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二十五章 (2)

作者:余姗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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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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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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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294字

却不料,丞相明面如此,暗中却另有打算,着实另人防不胜防。然,兵部尚书本不想与丞相为敌,且互相更有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他不会自打嘴巴拆穿此事,只得咽下这口气,料想丞相为保己,也会为他开脱罢。


果然,奚云帝欲再行责问,丞相却先一步出列回话:“启禀皇上,兵部尚书本想一早告知,怎奈他一心上不辜恩,下能安民,行事谨慎,自不敢莽撞私自定夺,遂先一步问过臣,连夜商讨对策……兵部尚书既有心为皇上排忧解难,又急于可缓解北方危局,此番苦心实乃忠臣,请皇上明鉴!”


此言一出,奚云帝再无刁难,却眯了眼半含不善的打量丞相,对噎回来的这番话隐忍了一股火气,冷笑道:“怎么?兵部尚书食朝廷俸禄,却直接听命于丞相?竟可视其马首是瞻,先斩后奏了!”


这话一出恐有欺君之罪,只听“啪”的一声,奚云帝右手拍在龙椅扶手上,五指大张,清晰可见指节泛的青筋,与指下雕刻栩栩如生的怒瞪龙眼。


丞相笑而不语,却听兵部尚书胆颤声声“臣不敢,请皇上恕罪”。


如此,丞相仅在三言两语间,瓦解了兵部尚书归顺奚云帝之心,亦同时再树“东宫盛”之势,令因新帝登基而已见风使舵的一部分朝臣,如齐泰等人,心中已起了悔意,左右交换眼色,暗自计较形势……


料想今日下朝后,相府可恢复往昔门庭若市,又该是另一番景致了。


众人眼中,奚云帝隐忍怒火,丞相老神在在,却已有了剑拔弩张之感,正当燃眉之时,承奚王却微启了一直半阖的冷眸,淡淡收起旁观者的姿态,健步出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等皆食朝俸禄,理应为朝办事!”不过一句,已将僵局缓解,且明示众人,他承奚王并非拥兵自重者,亦不会危机朝廷。


后,只见他眼尾一扫,遂上扬挑眉又道:“北方之乱迫在眉睫,臣愿领兵讨伐,还北方安定!”


此时,西平王亦同道:“北方战事刻不容缓,请皇上下旨!”


奚云帝怒从胸来,却一时没了主意,一面不想就此搁置“调军集权”之策,错失良机,一面又怕承奚王一旦领兵出征,便如外方的鸟儿再难收回,再难架空……


不想,尹太后却于此时接了话:“本宫乃女流之辈,本不该妄议朝政,但既然北方局势如此紧急,若帅大军前往,所需费时,岂不耽误?”


此提议令奚云帝灵光一闪,只见他扫向下首南溪王,南溪王则立刻出列:“禀皇上,臣有一策。承奚王若亲帅迎敌,必定马到功成,然大军行进所耗费时,不如由承奚王持圣旨帅领先锋部队尽早赶赴前线,调兵遣将,北方几城见圣旨如见皇上,必定服于朝廷威严,届时以北方之势平定北方,粮草、军饷亦出自北方,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既可缓解京中财政,又可趁势收归各府。”


奚云帝一听龙心大悦,欲称赞却又被丞相下一句噎回:“南溪王远在南方多年,对北方形势了解不多。那北疆王一方尊大已非三五日,且北方各城早有牵一发动全身之势,早失了臣子之心,各个自视甚高。届时,如若北方诸城视圣旨于无物,又该如何是好……再说,护国公当日也是帅先锋前往,却苦无大军呼应,终被困敌营,身首异处。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北方乃我朝隘口要地,直接关系到反叛联合异族南下入侵的大事,承奚王更是我朝股肱,顶梁之柱,此事怎可轻率定论!”


此言一出,足令奚云帝左支右绌,南溪王也险些慌乱。


至此,心思再愚钝的朝臣亦看出点门道,纷纷揣测莫非因皇上攉了荥皇后一巴掌,等同直接下丞相面子,终令两人不和?而丞相字字句句均靠向承奚王、西平王,莫非此三人已连成一线!


然不过眨眼功夫,承奚王已先一步单膝跪下,朗声响彻大殿各个角落,轰然决绝:“臣一心誓死报效朝廷,请皇上下旨北征!”


西平王、丞相亦跟随,一左一右下跪,成了三方之势。


众大臣惊见之下无不心颤,其中一人乃皇上亲弟,当今王爷千岁,另两位皆为三朝元老,身份重中之重,且一文臣之首,一武将之巅,谁人得罪的起?眼下急于站定立场者,表明心迹者,皆纷纷随着跪下,谁也不敢慢一步,齐道:“请皇上下旨北征!”


便连南溪王亦无可奈何,恨恨望着跪倒的一片,一水的青色朝服,一水的高冠低首,遂紧攥了拳头,终也跪下。


一时间,附议声声声如潮水,豁然涌来,直击上首在座。


奚云帝灼灼瞪着承奚王,瞪着这个独一没有低首反而直逼圣颜的男人,虽单膝跪地却以巍然之姿凌然于世,没有半丝尊敬之意,更无半点俯首之心,仿若他跪的是天,是地,而不是九五之尊。


奚云帝欲开口,然声到达喉咙竟无端卡住……那日得宫人回报,德兮夫人盈盈浅笑,与丞相二人相会御花园中,虽时候不长,想来该是寥寥数语……然而此时,那二人相会的一幕在奚云帝心底逐渐描绘清晰,挥之不去,如刀尖,如粗沙,刺透肉心,痛彻心扉。原来,原来如此,原来一向视丞相于无物的凤兮,却停步笑以好言,竟是为了结盟,竟是为了牵制皇室,竟是为了承奚王!此番用心良苦,当真可令她不顾个人喜恶,不顾仇怨,只为了这个男人……


奚云帝脸色骤然灰败,唇血顿失,然承奚王却淡淡敛眸,谁赢谁负一目了然。


是夜,凤兮得知谈辛之出征消息,心中有丝忐忑,言行皆心不在焉,一面为其收拾衣物行礼,一面揣测良多。


抬眸望去,见他仍一派悠闲品茶,手捧一书册,看的津津有味,可苦了她忧心如焚。


终是忍不住,凤兮上前一把抽掉书,拿走茶盏,遂揪住他的衣袖,问道:“此次平乱首领可是连家人,名上峰?”


他低笑,有趣的往来,兴味非常:“你知道?”


“废话!我又不是无知妇孺。”凤兮白了他一眼,撩起裙摆一同坐上了软榻,又道:“听闻连上峰为人狡诈,计谋了得,本就是阴险之徒,更善于下毒设陷阱,你……”


还未说完,她便被谈辛之搂去轻轻啄吻数下:“莫非兮兮是怕他用奇门遁甲困住为夫?”


朗笑几声,好不得意,凤兮见他不领情,不由得一恼,脸颊一红,便双手其上掐向他腰间:“什么奇门遁甲,我恨不得他施妖媚狐仙之术,收了你这狂妄之徒,也省得本王妃费心!”


谈辛之一怔,随即笑不可仰,朗朗声响彻屋内,更添了她一丝懊恼。


但直至他索吻而来,又被她轻巧躲过,一面妩媚笑着,一面眼眉斜扫,挑衅道:“出征在即,王爷应心无旁骛,自律自洁,切莫让女色扰乱了心……”


只见谈辛之一脸啼笑皆非,凤兮却仍不住嘴:“大丈夫胸怀天下,哪能整日蜷缩闺房沉迷此乐,又不是身在烟花柳巷,又不是下流嫖客……”


不想耳垂一痛,凤兮瞬间哑口,紧捂住麻麻热热的耳,怒瞪回去,却听他调笑回话:“本王情愿做一次下流之事,只要有兮兮相陪……”


遂来不及反抗,那巧言令色的女子已被一把抓下,坐实了逞口舌之能的下场……


中启元年五月,北方十四城作乱犯上,奚云帝勃然大怒,遂令承奚王亲帅大局北伐,以振声威。


同月,丞相一派重组势力,包揽朝中五品以上三分之二,除却西平王自理一派,孑然一身,南溪王以行动表明辅佐皇上之意:率旗下军队十万之众归划入禁军。


后,奚云帝执意推行“调军集权”,令各府衙精选良兵组军入京,并将京中盘踞年过四十者、体弱者分拨各地,欲实现壮大禁军,稳固皇权的第一步,然而一时阻碍重重,各地施行皆有敷衍。


另,随着月末入京的三位皇妃,也入住三座仅次于皇后宫的寝宫,端看天阙之作,白玉铺设,金翡入木,檐脊环扣,雾纱锦缎,排场、讲究概依据体制,却在细微精致处更甚荥皇后用度。


翌日,三位夫人于祭祀大殿受封受赏,封南风王之女为“明妃”、流春王之女为“鸢妃”、宝超王之女为“静妃”,三者不分先后。


史官笔下亦记录:“明妃端方大雅,鸢妃媚于静好,静妃娉袅聪慧。”


是夜,宴殿贺之,丝竹歌舞,觥筹交错,三妃一冷,二媚,三艳,花钿、步摇、梳篦摇摇曳曳;锦纱、金丝银线、广袖丝绦层层繁裹;足令六宫粉黛无颜色。


且看奚云帝、西平王、南溪王、丞相各具风流,竟毫不逊于怀中美人,帝、王、相一派和乐融融,逢场作戏时哪还起兵戎,哪还见分歧。有人称,姹紫嫣红,百花争芳,三妃真真的赏心悦目,亦有人称,那是艳冠京师的德兮夫人未到场,然说起未到场亦不乏病中的荥皇后……


不日,内侍监按规制献绿牌,独独拿掉病卧在床的荥皇后,三妃一事分光无二,分度有方,雨露均沾。


三妃入京,皇后失宠,自此便划开了后宫太后太妃、皇后、三妃各据一角,壁垒分明的局面,亦象征奚朝迎来南方三王之势渗入京师,与丞相一派分庭抗礼的一日。


一转眼,已是中启元年七月,酷暑袭来,燥意丛生,后宫人人倦怠,主子懒散度日,奴才敷衍了事……


北方前线来报:承奚王帅军连夜兼程,临到北境遂兵分两路,一路趁夜直捣珺州,出其不意,当下擒拿珺州众官,立斩珺州谋反之首,据查实此人姓连名曰,亦为连家人。另一路由副将夏允统帅直逼觞州城外,呼喝呐喊,震慑一方,觞州之首欲反抗,却不料承奚王一路已平定珺州,从后方呼啸而来,雷霆万钧,将其包围,直攻觞州防守要害。


承奚王帅虎啸营连夺两城,赢得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且一面振盛名,扬威望,将承奚王之名传遍北方。北方余下十二城皆严守以待……


觞州归降那日,兰贵人宫亦报喜,奚云帝喜不自胜,遂直言道,此胎伴随大捷而来,便是上天赐予,与生俱来的大富大贵之子,且不论男女皆要赋予他荣宠一生。


一时间,兰贵人三千宠爱在一身,便是与之走得近的荥皇后亦不再受冷落,众人皆猜测若兰贵人一索得男,荥皇后定过继此子,那便是太子至尊,且二母一后一妃,便是日后的太后、太妃,地位稳固,恐再无人可动摇。


可想而知,不论是尹太后、景太妃,还是那三妃中任何一位,皆不甘、不服,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