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流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6:20
|本章字节:11030字
白行之看看大家面无表情地说:“把他的眼珠挖出来,我就不信他闭不上。”
大家都惶恐地看着白行之。
杀戮开始
龙爷和警察局局长张毕国在优雅的西餐厅里品着红酒吃着西餐,舒缓的音乐在耳边响起。
张局长有些不自然地左右张望。
“张局长,随遇而安吧。”龙爷笑道。
“我很少吃这玩意儿,吃不惯,也用不惯这刀叉,我倒是听说,白老爷常来。”张局长风趣地说。
“吃西餐是感受另一种文化,如果一个人能领悟与接受中西两种不同的文化,那他就比中国人更中国,比西方人更西方。”龙爷笑了笑叹道。
“我就本本分分地做个中国人就行了,龙爷,我还是觉得在这儿吃饭不好,旁人看见我和青帮的人吃西餐,会说闲话的。”张局长警觉地说。
“张局长,吃个饭而已,这生活啊,就是要在人前装高雅,人后露龇牙。”龙爷奸笑了起来。
“有点意思。”
“来干杯。”
张局长一饮而尽。
坤叔带着礼帽,穿着长衫,走进了餐厅。他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张局长,这喝红酒是有讲究的,分三交响曲,观色、闻香、品尝。”龙爷微笑着。
“吃个西餐遭罪啊,还不如吃火锅。”张局长不由得摇了摇头。
“火锅太辣了,我可受不了。”龙爷笑道。
“既然都到了重庆了。怎么着也得把辣先学会吧?”张局长叹道。
“是是是……”龙爷笑道。
在钢琴优美的旋律中,龙爷和张毕国局长交谈得甚欢。
“吃东西嘛,主要就是感受一个氛围。”龙爷感叹道。
“怪不得白老头就经常吃西餐!原来啊,要俘获一个女人的心,就必须带她来吃西餐。”张局长擦着嘴耻笑道。
龙爷和张局长哈哈笑了起来。
坤叔将帽檐压得特别低,他站了起来,往龙爷和张局长的方向走去。
龙爷看着杀气腾腾的坤叔,一下子愣住了。但马上回过神来,下意识将桌上的盘子高高飞起砸向了坤叔,那尾红烧鲫鱼带着汤汁在空中飞舞。
钢琴声戛然而止。
张局长手里拿着一双筷子,筷子上还夹着一块红烧肉,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散,目瞪口呆地瞧着坤叔。在那一瞬间,以他那迟钝的脑力,根本不可能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坤叔瞬间拔枪对准了龙爷,几乎就在坤叔举起枪的那一瞬间,龙爷双手一按桌面,然后将桌子整个掀了起来,桌面向坤叔飞去,挡住了龙爷的身形。
“砰!”一声枪响,子弹打中了飞起来的桌面,与此同时,坤叔身形一闪,躲过了桌面和漫天飞舞的菜肴汤水。
龙爷顺手拿起一个碟子飞盘一样向坤叔飞来,张局长醒悟过来,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摸在了腰间。
坤叔没有躲避,左手一挥,将碟子挡开,右手对着张局长扣动了扳机。
“砰!”又一声枪响!
子弹打在了张局长的胸前,他摇晃着坐了下来,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背。
龙爷把枪从腰间摸了出来,还没等龙爷把枪举起来,坤叔面无表情,迈着稳定而轻巧的步子向龙爷走去,他再次扣动扳机:“砰!”
“砰!”坤叔举着枪连续向龙爷的头袭去,龙爷脑袋向后一仰,手一松,枪从手上滑了下去,他的头往一旁一偏,然后,整个人顺着椅子滑落,摔倒在地上。
这时,从房间外传来了噔噔的脚步声,马路上传来了警察吹哨子的声音。
一帮青帮的人,举着枪冲进餐厅来,只见地上一片狼藉,混合着血腥,不堪入目。
十多把枪一起对准了坤叔,“砰!”“砰!”“砰!”……餐厅里传出了巨大的声响。
坤叔还击着,碟子、碗破碎了一地。
坤叔矫健地一翻滚,躲在桌子后面,墙面瞬间千疮百孔。
坤叔凝视着天花板上巨大的吊灯,他举枪瞄准,“砰!”吊灯坠落了下来,砸在了青帮人群之中,坤叔急速地用枪口对准他们,飞快地向窗口退去,到了窗口处,他转过身,一串子弹,打在了他身边的墙壁上。
坤叔没握枪的那只手在窗沿上一按,身体腾空而起,向窗外跳了下去。
青帮的人一个个箭步赶到窗前,瞧见坤叔的背影消失在楼后的巷道之中。
江湖险恶
巨大的桌子上,铺着洁白的宣纸。
坤叔站在白行之身后,看见白行之神情贯注地沉醉在诗画中……
“老爷,现在恐怕不是闲情雅致的时候。”坤叔说道。
白行之挥笔隐喻道:“白水墨是一个极其伟大的创造,黑白两色犹如一阴一阳,成为颜色上的一对矛盾体。”
“九爷的死,袍哥内部说法很多。”坤叔说道。
白行之苍劲有力地挥舞着画笔:“三基色浓到极处就是黑,浅到极处就是白。黑白两色具有博大、神秘、庄重的特点。”
“老爷,我从来没有对您说过一个不字、反对过您一次。但这次不同寻常,青帮的人不会罢休的,袍哥内部也乱作一团,我们的处境很糟。”坤叔站到了白行之的对面忧虑地说。
白行之毅然埋着头,画笔行云流水。
坤叔伸手拦住白行之的手,白行之手腕极其灵活,两人在水墨画上,左右上下推阻,笔在腕中运动,力道透过笔尖直达纸上,一气呵成。从黑白相间的水墨画中,出现了太极图,逐渐,一幅栩栩如生的水墨画跃然纸上。
白行之举起画作。
“阿坤,你看这幅画,以静态的形式通过黑白关系的处理,揭示出虚实相生的对立统一关系,证明了万事万物的得失互转、阴阳相赞、和谐共存的矛盾辩证规律。”
“我不懂什么黑和白,老爷,现在青帮、袍哥、所有的帮派和警察局都会针对你。”
“阿坤,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孔子说:‘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
“我是怕他们对您不利。”
“有的事情挡不住,就不要挡。”
“你说的什么丧气话啊。”
白行之看着阿坤笑了笑,他心里十分明白,阿坤是在为他担忧,怕他们创下的家业毁于一旦。但是在白行之的眼里,江湖的规矩不能变,尽管袍哥五堂兄弟各自的目的与利益不同,他就是不许在码头上做危害民众的利益之事。现在袍哥在利益的驱使下,相互斗争,充满了血腥气。当然掺杂着国家的民族大义的斗争,一样也有砍砍杀杀,刀也还是一样的刀,只是拿刀的人已经变了———不再一味追求叱咤风云,失去了鲜明的忠与奸,变得更日常和人性化,在情欲中释放原始的冲动,在刀光剑影中展现爱恨情仇,营造出重庆袍哥的江湖神话与喋血传奇。
阿坤对白行之所想的心领神会,敬佩地点着头。“现在几大帮派在利益的驱使下互相残杀,甚至没有人性地草菅人命,随着时间的推移,历史事件的发生,进步思想的融入,国共两党、青洪二帮的进入,袍哥不再是完全的个人英雄主义,在江湖中称王称霸,也不再是乱砍乱杀,而走上了冷静的自我反思的道路。我很坚持我的想法,袍哥是勇者的战场,智者的乐园,仁者的天堂。施仁天下才能笼络人心,凝聚人心。”白行之说道。
坤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叹道:“现在在利益面前,江湖都变得不仁不义了。”
白行之语重心长地说:“我想精神的觉悟,才是生存的真正目的。这场对袍哥的改革,也许我不会成功,但我无愧于心,我坚信我的做法是对的。”
坤叔欣慰地说:“老爷,我永远支持你。”
白行之拍了拍坤叔的肩膀:“好兄弟,还记得第一支毛笔是大豪哥送给我的,记得那个时候他说:‘我是毛笔管,你是毛笔上的毛,他是握着毛笔的那只手,我们三人要用毛笔画蓝图,谁也少不了谁。’我很怀念那段时光。”
坤叔笑着,一时无语。
白行之拍了拍坤叔的肩膀,拿起毛笔:“阿坤,你看握笔的手没了,只有毛笔管和毛笔上的毛,但是毛始终追随着毛管。”
坤叔笑道:“虽然没有了那只手,这支毛笔依然通过柔软的笔锋传达出了袍哥苍劲有力的精神,飘逸豪迈的情怀,和胸怀高远的志向。”
白行之微笑着:“我老了,只为寻找一种理想的境界,达到的一种总体平衡,即是和谐!和谐才是我们伟大的追求!”
坤叔若有所思地看着白行之,眼睛里充满着敬佩:“和谐才是我们伟大的追求!”
残桥深处,鳞次栉比的吊脚楼旁,礼字袍哥堂口的气氛和往常不太一样。
堂口天井,礼字袍哥张千,智字袍哥奇二娃等齐聚一堂。
“你们今天看报纸了吗?”张千抽着水烟问道。
“全重庆都知道了,警察局局长和青帮龙爷在西餐厅吃饭,双双被击毙。”南爷说道。
“九爷也归西了,看来,我们的好日子不多了。”奇二娃叹息道。
“我听说是有人杀进白公馆了,一阵乱枪扫射,白老爷太太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没了,他和九爷一直不顺畅,不会是借这个事情,就把九爷给做了吧?”
南爷诧异地说道。
“有红片的,那是九爷派的人啊。”张千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九爷早就跟青帮的那个龙爷勾搭上了。”奇二娃说道。
“就为了一个女人,他居然痛下狠手杀兄弟?”南爷不解地反问道。
“女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兄弟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啊。”张千摇了摇头气愤地说道。
“不行,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南爷思索着说道。
“白老爷所谓的什么他爱袍哥这个组织,他要让袍哥延续下去,在我看来,这些言论都是他一己私欲的借口。”张千怒斥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杀九爷的时候,我看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南爷愤恨地说。
“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被他控制吗?”奇二娃问道。
“妈的,白行之垄断着码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总是想改变袍哥这个组织,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改变自己。”张千怒斥道。
“时局在变,人心在变,他不改变,但我们要改变。”南爷强势地说。
“大不了,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奇二娃一副要分道扬镳的态势。
“袍哥众人,他杀得完吗?到头来,他也没有好果子吃。”张千慷慨激昂地说道。
“别以为我们怕了他。”南爷奸笑了起来。
“太好了,只要大家齐心,就可以反击白老爷。”奇二娃笑道。
张千思索着看着几位袍哥兄弟:“谨慎为妙,白老爷手底下的袍哥还是有很多忠心于他的人,如果彻底闹僵,重庆水码头将有一场血腥的袍哥恶战。这场恶战是迟早的事情,但现在还没有到硬拼的时候,现在的冲动,只能让袍哥削弱势力,减弱人心,现在,我们借用青帮的力量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锉锉白老爷子的锐气。”
大家相互看着,异口同声地表示同意。江湖如战场,勇者相遇智者胜。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扬子江歌舞厅内,灯火辉煌、歌舞升平,音乐没有停,厮杀已经开始了,青帮以不可阻挡之势冲了进来。
几十个人浩浩荡荡地冲上来,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
白浩带着两个保镖冲了上去:“你们要干什么?”
青帮的人将他一脚就踹到了墙边。
保镖的脸也被打得肿得像块面包。
白浩气愤地爬了起来:“老子跟你们拼了……”
白浩端起一张桌子狠狠地扔到了人群中,轰的一声响,桌子被青帮人劈成了两半。
白浩走向舞台,他咬了咬牙,硬生生地把舞台上的一条钢管拆了下来,钢管上还通着电的电线也掉了下来。白浩挥舞起钢管向那些青帮的人扫去,被扫中的人只是闷哼了一声便倒了下去,再也没能起来。白浩把电线在手上卷了好几下,再用力一扯,电线便被他扯成两截,断口处冒着星星点点的火花。
青帮的人又再次冲上来了,长刀连连砍下,白浩摆开身形从容不迫地闪开。咔嚓一刀深深地陷入背上,白浩顿时鲜血直流。白浩立即把电线冒着火花的那头触在了敌人的身上。被触到的人,像受到强烈的刺激一般,全身剧烈地颤抖着,然后才慢慢地倒了下去……
一把枪抵在了白浩的后腰上:“青帮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回去告诉你白老爷,这个扬子江歌舞厅,从今天开始是青帮得了。”
“如果不同意呢?”
“砸场子,我们的专长,谁敢从扬子江出去,谁就死在扬子江门口。让白老爷好好考虑一下吧。”
白浩惊悚地看着青帮的人,此时的扬子江已经一片狼藉。
结识军人
荒郊野外,夏人杰和唐众民被带到了一个木屋里,木屋里五六个人都穿着普通的服装。
“这批药,你们是哪儿来的?”
为首的苏万里问道。
“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我必须有个条件。”夏人杰说道。
“你有条件?”苏万里问道。
“这批药,你们可以拿走,你们要怎么处置我也可以,但是,马帮所有的兄弟,我希望你们能给条活路。”夏人杰点了点头说道。
“挺仗义的。”苏万里笑道。
“答应吗?”夏人杰问道。
“我们从来不伤害无辜的人。”苏万里点了点头,敬佩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