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流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6:20
|本章字节:15166字
坤叔和夏人杰领着白行之家的四五个保镖一拥而上,把来的每个人从上到下搜了个遍。
小阿九被咯吱得呵呵直乐。
“对不住了,九爷,这是规矩。”坤叔谦和地说。
“搜出了两把枪。”保镖回道。
“收起来,待会儿走时归还。”坤叔指示道。
九爷不自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大摇大摆地向客厅走去。
白行之看见九爷迎了上来,两人拥抱在一起,白行之用力地拍打九爷的后背:“好久不见,这身体好了很多啊!”
九爷也回击着给了他一拳:“你也还那么结实啊!”
两人心照不宣地哈哈笑起来。
“这是犬子小阿九,想必您没有忘记在您婚礼上我跟您提过的事情吧?”九爷故意问道。
“我只是以为九爷开玩笑的。”白行之微笑地说,然后瞟向了坤叔。坤叔坚定地点了点头。
唐众民的遭遇
唐众民在一片白茫茫的丛林中奔跑着,脚下的雪嘎吱嘎吱作响。
就在这时,唐众民听到灌木丛里“砰砰”作响,夜里的丛林中火光点点,唐众民机警地翻身起床拿起了挎枪,身边的吴春也警觉而醒。
唐众民告诉吴春,要他立即组织战士拼命阻击敌人、掩护医护及伤员同志向外转移。
吴春说这里的地形极为复杂,出门便是土坎,越过土坎便是大山,往哪儿转移啊?
唐众民举着枪对敌人进行着阻击:“快通知大家往山里撤退。”
吴春点了点头,站起来,向旁边跑去,被追上来的敌人开枪打伤,他索性反身抽出大刀,要砍死追上来的敌兵,但他还没来得及拔出钢刀,一颗子弹从右侧飞来,穿过心脏,他当即倒在冰天雪地里,鲜血一股一股涌出胸膛,染红了大片土地。
红红的火光映照在唐众民血渍斑斑的脸上,他的脑子里此刻一片空白。他看了看四周,战友一个个被敌军的子弹击中,怒吼着、高喊着,朝不同的方向倒下。喷溅出的热血,洒在枯黄的衰草上。染着鲜血的枯草,在劲烈的风中簌簌飘舞。
唐众民奔跑着,子弹与他擦身而过,他扑倒在地上,高喊着:“撤退——”看着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战友,一种悲凉的气氛笼罩在唐众民的脸上。鲜血染红了冰渣和白雪,血污冻结成紫黑的冰块。
唐众民和受伤的李民奔向后山,在淡淡的星光中,极力地分辨方向。唐众民搀扶着腿受伤的李民,后面依然响起零星的枪声。
唐众民回头看了看,一股脑地钻进了山林。
敌人搜山了。子弹嗖嗖嗖地穿梭着,不停地射向山林,穿透枝叶,发出长长的呼声,树叶纷纷落下。
一排长号灯光照亮了整个山林。
“敌人会不会搜山啊?”李民问道。
“那就跟他们拼了。”唐众民答道。
枪声停了。
敌人一队队围上了山。“嘎——嘎——嘎——”敌兵的皮鞋踩着山上的积叶和草枝,发出响声。脚步越来越近了。
唐众民和李民的心“怦怦”直跳!
唐众民找到一个大石坑,让李民伏在石坑里,然后自己也跳了进去。石坑的周围,长着一些杂草和小枝条,掩护着他们。
“沉住气!”唐众民坚定地对李民说。
李民也坚定地点了点头,手里紧紧握着一颗手榴弹。
一队敌军几乎是贴着唐众民的脑袋踩了过去。提到嗓子眼的心刚刚放下,又是一队敌兵端着枪逼了过来。
“哎呀!”一个敌兵被脚下的荆条绊了一跤,跌坐在地。
走到前面的敌兵回头骂了一句:“你他娘的笨蛋!”
跌倒的敌兵,在灌木丛中看到身着制服的李民,顿时眼发直,结结巴巴地说:“啊……”
突然,后面的一国民党士兵叫喊起来:“你们看,这里有血渍。”敌军都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李民和唐众民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逃不过去了,我有伤,活不了,你替我活下去,革命还要继续。”李民绝望道。
唐众民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民抽出了那只紧紧握着的手,唐众民试图再次握住,但永远也握不住了。李民跳了起来,紧紧地抱住发现了他们的那一个敌人,拉动了手中的手榴弹。
时间就像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随着一声巨响,红色的火光映照着整个天空,唐众民感到大地似乎都要腾空而起了,伴随着震破耳鼓的爆炸声,李民和敌人瞬间被炸得支离破碎。唐众民依旧躺着一动没动,满脸是血。他凝视着天空,漫天飞舞的黄沙跌落到大地之上,血和泥土都飞溅在他的脸上。
唐众民痛苦地咬住嘴唇,无声地呐喊着,双手狠狠地抓在泥土里,深深地陷了进去,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晨光透露着一股冰凉的气息沁入肌肤,露水润湿了树木草地,山林深处传来了鸟儿的叫声。
唐众民的脸上已经冻结了一层冰霜,他被一层薄土掩埋住了,他极力地睁开眼睛,慢慢地坐了起来。
唐众民看着四分五裂、残破不堪的李民的遗体,在地上捡起了一只手和一只脚,唐众民左右环顾着,大地似乎充满着鲜血。唐众民一下子蹲在地上,两只手痛苦地抓着胸前的衣服。突然,他跑到旁边的一棵树边上,呕吐起来。他一边呕吐,一边瑟瑟地发着抖。
唐众民遥望着那片死地,他的眼泪伴着伤口的鲜血一起流淌着,他不禁号啕大哭。
谁送的礼物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空灵得让人揪心。
白行之拿起了电话:“喂,九爷!说什么话呢,随时都可以来拜访。”
白行之放下了电话,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坤叔上前道:“老爷,车备好了!走吧。”
白行之突然发现有一个精致的礼盒摆在桌子上:“坤叔,那个礼盒什么时候送来的?”
坤叔凝视着茶几上的一个精致的礼盒,说:“不知道啊。”
白行之想了想走向礼盒去。
坤叔一把抓住了白行之的手:“老爷,小心有诈,我来。”
坤叔和白行之都紧张地看着礼盒,坤叔小心翼翼地慢慢解开带子,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礼盒上。
白行之和坤叔打开了礼盒,举起了一张渔网。
“渔网?”白行之看了看坤叔。
“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会是谁送来的呢?”坤叔思索地问道。
“要跟我猜谜语吗?好啊!”白行之似乎感觉到了里面的含义。
“老爷,你看这渔网还破了一个洞。”坤叔诧异道。
“破渔网?这什么意思?难道是九爷?对,就是他。”白行之讥讽地说道。
“九爷送来的?”坤叔愤怒地说。
“老九来过一个电话,说要到家登门拜访。”白行之若有所思地说。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坤叔不解地问。
“俗话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啊。”白行之胸有成竹地哈哈大笑。
坤叔若有所思地看着白行之。
白公馆里燕珍来回忙碌着,白浩一把抓住了燕珍的手。
“别怕,跟我来。”白浩小声地说。
“少爷,我要做事。”燕珍挣脱道。
“你跟不跟我走啊?”白浩有些生气地说。
“快到晚饭时间了,老爷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
白浩看了看燕珍:“别在这儿给我摆谱,一个臭丫鬟。”白浩转身离去。
燕珍叹了一口气,仇恨地看着白浩。
叶美婷深情地弹着钢琴。
“好听吗?”叶美婷问道。
燕珍笑道:“您是在问我吗?”
“这屋子里还有别人吗?”叶美婷问道。
燕珍点着头说;“好听!”
“你太敷衍我了,过来陪我聊一会儿天!”叶美婷诚恳地说。
燕珍有些警觉,她不知道叶美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和她套近乎,是想从她的嘴里知道些什么吗?“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她下意识地拒绝着叶美婷。
“是不是,你也把我当外人啊?”叶美婷有些不悦地问道。
燕珍摆着头说:“不是的!”
“那你过来坐下。”叶美婷说道。
燕珍有些为难地坐了下来。
“你看,天都黑了,该走的都走了,该回来的却一个也没有回来,以前啊,这个时候,我正站在舞台上唱歌呢。”叶美婷孤独地说着。
燕珍安慰地说;“老爷可能是有事情耽搁了,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叮咚……”一阵门铃响,夏人杰和白逸芸走了进来,燕珍注意到白逸芸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燕珍和夏人杰对视了一下:“我去准备晚餐。”
这时,白行之、坤叔推门走了进来。
餐桌上坐着白逸芸、夏人杰、叶美婷和白行之。
旁边站着坤叔和燕珍。
“白浩呢?”白行之问道。
“去扬子江歌舞厅了。”燕珍说道。
夏人杰看了看燕珍收回了眼神。
“人杰,你的伤刚好,需要多吃一点有营养的。”白逸芸为夏人杰夹菜,翘着小嘴看着他。
“谢谢!”夏人杰点了点头笑道。
燕珍有些回避地转身走向了厨房,夏人杰不自觉地眼神跟着燕珍而去,下意识又收回了眼神。
“美婷,今天过得怎么样?”白行之看了看郁郁寡欢的叶美婷。
叶美婷敷衍着:“挺好的。”
白行之明白话里的含义,看着一旁的女儿说:“逸芸,现在是兵荒马乱的,我看你那个书店还是关了吧,好好地和叶阿姨在家里待着。”
白逸芸不解地说:“开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关啊?”
白行之祈求说道:“你叶阿姨一个人在家挺寂寞的,你多陪陪她。”
白逸芸看了看叶美婷:“爸,你是不是太不公平啊?”
“我们家即将……不,马上就要添丁了。你叶阿姨现在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所以啊,我们要以她为中心。”白行之笑道。
“真的吗?这可是一件喜事,大喜事啊。”白逸芸高兴地叫道。
白行之幸福地把叶美婷的手握了起来。
白逸芸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我和人杰走到白公馆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一个特别精致的礼盒,是不是也是贺喜来了?”
白行之和坤叔警觉地对视了一下。
坤叔警觉地迎上前:“礼盒呢?”
“燕珍,把我刚才拿回家的礼盒拿过来一下。”白逸芸喊道。
燕珍将礼盒拿了过来,放在餐桌的中间,所有人都疑惑地凝视着,整个气氛紧张了起来。
“爸,这到底是什么啊?”白逸芸不解地问道。
“打开看看不就行了吗?”叶美婷伸手接过来说。
白行之有些严厉地喊道:“女人全部给我上楼去。”
在紧张的氛围中,白逸芸和叶美婷相视了一下。
“小姐和太太先上去吧。”坤叔劝道。
白逸芸和叶美婷转身离去。
白行之、坤叔和夏人杰站成一个三角。
“下午我收到了同样的一个礼盒。”白行之说道。
“是什么?”夏人杰疑问地看着他们。
“一张破旧的渔网。”坤叔说。
白行之示意道:“打开吧。”
坤叔刚想上前,白行之说道:“人杰来吧。”
夏人杰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礼盒的丝带,揭开了礼盒,是一条死鱼。三个面面相觑。
“这肯定是同一个人送的。”白行之说道。
“那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坤叔琢磨着。
夏人杰思索了一会儿,沉着地说:“我知道了。”
“是什么?”白行之问道。
“一种暗示,这个人不能明讲,也不敢明讲,所以选择了这样的一个方式。”夏人杰分析道。
“这个人是谁啊?”坤叔问道。
“警察局局长张毕国。”夏人杰说完冷笑着。
“有道理……我明白了。”白行之感悟到什么。
“是因为鲁三儿的死。”坤叔意识到说。
“都知道啊。鲁三儿是他侄子。”夏人杰道。
“明摆着的嘛,鱼死网破。”白行之冷笑着……
“没有了张局长的网,很多事情很难办的。”坤叔叹道。
白行之指着坤叔:“你糊涂啊,你为什么要把鲁三儿杀了,还全家都杀了?”
坤叔解释道:“不是您说的要按规矩来吗?”
白行之指责道:“规矩有很多种啊。”
夏人杰安抚道:“事已至此了,想办法挽救吧。”
白行之叹道:“明天摆个饭局,我和老张多年的交情了,如果说他真的是一点情面不讲了,那他就不会采取暗示的方式,会直接打电话痛骂一顿,就这样定了,明天摆上一桌子。”
青帮龙爷
扬子江歌舞厅完全成了白浩的天地。他左拥右抱,喝着红酒,看着舞台上的可人儿扭动着身躯,唱着那美妙的歌曲。
白浩得意地说:“你们知道什么叫人间天堂吗?这就是!!!哈哈哈……”
一个保镖走了过来对着白浩耳语着什么,白浩立刻变了脸。
白浩赶紧站起了身子:“哎呀,这不是慕老板吗?这位是……”
“上海过来的青帮——龙爷。”慕老板双手握拳喊道。
“龙爷!幸会,幸会!请上坐。”白浩客气地说。
龙爷脸上露出不温不火的笑容。
“龙爷,您准备喝点什么?”白浩走向龙爷,问道。
“玛格丽特。”龙爷看了看慕老板,谦让说。
白浩笑了笑:“一定让您喝到和上海一样的鸡尾酒,稍等……”白浩转身离去。
“他就是袍哥舵把子白行之的儿子?”龙爷点头笑了笑,问道。
慕老板点了点头:“对,但他老子好像不怎么待见他。”
龙爷暗示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一定要让聪明人干傻事。”
慕老板似乎没有听太明白。
龙爷叼着雪茄欣赏着歌舞,一个侍者端着一个托盘走到他们的座前。
“这不是我的酒。”龙爷看了看。
“这是我们经理请您喝的,他说一个爱酒的人值得他尊敬。”侍者微笑着。
龙爷看看这层次分明的鸡尾酒叹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那您尝尝。”慕老板感叹。
龙爷端起了酒杯,轻轻喝了一口:“嗯,没想到闻上去果味比较浓,可是味道极佳,浓烈的酒味全部被遮掩在果味之中,回味一下,甘甜的最后还有一丝柠檬的清香味。”
慕老板闻到了清香。
“这叫什么?”龙爷问侍者。
“四海为家。”侍者点着头说。
龙爷点了点头,举起酒杯与白浩示意了一下,白浩浅浅地微笑着。
突然,粪帮的文哥一声怒吼:“你是不是不想在扬子江干了?”
伴随着玻璃破碎声和一声柔弱的叫声,一个纤弱的女侍者摔倒在地。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粪帮文哥身上。
“他是重庆的粪帮老大,专门供应农业种植肥料的文哥。”慕老板介绍着。
“怪不得一进门就闻见一股子粪臭了。”龙爷小声地说。
女侍者摔得很重:“文哥,对不起,我帮您擦,我立刻帮您擦。”女侍者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擦,这么贵的西服被弄脏了,光是擦就解决问题吗?你得赔我新的!”
粪帮文哥怒斥地喊道。
“文哥,我赔,您放过我吧。”女侍者哀求道。
“你赔?我要一模一样的。”文哥无耻地想要摸女侍者的脸蛋儿。
女侍者躲开了。
“我呸,来这种地方做事还自命清高。我告诉你,西服是英国买来的,我要一模一样的,你赔我吧。现在就要!”粪帮文哥奸诈地笑道。
白浩站在一旁注视着。
粪帮文哥是个十足地痞无赖,顺手一带将女孩子拽进怀里:“这么细皮嫩肉的还不出来做舞女可惜了,不过要是陪我玩一个晚上这西服就不要你赔了。”
“文哥,求求你放开我吧。”女孩子挣扎着想要脱开魔爪却怎么也挣不开地叫喊哀求道。
“不识抬举!”粪帮文哥一挥手,两个保镖似乎得到命令般地推搡起这个女孩子。
“风月场很多这样的事。现在处理这件事的人该是扬子江的经理啊。”龙爷摇了摇头说。
“白浩是出了名的怕事。”慕老板笑道。
白浩示意了一下,两个保镖拦住了粪帮文哥。
“你们要干什么啊?”粪帮文哥怒气嚷道。
文哥的两个保镖放开了女侍者,赶紧过来帮助主子。
白浩走到了粪帮文哥身边:“文哥,今儿给弟弟我一个面子,算了。”
粪帮文哥骂道:“他妈的谁给我面子啊,这女的,今晚我带走了。”
白浩不满地说道:“我们这儿可不是妓院。”
粪帮文哥刚要伸手,就被白浩一脚踢得狗啃屎。
白浩一把抓起文哥骂道:“别他妈的给我闹事,这是白家的地盘,识趣的,赶快走。”
文哥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去了。
龙爷诡计多端地耳语:“帮我查一下白浩这个人,我要会会他。”
“是!”身后的保镖应道。
斗智斗勇
晨雾中的白公馆显得安静且神秘,外围安装了一些铁丝网,又使得这座公馆显得更加凝重。
公馆的门口,两辆汽车徐徐开来。车刚停稳,两个保镖就打开了车门,九爷带他的儿子小阿九走出车门,保镖大包小包、大箱小箱地拎着跟在后面。
刚走到后门,九爷站住了,为小阿九整理着西装。
九爷看着儿子笑道:“小伙子真漂亮。”
小阿九傻傻地笑着。
“叮咚……”一阵门铃响起。
坤叔和夏人杰领着白行之家的四五个保镖一拥而上,把来的每一个人从上到下搜了个遍。
小阿九被咯吱得呵呵直乐。
“对不起了,九爷,这是规矩。”坤叔谦和地说。
“搜出了两把枪。”保镖回道。
“收起来,待会儿走时归还。”坤叔指示道。
九爷不自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大摇大摆地向客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