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凯里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53
|本章字节:7808字
袁度攀上山崖后,见崔元之与祝飞雪都在等着自己,眼中充满了询问之意,显然等待自己拿捏主意。他想了片刻后道:“你们先在此处等着,我先去探探。”崔元之关切地说道:“严剑超心狠手辣,大哥可要小心啊。”
“无妨,你大哥在江湖上还有些薄名,严剑超不会对我无礼的,你们小心些,莫要被他们发现才是。”袁度交代完后,即刻下崖。
袁度绕过山坡,来到谷口,他略微整了整衣服,便直朝帐篷走去。早有守卫弟子拦住喝问:“来者是谁?”
袁度笑道:“我是来拜见严门主的。”那弟子上下打量了袁度一番,见他穿着普通乡民的衣服,但那份神情却是十分淡定,脸上兀自带着浅浅的微笑,显然不是寻常之人,便恭敬地问道:“还请问先生高姓大名,我好通传。”袁度淡淡一笑,说道:“就说袁度求见。”那弟子道:“先生稍等,我即刻去传。”
袁度见那弟子入内传禀,便背手而立,静静等候。果然,听得帐中一个声音大喝道:“真的是袁度?我当亲自前去迎接!”接着便见到一干人匆匆出帐而来,当先那人身材矮小,弓背佝腰,黝黑的脸庞上布满了皱纹,深如沟壑,颌下一把花白的胡子,自然是严剑超。他隔得老远,便已高声叫道:“来的可是江湖第一术学世家,太后亲赐玉牌的袁子超先生?”
袁度笑着朗声道:“正是袁度,严门主的大名如雷贯耳,在下一向敬佩的很,今日在此相见,实在是三生有幸。”说话间,严剑超已走到了他的面前,也笑着拱手道:“原来袁先生如此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当年名动江湖之时,我远在塞北,未曾亲睹先生风采,一直后悔不已,今日能一见,幸甚至哉。”
袁度摇头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的袁度只是江湖上一个落魄的算命先生罢了。”严剑超拍手笑道:“今日在此遇到先生,可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啊。但不知先生怎会在此深山中?”
“我云游至此,见此处风水极佳,似有吉穴,便忍不住上来勘踏一番,想点了一个好的穴,没想到竟在此遇到了贵门。”说到此处,袁度故意左右张望了一番,问道:“门主在此,莫非此地已有人选中起墓了,那我可真是晚来一步啊。”说完脸上显出了惋惜之极的神情。
严剑超上前握住袁度的手笑道:“也不晚,等我将那墓迁了。这块吉地不就可以留给先生您享用了么?”
袁度摇头道:“此地四灵汇聚,能起墓的不是王侯便是将相,哪有这么容易能迁的?”
严剑超大笑道:“我说迁得就迁得。实不相瞒,此处有一明代古墓,入口就在先生身后的山谷之中,内多机关迷道,又设有一个疑冢。我本受人所托,入内寻找一样事物,”说到此处,他脸色转暗,不由叹道,“唉,到如今我还未曾找到真正的墓室。眼看期限快到了,正不知该怎么办呢。先生既然来了,可要助我一臂之力啊。事成之后,严某必有重谢。”
袁度也笑道:“好说好说,不知道严门主要在这墓中拿什么东西呢?”
“这个……”严剑超脸上显出了为难的神色,“我曾答应不向第三个人说起,袁先生若想知道,可真叫我为难了。”
“那是何人托付于门主总可告之吧?”袁度笑道。
严剑超也笑着摇头道:“这个也要恕兄弟我不能说了。”
袁度见他不肯说,也不再追问。严剑超继续说道:“那人只给了兄弟两月的期限,所以我便亲率门人前来探骊,没想到居然在此折了一阵,眼看时间已不多,若到后天再不找到,可就麻烦大了。”
“墓的入口既然已经找到,那墓室也该在其中,怎会找不到呢?”袁度故意问道。
严剑超脸色愈发难看,答道:“我已进入了金券,却不见椁室,像是个疑冢。等今晚且挖开地砖看看下面是不是有古怪,再找不到的话,说不得只能用炸药了。”
“炸药可不能轻用啊,万一引起塌陷可就再也挖不出来了。”袁度劝道,“且待我勘测一遍再作计较。”
严剑超脸露喜色,忙道:“袁先生肯助我,真是求之不得。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严某就算赴汤蹈火也必为先生办到。”
袁度摆手道:“不忙不忙,等晚间再说吧。”
祝飞雪与崔元之在山崖上见袁度被严剑超迎入帐中,便偷偷从山坡下转到谷口,想靠近查探。只见那儿竖了五顶帐篷,当中那顶白色的大帐顶上绣了一条盘旋的黑龙,想来是集会之所,其后是一顶红色的帐篷,自然是严剑超的。边上两顶较小的是两位长老所住,剩下那顶的帐幕较为陈旧,还被烧掉了一小半,显然是之前崔元之所为。两人摸到中间白色大帐后,伏在地下,偷听里面的动静。
就听见严剑超洪亮的声音笑道:“此次有袁先生相助,大事便成了一半。”接着又有几人齐笑道:“我等恭喜门主。”
祝飞雪脸色一沉,低声对崔元之道:“你的袁大哥居然要帮他们,真是看错了他!”崔元之忙道:“祝姐姐你误会了,我大哥是来探听消息,如今只是在跟他们虚与委蛇,肯定不是真的。”祝飞雪“哼”了一声,冷笑道:“潜龙门看上的,必定是天下至宝。谁能保证你大哥不会动心?他必定是觊觎墓中的宝物,适才他也建议我们入墓去取了那东西,如今听他所言,又想与潜龙门合作。要不是我亲耳来此听到,几乎要被他骗过!”崔元之见她误会,一时又说不清楚,怕争执起来被里面的人发现,忙拖着她走离帐篷远处山上的树丛中。
祝飞雪满脸怒容,擎着剑便要去找严剑超。崔元之见她正在气头上,劝阻几次,均被他甩开。崔元之无计可施,只好猛地从背后将他抱住,两人齐齐跌倒在地上。祝飞雪只觉浑身一软,顿时软绵绵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他怒道:“你这小子……快放开我。”
崔元之也是用尽全力,他紧紧扣住十指不肯松手,低声道:“你要答应不去,我才松手。”祝飞雪挣扎了几次,均无法脱出,脸也越来越红,只得道:“你松手,松手便是了。”崔元之只不肯将手松开,扣得愈发紧了。
正在此时,忽听得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个在这里打情骂俏,真是羞死人了!”
崔元之被吓了一跳,忙松开手,回头望去,见松树下站着一个少女,锦缎袄裤,梳着两条辫子,明眸皓齿,长得也是十分美丽,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带着些不屑。崔元之只觉得那少女有些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一般,不由得思索起来。
祝飞雪见崔元之呆呆地望着对方,有些生气,在崔元之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问道:“你认识她么?”崔元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口中却道:“认识,但又不认识……”祝飞雪见他话也不会说了,更是生气至极,拔出长剑,对准那少女道:“你又是谁?”
那少女还未回答,崔元之已看见她腰间佩着一柄短剑,剑柄上镶着一颗红宝石,顿时想起一人来,不觉脱口叫道:“原来是李公子……”再看到眼前是妙龄女子,忙改口笑道:“是李……姐姐。”
祝飞雪本是急性之人,见崔元之似乎和对方有些熟稔,更是怒不可遏,将长剑回鞘,转身便走。崔元之忙拉住了她,问道:“祝姐姐,你怎么了?”
祝飞雪甩脱了他,指着李丘南道:“你去找你的姐姐吧!”
崔元之更是一脸无辜:“姐姐,你别误会,我和这位李……姑娘是萍水相逢,只在杭州和桐庐见过两次面而已。”
“我也和你萍水相逢,见过的面也只有两次!”祝飞雪依然不依不饶。
“你不一样!你救过我。”崔元之脸忽然一红,声音也转低了几分,“而且我……我喜欢你!”
祝飞雪早就知道崔元之的心意,没想到他竟当面说了出来,不由得脸也红了起来。李丘南走过来,指着山下的大帐道:“如今潜龙门在此,此墓危在旦夕,你们还有心思打情骂俏?快想办法才是。”
“是啊是啊,我大哥已经前去探查了。”崔元之拉着祝飞雪的手道,“这位祝飞雪姐姐所在家族历代负责守陵,她比谁都着急。”
“哦,你是守陵祝家的?”李丘南上下打量了祝飞雪一番,“不过我看你的兵器,带着灵气,大有来头,似乎不是祝家的东西?”
祝飞雪笑道:“我自小便离了家,常在江湖上行走,今日始回乡祭祖。李姑娘果然见多识广,不知哪门哪派的弟子?”
“我?”李丘南笑道,“确实不方便说,还望见谅,不过……”她话锋一转,指着山口的两株石笋,“我与这墓却是大有干系。”
“大有干系?”崔元之想了一想,叫道:“你姓李,莫非是墓中人的后代?”
“崔兄弟真是聪明。我师傅早已算出此墓遭劫,却与我有缘,所以派我下山。”李丘南道:“没想到是潜龙门这帮贼人在搞鬼!”
帐篷中袁度受到了潜龙门上下热烈的欢迎,严剑超向他一一引见了诸位门人。特别是那两位长老,一位姓尤,江湖人称“钻地龙”,一位姓萨,绰号叫做“探骊神”,都是数十年前名闻天下的大盗,退隐已十多年,今日因受严剑超所邀,又重新出山干起了老本行。那尤长老满脸黝黑,三缕长须,脑袋已是光秃秃的,锃光瓦亮;萨长老却正好相反,面白无须,头发倒是很长,盘成了两个髻,耸立在头上,像是两个馒头一般。严剑超虽然身为掌门,对两位长老还是极恭敬,凡事都要先问询他们的意见。
袁度拱手向诸人道:“在下并非是探骊之人,对此事也不甚明白,还请各位多多包涵。诸位对于墓穴风水的精通不在我之下,我倒是班门弄斧了。”严剑超闻言笑道:“袁先生乃堪舆的大行家,这墓又与一般墓穴构造不同,我等于昨晚方寻到此处,忙了一宿,只挖了一个疑冢,这真正墓穴的入口却是踪迹全无。”尤长老的声音极为沙哑,他望着袁度笑道:“不知袁先生有何高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