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申他们回到机关时，几个检察长都在会议室等候他们了，听完他们的汇报，当即决定：马上立案；传讯何宏伟，必要时可采取拘传、监控措施；抓紧寻找秦文学、宁满贵；突击审讯何宏斌等人；专案组由余申全面负责，各处、室全力配合，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车给车。

一个夜晚很快过去了，专案组成立后收效甚微。何宏伟的手机关闭了，家人说他在机关值班，机关值班室说他在家，无从寻找。市公安局一不知何宏伟下落，二坚持根本没有大案抽调秦文学、宁满贵。何宏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只字不讲。那两个人只承认是奉命行事，除此一问三不知。

早饭时间到了，余申招呼大家进入了机关餐厅。面对着丰盛的饭菜，谁也不下手。

余申微笑着招呼大家：“吃啊！这可是检察长特意给咱们安排的，不吃对不起领导关怀。”

“这领导变化真快。”马云忿忿不平地说。

“你胡说啥子？”余申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你听见啥子了？”

“我，”马云顿了一下，“我啥子也没得听见。”

“你说实话？”余申避视着他。

“实话是我吃不下去。”马云恼怒地推开椅子，夺门而出。

“老马！”小苗、高金生、王飞异口同声地呼喊。

马云谁也不理睬，径直走向办公楼。

“这是干啥子嘛！我劝劝他去，饭总是要吃的嘛。”小苗起身追赶出去。

“你们吃饭，不要管他。”余申喝制住也要出去的高金生和王飞，“不吃不喝，案子没完，你们先得倒下去。”

“这稀饭已经凉了。”王飞看着散发完热气的饭盆子说。

“端到伙房里热热。”余申嘱咐着王飞，拿起一个面包。“老高，老马今天这是为啥子？”

“他可能听到啥子了。”老高的声音不高不低，似乎在思考。“昨晚，他回来后，曾去找过你，时间不长就返回到办公室了，脸色很不好。”

“有这回事？”余申不等老高回答，就接着说了下去，“这个马云，年岁不小了……”

一阵手机的铃声打断了余申的话。

余申打开手机，只听了一句话，便急忙站起来喊：“快走！”

老高和王飞感到出了大事，紧跟着余申跑进了审讯室，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马云手举着一条皮带，在往何宏斌身边闯。

小苗横在马云面前，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着马云的衣襟，低声央求他：“马云，你冷静点儿，这样不好。”

“闪开！”马云显然不知余申他们已经赶来，挣扎着低声吼。“我就不信橇不开他的嘴。”

小苗看到了余申他们，焦急地说：“你们看啥子热闹？快来帮忙啊！”

“不要拦他！”余申冷静地说，“小苗，把他胸前的国徽摘下来，让他打。”

“为啥子？”小苗惊讶地问。

“他已经丧失了代表国家行使权利的资格。一皮带下去，我就提出处分他的建议。”

“啥子？”马云惊回头。

“你打他去吧。”余申跨上一步，猛地伸手拽下了马云胸前的国徽。“你不是专案组的人了，你敢打他，我就敢抓你。”

“你……”马云愣了一下，突然丢下皮带，跑了出去。

“老马！”小苗、高金生、王飞呼喊着，追赶出去。

“小同志！”余申对门口的武警战士说，“请转告你们领导，要让同志们知道，没得我说话，不许任何人进这个屋子，更不许任何人殴打他。”

“是！首长！”哨兵立正回答。

“不要这样！我不是军人，不习惯这样。”

“是！首长！”哨兵依然非常严肃。

余申苦笑着，拍拍哨兵的肩膀，走了出去，转身进入办公室。

办公室内，马云在伏案哭诉：“何宏斌把一个青年农民折磨成了哪个样子，凭的是啥子？还不是凭得他哥哥？他不说实话，我们就对何宏伟没得办法，何宏伟照样可以通过关系把他捞出去。我们农民子女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围在马云身边不知所措的小苗他们看见余申进来，齐声叫：“处长！”

“不要管他！让他哭！”余申冷漠地点点头，坐到了办公桌后。

“你不管我，我还不管你呢。”马云激动地喊叫起来，“你晓的不晓的，何宏伟和省里的领导都认识，你扳不倒他，他就要扳倒你。你不要忘记，咱们的头儿在昨晚还劝说你不要动他。这次你搞不倒他，他们还不整死你？”

“你的话说完了？”余申微笑着打开桌子上保温杯的盖子，喝了一口水，“如果说完了，就听我说几句。”

“谁敢不让你说？”马云不服气地一拧脖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