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流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6:20
|本章字节:7908字
“人杰,本想把扬子江交给你的,现在你暂时看管码头吧。交给别人不放心,最近码头上会不太平的,就辛苦你和坤叔了。”白行之拍着夏人杰的肩膀,说道。
“是,老爷。”坤叔道。
“我会让朝天门干干净净的。”夏人杰道。
白浩上前说道:“爸……那个,扬子江就先交给我管理吧。”
白行之看了白浩一眼:“你把扬子江看紧点,最近闹事的可能会比较多。”
“老爷,您最近……”坤叔问道。
“我想立马筹办婚事,也跟老关系们多走动一下,出了太多的事情,就当是冲冲喜嘛!”白行之道。
夏人杰下意识地观察着白浩。
“各个政府部门都给我请到了,各个会馆、帮派也都招呼一下。至于来不来,那是他们的自由,有政要在,我想他们也没办法兴风作浪。”白行之说道。“爸爸,恭喜你啊,要当新郎官了。”白浩阴阳怪气地说。
“怎么好话,一到你嘴里就变味儿啊!”白行之质问。
夏人杰冷冷地笑了笑。
“目前的事态比较严峻。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啊。但关于马帮,还是希望不要让它废除了,我对那些马太有感情了。别人可能会想,那些老马还留着干什么,现在谁还会用马帮运东西,费时费力?但是在我看来,关键的时候是用得着的。”
“老爷是。”坤叔道。
“感情归感情,它们创造不了效益嘛……”白浩反驳道。
“我想白老爷留着马帮,是有他的用意的,您就放心地把这些马交给我吧。”夏人杰恳切地说。
坤叔和白浩都吃惊地看着夏人杰。
白行之点了点头:“好!”
夏人杰想,在这件事上他是愿意帮助白老爷的。因为他认为白行之是在做一件有益的事情,在尽力改变袍哥一贯禀性。他虽然不知道白行之的真正动机是什么,但他希望不要流血成河,不要凡事用暴力解决。
白行之高兴不已,讲着袍哥的信条:“古有桃园三结义,今有袍哥一炷香,五湖四海皆兄弟,三山五岳一香堂;肝胆相照一杯酒,仁义理智信忠良;江河祸福一条路,你哥我弟走八方。我入袍哥,吃江湖饭,这就是我的信条,都在说时代不一样了,可是我看到的是袍哥兄弟互相残杀、唯利是图,我不是在改变袍哥一贯的禀性,我是想让袍哥兄弟们回归到原来的样子。”
白行之回想起了他年轻的时候。
清风舞动的黄桷树下,白行之与坤叔、大豪滴血结义。
三人整齐地喊道:“古有桃园三结义,今有袍哥一炷香;五湖四海皆兄弟,三山五岳一香堂;肝胆相照一杯酒,仁义礼智信忠良;江河祸福一条路,你哥我弟走八方。”
大豪拿出匕首,率先戳破了手指,白行之和坤叔效仿着。
盛着白酒的大瓷碗里,殷红的鲜血,一滴、两滴、三滴坠落下来,红色的雪莲在酒水中慢慢洇开来。
大豪:“血滴天地间,情义泪无边。”
白行之:“唯我誓言魂,豪气冲云天。”
坤叔:“滴血为誓,结为手足。”
白行之、坤叔和大豪虔诚地跪倒,齐拜天地。
大豪:“这一拜,忠肝义胆。”
白行之:“这一拜,生死不改。”
一阵秋风起,卷起了黄沙,树叶在风中飞舞,三人的长衫也在风中飞舞了起来。
大豪:“喝了这碗酒,歃了这滴血,就是生死兄弟,死生相托,吉凶相救!”
三人一个接一个端起了酒碗,一饮而尽,一股叫人热血沸腾的信仰和感动,瞬间在这黄桷树下涤荡开来。
夏人杰凝视着白行之,白行之一下子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中。
“什么是暴力?我们只以暴制暴来解决问题,现实的冲突往往会升级暴力。”白行之说道。
“慢慢你会明白了。”坤叔拍了拍夏人杰的肩膀,久久地看着他……
黄昏时的白公馆从外观看,俨然是一个碉堡,来来回回不停地有身上携带着枪支的保镖牵着大狼狗走动着,外围还拉上了铁丝网。
白逸芸不满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要求把那些铁丝网去掉。
“老爷吩咐安上的。”坤叔回道。
“那不是害怕又有蒙面人翻进来嘛。”白浩讥讽道。
“这白公馆跟鸟笼子有什么区别啊?我们不成了笼中的鸟儿了吗?”白逸芸不满地说。
白行之和叶美婷走了下来:“吵什么啊?”
白逸芸迎了上去,恳切地说:“爸,把铁丝网撤掉吧,我们像关在牢笼里的犯人一样。”
行之抚摸着叶美婷娇嫩的玉手,朝向逸芸说:“逸芸,在这个事情上,你不要跟我倔了。”
白浩不乐意地看着叶美婷,叶美婷收回了手。
“爸,昨天虽然有蒙面人进来,可是没丢东西,也没人受伤啊,干吗非要弄些铁丝网啊?你要这样,干脆我就搬出去住,白公馆里住着太压抑了。”白逸芸任性地说。
“你敢!你搬出去住,会更危险,最近码头堂口、歌舞厅出了太多的事情,有人要跟我对着干,你们一定要小心,谁也不许给我出纰漏。”白行之用命令的口吻说。
“我的书社怎么办啊?”白逸芸撅着嘴。
“关了。”白行之强硬道。
“关吧、关吧,把人也关起来。”逸芸说着转身跑上楼去。
“这倔犟的丫头。”白行之摇了摇头。
美婷扯了扯白行之的衣角,白行之想起了什么,追上楼去了。
白行之敲着白逸芸的门,白逸芸背着身,生着闷气。白行之推开门,看见白逸芸还生着自己的气。他安慰道:“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好。你要知道,爸爸会尽早让这样的日子结束。爸爸不年轻了,也应该享享清福了。”
“爸爸明天就要结婚了,想过安稳的日子了。”白行之顿了顿,继续说道。
“爸,明天是妈妈的祭日。”白逸芸诧异地说。
“我没忘。”白行之点了点头。
“我不同意,这个时候太不合适了。”白逸芸激动地说。
“我知道你会有想法,所以提前来跟你商量。”白行之笑道。
“妈妈的祭日,你却要和叶美婷结婚,你让我怎么接受啊。”白逸芸含着泪说。
“只是一个日子而已。”白行之劝道。
“爸,我一直很崇拜你,我一直都觉得你和妈妈的爱是那么纯洁,这么多年了,你一直不娶,是为了妈妈,是因为你太爱妈妈了。”白逸芸哭泣地说。
“你不是也说过,爸爸老是一个人太孤独了吗?”白行之问道。
“是,我说过,但是女儿不希望爸爸在妈妈的祭日另找真爱。”白逸芸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爸爸,如果你非要选择在妈妈的祭日和叶美婷结婚的话,我不参加。”
白逸芸伤心地哭了起来。
“逸芸,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了,不会改变了,对不起。”白行之起身准备离去。
白逸芸站了起来,看着白行之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妈妈,你想过吗?你和叶美婷结婚,你们手挽手脸上洋溢着快乐和幸福。也就是二十年前的同一天,无情的病魔夺走了妈妈年轻的生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看着妈妈痛苦的样子我们都无能为力,你握着她冰冷的手,我和哥除了叫妈妈就是哭,眼睁睁地看着她闭上双眼离我们而去,她没能留下一句话就这样离开了我们,给我们留下的只是那紧闭的双眼和两行泪水。”
白行之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白逸芸哭泣的样子,老泪涌了出来。可还是毅然转身离开了。
白逸芸满脸眼泪地说:“爸,祝您新婚快乐……”说完倒头就哭。
燕珍和夏人杰坐在房顶上。
微风吹动着燕珍的秀发,她凄婉的脸庞没有任何色彩,她指着远方:“你看,每一盏灯就是一户人家,每一户人家都有他们的故事,爱、恨、生、老、病、死。你信不信当我们站在这儿看的时候,那些灯光下,就有无数故事正在发生,正在进行,或正在结束?”
“是啊,就连小小的白公馆里也藏着那么多的故事。”夏人杰不解道。
“我早就觉得白浩和叶美婷之间不正常了。”燕珍说道。
“白浩在对自己的父亲耍手段啊,他想得到什么呢?”夏人杰不解地询问。
“得到白行之的认可,得到白行之的一切,其实白浩在白公馆里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人,但他也是一个心眼最多的人,他可能已经怀疑我了,说不定他还会派人跟踪我,白浩不好对付。”燕珍警觉地说。
“我总觉得白浩在打你的主意。”夏人杰愤怒地说。
燕珍有些慌乱地看着夏人杰,掩饰地笑了笑,说:“怎么会呢?他和叶美婷纠缠不清,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最多也就是故意做做小动作,那他也是做给叶美婷看的,他不会碰我的。更何况我会武艺呀!”
夏人杰不希望白浩伤害燕珍,所以他想尽快结束这件事情,尽快离开重庆。现在白公馆除了黑匣子,到底还藏了什么呢?贵重的物品?白行之的犯罪证据?为什么要如此地隐秘呢?到底是为什么让白行之如此重视,甚至已经到了害怕的地步了?白行之不想让人发现的东西,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
“看来只有从白行之和坤叔身上下工夫了。”夏人杰回过神来,表情严肃地说。
“我们要尽快找到这些东西。”燕珍说道。
“燕珍,难为你了。”夏人杰充满歉意地说。
“为了我们俩能尽快离开重庆,我什么都愿意做。”燕珍动情地说。她强忍着眼泪,不让泪水流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