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申知道今天只能这样了，就请他们看笔录、签字。

“看啥子？签字就是了。”支书拿笔，边歪歪扭扭地签着自己的名字，边招呼部下们。“都签上，然后陪领导同志吃饭。”

“我们有纪律，不会在这里吃饭的。”余申站立起来。

“不行！必须吃。”

“如果吃，你们的证明就算无效了。”

“既然这样，就算了。”

“蔡支书，我们还想到蔡家问一点事。”

“还有啥子问的？他们不是到省里说清楚了？”

“还有一点不清楚。”

“我带你们去。”支书自报奋勇地带领他们来到了蔡光林家门口。

余申说：“有些事还不便公开，请你回避一下。”

“要得。”

“你可以走了，谢谢你。”

“没啥子。”支书知趣地离开了。

杨美玲的建议得到了部分采纳，只有晚一辈的人走了，蔡光林这一辈人坚持要看结果，都返到了寨子里的吊脚楼。他们看到余申、小苗忙着张罗饭菜。

余申制止住他们，说：“情况比较复杂，一吃你们的饭，这案子就更难办了。为减少麻烦，我们尽量减少在这里的逗留时间，问你们啥子，你们就快说。”

“真不好意思……”

“没啥子不好意思的。”余申打断杨美玲的话，说，“这是为了工作。好，现在开始。当时，宋老四是在那里跌倒的，怎样跌倒的？”

“在这里！”宋诚跨到门口处，还做了一个栽倒的姿势。“是这样栽倒的。”

“三年困难时期，宋老四是不是给过你们帮助？”

“给过不少！”蔡光林的哥哥蔡大林说，“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爸曾几次拉住他给钱，他总是脸一耷拉，说这是干啥子？要买，你找别人去。我是看在你教寨子里的娃子们读书识字份上送的。你为自己的娃子，耽误了全寨子的娃子就是最大的罪过。”

“他和你们家的人美得处过对象？”

蔡大林回答说：“没得！当时，有人说他和我小姑好，我爸听说后很高兴，曾在侧面暗示他，不嫌他年岁大，不嫌他文化低，就图他是个好人，我小姑愿意跟他过活。他表示没得那个意思，被我爸问急了，才含含糊糊地说自己在战场上留下了不能成家的残疾，一辈子不得结婚的。”

“你们寨子里有几个能坐小汽车回家的人？”

“一个？”

“他是啥子人？”

“不晓得，就晓得他姓宋，在外地工作。”

“他家里还有亲人住在寨子里？”

“他的母亲舍不得离开家乡，至今还在寨子里住。”杨美玲在窗口手指远处的一座吊脚楼插话，“你看，那个冒着炊烟的吊脚楼就是他家。他每年都回来过年，正月初四还要给老人过生日。这是没得错的。”

“有外人拜寿啵？”

“这几年外地来人少了，听说他开始请寨子里的人了。”

“好像还有。”宋诚沉思着说，“我们在初四送表姐她们走时，在乡场上看见了两辆你们这样的车，其中一辆里好象坐着刘士军。婷婷，对啵？”

“啥子好像？就是他，汽车那样慢，还能看错里边的人？”王婷肯定地说。

“原来是这样！”余申恍然大悟地说。

“啥子样？”

“走！路上说。”

宋诚急忙拿过一个装满了东西的塑料袋，说：“余大哥，这是我个人给你的一点土特产，本打算……”

“糊涂！”余申打断了宋诚的话，转身往外走。“不许你们送东西，连礼貌性的送客也不允许。你要是真正想帮我，就留心帮我找到宋老四。”

小苗紧跟着他，说：“咱在外边买点不行？”

“你更糊涂！忘了咱们办省委主要领导夫人案子时，中纪委领导的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