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言

张惠言的《游黄山赋》问世以后，有读者惋惜其未能尽道黄山的奇景绝观，于是他又按照前人赋”居方物、别图经、沐浴誊陴、群类庶聚“的意旨，写了这篇《黄山赋》。两赋均为描写黄山风物的大赋，虽然在体式、句法等方面有所不同，但在语言、风格等方面却极为相似，堪称姊妹篇。

余既作《游黄山赋》［1］，或恨其阙略［2］，非昔者居方物、别图经、沐浴誊陴、群类庶聚之意也［3］，乃复捃采梗概［4］，以赋之［5］。

丹阳之南［6］，蛮障之中［7］，有黟山焉［8］，是曰”三天子之都“［9］。上络斗纪［10］，下楼衡巫［11］。外则率山崔嵬［12］，于近作嶂［13］，陪以大鳙［14］，属以匡庐［15］。庐江出其西［16］，渐江出其东［17］。千源万湲［18］，经营淡澹［19］；各走相诡［20］，宛黯黮［21］；回锜隘甗［22］，迫触［23］。逆阞孙理［24］，梢窘出窞［25］；势若矢激［26］，不可迫览［27］；雷出电追［28］，转石异声［29］沛汩泪［30］，泙龙铿訇［31］；漻缪谽谺［32］，礚礚悲鸣［33］；钟镛穆羽［34］，将玱代更［35］；荡□澡堨［36］，纤潜不藏［37］；文锦鳞砾［38］，莹莹煌煌［39］。若此者数百千处［40］。然后湀辟会流［41］，交注群输［42］，涖涖潼潼［43］，上合彭蠡［44］，下达曲江［45］。

［1］既：已经。作者在作此赋之前，曾作《游黄山赋》。

［2］”或恨“句：指有人认为《游黄山赋》写得简略，不够全面。或，指有人。阙（quē），同”缺“，不全。略，简略。

［3］昔者：指古代的赋。居：聚集。方物：各地的物产。别：辨别。图经：在文字外附有图画的书籍，此指地理志一类的书籍。沐浴：本指洗浴，此指沉浸在其中。誊陴（pi）：指地势起伏。陴，低。群类庶聚：将众多物类都集中到赋作中。全句意思是说，《游黄山赋》没有达到古人写赋的上述四个要求。

［4］复：再。捃（jun）：摘取。梗概：大略。全句意思是说，于是按照古人写赋的要求，采集一些主要的东西，再写一篇《黄山赋》。

［5］”以赋之“：稿本、嘉庆本并作”为之赋云“。

［6］丹阳：汉郡名，治所在今安徽宣城，位于黄山之北。

［7］蛮障：蛮，我国古代对南方的称呼。障，阻塞，此指山峦形成的屏障。

［8］黟（yi）山：黄山古称。

［9］是：此，这。三天子之都：《山海经》称黟山为”三天子障“。

［10］络：覆盖。斗：斗宿，即南斗星。古代天文家把天上的星星分为二十八个小星群，即二十八宿。斗宿是其中一宿。纪：星纪。《书·洪范》：”五纪：一曰岁，二曰日，三曰月，四曰星辰，五曰历数。“古代把周天由西向东分成十二次，星纪是其中一次。古代天文家又把二十八宿与十二次根据方位远近对应起来，斗宿与星纪相对应，合称斗纪。星象家把天象和地面上的地方相配合，即分野。斗宿和星纪对应的分野是吴越一带，黄山恰在这一区域，故说”上络斗纪“，意思是黄山上面是斗宿和星纪。

［11］楼：《尔雅·释诂》：”聚也。“衡巫：指湖南衡山、重庆与湖北边境的巫山。此句意思是说黄山下接衡山、巫山。

［12］率山：在安徽婺源县（今属江西）西北，为黄山之支峰。崔嵬：高峻。

［13］于近作：意思是率山在近处作为黄山的屏障。嶂：通”障“。

［14］陪：伴随着。大鳙（yong）：山名，在黄山之北。

［15］属：连着。匡庐：即庐山。庐山亦名匡山，故常用匡庐指庐山。

［16］庐江：古水名。据《山海经》”庐江出三天子都，入江彭泽西“一说，即今青弋江。

［17］渐江：即今安徽、浙江境内的新安江上游。

［18］千源万湲（yuán）：源，源头。湲，水流。意谓水流众多。

［19］经营：犹往来。淡憺（dàn）：水波动荡。

［20］各走相诡：水的流向常常相反。相诡：相反。

［21］宛（shàn）：蜿蜒曲折。黯黮（dàn）：昏暗。黯，同”暗“。

［22］回锜（qi）隘甗（yǎn）：水流在群山中回环奔流，阻隘难泄。锜，釜。甗，古代的一种炊具。

［23］迫触：急迫、冲击。□（kǎn）□（kǎn）：水流高低坎坷。

［24］逆阞（lè）孙理：”阞“，嘉庆本同，稿本作”氻“。此句指水势有的顺着地的脉理，有的逆着地的脉理而流。阞、理，均指地的脉理。孙，通”逊“，顺着。

［25］梢窘（jong）出窞（dàn）：水流的前头遇到困急之处，便出现深涡。梢，前端。窘，困急。窞，深坑。

［26］势若矢激：水势急如流失。失，箭头。激，急疾。

［27］迫览：近看。

［28］雷出电追：形容水声如雷，水势如闪电。

［29］转石异声：冲击、回旋于石崖之中，发出不同的响声。李白《蜀道难》：”砅崖转石万壑雷。“

［30（āng）沛：水流盛大的样子。汩（gu）：水流貌。泪：通”戾“，急。

［31］泙（pēng）龙铿（kēng）訇（hong）：流水发出钟鼓一样的声音。泙龙，水声。铿訇，钟鼓并作声。

［32］漻（liu）缪（mou）：变化多端。谽（hān）谺（xiā）：同”□□岈“：幽深。

［33］礚（kē）礚：水石相击声。

［34］镛（yong）：大钟。穆：和悦。羽：五音之一。此句指水流声有时似沉重的钟声，有时似和悦的羽声。

［35］将（qiāng）玱（qiàng）：同”锵玱“，金玉相击声。代更：有次序的更替。

［36］荡□（wèi）澡堨（ài）：（急流）荡涤着污秽尘埃。荡，荡涤。□，通”秽“。澡，冲洗。堨，尘埃。

［37］纤潜不藏：形容溪水清澈见底，即使是非常细小的东西也不能潜藏。纤，细小的。潜，潜藏的东西。

［38］文锦鳞砾（li）：”砾“，原作”“，据稿本、嘉庆本改。此句意指鱼鳞石色光彩闪烁。

［39］莹莹煌（huáng）煌：光彩夺目。

［40］”若此“句：像这样的溪流黄山脚下有几百几千处。若，像。

［41］湀辟：泉水涌出。《尔雅·释水》：”湀辟流川。“会流：水流汇合。

［42］交注群输：指众多溪流交相注输到一起。

［43］涖（li）涖：水流声。潼（ong）潼：形容水势高。

［44］上合彭蠡：从上面流来汇合到鄱阳湖。合，汇合。彭蠡，即今鄱阳湖。

［45］下达曲江：向下流到曲江。达，到达，犹流入。曲江，今江苏扬州市南的一段长江，以水流曲折，古时称之为曲江。以上一段写黄山的地理位置、周围的环境及其山水之势。

尔其大势，则岎岑崆崇［1］，纠缠崛崎［2］，积沓匼匝［3］，阴阳蔽亏［4］。夫容菡萏［5］，倚天无茄［6］；形精互辉［7］，灼若朝霞［8］。其曾高，则上出阊阖［9］，平睨寒门［10］；□□视一气，空如下天［11］。其穷阴，则涸沍憀悷［12］。昧不见太阳［13］；乃有因提之雪，循蜚之霜［14］。其石，则踸踔刻削［15］，□□累增积［16］；撙总别追［17］，重叠并益［18］；将颠复稽，附□蹑蹠［19］；纵横骇盱，震心警魄［20］；黝质斑采，炫耀龙鳞［21］；随物成象，百怪千端，若有鬼神突怒凌厉［22］，单不知其所原［23］。增岩重岫［24］，懿暖窈冥［25］；环橑复笮，胁施珑玲［26］；阳光迆辉，疑自地爥，不见天形［27］。或乃□□灶金鼎［28］，威蕤玢灵［29］，匡床方几［30］，罗于其庭［31］。霞文碧篆［32］，守以六丁［33］。

［1］”尔其“二句：指至于黄山的形势，则是高大险峻。大势，形势。岎（fén）岑崆崇，险而高峻。

［2］纠缠崛奇：许多山峰交错在一起，显得突兀不平。

［3］积沓匼（kē）匝：堆叠环绕。积沓，堆积重叠。匼匝，环绕。匼，古代的一种头巾。

［4］阴阳蔽亏：遮月蔽日。阴，指月亮。阳，太阳。蔽亏，指日月因受众峰遮蔽而有所亏损。

［5］夫容：即芙蓉。菡（hàn）萏（dàn）：荷花。

［6］倚天无茄（jià）：联系上句，意为形容黄山就像芙蓉、荷花一样靠在天上，而又看不见梗子。倚天，靠在天上。无茄，没有梗子。

［7］形精互辉：”互“，原作”亘“，据稿本、嘉庆本改。意为形貌神态交相辉映。

［8］灼若朝霞：像彩霞一样光彩照人。灼，光彩熠熠。

［9］曾：通”层“。上出：高出。阊阖：传说中的天门。

［10］睨（ni）：视。寒门：古代传说中的地名，指所谓的”北极之山“。

［11］”□□视“二句：从黄山俯视万物，犹如从天上俯视下界一样空旷。□□（fu），同”俯“。一气，指构成天地万物的基本素质。下天，指下界。

［12］穷阴：指背阴的地方。涸（hé）冱（hu）：寒气闭塞。憀（liáo）悷（li）：寒冷。

［13］昧：昏暗。

［14］乃有：只有。因提、循蜚：传说中的上古时代。传说自天地开辟以来，至春秋鲁哀公四十年，积二百七十六万岁，分为十纪，即九头、五龙、摄提、合雒、连通、序命、循蜚、因提、禅通、疏讫。全句意指那里有经年不化的雪和霜。

［15］踸（chěn）踔（chuo）刻削：形容石头突然崛起，如刻似削。踸踔，暴长。

［16］□□（gān）累增积：堆叠累积。

［17］撙（zun）总别追（dui）：形容石头聚集堆叠，就像雕塑起来的一样。撙总，聚集。追，雕塑。

［18］重叠并益：重重叠叠合并增长。益，增长。

［19］”将颠“二句：形容石头似坠未坠，犹如踏足在山崖边上。颠，坠落。稽（ji），滞留。□，疑为”堮“，悬崖。蹑（niè），登上，踏。蹠（zhi），脚掌。

［20］骇盱（xu）：犹言骇目。震心惊魄：犹惊心动魄。

［21］”黝质“句：指石质黝黑，表面色彩斑斓，如龙鳞一样炫耀生辉。黝（you），黑色。斑采，色彩斑斓。

［22］”随物“三句：指这些石头随处形成各种物象，千奇百怪，仿佛是鬼斧神工造成的。怒，指奋起。凌厉，勇往直前之势。

［23］单：只。原：同”源“。联系上句指势头凌厉峭拔，但又找不到其根源。

［24］增岩重岫（xiu）：石头之上又有石头，形成重重山洞。增，通”层“，重叠。岫，山洞。

［25］懿（yi）：深邃。暖（ài）：昏暗。窈冥：幽暗。

［26］”环橑“二句：重屋层宇，宫室相连，屋宇实施精巧玲珑。橑（liǎo），屋椽。笮（zé），铺在椽上瓦下的箔席。胁施，指屋上的设施。胁，胸下有肋骨处。

［27］”阳光“三句：阳光斜照，怀疑太阳是从地上放出光芒，看不见天空浩渺的形态。迆（yi），延伸。爥，同”烛“，照耀。

［28］□□（gong）：通”汞“。□□灶，金鼎，均为炼丹用具。

［29］威蕤（rui）：即葳蕤，本指草木枝叶下垂的样子，此指众多。玢（bin）：玉石的花纹。灵：美好。

［30］匡床：亦作”筐床“，方正而安适的床。方几：方的小桌。

［31］罗：排列。庭：指石室的厅堂。

［32］霞文：带有彩色的文字。碧篆：绿色的篆书。一般用霞文、碧篆来表示仙家留下的字迹。

［33］六丁：道教以六丁（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丑）为阴（女）神，六甲（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为阳（男）神，为天地所役使，能行风雨、制鬼神，道士可用符篆召请，从事驱鬼除疫。

尔乃览其支络［1］，周其宫别［2］。于前则云门豁［3］，兀峙高阙［4］。夫容桃花［5］，紫石丹砂［6］，叠障掷钵［7］，青鸾石人［8］，儦儦茷茷［9］。爰有温泉，是之自出［10］。天都巍巍，岿然特雄［11］。莲华右起，争隆匹崇［12］。红杳交错，洪纷冯戎［13］。群峰来朝，若环紫宫［14］。其上，则有仙扉石室［15］，醴泉之池［16］。日精月魄［17］，藏华发奇［18］。其左，则天柱□□屴［19］，探珠参差［20］；轩辕上升［21］，仙乐天衣［22］；青镡白鹅［23］，岑嶙蛲嶷［24］；九龙悬泉［25］，消摇之溪［26］。堪□□溶洗，千态万状［27］；澄奠百尺，辉黛沈飏［28］；列如繁星，挥布茫望［29］。于中乃有锦鳞扬鬐［30］，石班无雄［31］，鱼儿啼［32］。其右则有飞龙云际，容成浮邱［33］。石床布水，圣泉飞来［34］，松林采石，紫云翠微［35］；霍鲜互别，□□翔相追［36］。其谷则乖龙老蛟［37］，□□蜷渊处［38］；千瀑乱入，冬夏激雨［39］；鸿扶延延［40］，云转雷聚［41］。丹台中填，是曰天海［42］；矕概众皱，棽棽累累［43］。冢彯厥崭，陴贡其隍［44］。络绎臬杌，蔼空流光［45］。赩霞欱焱髦纷前，翠彩瀖濩般爚旁［46］。于后则仙都岧峣［47］，师子亹奋［48］，丹霞石琴［49］，属以始信［50］。丛石笋植，缘卒而起［51］；箾□□□岶，差池未已［52］。

［1］览：观看。支络：指石室旁出的分支。

［2］周其宫别：遍览周围其他的地方。周，全部。宫，环绕，屏障。《尔雅·释山》：”大山宫，小山霍。“邢昺疏：”宫，犹围绕也，谓小山在中，大山在外围绕之，山形看此者见霍。“别，不同。

［3］云门：指山上云中的石门。豁（xià）：开阔。

［4］兀峙：耸立。阙：古时宫殿前的门楼。

［5］夫容桃花：指山石形似芙蓉、桃花。

［6］紫石丹砂：均为炼丹用物。丹砂，朱砂，矿物，此当指山石颜色。

［7］叠嶂：指重重叠叠的屏障。钵：一种器皿，佛道常有掷钵之说，此指有的石头形似仙家的掷钵。

［8］青鸾：传说中凤凰一类的神鸟，此指石似青鸾。石人：石刻的人像。

［9］儦（biāo）儦：众多的样子。茷（pèi）茷：严整。

［10］”爰有“二句：乃有温泉，从此流出。爰，乃。是，此，这。

［11］天都：指黄山天都峰。岿然：高大独立的样子。特雄：特别雄伟。

［12］”莲华“二句：莲花山矗立右侧，好像要与天都峰一争高低。莲华，黄山的最高点莲花岭。隆，高出。匹，比。崇，高峻。

［13］”红杳“二句：红霞杳渺，光彩交错，宏伟绚丽。洪纷，非常杂乱。《汉书·扬雄传》：”下阴潜以惨廪兮，上洪纷而相错。“冯戎，富盛。扬雄《蜀都赋》：”尔乃五谷冯戎，瓜瓠饶多。“

［14］”群峰“二句：周围众峰都来朝见主峰，就像紫微宫的众星环绕着北极一样。朝，朝见。紫宫，亦称紫微宫，星官名，在北斗以北，有星十五颗，分两列，以北极为中枢，成屏藩状。

［15］仙扉石室：石头形成的屋宇与门户，如仙家居所。

［16］醴泉：甘美的泉水。

［17］日精：道家语，指日中五色。月魄：道家语，指月光。

［18］藏华发奇：藏着光华，发出奇彩。

［19］天柱：即天柱峰。□□（zè）屴（li）：稿本、嘉庆本并作”屼屼“。高耸的样子。

［20］探珠：取《庄子》”探骊得珠“的故事，古代寓言说深渊中有骊龙，颔下有千金之珠，欲得之甚难。此当指天柱峰上下陡峭。参差：不齐貌，状天柱峰的外形。

［21］轩辕上升：即黄山上的轩辕峰、上升峰。

［22］仙乐天衣：意思是说石峰上传出仙女所奏的音乐。仙乐，仙家用的乐器。天衣，织女所着之衣，代指仙女。

［23］青镡（án）白鹅：石头形似青镡、白鹅。青镡，兵器名，似剑而小。

［24］岑嶙蛲嶷：高峻不平。

［25］九龙悬泉：指山上众多的瀑布如群龙吐水。

［26］消摇之溪：指山上的涓涓溪水。消摇，同”逍遥“。

［27］”堪□□“二句：指山石被瀑布、溪水溶蚀冲洗，形状千奇百怪。堪，能，可以。□□（chēng），众山奇怪的形状。

［28］”澄奠“二句：澄澈的水流从高处流下，水花飞溅，显出青黑的光辉。澄奠，即”澄淀“。黛，青黑色。飏，同”漾“。

［29］”列如“二句：意思是飞溅的水花，如闪耀着的群星。”茫“，嘉庆本同，稿本作”芒“。挥布，泼洒。茫望，模糊不清。

［30］锦鳞：色彩斑斓的鱼。扬鬐（qi）：扬着鱼鬐游荡。

［31］石班：”班“，嘉庆本同，稿本作”斑“。指石斑鱼，能变换身上的色彩。无雄：古人传说石斑鱼没有雄鱼，只有雌鱼。

［32］（nà）鱼：即鲵，俗称娃娃鱼，生长在山溪中，声如小儿啼哭。

［33］”其右“二句：形容容成、浮丘二峰犹如云中飞龙。容成浮丘，相传容成、浮丘二人为黄帝的左右相，道家尊为仙人，黄山有容成、浮丘二峰。

［34］石床：石形如床。布水：水从（石床）上漫过。圣泉：指有灵的泉水，此指飞泉。

［35］”松林“二句：松林中杂着彩石，犹如紫色的云彩浮在青山上。采石，彩色的石头。翠微，青翠的山色。

［36］”霍鲜“二句：分开的大山和小山，好像飞着相随。霍，大山围绕着的小山。鲜，通”□“。毛传：”小山与大山分别不相连属者名鲜。“□□（yān），飞。相追，相随。

［37］乖龙：即传说中的孽龙。韩愈《答道士寄树鸡》：”烦君自入华阳洞，直割乖龙左耳来。“蛟：与龙同属。

［38］□□蜷：即蜿蜷，曲折而行。渊处：处在深水之中。

［39］”千瀑“二句：无数瀑布纷纷落入谷中，不论冬夏，都像是下着急雨一样。乱入，纷纷落入。激雨，犹急雨。

［40］鸿：大雁。扶：飞举。延延：长行。

［41］云转雷聚：指瀑布飞流而下冲入山谷时，腾起的水气如云在旋转，声如雷鸣。

［42］丹台：道家称神仙居住的地方为丹台。中填：填在中间。是曰天海：这就叫做天海。天海，即指云海。

［43］”矕概“二句：总览群山倒映水中，披覆重重。矕（mǎn），视。概，稿本、嘉庆本并作”摡“。矕概意为概视。众皱，许多皱蹙的土堆，此指群山在水中的倒影。棽（chēn）棽，绵密披覆的样子。累累，重叠。

［44］”冢彯“二句：形容群山在天海的倒影，犹如，又像城上的小墙。冢，指隆起的山顶。彯（piāo），旗旁的绶带。厥，其。崭，突出的样子。陴（pi），城墙上的女墙。隍，护城壕。

［45］”络绎“二句：山影在水中不断摇动，如同空中的流光。络绎，连绵不断。臬（niè）杌（wu），动摇不定。蔼（ǎi）空流光，指山影在水中荡漾，水天相连，犹如光彩在空中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