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爱的人跟爱我的人(1)

作者:余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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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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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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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1164字

邹书白重新回去上班了,这次她下定决心要好好工作,不再像从前那么虚混日子。


林淑琴很快便要生了,邹书白和程明静一起去看她,感觉她气色差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红润,想是这段时间操心劳累不少。


程明静看着空旷的房子,有些担忧地问她:“老大还是没有回来吗?”


林淑琴点点头,“他想多花些时间陪陪外婆。”程明静又问:“需不需要我们也打电话劝劝他?多一人开导总是多一分希望。”


林淑琴摇摇头,“我昨天才和他通过电话,他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前段时间忙得不成样,我都害怕他拖垮了自己,趁着这个机会,也可以让他静一静,好好休整一下。”邹书白在一旁默默听着,心里一阵唏嘘。是的,曹默的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大家都只看到了他的成功,没有看见他背后倍于常人的付出。


邹书白看着林淑琴挺着大肚子忙前忙后帮她们端茶倒水,很是过意不去,她说:“淑琴姐,你的预产期马上就要到了,老大又不在,你一个人住不安全,要不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吧?也能有个照应。”


林淑琴淡然一笑,“谢谢你了,书白,不过真的没关系,我的身体我有数,你们的电话我都有,真到了那个时候,需要麻烦你们了,你们想逃还逃不掉呢!”接着冲对面的人狡黠地眨了眨眼,笑盈盈地道:“再说,你跟承书刚开始恋爱,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我怎么忍心当你们的电灯泡呢。”


邹书白脸一红,想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她不想越描越黑,只得作罢。


告别林淑琴之后,程明静神秘兮兮地对邹书白说:“你觉不觉得老大这次有点过分?再怎么伤心,也不应该撇开怀孕的妻子,自己一个人躲在乡下不回来呀!”


邹书白虽也觉得曹默这样做有些不妥,但这么多年,她习惯了替曹默护短,“他有他的难处吧,曹婆婆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对曹婆婆的感情,是我们对父母对所有兄弟姐妹加起来之和。”


程明静似乎没有听进去她的话,皱了皱眉,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我每次去他们家,都感觉怪怪的,以前没发现,这回才看出来,那家里的装修,哪里像是马上就要有小孩的人家该有的样子?”随即面上一惊,怪声怪气地道,“他不会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邹书白知道程明静所指何意,连忙否认:“不会的,老大以前虽然贪玩,但他绝对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程明静撇了撇嘴,“他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先例,想把人家甩了,自己便躲起来,倒叫我们出面去帮他打发人,我们为了他,不知道受了多少冷眼!”


邹书白信心仍旧坚定,斩钉截铁地道:“不会的,这次不一样,老大不是这种人!”


程明静一边开车,一边看了看身旁的邹书白一眼,想起邹书白在葬礼上的表现,不禁摇了摇头,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程明静知道,经过林淑琴这个致命打击和这段时间的缓冲,邹书白逐渐认清了形势,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执意要在曹默这棵树上吊死,但她对曹默的顶礼膜拜之情却是一点没减,怕是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除了用时间来证明,之前的话题基本无解。程明静重新换了语气问邹书白:“要不是刚刚林淑琴说起,我还真忘了,最近一直没听你说起过,你跟赵承书两个人到底怎么样了?”


听到此话,邹书白不禁一阵头痛,抱着脑袋闷闷地回一句:“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一直将赵承书当成朋友看待,从来没有过情人之间心动的感觉,而且那人嘴巴毒得很,以前做朋友时已经觉得很困扰,但朋友毕竟只是朋友,就算偶尔被对方损几句也都无伤大雅,但若是结为夫妻,便完全不同了,非得三天两头吵架不可,这样的两个人真的合适吗?程明静对此事一向乐观,她说:“我看他只是喜欢逗你玩,没你说的那么讨厌。”邹书白长叹了一声,苦着脸回了一句:“也不是讨厌。”程明静不禁好笑,“不讨厌就是喜欢呀。”邹书白苦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酝酿了一番之后问程明静: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区门口卖水果的阿冰?”“记得呀,怎么了?”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他一直暗恋你,问你对他什么感觉,你怎么答?”


程明静气结,啐了邹书白一口,“他赵承书什么条件,那水果阿冰能跟他比?这话要是让他听见了,还不得气到内伤!”


邹书白也知道自己的比喻不够恰当,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跟条不条件没关系,这是路人甲跟路人乙的关系!”


程明静多少明白对方的意思,但却没有放在心上。邹书白这人迟钝得很,如果没有一点推动,怕是会一直停滞在那里,“你对他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吗?”


邹书白想到之前和赵承书两人的黄山的经历,说一点都不感动似乎也不对,“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感动就是心动吗?邹书白想到这些事,越发苦恼,“自从上次他去过我们家,我妈对我的终身大事彻底上心了,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问我安排问我进展,我都要被她逼疯了!”


程明静笑,“你妈性子这么急,你怎么半点都没遗传到。”邹书白白了程明静一眼,在她心里,赵承书跟谢晖多少还是不一样的,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却又很难说清,都说当局者迷,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判断,便问旁观者程明静:“你真的觉得我跟他合适吗?”


程明静认真想了想,随即道:“怎么说呢,你跟曹默在一起,像上下级似的,说话都很小心,生怕得罪了他,你做的人不累,我看的人都觉得累了。你跟赵承书在一起打打闹闹、你来我往多有意思,以前说夫妻之间要相敬如宾,那都是封建时代唬人的话,会吵架能腻味够矫情,这样才叫夫妻!”


邹书白当惯了单细胞动物,脑子里装着问题,这叫她寝食难安。这天,她正在公司二楼走廊跟着同事们一起,忙着为公司年会布置场地,却见楼下大厅有人走出去,看那身形很像是赵承书,她大叫了一声对方没听见,她想也没想,丢下手上的活,一路追了上去,对方出门便上了车,她抄近路追了半条街才追上对方。


她扶着车门,气喘吁吁地问:“真的是你!怎么哪里都有你?”赵承书乍一见她也有些奇怪,听了对方的质问之后有些不乐意地回了句:“这又不是你家,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再说了,你跑什么呀?”


邹书白仍旧喘着粗气,没好气地道:“我叫你,你没听见,我只好来追你了!”


赵承书一脸惊奇地看着她,像看外星人一样,“你不会打个电话叫我停一下?”


邹书白尴尬地挠了挠头,“是哦,我怎么没想到,你好聪明呀!”赵承书越发无语,“我好聪明吗?你是不是从来不拿自己当人呀,这些事是个人都想得到好不好!”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他之前才跟她承诺过,以后不随便损她的,只是一直以来习惯了,一时半会儿很难改掉。


赵承书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以免挡到来往的行人,自己拉着邹书白来到一旁,问:“你找我有急事吗?”


邹书白摇摇头,“没什么事,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其实就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你。”


赵承书笑,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暖意,却没有表现出来,“今天天气不错,既然已经出来了,就顺便翘个班,一起去喝个咖啡吧!”


邹书白走得急,没穿外套就出来了,赵承书把自己的大衣脱了给她披上,她也没有拒绝,穿上时她特地拿到鼻子跟前嗅了嗅,一脸嫌弃地道:“你好臭美呀,衣服比我的衣服还香!”


赵承书笑着弹了弹她的脑袋,“笨,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己是闻不到的好不好!”


邹书白不相信,又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除了洗涤剂残留的一点淡香,确实闻不到有什么特别的味道,继而把胳膊伸到对方跟前,“你闻闻!”


赵承书当真迎合她,作势闻了闻,随即回给她一个字:“臭!”


到了地方之后,赵承书将车停在路边,车钥匙递给一旁的邹书白,“你去停车,我去买咖啡。”


邹书白不服气,“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就是因为你技术差,所以才要你多练习!”邹书白平日里最恨停车,特别是侧方停车,此刻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那你好歹帮我看着呀!”“我在怕你紧张,你自己在那好好琢磨,多琢磨几次就会了。”


赵承书说着已经下了车,回头见邹书白仍旧是一脸的不情愿,不由得好笑,“不就是停车嘛,这东西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就是要多练习,我都不紧张我的车子,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临走前,赵承书问邹书白:“你要喝什么?”邹书白正为停车的事情苦恼,随口答了一句:“随便!”赵承书挑了挑眉,含笑道:“好吧,我去问问他们有没有随便。”没过一会儿赵承书便拿着两杯咖啡回来了,邹书白才刚刚把车子停进车位,一脸挫败地从车里走出来。车子停得并不端正,赵承书张嘴便想奚落却又不忍打消她的积极性,艰难改口道:“这不停得挺好的嘛,就是得多练习!”邹书白看着赵承书手上拿着的两个纸杯,表情越发苦哈哈的,“既然要带走,干吗还要叫我停车呀?”赵承书不过是想她多练习一下停车而已,不过这会儿他不敢实话实说,只得谎称:“我哪知道店里已经没有位子了!”邹书白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根本懒得与他搭话,回到副驾之前狠狠踢了一脚车门,以示不满。赵承书很想笑,却又不敢表现得太幸灾乐祸,只得强忍着。他将手上的咖啡递了一杯给邹书白,“这杯是你的。”邹书白接过去,刚把封口纸揭开,还没开始喝呢,只觉得一股苦味迎面而来,当即将杯子挪远了一点,“这是什么口味的呀?”赵承书将自己的杯子往怀里缩了缩,似是生怕被邹书白抢走,“你不是说随便吗,我还以为你可以接受重口味的。”


邹书白知道自己又被对方摆了一道,明抢不成,只得好声好气道:“我们换一杯吧。”


赵承书自然不从,邹书白又好言好语说了一通,他才逐渐松口,同意与对方猜拳定胜负,谁胜了谁先选。


邹书白一听猜拳,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跟这游戏有仇,从小到大,从来没赢过!”


赵承书想了想,随即道:“换个方法也行!”说罢,只见他将右手除小拇指外,其他四个手指头紧紧缩在一起,藏在左手指缝里,只露出一点点指甲盖,叫邹书白猜哪个是中指。


邹书白凑上去研究了半天,除了大拇指外,实在看不出其他几个手指有什么区别,便随便选了一个,结果选错了。


赵承书得意地动了动手指,笑着道:“你不会跟所有游戏都有仇吧?”


邹书白有些失望,但还是愿赌服输,不再纠缠,谁知喝了一口对方递过来的咖啡,却是她一向喜欢的焦糖玛奇朵。她一脸狐疑地看着赵承书,对方笑得意味深长,“给你个教训,现在知道了吧,女孩子以后少说‘随便’!”


2


林淑琴终于生了,是个女儿,她并未按照之前的约定,找邹书白和程明静帮忙,她们收到对方主动发来的报喜短信,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情了。两人一得到消息,立马赶到医院看望她。


新手妈妈虽然疲倦,但精神很好。邹书白听闻对方是顺产的,更是佩服得不得了。林淑琴不好意思地笑笑,“这辈子估计也就只能体验这一次,我也想知道,生孩子到底有多痛,这会儿痛得深刻,以后记忆才能深刻。”


初生的婴儿被抱回妈妈身边吃奶,没吃一会儿便睡着了,只见她依偎在妈妈怀里,双眼紧闭,睡得格外安详。邹书白没见过这么小的小孩,跟同事家里的吉娃娃差不多大,很是好奇喜爱,便问:“我可以抱抱吗?”


人家家长还未发表意见,程明静一口将她回绝,“人家还那么小,你这毛手毛脚的,还是少掺和一点!”


林淑琴笑,一边朝邹书白招手,“没事的,她没有那么脆弱的,你过来抱吧。”


邹书白被程明静唬住了,心里也有些害怕,像接过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将襁褓中的婴儿接过来抱住,既怕手太重弄疼了她,又怕一不小心脱了手掉在地上。然而,她的紧张心情,在看见婴儿小脸的那一刹那,烟消云散了,这么小的眼睛,这么小的鼻子,这么小的嘴巴,这么娇嫩的皮肤,当真是神奇、美妙得不像话,哪里有半分威胁可言。


难怪林淑琴说一切都值了,邹书白只是看着,心中便涌起一股难言的感动,竟被泪水迷住了眼睛,虽不是她亲生,却也有一种为人父母的激动,更别说十月怀胎的林淑琴。这是曹默的孩子,所以邹书白难免会激动些,但她的激动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更多的是一种对新生命的由衷的感慨。


邹书白问林淑琴:“起名字了吗?”


林淑琴的眼睛一直不曾离开小人儿,眼神无限宠溺,“还没呢,先就叫小丫吧。”


程明静一向不喜欢小孩子,这会儿却也看得入神,邹书白有些好笑,便问她:“要抱吗?”


程明静忙摆手,“算了算了,一会儿弄哭就麻烦了!”这时,赵承书抱着一个装婴儿用的手提篮从病房外进来,邹书白连忙招呼他:“你快过来看!”她说得极其小声,生怕惊醒了梦中的小人儿。


赵承书看了看邹书白怀中的婴儿,又看了看怀抱着婴儿眼里饱含泪水的邹书白,心中忽觉百感交集。


邹书白将小丫送回妈妈身边,随口问了句:“老大呢?”是的,大家来到产房这么久,一直不曾看见曹默。


话一出口,房间的气氛竟然霎时安静下来,就连刚刚还在熟睡的小婴儿,这会儿也有些不安地哼了哼。


林淑琴没有回答,表情有些尴尬犹豫,邹书白意识到了什么,“他还没有回来吗?!”


“这个曹默真是太不像话了!”说话的是赵承书,说罢,他便拿出手机来给曹默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