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流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6:20
|本章字节:10606字
白行之怒斥:“他的货是军需啊,我黑吃黑他拿我没办法。”
“事情闹大了,对您也没有多大的好处。”
白行之看着白浩,没好气地说:“只要你不说,没有人知道这批货是我劫的。”
“我怎么会说呢。”
坤叔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老爷,重庆所有的码头,只要是药,都运不出去了,说是要检查。”
“这么快就行动了?”白行之多少有些惊愕。
“爸,这青帮的势力真的很大。”白浩胆怯地看着白行之。
“难不成我还得对龙爷俯首称臣?”白行之不满地说。
“必须把这批货马上运出去,不然会惹来大麻烦。”坤叔警觉地在白行之旁边耳语。
白行之思索着:“把人杰叫进来。”
坤叔转身离去。
“你要把货运走?爸,何必呢?归还给龙爷不就结了吗?”白浩一反常态。
“没有人知道这批货是谁劫的,我还了,不就等于认了吗?不就是给自己掌嘴吗?不就是承认了货是我劫的,我要树他这个敌吗?”白行之怒斥道。
“认了又怎样,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对与错,只有成功,没有正义和罪恶,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件事——生存。”白浩焦急不安地劝道,他在努力寻找保护自己的最后办法。
白行之感到白浩有些不对劲。
夏人杰敲门和坤叔一起走了进来。
白行之示意白浩出去,白浩没有动弹。
“浩儿,回避一下。”
“订婚,还没有结婚呢,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回避?”
坤叔上前劝道:“老爷,一家人,没有外人,少爷就不用回避了吧?”
白行之看了看白浩,转向夏人杰:“人杰,这批货必须马上送出去。”
“马上就走?”夏人杰诧异地说。
白行之掏出怀表看了看:“天一黑就走,待会儿你去马场先检查一下,做好准备工作。多几分钟的准备,少几小时的麻烦。”
夏人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白浩看着夏人杰离去的背影,气冲冲地走向白行之说:“爸,我想单独跟你谈一谈。”
白行之向坤叔示意了一下,坤叔出去,关上了门。
“你想把青帮的那批货,运去哪儿?”
“浩儿,你没有必要知道。”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啊!”
“你怎么又这么问,浩儿!”
“我在这个家算什么啊?现在连马帮你都让一个外人去押货!”
“他怎么是外人?夏人杰为了白家比你流的血多,你现在该做的是把扬子江歌舞厅给我经营好,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爸爸你这是借口、绝对是借口!你就是什么也不想让我插手。”
“那你认为你又能做得好什么?你有这个能力做好马帮吗?你有这个能力去管理码头吗?”
“你太不相信我了!”
“这是要靠实力的,不是光凭信任!”
“只要你交给我做,我就能做好!”
白行之恨铁不成钢,愤怒道:“很多事情不是光靠心高气傲就能做好的,一句我能的背后,将要付出无数的艰辛,你从来就没有体会过我的良苦用心。”
白浩有些不耐烦地说:“那你除了有钱、有枪,你又有什么?”
白行之气愤地说:“你问我有什么?我告诉你宋江手下有107个人谁都比他有本事,但谁都服他,你说他有什么?无非是义气二字,世界上最难学、内涵最深的也就是义气二字,学成了,比十八般武艺都要管用!”
白浩苦笑道:“袍哥人家谁没有义气?你让一个外人给马帮押货,让自己的儿子在一旁歇凉,这就是义气之举吗?你对我根本就不公平,也许就跟外人说得一样,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
“你给我滚!”白行之一耳光向白浩扇了过去。
叶美婷听见书房的吵闹有些着急:“坤叔,他们在吵什么啊?老爷的身体不好,可不能激动的!”
“你过去看看吧,劝劝老爷!”坤叔说。
叶美婷往书房走去。
“你打我,为了一个外人你打我,我告诉你,女儿永远是泼出去的水,那个夏人杰是冲着我们白家来的,逸芸正沉溺于她的爱情里,可爸你不能昏了头脑了。”
“不要说了,你出去!”
“我就是要说……”
叶美婷推门而入:“父子俩为什么吵啊,不能好好说话吗?外面那么多的客人,听见多不好啊。”
“关你什么事,滚出去。”白浩歇斯底里地喊道。
“白浩,给叶姨道歉!”白行之激动地指着白浩。
“她配吗?”白浩没好气地说。
白行之再次上前,又准备给白浩一耳光扇过去,叶美婷紧紧地抓住了白行之的手。
“行之,别生气了,当心气坏身子。”叶美婷哀求道。
白行之严厉道:“你给我滚……”
白浩气愤地转身而去。
马帮上路
唐众民和白逸芸正端着酒杯交谈着。
“祝福你和人杰。”
“谢谢,众民,我觉得你变了,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也许是战争改变了我吧,经过了战火的洗礼,看多了生死离别。”
“众民……你有没有心上人啊?”
唐众民摇了摇头,点燃了一支烟。
“众民,你抽烟了?”白逸芸问道。
“战争是残酷的,战斗极其地空虚无聊枯燥。吸烟成了我最大的消遣。明知道每一根香烟都在消耗自己的生命,但卑微的生命与难熬的枯燥,让我不自觉地选择了吸烟,已经戒不掉了。”唐众民的语气有些无奈的味道。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上战场吗?”白逸芸不解地问道。
唐众民点着头,看着白逸芸。
夏人杰走了过来耳语:“众民,跟我去个地方。”
白逸芸看着他们俩耳语着什么,便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马场。”夏人杰小声说。
“我也要去。”白逸芸上前说。
“你就别去了吧。”夏人杰劝道。
“我就要去,为什么不让我去马……”白逸芸娇气地说道。
夏人杰打断了她,四周环顾了一下,无奈地说:“别嚷嚷了好吗?走吧,一起去。”
郊外的马场,一片葱绿。
几个小工看见逸芸来了,连忙叫道:“小姐好!”
夏人杰和唐众民认真地看着这些骏马。
“他们漂亮吗?”白逸芸亲切地问道。
“漂亮!”唐众民肯定地回答道。
“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常带我来玩,骑在马背上奔驰在大地上。”白逸芸自豪地说道。
“我们骑马吧?”夏人杰绅士地说。
“好啊!”白逸芸高兴地点着头。
白逸芸和夏人杰、唐众民骑着高头大马,奔驰在宽阔的草地上。
白逸芸慢了下来:“人杰、众民,你知道吗?马是有感悟的!他是通人性的!记得小时候,爸爸每次出去押货,我都害怕他跌落山崖,或者被匪徒抢劫,害怕他再也回不来了,我就对着马儿说,小马,你一定要把爸爸顺利地带回来,然后我给你一个奖励!”
“什么奖励啊?”唐众民好奇地问道。
“一个吻!很灵的,爸爸一次也没有出过事!”白逸芸面带笑容,看着人杰,“人杰,你这次一走就是很长时间,要注意安全,我要你平安回来。这是我们订婚后的你第一次出走,就这么远,我会想着你的。”
夏人杰绅士地看着清纯、温柔、恬静的逸芸,内心复杂,难以开口。他认为在这个时候说其他的话会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他为她整理着额头上的碎发,传递着歉意。
夏人杰和唐众民对视笑了一下:“驾……马儿快跑啊!”
夏人杰和唐众民骑着马向远方奔驰而去……
白逸芸深情地挥着手。
马帮这次出行一共有12个人。
“大家先把货物捆扎在马背上。”马锅头说道。
大家都非常熟练地将货物捆好,夏人杰和唐众民稍显生疏。
“这些马有什么讲究吗?”夏人杰问道。
马锅头笑了笑,给他们讲道:“看来你们是第一次来押货,马帮中的马是有规矩的:马帮分为群、伙、帮三个等级。九匹为一群,由群头负责。九匹中挑选一匹为群马,额顶佩戴红布底黄色火焰图案途标,耳后挂二尺红布绣球,脖系六个铜铃,鞍插一面红色白牙镶边锦旗;三群为一伙,由伙首负责。选一匹伙马,额佩黄底红色火焰图案毡绒途标,耳后挂四尺红布绣球,脖系八个铜铃,鞍插一面红底黄牙镶边锦旗;全部骡马组成一帮,选三匹健走识途好马,组成头骡、二骡、三骡带队。头骡打扮异常华丽;额佩黄红色火焰图案金绒途标,标中央缀圆镜一面,周围六面小镜环绕,套镶嵌珠宝的纯银笼头,系九个铜铃,头顶系六尺红布绣球,耳后佩牦牛尾红缨一对,鞍上插帮旗和祖旗各一面。帮旗为黄红边三角锦旗,中央绣的白帮主。祖旗为红底金边形锦旗,正中缀两根锦鸡羽毛,象征前途锦绣大路通达。头骡是马帮的门面。”
“这学问可真大啊,我们什么时候走?”唐众民笑了笑。
“扬鞭策马,走咯!”马锅头喊道。
马儿驮着货物,鱼贯而出,夏人杰和唐众民紧紧地跟在后面。
落日映红了山岭,所有的马匹都停了下来。大伙把马安顿好就都坐在草地上,脸上写满了疲倦。有人已经架起了篝火,在他们的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森林,远处传来了狼嗥的声音。
“怎么还有狼叫啊!”夏人杰走近马锅头。
“在深山里当然什么都有!”马锅头笑道。
唐众民看了看绵延在马帮队伍面前的群山,意识到用不了多长时间,太阳就会坠入森林之中去,寒冷就会来到了。
马锅头看了看马匹,又看了看篝火,说:“大家在这深山之中,只要有篝火,狼群就不会贸然地靠近了。”
有几匹枣色的马匹已经站在草地上睡着了。
马锅头将手伸入上衣口袋中,他掏出了一把石子放在地面上数起数来,一共是15颗石子。之后,他抬起头来看了看远处,太阳已经坠入森林,黑夜已经慢慢地到来。
“这是什么啊?”夏人杰好奇地问道。
马锅头丢掉一个石子,说:“从重庆出来已经两天了,再过十四个夜晚马帮就可以到达贵州了,每过一天,我就会把石子儿丢掉一颗,这样就可以知道走了多少天了。”
“哦,你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计数我们行程所需要的天数。”唐众民笑道。
马锅头点了点头。
月亮出现在森林的边际,风从远处慢慢地涌过来,带着丝丝寒意。森林的另一边是白马雪山,在月光的辉映下露出了雪的迹象,篝火在燃烧,狼群的嚎叫由远及近地传过来。
困倦向人和马匹袭来,一些人已经倒在地上沉沉地睡去。然而,森林里的夜晚不允许他们拥有太多的睡眠,地面的湿气会在半夜时分将他们唤醒。醒着的一群人便在篝火旁警戒,注视着由远而近的狼群,倾听着夜幕下的森林中的各种声响,篝火在噼噼啪啪地燃烧,赶马人都不说话,想着各自的心事。在黑暗之中,一只不知名的鸟发出了凄惨的叫声。马锅头不时地回转过身去看着站着的马群。
“发生什么事情了?”唐众民问道。
“快数数货物!”马锅头示意道。
夏人杰、唐众民和马锅头一起清点起货物来。
在草地上,数十驮的货物排列着,在篝火的映照下露出并不明显的色彩。
“没少什么!”夏人杰回道。
“没少就好,快去睡会儿吧,明天还要赶路呢!”马锅头懒洋洋地倒地睡了。
夏人杰和唐众民相视点了点头。
夏人杰靠在一个石头边,仰望着黑暗的天空,点点繁星不停地闪烁着。
“想什么呢?想逸芸吧?”唐众民看看夏人杰笑道。
“想另外的一个女人。”夏人杰摇了摇头答道。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待逸芸呢?你怎么能见异思迁呢?”唐众民答道。
“你喜欢逸芸吧?”夏人杰问道。
“这不关你的事,你们才订婚,你就想别的女人,你不能这样对待逸芸。”唐众民气愤地说。
“你爱逸芸,所以你希望她幸福,是吧?”夏人杰问道。
“你别牵扯到我的身上,我在说你。”唐众民指责道。
“为什么爱一个人就是成全呢?你爱逸芸所以你希望她幸福。可是你知道她的成全,并不是我想要的吗?”夏人杰话里有话。
唐众民看着夏人杰说:“不许你伤害逸芸。”唐众民背转过身去。
夏人杰想着燕珍,脑海里突然又闪过白逸芸的脸庞。慢慢地,他们在寒意中沉沉地睡去,远处饥饿的狼群发出了嗥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