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姗姗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3:17
|本章字节:7056字
“你这个疯子!”凤兮豁然站起身,使劲甩着手臂怎奈奚云启拽的死紧,论体力她绝对不是对手,遂强耐心中一股烦躁,气血翻腾之际不觉咬破了唇。
奚云启死死盯着凤兮,心中那种欲得不能心态犹如被毒蛇的利牙不分时候的啃咬,撕心裂肺的痛着,却不知该如何做才能缓解一丝一毫,直到此时此刻紧紧攥着她的手尚觉得有丝喘息的空间。
“凤兮!朕对你的一番心意胜过任何女人,这是她们日思夜想都盼不到的,可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情愿视朕如粪土!”奚云启痛心疾首的念着,紧蹙的眉,微抿的唇,一再显示了他的不安,不甘,不愿。
然而,凤兮仍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好似对方说的话多荒谬绝伦,滑天下之大稽一般,只见她眼底浮现厌恶之色,融入清冷不耐,口中说道:“你施舍的情感,或许全天下的女人都会垂涎三尺,可我景凤兮既然受封‘德兮’二字,意为德贤恭孝,本该以《女箴》为德行约束的依据,更何况我夫承奚王英勇盖世,有谋有略,我不认为有什么难以取舍的东西会比得上我如今已拥有的一切,包括圣上所谓的垂青,更不该浪费在不属于你的人身上。”
奚云启心里那种似痒似痛的感觉更为猛烈,早就萌生而起的掠夺之心再难控制,手中更为用力使劲将凤兮拉近身前,声音冷了数倍:“景凤兮,朕该说的都说了,对你费劲了心思你却不知道珍惜,难道真逼得朕动手!”
话落,奚云启欲欺身而上,不料凤兮早心生防范,一个反手先行挣脱,下一刻矮身往他脚下扫去,奚云启轻巧退了几步适时躲开,先是一怔后不由得轻轻笑出声:“呵呵,有长进。”
凤兮冷笑回道:“那也比不上皇上的深藏不露,也不知你刻意隐藏是因畏首畏尾,还是阴险狡诈的本性作怪。”
说罢,凤兮在衣裙上蹭了蹭被捏红的手腕,心里的烦闷越升越高,脑中突然浮现出往昔的一幕。当时的奚云启少年英发,常常一身玄青色锦袍,身带若有似无的锦带花香,于宫闱中行走时不乏三五宫女翘首以盼,只等人人称道的二皇子无意的一笑,已足够心花怒放;那时候的凤兮懵懂无知,如那些宫女或名门闺秀一般,只要能听到自他口中的一句关爱之词,就犹如蜜糖渗入心田,每每总会稍有得意这备受瞩目的皇子独独垂青于她。
思及此,凤兮恍惚片刻后却更为清醒,有了以前的一番对比,如今再看奚云启无耻坦荡的模样,那烦躁也消失无踪,既然他本不是那个值得等待的人,又何必在乎此人的一举一动。
奚云启眼中闪入了一道精光,唇角挑起笑意道:“阴险狡诈,朕自问不如承奚王,若不是他刻意挑唆你我之间的关系,你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充当掮(qian)客,游走于众大臣之间抛头露面?”
有些事在不同人眼里就会产生不同的看法,在谈辛之、凤兮眼中,有些苦难是必经的过程,偶尔的奸诈也是赖以生存的本能,凤兮肯甘愿为谈辛之铺路架桥,收买朝臣,并无掺杂半丝其他念想,这与奚云启当初对荥皇后的图谋,对凤兮的以情谋事大为不同,可看在奚云启眼中,却难免有了其他想法,只认为谈辛之不过是走他的老路——利用女人达到目的罢了。
所以,奚云启乍听此言便大笑出声:“别傻了凤兮,他不会真心对你的!”
不了凤兮却将其打断:“也许,当初我若真是入宫受封侥幸得了一妃之位,如今的境遇可能还不如荥皇后,你对她所做的一切等同过河拆桥,历历在我眼前,以此为戒,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若与迷恋权术者为谋,除非成为那个创造权力的人!”
奚云启欲再说些什么反驳之词,却听门外脚步细碎声,紧接着就听到费忠仁惊慌失措的通报声:“皇上,皇后娘娘带着兰妃正往正殿来了。”
“怎么回事!你没派人守着门口吗!”奚云启呵斥道。
“奴才的人不管事,他们人多,娘娘还带了禁军……”
费忠仁话还没说完,就听他“哎呦”一声,随即殿门被猛力推开,数名拿着刀枪剑戟的侍卫冲杀而入,瞬间便将在场的奚云启、凤兮二人团团包围。
奚云启尚不明所以,怒吼“大胆”之际,荥皇后已大摇大摆的随后入殿,一反常态的未着华服,一身素净,面上脂粉未施。她身后跟着兰贵人,低眉顺目的正被两宫人扶着进来,看那脸色苍白的虚弱样应该是受人挟持。
奚云启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目光游移在荥皇后、兰贵人等人中间,怒道:“皇后,你疯了吗!”
荥皇后笑的不温不火,笑意却融不进眼底,那里凉飕飕的透着阴冷,所说出的话更是惊世骇俗:“在这宫里只有疯子才活得下去,这些都是皇上您教臣妾的!什么谋位,弑父,弑兄,夺妻,换子,应有尽有,比起你们我还不够疯!”
“换子”一词才出,奚云启的脸色已然阴晴不定,诧异中透着一丝明了,但见兰妃神色不安,忐忐忑忑不敢直视于他,分明是做贼心虚。
荥皇后一眼看穿兰妃的狼狈,遂向身边宫女使了眼色,那宫女领命跨出殿门,不消片刻就怀抱着一婴孩返回。荥皇后当着众人的面以手捏住熟睡婴孩的鼻子,不多会儿就听一阵高声啼哭,兰妃看着痛惜不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喊道:“求娘娘开恩,稚子无辜啊!”
荥皇后居高临下的瞥着兰妃俯首惶恐的摸样,竟开心地笑了,又望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奚云启,这才道:“兰妃啊兰妃你瞅瞅,皇上对小皇子不闻不问的,你就是求破了声儿也是于事无补啊!”
兰妃一听此语,立刻跪趴到奚云启脚边,哀求道:“皇上开恩啊!臣妾知错了,只求不要伤害小皇子!”
奚云启怔怔的蹲下身,一把揪住兰妃的发髻拉直眼前,狠狠质问着:“朕问你,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朕的!”
兰妃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一时间进退维谷,纠结之色浮现于表面,更令奚云启笃定了内心的猜测,下一刻抬手猛的一甩,兰妃栽倒在地。奚云启仿若还不解气一般,上去就是一脚,力道之猛毫无收敛,踹的兰妃扑的突出一口鲜血,当下已气若游丝。
反观荥皇后,却好整以暇的观看这场好戏,只觉心中所受的兰妃的怨气全都消散了,而凤兮从始至终都蹙眉不语,心中暗自揣度这荥皇后到底知晓几分,是对全局了如指掌,还是只知兰妃换子其一,不知她姊妹二人换子其二。
“贱人!”奚云启一个箭步上前,再次揪住兰妃:“说,朕的皇儿去哪了!”
兰妃一边的面颊肿的青紫,欲说话却痛的找不到声,一直冷冷旁观的荥皇后却适时开了口:“兰妃大逆不道,欺君犯上,以庶民换皇女,妄图混淆皇家血脉,颠覆我朝政权,如此恶性怎可轻易饶恕,皇上您说是吧?”
听到这,凤兮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荥皇后定是不知就是那皇女才是庶民,小皇子才是天潢贵胄,但却也非奚云启之出——至于皇女真正下落,莫非荥皇后有意不说?
奚云启闭了闭眼,点了点头,一回身便出其不意的夺过侍卫手中佩刀,在兰妃尚搞不清所以之时,已深深刺入她腹部。
随着兰妃高声惨叫,那血光四溅如多多红花绽放的瑰丽妖娆,那利刃刺肉之声清晰可闻,就连见惯厮杀的禁军侍卫们也不由得皱眉,小皇子应景的哭的更大声,好像预感到身边唯一的依靠即将离世。
凤兮惊讶的瞪大双眸,难以置信的死盯着奚云启的背影,喉咙好像被人生生掐住似地发不出响声,这才顿悟奚云启彻头彻尾的丧心病狂早非一日之寒;在兰妃投向她的哀求眼神中,凤兮读到了一个女人临死前最后的期盼,遂紧攥了拳头,向她轻轻颔首。
兰妃狰狞痛苦的脸,这才瞬间浮现一丝缓和从容的笑意,欣然闭上了眼倒在血泊之中。
奚云启毫不留情的将倒抽出,喷溅的鲜血沾染上他的衣摆精绣的五爪金龙,呈现出诡异的图案。奚云启缓缓抬起执刀的手,微眯着眸子冷冷瞅着嚎啕大哭的小皇子,笑道:“皇后,朕替你出了这口气,你可满意了……这孩子哭得太大声,吵着朕了。”
望着奚云启无情无义的样儿,荥皇后有丝忧郁,有丝惧怕,目光也投向了在奚云启身后的凤兮,心里着实惧怕奚云启会突然疯了似地扑杀过来——以他的功夫要夺去一个人的性命便是举手之劳,在场禁军绝非对手。
凤兮也正望着荥皇后,两个女人在此时萌生了默契,只见凤兮轻轻摇头,荥皇后就好像吃了定心丸般,强撑着笑颜对奚云启道:“皇上请息怒,杀了这孩子,那皇上真正血脉的下落岂不是石沉大海?届时皇族子孙流落在外,咱皇家遭逢皇子薨逝巨变,于内于外都无益处,反会再次坐实了民间早就流传有关‘皇子屡次受害’的传言,有损皇家威信啊。”
奚云启听了不怒反笑,杀气稍稍收敛:“那依照皇后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