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流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6:20
|本章字节:13546字
白行之双手一合,孩童般地感叹:“我也爱吃,本来我看你跟我女儿一般大,我想你肯定爱吃这些东西的。”
叶美婷看着白行之,诚意道:“今天我在扬子江歌舞厅试唱,您能收下我,真是太感谢了。”
白行之故作傲气,表露出温和的话语:“小事情,你的声音也很动听嘛。”
服务生开始上菜了。
“请你帮我拿一双筷子。”
“ok!”
叶美婷有些好奇地说:“西餐厅是没有筷子的吧?”
白行之道:“这家西餐厅有,是我放的!”
叶美婷笑着:“我也想尝试一下没有做过的事情啊。”
白行之叹然道:“是吗?那你抽过雪茄吗?”
白行之点燃了雪茄抽了一口,叶美婷接过雪茄也抽了一口,被呛得直摆头:“你看,我也抽过了。”
白行之点了点头:“那你喝过白兰地吗?”
叶美婷不甘示弱地端起了杯子喝上了一口:“我喝过了。”
白行之笑着摇了摇头,叶美婷也学他的样子摇了摇头,白行之双手抱在胸前,叶美婷也双手抱在胸前,白行之用手指在桌子上,弹出了响亮的节奏,叶美婷也用纤纤玉指击打着桌面,白行之用手托着下巴,注视着叶美婷,叶美婷也跟着效仿。
白行之端起一杯凉水喝了一口,叶美婷也端起一杯凉水喝了一口,白行之一侧脸,叶美婷也跟着侧脸,白行之潇洒地将刚才喝的水吐到了地上,叶美婷早已吞咽,嘴里什么也没有。
白行之哈哈大笑起来,化解了叶美婷的尴尬,叶美婷也跟着笑了起来。
服务生将筷子递给了白行之,把红酒倒进了两个玻璃高脚杯。
白行之端起了高脚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梦中情人,语气柔和地说:
“我们碰个杯吧!”
叶美婷点了点头,两人都举起了酒杯。
“为了什么呢?”
“为了感谢你帮了我!”
“为了你唱了一首好听的歌!”
“为了感谢白老爷请我吃了一顿西餐。”
“为了感谢你陪我吃了一顿西餐。”
叶美婷温情地笑着:“干杯!”
酒杯上印下了叶美婷那丰满的唇纹。
叶美婷拿着刀叉吃起了西餐,白行之拿着筷子夹着吃。
在叶美婷的眼里第一次看见有人用筷子吃西餐的。
在白行之看来,西餐是个新鲜玩意儿,像我们这样的老人,就应该老人用老人的办法。
在叶美婷的眼里,他为什么要说自己老呢?“其实第一次见您,我就觉得您一点都不老。”
白行之说道:“你以前见过我?”
叶美婷笑了笑:“在你女儿生日的化装舞会上。”
白行之是一个聪明的人,他似笑非笑问道:“哦……原来那天你也在?只不过都戴着面具,我谁也认不出来,其实我们早就该认识了。”
叶美婷忙点着头回敬:“现在跟白老爷认识也不晚啊。”
白行之向四周望了望,舞台的后面响起了缓缓的钢琴声。
叶美婷从角落里慢慢滑动到了舞台的中央,上方一束光照了下来,在美妙的音乐中,就像一个落入凡间的天使。
白行之如痴如醉地看着她。叶美婷那浑厚低沉的声音,如天籁一般,飘零……
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唱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般的梦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夜来香我为你思量啊……我为你歌唱我为你思量夜来香……
空寂的大厅里,传来了白行之的掌声,叶美婷站在钢琴后面,看着白行之。
“这是我听过最美的歌声……”白行之站了起来鼓着掌。
“是真心赞美还是恭维呢?”叶美婷俏皮地戏语。
“是肺腑之言。”白行之感言道。
“我就喜欢听肺腑之言。”叶美婷缓缓向白行之走来。
白行之深情地看着叶美婷。
叶美婷柔情似火,感叹:“你的眼睛好像要把我看穿了。”
白行之赞美道:“你知道吗?你唱歌的时候,就像一颗钻石一样,每一个角度都折射着无尽的光芒。”
叶美婷有些感动地看着白行之……
混世魔王
白公馆的佣人房里,燕珍站在窗前,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思绪万千,他有些担忧夏人杰。她想尽快查出事情的真相,结束眼前的一切。
片刻,白浩推门而入,询问白逸芸的踪影。燕珍摇了摇头,示意也在等待着白逸芸的回来。白浩一脸淫笑地关上了房门。
燕珍警觉地看着白浩:“你要干什么?”
“不要跟我在这里装清纯,这里是白家,你只不过是一个丫鬟。”白浩奸笑道。
“丫鬟也有尊严。”燕珍反抗道。
“你跟我讲尊严?”白浩骄蛮地上前道。
燕珍往后退着。
白浩步步逼近,燕珍在白家做个小丫鬟真是可惜了,瞧她白嫩的小脸蛋儿!真是太可爱了,他想占有她。
内里倔犟刚烈意志坚强的燕珍拿起了一个花瓶,正准备向白浩砸去。
白浩握住了燕珍的手,燕珍挣扎着,花瓶撞击在墙上,碎了一地,燕珍的手也划破了,手流出了鲜血。
白浩用鼻子嗅了嗅:“小丫头,劲挺大的。这个味道我喜欢,是黄花闺女儿的味儿。”
燕珍挣扎着:“你这个浑蛋,你放开我……”
白浩的手想去解燕珍的纽扣,被燕珍用力地推到一角。
燕珍愤怒说道:“你这个浑蛋,你不走我就要喊了。”
白浩邪恶地说:“你叫啊……叫啊……你是不想在白公馆干了吧?我无所谓,我是一个男人嘛!你可是一个女人,这种事情多任何一个人知道对你都不好,还有男人肯娶你吗?”
燕珍双眼含泪惊恐而愤怒地盯着他。
“你从了我,以后我会照顾你的。”白浩正要上前,听见了推门声。
白逸芸一身佣人装扮推门而进,白浩惊慌地收敛着自己的行为。
“哥……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和禽兽还有什么区别?”白逸芸吃惊地看着白浩。
白浩不以为然地说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嘛……都有七情六欲。”
白逸芸气愤地说:“这是家里,不是妓院,你最好给我出去。”白逸芸看了看燕珍流着血的手,“燕珍……你的手没事儿吧?”
燕珍蜷缩着身体摇了摇头。
白浩神情不满地走了出去,白逸芸怜悯地看了看受伤的燕珍也转身向白浩走去。
“哥……你真是太过分了,这件事情我一定要给爸讲。”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你还说我呢,那你穿成这样,去哪儿了?会男人去了?”
“你管得着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白逸芸,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你才出了事情,就不能安分点,让老头子省点心吗?”
“我需要自由,我又不是犯人,凭什么把我关在白公馆里?”
白行之和坤叔推门而入,听见了他们的争吵,用力地咳了一声,不满地看着他们。
白逸芸有些委屈地看着爸爸,多么希望他能为她说一句公道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爸爸,可是话到嘴边她没有勇气说出口,低下了头,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白浩故意煽风点火地告诉白行之,她一个女孩子,一天到晚到处跑,这么晚了才回家,出了事情,怎么办?
一气之下,白行之脱下了大衣,根本不正眼看白逸芸一眼,向书房走去。
白逸芸委屈地喊道:“爸……”
白逸芸追上了楼去。
白行之点燃雪茄,看着林清玄的照片,生着闷气。
白逸芸轻轻推开了门。
“爸……对不起!”白逸芸内疚道。
白行之黑着脸,看了白逸芸一眼说:“你今天去哪儿了?”
白逸芸委婉道:“我今天和同学唐众民,哦,还有夏人杰去基督教青年会了。”
白行之放下手中的雪茄,吃惊地问:“夏人杰?”
白逸芸点了点头:“就是上次救我的那个人,今天是唐众民说带我去听吴芳吉先生的演讲,然后我们在基督教青年会上遇上了,真是巧啊,他也去听演讲,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缘分?……”白行之内心矛盾地将女儿拉到身边上下打量着,他知道有一天逸芸会插上翅膀飞走的,想到这里他有些依依不舍地抚摸着女儿的头,慈爱的双眼疼爱地看着女儿,为她担心,为她害怕,为她……怕别人把他心爱的女儿夺走。
片刻,白逸芸领悟到了爸爸的心思,她内心酸楚哀怨地依偎在爸爸身旁,她多么希望爸爸开心快乐啊!“我是你的女儿,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但她又希望爸爸理解她,不要整天把她关在白公馆里,她是插翅也难飞啊!
“难道你还真打算关我一辈子吗?成天一个人在家真的是太孤独、太寂寞了,我想去书社。”白逸芸有些委屈地说道。
“好吧,明天去你的书社吧,我派车送你去,我会安排几个人在你书社门口的。”白行之看着任性的女儿默认道。
白逸芸撅着嘴:“这是为什么啊?”
白行之故意说:“我已经妥协了,你要是不同意,明天就继续待在家里。”
“我同意……”白逸芸拉着爸爸笑道。
“好啦,去睡吧!”白行之拍着逸芸的头,欣慰地看着女儿转身离去,自言自语道:“真的是太像她妈妈了。”
白逸芸推门而入。
白行之有些尴尬地看着白逸芸。
白逸芸甜甜地说:“忘记跟您说谢谢了爸爸!你也早点睡吧!”
“疯丫头!”
白行之转头继续看着林清玄的照片。
电话响了起来,坤叔走了进来:“老爷电话。”
白行之接起了电话:“放心吧,周老板,这批货物,我们一定会按价赔偿的,我们的失误啊!好,好,改天请你吃饭。”
“老爷……”
白行之惊奇道:“怎么回事?上千匹的布料,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这么大队的马帮,你们怎么老给我添乱。”
“老爷,就掉了两箱货,那马太老了,走不动,这马总有失蹄的时候,从悬崖掉下去了。”
白行之用力的往桌子上拍了下去:“混账!白浩呢?”
“少爷,刚出去了。”
白行之愤怒指斥:“是我亲手将马帮交给他的,他怎么能把它当成赚钱的工具呢?马是需要驯养的。”
坤叔点了点头,深感对白浩的教诲不够,照这样下去白家就会毁在他的身上的。老爷能放过他吗?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到浩儿童年时候,是那样的天真无邪、聪明可爱,在任何时候总是谦让着他的妹妹。在自己心目中,白浩一直是一个好苗子,他看着他慢慢地长大,慢慢地成人,管理生意,他多么希望白家的这个唯一的血脉能支撑这个家业啊……
心有所属
逸芸书社又重新开张了,她招呼着顾客,整理着书籍,她灿烂的微笑像花朵一样的美丽。
夏人杰朝书社走去。
书社外的一个角落里有两个保镖监视着他们。
白逸芸从书架上抬起头来,她认出了夏人杰,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夏人杰也笑了笑。
清纯恬静的白逸芸,看见身边这位曾经的救命恩人,有一种让人魂牵梦绕般的感觉,她自问,难道是仅为了救过我的命,还是因为他英俊潇洒?还是……白逸芸内心充满着少女般的萌动感,她不敢再往下面想……她的脸红了起来,双眼回避着夏人杰的眼神,露出了遮挡不住的羞润。
夏人杰不停的摆弄着手中的礼帽,他有一种不自信的感觉。身边这位白家小姐,仿佛随时在牵挂着他的心。她太弱小、太清纯、太无辜,自己决不能伤害她,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别无选择。
白逸芸想问:你为什么要把坤叔给你的钱还给我?你应该是很需要的,至少可以改善你的生活啊!当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是我的一份心意而已。但她话到嘴边停了下来。
实际上,夏人杰在救她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回报,只是想通过她进入白家,查明父亲被害的真相。如果我真的为了钱救你,早就跑了。
白逸芸魂不守舍地看着他说:“对了,你想买什么书吗?”
夏人杰随意道:“买什么书?这个我可还没想好,随便吧,好看一点就行了。”
白逸芸猜疑地问:“是送人吧?”
夏人杰含糊答应着。
“送给谁呢?女友?长辈?”她迷茫地看着夏人杰,但马上回过神来,解释道,“是这样的,送书很有讲究的,对象不同,送的书也就不同。”
“为什么呢?”夏人杰显然很感兴趣。
白逸芸讲解:“因为每一种书,都有它独特的含义,我们把它叫做‘书语’。”
夏人杰问道:“还有这么多学问?不过没关系,我是为我自己买的,买什么书都行,我会给它们赋予特有的含义的。”
“你可真有意思。好,那我就建议你买曹禺先生的《雷雨》吧。”
“白小姐很喜欢戏剧吧?”
“略知一二!人生不就是戏嘛,充满了快乐、充满了惊喜。”
“还充满了险恶和眼泪呢!”
白逸芸有些茫然地:“啊?”
夏人杰看见桌上放着一本书,随手拿了起来:“没什么,开个玩笑。你看原版的乔依斯的《尤里西斯》?”
白逸芸不解地看着:“是啊,你也懂英文?啊,对不起,你不要误会。我是说一个拉黄包车的不该懂英文吧?”
话音刚落,两人情不自禁地都笑了起来……
在笑声中,他们望着窗外诗一般的林荫小道。在霞光的衬透下,树叶被微风吹打着,起伏不定,将红红的霞光时隐时现地送到了他们的脸庞上。白逸芸触景生情地谈起了李清照的词。“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李清照的‘一剪梅’寄予了对丈夫赵明诚的一腔深情,多美的词啊。”白逸芸充满爱慕的眼神看着夏人杰。
夏人杰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避着白逸芸的眼神:“但是李清照的词太过凄凉了,总是给人带来悲伤之情。”
白逸芸反驳道:“可是她的词很细腻,我能从她的词中感知到她的心情,你能吗?”
夏人杰点着头地笑了笑,不知不觉地,他们靠在了一起。
夜幕降临了,路边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无力地闪烁着光晕,大地一片漆黑。唐众民、夏人杰和白逸芸三个人按时相约在灯光下。
唐众民一脸的沮丧:“吴芳吉先生,去世了。”
白逸芸和夏人杰一脸惊讶。
白逸芸急切地说:“不可能啊,我们前几天才听过他的演讲啊。”
夏人杰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
唐众民难过地说:“先生一直有肺病,那天演讲完之后,他又返回江津中学再次登台朗诵《巴人歌》,由于过于激动再加上一直疾病缠身,还没有朗诵完就晕倒在讲台上了。”
白逸芸捂嘴哭泣着。
夏人杰沉默地望着天空。
唐众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先生与世长辞,时年仅36岁。”
“先生是一个胸怀爱国主义精神的人,他传递给我们年轻人的思想是不朽的。”夏人杰叹道。
“是的,人杰兄,我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想成立一个‘重庆救国社’。”唐众民期盼地说。
“太好了,众民,我加入。”夏人杰态度坚决。
白逸芸急切地说:“还有我……”
唐众民兴奋地点着头:“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加入的,我们要通过‘重庆救国社’让更多的年轻人看到更多的进步书籍,传播抗日救亡的思想,凝聚更多人的力量,一同抗日救国。”
“还有一个想法,我认为我们可以创办一个抗日救亡的革命刊物,我们不可能靠一张张嘴去表达这种进步的思想,但我们可以通过刊物的形式传播,可以印刷上千份、上万份,甚至几十万份。我们还可以同吴先生一样,公开地搞演讲。我们没有武器,但我们有笔和纸,它们的威力比枪和炮更强大。”
三个年轻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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