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流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6:20
|本章字节:14412字
白行之紧紧地抱着叶美婷:“因为我不想失去一个爱我的女人。”
叶美婷感动地靠在了白行之的肩头。
“行之,其实我……”
“什么也别说,我相信你。”
“对不起……”
“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对不起,只有不珍惜。”
“行之……”
“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就这样让我静静地抱着你好吗?”
叶美婷温柔地靠在白行之的肩头上,眼泪却无声地流了下来。
白行之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
儿女情长
白公馆筑上了两个碉堡,两个背着枪的保镖来回巡视着。
铁丝网已经将白公馆变成一个牢笼,就在这看似压抑的牢笼里传来了音乐声,那是大提琴与钢琴的诉说。
叶美婷面无表情地弹着钢琴,白逸芸深情地拉着大提琴。
音乐声弥漫在整个公馆里,钢琴和大提琴两者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忧柔之中兼显刚强,如涓涓细流,轻轻柔柔地渗入灵魂的最深处……
“逸芸,我想唱歌了。”叶美婷淡淡地说着。
白逸芸纤长的手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像流水般地滑过,灯光在她的指尖上跳舞。
叶美婷努力地张着嘴,却哽咽了。
“怎么了?”白逸芸放下手中的琴问道。
“唱不了。”叶美婷的眼泪缓缓地流了下来,她突然觉得咽喉好像被什么卡住了。
“别老想伤心事,唱你喜欢唱的。”白逸芸劝慰着她。
叶美婷的手指在黑白琴键间跳动,顺时针按动着琴键,可是她还是开不了口。
“你是一个歌者,天生的歌者,我见过你唱歌,站在舞台上的那一瞬间,你好美,世界都是你的,你的歌声拨动了每一个人的心弦……”白逸芸说道。
“我不是一个好的歌者。”叶美婷含着泪,却微笑着说。
“你是,你是用心、用灵魂唱歌的歌者。你看所有的音符都是有颜色的,只有你的手指才能让这些琴键变成美妙的音符。”白逸芸觉得自己很少说这样有哲理的话。
叶美婷看着黑白相间的琴键,合上了琴盖:“音符都是有颜色的吗?琴盖合上了,所有的琴键都是寂寞的,就像生命突然间消失了一样。”
白逸芸知道叶美婷此刻的内心中已经没有幸福和快乐了,只剩下永远永远的遗憾。
叶美婷凝视着窗外的天空,一个小天使在空中不停地飞舞,叶美婷不由得伸出了双手。
白逸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落下了伤心的眼泪。一个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等于失去了未来,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伤痛,那种痛苦在心中留下的烙印是永远不会褪去的。
白行之的书房里,白浩一脸痛苦地趴在沙发上,坤叔为他包扎着。
“哎呀,坤叔,你轻点啊,他妈的,这些龟儿子,下手这么狠,真是气死我了。”白浩叫喊着。
白行之冷冷地坐在大班椅上抽雪茄:“如果敌人让你生气,那说明你还没有胜他的把握。”
“这帮狗杂种把扬子江砸得面目全非。”白浩愤怒地说道。
“看来,这次青帮是铁了心要和我们作对了。”坤叔说道。
“爸……这扬子江歌舞厅可不能给他们呀。”白浩有些心虚地说。
“我凭什么给他们?我欠了他们的吗?”白行之说道。
“都知道您杀了青帮的龙爷,就当是捡,给他们不就是了吗?反正现在也没人敢去歌舞厅了,一个空壳摆在那儿,没有利润的生意拿给青帮又何尝不可呢?”白浩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了出来。
“我真的怀疑你到底姓不姓白,你怎么都不维护这个家啊?”白行之问道。
“我当然姓白了,我是你的儿子。”白浩有些着急地说。
“对亲人最大的爱,就是看好自己,别惹事。”白行之说道。
“我又怎么惹事了?”白浩有些不服气地说。
“你背着我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白行之说道。
坤叔劝慰道:“老爷,我们要做的是怎么对付青帮的人。”
白行之不满地说道:“扬子江是我的心血,倒了,垮了,是我白行之的事情,跟青帮的人没有关系。”
坤叔分析道:“我想这青帮初来乍到,没什么生意可做,龙爷一死没了领头羊,想必有些慌乱,才想了此招数。”
白行之耻笑道:“小瘪三的招数,打下江山要靠胆子,守住江山要靠脑子,传下万年基业就得靠心了。”
坤叔点着头说:“我明白,老爷是害怕袍哥兄弟心不齐。”
白浩突然觉得父亲的一番言论让他有些醍醐灌顶,虽然他总和父亲作对,但他从内心来讲还是很佩服白行之的。
“不能长了青帮小瘪三的志气,这两天美婷的心情也不太好。白浩,明天你安排一下,美婷重新登台,扬子江照常开张。”白行之心神已定。
“青帮放话了,谁从扬子江的门走出来,谁没命,谁还敢进扬子江的门啊?”白浩慌张地说。
“没人来,我也开着,天天地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开着门做正经生意,我谁也不怕。”白行之怒斥道。
“青帮的人可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您可考虑清楚了,要不这件事先冷一下,扬子江关两天?”白浩祈求地说道。
“阿坤,明天你联系一下各个帮派的管事,还有袍哥舵把子,全部送票,全免单,我白行之请客,我就看看青帮的人到底敢动谁。”白行之看了白浩一眼,“我要处置这帮畜生。”
坤叔看了看白浩,下去了。
叶美婷安静地躺在床上,像是没有生命的玩偶,睁着眼一动不动。白行之上前轻轻握起她的几乎没有温度的手,心不由得揪了起来。
白行之叹着气,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盒,强颜欢笑。
“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东西?”
叶美婷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白行之点着头示意她打开。
叶美婷打开了礼盒,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喜欢吗?”白行之微笑着。
“我还需要它吗?”叶美婷用双手抚摸着高跟鞋。
“我要你穿上它,重新站在舞台上,为我歌唱。”白行之点着头呵护地说。
“是逸芸给你说了什么吧?”叶美婷低下了头,哀婉地说。
白行之神情紧张地看着她说:“她给我说,你不快乐,想唱歌却唱不出来了,美婷,放心吧,未出生的孩子,上帝会收留他的灵魂的。”
叶美婷点着头:“我知道,我不应该活在这样的悲痛当中,其实你心里比我还难受,是吗?”
“孩子永远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我怎么会不难受呢?很多事情是上天注定了的,你知道生命的时间是多少吗?谁也回答不上来,也许是十几年,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天。”白行之安慰着叶美婷。
“可以他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啊!”叶美婷哭泣着拉着白行之的手。
“只要你还在,只要我还在,只要我们之间的爱还在,我们还有机会的!
相信我!”白行之轻轻拍着美婷的肩膀。
叶美婷哭泣着点着头说:“行之……”
白行之深情地看着她安慰道:“我很庆幸,在我不惑之年,能遇到像你这样的红颜知己!”
“也许这就是你说的,这是上天注定的!”叶美婷伤感地说。
“我一定给你在扬子江办一个独唱晚会,台下会坐满客人,他们都是为你的歌声而来,我也想找到以前的叶美婷。”白行之内心痛苦地说。
“我可以吗?”叶美婷怀疑地问道。
白行之点着头说:“你会穿着最美的礼服,脚踏着最精致的高跟鞋,迈着最优雅的步伐,站在舞台的中央,就像第一次俘获我一样,用你的声音迷倒每一个人。”
叶美婷紧紧地抱住了白行之,白行之抚摸着叶美婷的脊背:“你是为唱而生的。”
郑医生的诊所。
燕珍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熟练地为病人打着针,嘱咐着病人:
“记得要按时吃药,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过来打针吧。”
诊所被燕珍整理得井井有条,郑医生总是默默地注视着她,燕珍猛一抬头和郑医生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
“郑医生,你老是看着我干什么啊?”
“没什么,我觉得你的适应能力挺强的。”
“事情都是人做出来的,哪儿有学不会的。”
“看来,你现在是真好了。”
燕珍微笑着说:“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思考,明白了一些事情和一些道理,人要学会放弃,人的烦恼就是人心中有太多的事情,放不下,看不开,其实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放不下看不开的事情。”
郑医生接话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心里放不下的那个人,我帮他取过子弹。”
燕珍低着头,有些尴尬地说:“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我还是一心一意地想帮助他,也许我对他或者说他对我,都谈不上爱,而更多的是一种责任、习惯和依赖,可我还是一步步地让心沉沦。我就像一只飞蛾,明知道飞向烛火的一刹那意味着粉身碎骨,可我还是义无反顾,我是不是特别傻啊?”燕珍有些激动地继续说道。
“爱情是会让人变傻的,你还爱他吗?”郑医生问道。
“爱上一个人很容易,一小时,一天,一年,可是要忘记一个人,恐怕要一辈子。”燕珍说道。
“他伤害你了,你一辈子都在记恨他?”郑医生问道。
“我不恨他,我爱他,所以我希望他和我一样,把所有的仇恨都放下,好好地幸福生活。也许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幸福吧,你说呢?”燕珍摇着头说。
“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儿,我可以和你一样吗?”郑医生感动地看着燕珍说。
“为什么要和我一样?我并不幸福。”燕珍有些茫然道。
“我想给你幸福。”郑医生深情地说。
燕珍回避着郑医生的目光。
“我知道你会拒绝我,可我仍选择让心沉沦,我也知道你的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但我存有侥幸,希望爱情能使人忘记时间,时间也能使人忘记爱情。”郑医生突然激动起来。
燕珍紧张地看着郑医生说:“请你不要这样,你会让我感到害怕的。”
郑医生微笑着:“让我也做一次飞蛾吧。”
燕珍躲闪着郑医生灼热的目光,转身向江边走去。女人在脆弱的时候,一方面不愿示弱来换取别人的同情,另一方面又真的渴望有人能关爱、理解和安抚自己,很想能不顾一切地大哭一场,只是这一切都太始料未及,对这个郑医生她并不了解,更谈不上爱,而且她心里真正放不下的只有夏人杰。
小船停泊在不远处。
燕珍的头发上扎着夏人杰送给她的格子手帕,燕珍洗着洁白的床单,呆呆地看着流水,她取下了手帕,静静地看着,却不知手中的床单已经随着水流而去。
郑医生没有任何言语,脱下鞋子,卷起裤腿,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江水中,燕珍在思绪中回过了神,固执地跟着跳了下去。
郑医生笑了起来,含情地看着她:“你跟着我下来干吗啊?我已经把它捡起来了,一个人就能做的事情,为什么非要两个人一起做?”
燕珍接过郑医生手上的床单:“我也想知道,水到底有多凉,我不想欠你的,我自己掉的应该我自己捡起来。”
郑医生沉默了,他一步跨上了岸,将手递给燕珍。
“我自己能行的。”燕珍呆呆地说。
“不要那么固执。”郑医生伸出手,等待迎接燕珍。
燕珍思索了一下,依然自己向上迈步,一块青苔绊倒了燕珍。燕珍的身体向后仰去,郑医生一把抱住了她。
两人四目相对,郑医生的目光炽热如火。
燕珍推开了郑医生:“谢谢……”转身离去。
郑医生看着燕珍的背影,大声喊道:“我想娶你!”
燕珍停下了脚步,沉默了很久才说:“可是我不爱你。”
郑医生:“我想我会让你爱上我的,你我都需要时间。”
燕珍转过了身子看着郑医生,慢慢地走近了他,久久地凝视着他说:“为什么爱我,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你留过洋,你是一名医生,而我什么都不是,为什么?”
郑医生苦笑着摇了摇头:“为什么爱?多么愚蠢的问题,爱就是爱,就想天天看见你,不想你离开我。”
燕珍有些感动,但理智还是战胜了自己:“我只能对你说谢谢,我不配得到你的爱,在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位置给你了。”燕珍转身急速地跑去。
“燕珍……”郑医生叫喊着。
燕珍拎着小箱子,正准备离去,郑医生夺门而进,一把拉住了燕珍。
“不要走。”郑医生喊道。
“让我走吧,我会辜负你对我的爱,不要让彼此都那么痛苦,早点结束吧。”燕珍颤抖着说。
“你走了,我会更痛苦。”郑医生恳切地说。
“没有结果,何必这样纠缠下去。”燕珍全身颤抖着,紧紧地握着拳头。
“你怎么知道会没有结果呢?我知道你心里想着夏人杰,可是总有一天他会和白逸芸结婚,你会慢慢地忘记他,我不知道这个时间会有多长,但我会等,等到你的心里能腾一个位置给我的时候。”郑医生恳切地说。
燕珍手中的箱子掉到了地上。
郑医生紧紧地抱住了燕珍:“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燕珍看着郑医生,不知现在心里不停翻腾的东西是什么,只是觉得眼中似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想要冲出来,让她原本想要说的话全卡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了,燕珍埋在郑医生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马帮归来
白公馆的餐桌上摆满了食物,吴妈在忙碌着。
叶美婷和白逸芸一起走了下来。
白浩凝视着叶美婷,叶美婷回避着白浩的目光。
白浩故意拖长了尾音:“妹妹早,叶阿姨早……”
“干吗一大早阴阳怪气的?”白逸芸说道。
“哟……叶阿姨也学会趾高气扬了?都不应一声啊?”白浩故意地说。
“早……”叶美婷极其不自然地说道。
白行之拿着报纸走了过来:“红军完成了长征,这学生们又在北平发动了救亡运动。”
白逸芸接过了报纸念了起来:“北平学生的爱国行动,得到了全国学生的回应和全国人民的支持,形成了全国人民抗日民主运动的新高潮,推动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一二·九’运动公开揭露了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吞并华北的阴谋,打击了国民党政府的妥协投降政策,大大地促进了中国人民的觉醒。它配合了红军北上抗日,促进了国内和平和对日抗战,它标志着中国人民抗日民主运动新高潮的到来。”
“这些个学生啊,一天吃饱了没事做,就喜欢搞游行,还得加上个光环,叫什么什么运动,虽然我没有什么文化,但你们再怎么运动,也比不上‘五四’运动啊。”白浩表现得很无所谓地说。
“你懂什么啊?两者的政治意义不一样。”白逸芸说道。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别跟我谈政治。”白浩阴阳怪气地说。
“关心国事是好事,可是,逸芸,你不许跟在里面瞎掺和。”白行之说道。
“爸……您作为一个袍哥舵把子,也不能无动于衷吧?跟不上时代的潮流。”白逸芸说。
白行之暗暗地笑道:“逸芸,你太小看你的父亲了,重庆的码头已经拒绝为日轮装卸货物了,这也算是我对学生运动的一种声援吧。”
“什么学生救亡运动,就是所谓的进步青年在造反。”白浩说道。
“造反又怎么了?有压迫就有反抗,作为一个中国人都应该站起来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要求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白逸芸理直气壮地辩解。
“逸芸,你偷偷地写点什么匿名文章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去跟着游行什么的。”白行之有些担心地说。
“爸……”白逸芸娇气地说。
“好了,现在到处动荡不安,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白行之严肃地说。
白逸芸生气地扭头上楼去了。
白行之关爱地看着叶美婷:“美婷,今天晚上就是你的独唱晚会,你的鞋子、衣服、首饰,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谢谢,行之。”叶美婷感激地看着白行之,内心充满着很久没有的幸福感。
白行之微笑着,紧紧地握着叶美婷的手:“相信我,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
“行之,我今天唱什么啊?”
“唱第一次为我唱的歌。”
叶美婷微笑着。
白浩有些看不下去了,故意咳嗽了一下,想打断他们明目张胆的“调情”。
叶美婷有些不悦地看着白浩。
坤叔走了过来,说:“老爷,夏人杰回来了。”
白行之兴奋地站了起来说:“把他带到书房去。”
坤叔似乎还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转身离去了。
“美婷,今天晚上我请了很多人,扬子江一定会高朋满座,他们都是冲着你的歌声来的,今天晚上,我将会看一个崭新的叶美婷。”白行之转身离去。
叶美婷点着头,冷冷地看着白浩。
白浩窃笑着,看着叶美婷。
“孩子没了,很难过啊?今晚可是你的独唱晚会啊。”白浩阴一句阳一句地刺激着叶美婷。
“我吃好了,先上去了,还要准备晚上的演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