去。
黄包车快要接近他们,叶美婷突然发现,黄包车上的女人,腿上却全是毛。
叶美婷下意识一把抱住白行之,用自己的背部对着黄包车。
“行之,小心。”叶美婷惊慌地喊道。
也就在同时,乔装成女人的男人拔出了枪。子弹呼啸而来,重重地击中叶美婷的背部,直刺心脏而去。
白行之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剧烈的枪声,震荡着他的心。混乱,又是混乱……
坤叔举枪反击:“保护老爷……”
七八个保镖立即举着伞,将白行之和叶美婷围了起来。
白行之惊慌失措地抱着不停流血的叶美婷:“美婷,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今天你唱得很好……”
叶美婷痛苦地微笑着:“行之啊,相信我,我没有欺骗过你,把我给你的伤害也当是一种爱吧,不要怪我……”叶美婷的嘴角溢出了血。
白行之紧紧地抱着叶美婷:“美婷……我们还要走一辈子的啊,我还要听你唱歌的,不要丢下我这个老头子啊。”含泪的叶美婷泣不成声地说道:“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会嫁给你。”
白行之眼眶湿润着:“为什么,为什么?”
叶美婷紧紧地握着白行之:“对不起,我爱你……”
“美婷,美婷啊,我的美婷啊……”白行之绝望到了极点,声嘶力竭地怒喊着。
叶美婷血渍斑斑的手,渐渐地失去了力量,滑落到了雨水中。
雨水混合着血水在地上流淌着,黑衣保镖依旧围着白行之,黑压压的一片,显得如此苍凉。
一瞬间,白行之的心慢慢碎裂了,白行之蹲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抱着依然曲线优美的叶美婷发出了狼一般的怒吼。
黑夜,空灵寂静的街道,传来了一阵歌声,是教堂里牧师们唱的祝福的圣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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