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流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6:20
|本章字节:14200字
坤叔示意白浩:“少爷,小姐还没有回来呢!”
“逸芸没有回来?是不是书社很忙啊?”白浩脱下外套,坐了下来问道。
“刚才打过电话了,书社没有人接电话。”坤叔说着朝外走去。
白浩视而不见,拿起筷子:“可能在回来的路上吧!”
白行之冷冷地说道:“把筷子放下!”
白浩放下了筷子,不满地说:“怎么了,爸?”
“逸芸从来没有那么晚回来过!”说完白行之站了起来。
“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我饿了,咱们先吃吧!”白浩道。
白行之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准吃!”
白浩一脸的怒气,站了起来反问:“爸,逸芸是你的女儿,难道我不是你的儿子吗?”
白行之站了起来,一耳光朝白浩扇了过来,怒斥道:“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昨天的事,要不是你送去的棺材,会搞成那样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白浩气愤地把筷子丢在了桌子上,不服气地看着白行之。
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坤叔接起电话:“喂,你好!白公馆!”
洪崖门船帮堂主吴兴全拿着电话:“白老爷,您吃不下饭了吧。没有想到啊,你的女儿如此地漂亮,看得我心里真是痒痒啊!”
吴兴全把电话放在白逸芸的嘴边道:“来,小美人,快给你父亲说两句,年纪大了,让他多吃点,注意身体!”
白逸芸叫喊:“呸!你放开我们!”
一艘船开过,鸣起了汽笛。
另一头拿着电话的坤叔一脸的严肃:“请不要伤害她,你有什么条件?”
吴兴全反问:“看来你们是明事理之人,洪崖门堂口的舵把子袍哥洪五爷,被你杀了,你的这招杀鸡给猴看,害得所有你们的袍哥码头都不敢接我的货了,我也只能使出这样的招数。白老爷,初来乍到,行个方便,今晚我们借朝天门码头运点私人物品,你们没有意见吧?”
吴兴全挂掉了电话,走到白逸芸和夏人杰面前:“你们活不活得过今晚,就看白老爷了!”
吴兴全吩咐道:“看好他们俩,其余的人跟我去接货。”
白行之将桌子上的碟子重重地扔在了地上,喊道:“他们要运什么啊?军火?鸦片?”
白行之恨恨地说道:“老子的朝天门码头,什么也不让他龟儿子运!”
坤叔感觉到疑义,道:“老爷,刚才我在电话里听见有汽笛声。”
白行之道:“赶快通知兄弟们,在码头附近给我找,一定要保证小姐的安全!”
坤叔道:“知道了,老爷!”
白浩道:“逸芸怎么会被船帮的人抓去了?”
白行之看着白浩质问:“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你还不快去救你妹妹!”
白浩赶紧站了起来道:“是,爸!”
白浩咬牙切齿地转身离去。
营救
白行之在屋子里来回地跺步,焦急不安地看着阿坤走来。
“老爷,还有一件事,吴兴全的人都在我们朝天门码头之上,等着接货呢!”坤叔上前道。
“他们运的是什么?”白行之愣了一下,问道。
“是鸦片!”坤叔道。
“浑蛋!他妈的不许靠岸!”白行之怒气冲天地骂道。
这时的坤叔唯一担心的是小姐,他预感到这里面有诈,他若有所思地道:
“老爷,兄弟们就听你一句话,可是小姐怎么办?”
白行之问道:“小姐在哪个位置?”
坤叔道:“应该也在朝天门码头上,可是码头那么大,具体在哪儿还没找到。”
白行之镇静地说:“在船还没有靠岸之前,一定要找到,保证她的安全!”
坤叔点着头:“是,老爷,我马上去!”
白行之想了想:“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坤叔道:“老爷,外面危险!放心吧,这点事我能办好。”
白行之挥着手道:“你不用管我!快走。”
朝天门码头天色渐暗,江面上来往的船只川流不息……
远远望去,江水映衬着两岸的码头,吊脚楼繁星点点,小贩的叫喊、吆喝声给码头带来了生气,“炒米糖开水、担担面……”
码头一角的仓库里,若隐若现的光影驱动着两个人影,他们就是看守白逸芸、夏人杰的瘦子和刀疤。
“出去抽根烟吧。”瘦子道。
“他们跑了怎么办?”刀疤递了一根烟给瘦子回道。
“在门口守着就行了,再说不是绑着的吗?”瘦子边说着抽着烟往外走去。
黑暗的仓库里,只有一束月光折射了进来,在月光下,白逸芸和夏人杰背对着背的被捆绑着,显然已经都精疲力竭了。
白逸云用手肘碰着夏人杰小声道:“喂……他们走了!你睡着了吗?”
夏人杰满脸伤痕的答道:“我知道……”
白逸芸有些担忧地问:“你很疼是吗?”
夏人杰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这时的白逸芸内心痛苦而哀婉,她甩了甩顺发丝流下的泪水,望着漆黑一片空旷的地方。她感到异常的孤独、恐慌和胆怯,不时在寒冷中畏缩着身体,她想哭喊、想回家、想爸爸……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爸爸能早点救他们出去。就在这时,夏人杰挪动着身体靠近了她,一股暖流朝她涌了上来,她感到了身边这位英俊潇洒的男人是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是他不时地救了自己。白逸芸想回过头来感激心中的白马王子,但是她没有,她有一种歉意之感,是自己连累了他,才让他落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她低下了头抽泣起来。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可以不救我的,你也不会跟我一样,对不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白逸芸内疚而柔软地自语。
“我叫夏人杰,好了,你别自责了,我们在一起都是缘分,这帮兔崽子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他们的目的不是你我,而是……好了,快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口。”夏人杰叹道。
白逸芸不解地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他刚才这番话让她有些焦虑不安,她决定要问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刚才说‘他们的目的不是你我’,那你说是谁?”白逸芸问道。
“别想这么多了,我的大小姐,快想办法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夏人杰道。
白逸芸任性地说:“不行,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
夏人杰有些无奈:“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自语道:“那就让他们把你糟蹋了?”
白逸芸有些生气:“你说什么?我错看你了。”
夏人杰安抚地说:“我刚才是逗你的,有什么话我出去告诉你,好吗?现在我们想办法赶快离开这里。”
白逸芸笑了笑,四处张望道:“在侧面有个窗户,破了一个洞。”
“很好,你可以从那个洞爬出去吗?”夏人杰问道。
“我不知道,一定好高啊!”白逸芸问道。
就在这时,夏人杰看到了生命的希望,他鼓励着身边这位可爱而无辜的女孩,他要跟她一同脱离这个魔窟。他捡起了地下的玻璃碎片,小心地划着绑在一起的绳子,白逸芸背着身子拿着玻璃碎片划着绳子,玻璃碎片一次次地划向了夏人杰的手腕,夏人杰咬牙忍着疼痛。
白逸芸解开了绳子:“对不起,对不起,你流血了……”
夏人杰咬着牙:“没有关系,你快走!”
突然,仓库的门响了起来,夏人杰机警地一把拉过白逸芸的手,两人背对背地坐在一起。
刀疤斜着眼睛往里面看了看,示意一旁的瘦子:“没有问题,还绑着呢。”瘦子和刀疤放心地靠在仓库门口抽烟聊着天。
就在这时,夏人杰握着白逸芸的手慢慢松开了,白逸芸感激的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帮他把流着鲜血的手缠了起来。
白逸芸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说:“你没事吧?”
他们俩相互暗示了一下,趁他们不注意,就跑到了窗户前,毫不犹豫地准备跳下去,夏人杰将白逸芸推到了窗户上,让她赶快先走……
“不行,那你怎么办?”白逸芸担忧地问道。
“你不要管我,他们的要的是你,不是我!”夏人杰示意道。
“他们会杀了你的!”白逸芸惊慌地说。
“如果我死了,你就记住我叫夏人杰,清明时分给我上炷香就是了。”夏人杰道。
“不……要和你一起活着出去。”白逸芸抓住他不放,哀求地说。
“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我有我的办法,你快跑。”夏人杰坚定地道。
夏人杰坚定地凝视着白逸芸,白逸芸感动地点着头,向窗户跑去,跳下了窗户。
码头岸边,白逸芸瘸着腿往前奔跑着,不时回头看看仓库。
在江面等候多时的白行之坐在汽车里,不动声色地看着不平静的江面。
不远处,坤叔身后站着十几个保镖,一身黑色西装,手拿凶器,在码头巡视着。坤叔不安地走上了车,歉意地看着老爷道:“老爷,还没有找到小姐,他们的货船马上要入港口了。”
“吊脚楼、茶馆、仓库给我翻个底朝天,继续给我找……”白行之愤怒地推开车门,“砰”地关上车门,走了出来。
“是,老爷!”跟随其后的坤叔道。
借着月光,他们看见一个人影在江面小道上蹿动。
白行之凭着自己的直觉,他认准了自己的女儿白逸芸,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跟随其后的坤叔焦急不安地叫喊着让保镖跟上。
朝天门码头,夜晚,显得格外宁静,江水不时地拍打着礁石,发出欢快的声音。
仓库内。瘦子转过头看见只剩下了一堆麻绳。
瘦子惊慌地喊道:“人呢?”
刀疤不知所措比画道:“这里没有其他的出口,他们一定还在里面。”
两人摸出手枪,在仓库里面寻找起来。
夏人杰的手还流着血,他死死地按住伤口,靠在货箱后面。
瘦子发出奸诈的声音:“我知道你们还在里面,这松子儿可不好吃,快给我出来……”
刀疤做了一个手势,两人分头从货物的两边走去。
码头上。
白逸芸瘸腿跑不动了,跌倒在地上,突然仓库传来一阵枪声。
白逸芸神思恍惚地转过头朝仓库跑去:“不……”
一只手拉住了她。
“爸……”白逸芸抬起头来哀哀地叫道。
白行之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走,我们回家!”
白逸芸哭泣了起来:“爸,我不要回去。仓库里面有个人叫夏人杰,是他救了我,他浑身是伤,我要救他,救他!”
白行之抬起头看着亮着灯的仓库。
“好,不要说了,你也受伤了,快跟我回家,让坤叔去救他好不好?”白行之歉意地看着女儿,语气柔和。
白逸芸软弱地点了点头。
白行之指使道:“阿坤去看看,把人救回来,至于那批货让白浩扔到江里去。”
坤叔点着头道:“好的!”
白行之对着逸芸安慰地说:“走吧!”
白逸芸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后面,离开了码头。
几个箱子后面,夏人杰的鞋子露出了一个角,刀疤往夏人杰的方向开了一枪,夏人杰纵身跳开了,在这个仓库里,他们展开了一场猫鼠游戏。夏人杰在几个大木箱之间小心翼翼地行走着,一支枪抵在了他的腰杆上。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那个女人呢?”刀疤用枪凶狠地指着夏人杰质问。
“不知道!”夏人杰胸有成竹地回道。
刀疤一脚将夏人杰踹在了地上。“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她是卧底
清晨的白公馆。鸟语花香,云雾缭绕,潺潺的溪水像白色的银线,从山间直下公馆到山下,发出清脆的溪水声。
公馆内,逸芸从噩梦中醒了过来,她满头是汗,喘着粗气。她不顾一切地披上了外套,往屋外走去。她从楼梯上跑了下来,脚还是有些瘸:“爸……爸……”
燕珍迎了上去劝道:“小姐,老爷一早就出去了。”
白逸芸急切而惊慌地说:“那坤叔呢?我哥呢?”
“他们都出去了!”燕珍回答道。
“小姐,你先吃点东西吧。”燕珍安慰道。
白逸芸看着空旷的公馆,异常地无助。她想出去走走,到她的书社去。燕珍拦住了她,要她在家好好休息,因为白老爷走时吩咐她要照顾好小姐。白逸芸无奈地只好转头往房间走去,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回头看了一下空无一人的客厅,她大声地喊了起来:“燕珍……”
海棠溪江面,黄桷树下。
燕珍穿着旗袍,袅袅地站在江边,任凭江风吹打着她的秀发。
燕珍想起从前和夏人杰在一起的情景: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那时的燕珍只有十岁,她光着小脚丫,夏人杰背着她在沙滩上嬉戏。那时候的童年是那样的美好。他们在大山里奔跑,在田野油菜花地里玩耍,在山涧里练武……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长大了,为了帮哥哥夏人杰报杀父之仇,燕珍来到了白公馆,时隔快一年了,他们终于可以见面了。
燕珍甜蜜蜜地回味着,夏人杰拿着花束走过来,将她从回忆中唤醒:“好漂亮的花啊!送给谁的?”
夏人杰把花交给她:“这还用得着问吗?”
燕珍不解地说:“你怎么脸上有伤?”
夏人杰点了一支烟,靠近她小声细语道:“我不想让你担心!”
燕珍不满道:“人杰,你才来一天就搞得浑身是伤的,你让我怎么不担心啊。”
夏人杰风趣比画道:“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
燕珍给夏人杰讲起了白家,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情,包括昨天白家小姐被人绑架了,整个白公馆都不安宁,又调来很多保镖加以监管,她看见白老爷的女儿精神状态很不好。
“我知道!”夏人杰道。
“你怎么知道的?”燕珍反问道。
“我昨天跟她在一起。”夏人杰回道。
“原来是你救了她,你真是英雄救美啊!”燕珍略带几分醋意地回道。
“谈不上,我也差点把小命搭上了,昨天是坤叔救了我。”夏人杰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
“坤叔?”这让燕珍更为吃惊地问道。
夏人杰这时想起了昨天晚上被救时的情景,刀疤一脚将自己踹在了地上,扣动了扳机。“嘣……”坤叔在后面开枪将刀疤击倒在地。瘦子提起枪,夏人杰一脚将他撂倒,坤叔将瘦子也击毙。
“快走……”坤叔喊道。
夏人杰在坤叔的搀扶下,跑出了仓库。
燕珍思索着,不解道:“原来是坤叔救了你,白行之这个人的警惕性很高,从不轻易地相信人,而坤叔是白行之最信任的人。你救了白逸芸,坤叔就让你这么走了?”
“不……是我自己走的。”夏人杰回道。
“为什么?这是你走入白家最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放弃啊?”燕珍问道。
“你要知道,白行之是一匹狡猾的狼,既然他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人,当然也不会轻易地相信我。就是我走入了白家,他也不会信任我、重用我,最多给我一个差事而已,因为他会认为我救他女儿是有目的的。”夏人杰自信道。
这个时候燕珍多么希望夏人杰尽快进入白家,查明他父亲被害的真相啊,可是此时的夏人杰又是怎么想的呢?她眼前是一片雾水,她看见如今的夏人杰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夏人杰了,不禁有一些不安。
燕珍有些试探地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夏人杰吞吐着烟雾,傲气地看着江面说:“有些偶然的事情,会有必然的结果。”
燕珍疑问道:“你是在说你和白逸芸吗?”
夏人杰看了看燕珍:“燕珍,师傅去世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你,我这条命是你们父女捡回来的,我不会辜负你,也不会辜负师傅的一片好心。”
燕珍担忧地问道:“白逸芸是一个让人怜爱的女子。”
从燕珍的语气中,夏人杰心领神会地了解她的心思,他有意避开了白逸芸的话题,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白行之的情况。
白行之是袍哥的舵把子,但他做的全部是正当生意。
燕珍把白公馆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夏人杰。
夏人杰问道:“这些袍哥们就在码头上?”
燕珍点了点头:“是的,袍哥的码头一般设在公口的茶馆,每个码头至少一个,公口的茶馆和普通的茶馆不一样,袍哥的香堂大多设在茶馆的后面,极为秘密。但也有些是香堂和茶馆是分开的。并且袍哥的礼数很多,也是非常讲究的!他们有红片为证,也就是名片,是袍哥身份的一种象征,所以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成为袍哥,取得白行之的信任!”
“有那么复杂?那怎么确认他是不是一个袍哥呢?”在夏人杰的语气中,他感到了一种彷徨,初来重庆发现这里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想查明真相,为父亲报仇,就必须了解袍哥组织,进入白公馆。在这里燕珍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深深地看着燕珍,她是那么的可爱,夏人杰想上前紧紧地抱着她……
夏人杰感到有些担忧,他知道燕珍在白家的日子,为他受了很多的委屈,他心中充满了歉意。他看着燕珍离去,弱小的背影,心里除了感激,还多了另一种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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