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啥子？又醉了？”宋诚并不知他矛盾的心理，习惯性地责怪他。

“你不晓得……”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你说出来，大家商量嘛。”

“余处长找的人……在这里。”

“你送给余哥嘛。”

“在县公安局，很危险。”

“不要紧，余哥会马上来的。”

“我怕来不及。”

“你的意思是，余哥需要这个人，但是这个人可能马上死去。”

“嗯。”王斌点点头，“要是有人晓得是我给余处长说的，我也很危险。”

“我们救他出来，你就没得危险。”

“要得？”王斌的身子一颤，抬起了泪脸。

“当然要得。他在几楼？”

“三楼。”

“这就更好办了。”

宋诚说完，思考了片刻，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拿着几段4米左右、手指般粗的尼龙绳子回来了，一言不发地开始把这些绳子往一起接。

王斌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问：“你要去救他？”

“对余哥有利的事，我为啥子不干。你不去？”

“很危险的。”

“不救出他，你也危险，把枪准备好。”

“我没带，现在回去拿。”

“算了。”宋诚把接成20米左右的绳子团成了一个球，又把两段绳子分别掖在腰带两边。“时间就是生命，抢时间要紧。走！”

“绳子能当防身武器吧。”王斌并不知他带两段尼龙绳的用意。

“这个可以啦。”宋诚也不解释，从门后拿出一把铁锨。“走吧。”

“给弟妹说一声。”

“早说过了。”宋诚往外走着，“那个姓秦的能不能按照咱们的意思办？”

“没得问题。人很精明，我都能理解你的意思，他肯定更能理解。至于技巧，在警校里学过，更不在话下。”

“很好，不说话了，悄悄走。”

为发展商业，铁县公安局前年刚从旧城区搬迁到县城北边，位于宋诚旅店的东边3华里的山坡下，大院四周是4米高的墙壁，院内办公楼坐北朝南，楼前一个广场，前边和两侧是车库和大门。

宋诚经常到山上网野兔和采银耳、蘑菇，对公安局大院四周的环境非常熟悉。他带着王斌爬上了门后的山梁，沿着无人问津的、几乎没有痕迹的小路，蹑手蹑脚、东张西望地往东方走，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公安局院子后边。屏声净气地冲着山下的大楼观望，只见全楼灯灭，唯有三楼两端和中间有三个房间亮着灯。

“还有救。”王斌悄声说，“中间那个房间是他的。”

“下去。”宋诚和他互相搀扶着慢慢往下移动。

“快一点。”王斌突然声音大了起来，“你看！”

“小声点儿！”宋诚往前看去，看到三楼中间窗口上出现了一个人影，“是他？”

“是的。”

“注意不要弄出声响来。”宋诚挪动的脚步也加快了。

他们很快到达了和窗口相对的位置上，然而不知何时窗口上的人影却消失了。

“这小子，真混！”王斌低声嘟囔。

“很好！证明谁都没得发觉。”宋诚说着，抓一把沙土，猛地朝那个窗口扔去。

沙土好象微风吹过一样没有引起震动，但是却惊动了屋中人。秦文学很快又出现在窗口，打开窗户四处张望。

王斌打了一下打火机，立即熄灭了。

宋诚举起铁锨，佯装着要劈王斌。

秦文学似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点燃一支烟，用烟头往下戳戳，意思是无法下楼。

宋诚立即放下铁锨，双臂张开，全身呈“大”字形。

秦文学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打开了全部窗户。

宋诚拿尼龙绳球晃动几下，准确地抛向了窗口，看到秦文学接到后，马上从腰间拽出了一段尼龙绳，在一株豌口粗的竹子上打了一个结，拉着一端往下边走。这时，王斌才明白了他带绳子的用意，公安局大院的后墙紧靠着山坡，在山体上浆砌了一段坚实的挡土墙，只有抓着绳子下去，才能靠近大墙。他眼看着宋诚顺利到达墙下，也急忙跟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