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爱情不分先来后到(4)

作者:余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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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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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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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672字

曹默经常提到你?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在邹书白听来,显得格外的伤感,这就像是在告诉她,从今往后,他们才是亲人,而她只能是个外人了。邹书白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些什么,她想了想,最后说了句:“我从来没见过你,我敬你一杯酒吧。”曹默是快乐的,甚至比她从前见到的任何时候都要快乐,纵使邹书白不愿意承认,但她必须感激面前的这个人,是她给了曹默这些快乐。邹书白接着又说:“你不能喝不用喝的,我一个人喝就好。”说完,手一扬,杯子就见底了。


林淑琴不知道她的酒量,只能劝她,“你喝慢一点,别喝醉了!”邹书白笑笑,嘴巴紧紧抿在一起,“没关系,今天高兴。”老二仍在笑话曹默,“老大,你别学着老四一样,怕老婆呀!”


随即看了老四一眼,似乎又觉不妥,这话他以前是用来打趣老四和程明静的,而如今程明静……转而又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那是多洒脱呀!”


曹默也笑:“女人是一回事,老婆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说这话时,看了邹书白一眼,抿了抿嘴,像是在同情她,但是他的眉眼之间又尽是笑意。不对,他看的是坐在邹书白旁边的未婚妻林淑琴。


邹书白坐在这对甜蜜的恋人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只好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接着又喝了一口,她从来没醉过,没准喝醉的感觉也挺好。


邹书白刚把杯子放下,便听到程明静在另外一桌召唤她,她知道自己今晚是有任务在身的,赶忙抱着一瓶特制的酒,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程明静白了她一眼,“你人来就行,抱着一瓶酒干什么?”邹书白有些委屈,对方火气这样大,她却什么事都干不好,“你不是叫我拿酒呀?”


程明静骂她:“你是酒还差不多!”就这还不过瘾,提着她的坎肩像提着只老鼠似的把她撂到一边,“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是不是?一会儿工夫,我看你灌了自己三杯了,你是不把自己灌醉誓不罢休呀?”


邹书白也不回嘴,抱着个酒瓶痴痴地站在那里,目光呆滞,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但却一直不曾离开曹默太久。她这个样子,程明静哪里还舍得再骂她。


就算是病,这么多年,能根治早就根治了!这不是病,这是咒!程明静叹了口气,她决定来剂猛药,一步到位,程明静对邹书白说:“六儿,咱别等了,等不下去了!”邹书白不甘心,“为什么?”程明静都快要被她气死了,她拉着邹书白让她往曹默那一桌看,“你没看见她时时刻刻都在护着自己的肚子吗?她怀孕了!”“怎么可能?!”邹书白回头去看林淑琴,对方身着一件宽松的毛衣,看不出有孕相,但那只一直覆在小腹上的保护着子宫的手出卖了她,这是孕妇才有的表现,母亲的本能。


邹书白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稍稍稳住自己,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鼻子陡然酸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因为不想在人前落泪,才拼命忍住了。她转过身去面对柱子,不去看曹默,不去看林淑琴,她把酒瓶紧紧地抱在怀里,努力地想从这件冰冷的物件上吸取一点温暖,她紧紧咬着下嘴唇,“我不相信。”


程明静上前拍了拍她,然而这么多年,该说的话,她早就说了,当真是再也找不出其他的词来了,她说:“六儿,咱死心吧,你不会真的以为他跟他的那些女朋友在一起,只是牵牵手搭搭肩那么简单吧?他早已经不是小时候我们认识的那个老大哥曹默了,只知道调皮逃学偷果子,我们都长大了。”


邹书白眼里噙着泪,眼巴巴看着程明静,她想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都会长大,总有咫尺天涯的一天,但是……是的,她心里什么都知道,她只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已。她知道自己无法彻底拥有曹默,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失去他了。


6


程明静忙得头晕眼花,哪有工夫陪邹书白寂寥感伤,只安慰了她几句就把她扔在了一边,直到酒席快要结束了,才想起她来。


程明静四处找了一圈又问了几个人,都说没有看见邹书白,这可把她急坏了,定金单还在她那里,本来还指望着她去结账的呢,当真是只会添乱!程明静同时又埋怨自己,早知道她今天晚上不会好过,干吗给她安排这么多事情,但是不给她找点事做,她又要瞎想,觉得自己被区别对待了。总之怎么做都是错。


她找到曹默他们一桌,问:“你们看见六儿了吗?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呀!”


曹默也很意外,“六不见了吗?好一会儿没看见她了呀,还以为她给你跑腿去了。”


程明静暗自一跺脚,今晚的打击可不小,这丫头不会是想不开吧?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曹默劝她不要着急,“你忙你的,六儿我去找!”说完,把有孕在身的未婚妻交给老四照应。


曹默把整个酒店楼上楼下都找遍了,也没找到邹书白,电话也没人接,该不会是一个人先跑了吧?也不对,她喝了那么多酒,想是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不可能走远,极有可能是躲到哪里睡觉去了!喝醉了会去哪里?曹默一拍脑袋,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是的,他楼上楼下各个角落都找遍了,唯一没找的,就剩女厕所了!


“有人吗?女厕所有人吗?”曹默叫了两声没人应,随即推门进去。前面几个隔间都是空的,直到最后一间了,才发觉里面好像有人。


门没有被反锁,却不能完全被推开,像是里面被人抵住了。曹默顾不得礼仪,从门缝里挤进隔间,地面上躺着的,可不就是喝得烂醉已经睡死过去的邹书白。


马桶里还有没有及时冲掉的呕吐物,气味有些难闻,地上滚着一个空酒瓶,可不就是邹书白之前拿的那一个,难怪她醉得这样狠,那酒虽然是掺了可乐的,但也是酒呀。


曹默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才想起来上前把邹书白扶起来,帮她把踢掉的鞋子重新穿上。他想把她抱出去,交给程明静他们安顿,随后又觉得这样做不妥,干脆把外套脱了垫在地上,让邹书白坐在上面,而后自己也挨着邹书白坐到了一起,像两个傻瓜一样,并排坐在了卫生间狭窄的地面上。


做完这些,曹默叹了口气,默默点着了一根烟。才抽了几口,可能是那烟味呛着了邹书白,她咳嗽了几声,像是要醒了,但是眼睛却没睁开。曹默赶紧把烟掐了,上前去招呼邹书白,他把胳膊垫在对方背后,这样她不至于靠着瓷砖那么凉。


曹默轻声问邹书白:“书白,书白,你怎么样,难受吗?”这话问得多傻,醉成这样子,怎么可能不难受?


邹书白皱着眉,缓缓睁开了眼睛,勉强看清了面前的人,难掩眉眼的欢喜,像是在梦里一样,痴痴说了声:“老大,你来了!”


对方的表情这样生动,声音很是委屈,怪可怜见的,但是模样又实在是太过邋遢,让人心疼不起来,曹默忍不住笑出来,“是的,我来了。”


她说:“我好难受呀!”曹默扯了扯嘴角,说不清是想哭还是想笑,默默回了句:“我知道,傻姑娘!”


曹默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一直没有看身边的邹书白,而是看着卫生间光洁的隔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有些空洞。他几次掏烟出来抽,都快点着了才又想起点什么,接着又放回去了。


而后他接到好友赵承书的电话,对方语气很是不耐烦,“你叫我今天晚上到酒店前台找你,我早就到了,怎么没看见人呀,到底什么事呀?”


曹默搓了搓额头,嘿嘿笑了一声,“我叫你6点到,你现在才到,还好意思埋怨。”


对方声音轻快,并无任何歉意,“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认真的,又不是你的婚礼,我有没有必要那么准时的?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我走了。”


曹默顿了一会儿,接着沉声道:“我之前跟你说的事,就在今天了!”


“事?”赵承书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吧,你真要给我介绍对象?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玩呢。你省省吧,你这是在侮辱我呀,就我这条件,送上门的都招呼不过来,还用得着你给我介绍?”


侮辱?曹默心里蓦然涩涩的,心想,我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都介绍给你了?你还觉得是对你的侮辱?要不是考察了你这么久,觉得你还算值得托付,也不会——他头疼得厉害,想必也有些喝多了,不想再这么没完没了地啰唆下去,留下句:“我在5楼右边的女厕所,你先上来再说吧!”


赵承书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不由得好笑:女厕?曹默,你这小子都干了些什么呀?


曹默挂了电话,看了一旁的邹书白一眼,她嘴里嘟囔着什么,也不知是在说梦话还是胡话,脸上流淌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盘发散了,妆也花了,礼服是皱的,身上散发着酸馊味,整个人看起来凄凄惨惨。曹默忍不住捂住眼睛,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说:“你怎么这么狠心呢?你又不让我爱你,你又不让我恨你,又不让我爱你,又不让我恨你……”


她说:“老大,你是从外星球来的是不是?你到地球来就是为了毁灭我的是不是?”


她说:“我左边脸上写着我很可怜,右边脸上写着救救我吧,你们怎么就看不见呢,你们怎么就看不见呢?”


曹默百般无奈,他何尝想伤害邹书白?他多希望对方能够对他死心。絮絮叨叨地问一句,他也絮絮叨叨地回一句,他说:“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赵承书很快到了,并且找到了他们。赵承书一进隔间,马上便捂住了鼻子,“这都是些什么味呀!”接着想也不想,同时按下了马桶的两个冲水键,把那些难闻的污秽给冲掉了。


他看着地上大咧咧坐着的两个人,姿势一个比一个放得开,当真是哭笑不得:“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好对象?曹默,你可真够义气的呀,这事你倒贴我都不干!”


曹默并不理会他说什么,直接把邹书白抱起来交到他手中,拾起地上的衣服,边走边道:“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从今往后她就随你处置了,你想想办法,发挥你的魅力,只要让她别再来烦我就行。”赵承书看着怀中醉醺醺脏兮兮的女人,整张脸都是黑的,只想敬而远之。要不是他欠曹默一个人情,这事他绝对不干。赵承书禁不住摇头苦笑,“敢情你是要我帮你擦屁股呀,你对她承诺过些什么,她这么缠着你不放?对了,这事嫂子知不知道?我可不负责帮你圆谎。”他话还没问完,曹默已经走了,他只得作罢认栽,最后问了句最要紧的,“你好歹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吧?我可不想她突然醒过来,把我当成流氓对待,平白无故挨几个大嘴巴!”


赵承书远远听见有人这样回答:“邹书白,她叫邹书白。”邹书白?赵承书默念了两遍,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名字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呀?他似乎想起点什么,不禁看了怀里的人一眼,鼻子里轻哼一声,嘴里嘟囔了一句:“你就是邹书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