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者:北泽大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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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科幻·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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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7-08-3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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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5966字

「不想被弄坏的话,就请乖乖招出来。偷了内裤的是宫司先生对吧?」


「不是,不是我偷的!」


熏子面无表情地挥下手中的铁锤。


啪。


被绑住动弹不得的弦而拼命挣扎。


「啊~~住手啊!我都说不是我偷的!」


「哼~~下一个是这个。」


「妳这个不识货的!那东西可是完全立体影像的ld,只要戴上专用的眼镜,妹的胸部就会蹦地从屏幕里头跑出来啊。」


啪。


「哇啊啊!不是我!这次真的不是我啦!」


在破坏十一张dvd、八张ld与五支录像带之后,弦而终于得到解放,他把地上变成塑料碎片的宝贝们捞起,不禁老泪纵横。


「看样子似乎不是宫司先生偷的。」


接下来被怀疑的是音矢,不过他却没有受到如弦而那般严苛的拷问,原因是昨夜斋按照往例来到音矢的房间推广生育,但是当时音矢早已入睡,因此证明他并非犯人;而且当天晚上斋数度来到音矢的房间,音矢都还是在睡觉。


可是音矢知道犯人是谁。


——就是自己。


不,连音矢自己也不愿相信;正确地说,以现场状况分析,犯人是自己的可能性可以说是非常高。


因为音矢早上一睡醒,床上就铺满内裤,而他就在内裤海当中睡着。当然他没有自己去偷窃的记忆,就如同斋所说,确实从昨晚到刚刚他都应该是熟睡状态。


相对地昨晚音矢梦见非常不得了的梦,小梅、熏子、风花、斋加上真那实等人出现在梦境,大家都一丝不挂光着身子向音矢微笑招手。


再想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喷出鼻血,音矢因此放弃继续回想。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出现在这里啊~~」


音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把棉被套的拉链拉开,将内裤一件一件塞进里头。这可不能被发现,被发现的同时自己的青春也将宣告终结。在这个狭小的乡下市镇,不管是到了五十岁还是八十岁,都将被称作『内裤贼音矢』而遭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这件事千万不能发生,他明明就不记得是自己偷的啊。


被害者一同协议的结果,决定从这天晚上开始轮流通宵站岗;自从这周的后半开始斋之所以会一脸倦容,就是因为如此。


还没摆脱嫌疑的弦而则是被倒吊在天花板流泪入眠。


音矢也拜托女孩子们把他绑在床上。虽然他对外宣称此举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过其实这是为了不让灾情持续扩大的措施。


「那个……音矢先生,这样子真的可以吗?」


「当、当然了,如果这样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也就安心了。啊哈、哈哈哈。」


「这样不能动了吗?」


「嗯,完全不能动,要挣脱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个时候。


斋俯视被粗绳绑在床上的音矢,眼神倏然一变。


「音矢先生,关于生小孩的事……」


「嗯?斋?怎么啦?」


应该是听不见的斋的心跳声此刻在音矢的耳内大大响起。


大事不妙,竟然这么轻易就在斋的面前露出毫无防备的姿态。


苇原音矢十七岁,贞操将被夺去的时刻就要来临也说不定。


被这么给绑着,然后被强迫这个、那个,那也没办法,更无须辩解,因为自己完全没有错。


音矢并没有发觉现在自己脑中所想尽是一些平常的自己不可能思考的事。


也没发现在口袋里头的勾玉正发出微弱的光芒。


音矢宛如毛毛虫一般扭动身子。


——第一次就这样,如果上瘾了怎么办?


音矢的内心已经满怀期待,但是斋却缓缓地退开。


「尽天晚上我必须要守夜防范内裤大盗,所以关于生小孩的事日后再说吧。」


「咦?咦~~?」


斋一说完,就带着坚定的表情离开音矢的房间。


此时似乎听见不知从哪传来、像是剪影所发出的不雅咂舌声。


这天晚上被一个人丢下的音矢梦到昨夜的续集。


那是一个精彩无比的梦,精彩到音矢虽然在睡梦中,仍旧因为自己动弹不得而心痒难耐。


到了隔天早上。


「不见了不见了!我的内裤一件也不剩了!」


女孩子们努力的戒备也派不上用场,内裤再度遭窃。


音矢请斋帮自己解开绳子之后,不发一语地把她赶出房间,并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然后惊恐万分地检查自己的房间。


他内心的恐惧得到证实,应该说是他已经几近确信了,不管是书桌抽屉、书包里,还有不知道怎么办到的,甚至是存钱简当中,全部都塞满内裤。


音矢把那些内裤集中起来,还是塞入棉被套里。


接着到了傍晚,正当女孩子们为了强化防线而东奔西走之际,音矢则是在神社境内叹着气,思绪飞到逐渐成形的终极棉被上。


——如果能盖着那棉被睡觉,就算是再也醒不来也无所谓了吧。


「伙伴,感觉怎样啊?」


那个剪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自己身旁,他的样子比第一次见到时还要黝黑;是自己的错觉吗,总觉得他的轮廓愈来愈清楚。当自己把口袋中的勾玉拿出来给剪影看以后,他满意地点点头。


「感觉蛮顺利的,不过伙伴你还真有精神啊。」


剪影笑着。


「怎样,感觉很棒吧?应该多少满足了吧?」


「是啊,我做了个好梦。」


音矢心不在焉地笑笑回应。


「搞什么,是祸津神的不良品吗?」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让音矢与剪影吃惊地回头。


一头白发的少女正目光锐利地凝视他们。


原来是兔贵子。


「才一段时间没来就变成这样。你之所以能不被奴家察觉,反而是因为被神社结界保护的关系吗?……可真是让人笑不出来。」


兔贵子先是环视神社四周,接着又瞪向剪影。


剪影看见兔贵子火红的双眼,像是感到恐惧一般往后退了一步。


「谁?妳是什么东西?妳很奇怪哦……妳到底是谁?」


原本剪影一直从容地笑着,如今却是明显的一副狼狈模样。音矢一脸呆滞地看着兔贵子与剪影的对峙。


「像你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没资格说奴家奇怪,让奴家看看。」


兔贵子迅速地把雪白的手腕伸向剪影。


「哇啊,住手!」


为了从兔贵子的手下逃离,剪影慌忙想转身逃离。


可是……


「不要动!给奴家安分点!」


「是!」


剪影犹如果冻一般抖着身体,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而兔贵子把手就这么伸进剪影的头部。


「哦,原来你这家伙吸了音矢的气,难怪会像这样不上不下的。喂、不良品,被你吸食精气的这家伙可是神职人员,而且还是最上等的血统。」


剪影看到兔贵子指向音矢,不禁全身不断颤抖。


「你不是说过你不是神职人员吗!」


「那是……因为我的确还不是神职人员,也没有成为神职人员的打算。」


音矢事不关己地如此回答。兔贵子注视着音矢的眼睛。


「你这家伙也真是没用,竟然被这种程度的东西附身,不过放任不管的话就不能在你的房间尽情打电动了,接下来嘛……」


剪影还是不停颤抖,音矢则是在一旁茫然发呆。兔贵子正在思考要怎么办的时候,弦而从拜殿的方向跑过来。


「兔贵子!妳来了啊!」


「奴家有没有来这不重要,这个你自己处理吧。」


兔贵子用下巴朝剪影比了比,弦而看了以后拍拍自己的额头。


「果然是这样,真是太遗憾了。我刚刚才终于想起这家伙的事,然后到仓库去确认,果然如我所料。」


「现在还用得着你认同吗,快帮音矢处理一下。」


「啊、爷爷。」


音矢直到现在才发现弦而的存在,弦而见状扬起半边眉毛。


「什么叫做『啊、爷爷』,给我干下这种傻事,我现在就让你清醒!」


弦而口中喃喃念着祝词,然后把握在手上的祓串(注:日本神道祭祀中用以驱邪的道具之一,将苧麻编成的细绳、或是裁剪后折成特殊形状的白纸条挂在白木棒上而成。)高高举起。


「音矢,给我咬紧牙关了!喝!」


随着弦而的叫声,他握住祓串的右拳往音矢的脸上揍去,音矢被揍飞到长椅的另一侧,而与音矢影子相连的剪影也在此时应声断开。


「痛痛痛痛……为什么突然揍人啦!……咦?」


音矢怒气冲冲地站起来,他看看弦而又看看兔贵子,然后看到剪影,结果再度跌坐在地地上。


「那那那、那是什么东西?」


音矢站起来仔细观察剪影,然后又再次吓到;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人……


「我可以摸摸看吗?」


「如果是这种不良品,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听兔贵子这么说,音矢于是把手伸进剪影的侧腹里;尽管没有实体,不过让人发毛的冰冷触戚让音矢很快就把手抽回。


「嘻嘻,别这样弄,伙伴,痒死我了。」


剪影的身子又抖又扭。


「音矢,你身上有没有差不多这样大小的勾玉?应该有吧?」


弦而说着在大拇指与食指之间比出约三公分的距离。


音矢把手伸到牛仔裤的口袋当中摸索。


「我应该没有那种东西才对……啊、有了!是这个吗?」


音矢从牛仔裤的后口袋将勾玉取出交给弦而。


「哦、这怎么搞的?颜色都已经变成这样啦。」


「变色不好吗?」


「颜色改变愈多,表示他从你身上吸了愈多气。不过颜色都变成这样了,真亏你还挺得住,一般人的话早就昏迷不醒啦。」


兔贵子看到一脸惊讶的弦而,第一次笑了出来。


「音矢本来就不是普通人。接下来轮到你啦,不良品。」


「想、想把我怎、怎、怎么样……」


剪影不停颤抖,环视包围他的三人。


「那还用说,当然是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


兔贵子的冷笑让一旁的音矢看着也不禁内心发毛。


再说为什么兔贵子会知道神职人员、祸津神这些名词?


音矢心想,不愧是弦而带来的,看来不是寻常人物。事态已经完全超出他所能理解的次元,而且持续进行中。


「啥?你在说什么啊?就算把我消灭他也还在哦?我是不小心吸了这家伙的神气才会只能干偷内裤这种小事,要是我下次再重生,说不定就不得了了哦?」


剪影以三寸不烂之舌企图为自己开脱。


「你还真能说啊,这也是因为吸了音矢的气的关系吗?不用你担心,我们会干干净净把你除去,这里可是有神职人员在。」


「你是说这个老头子吗?就凭这老家伙也想要镇我的魂?这可真是笑死人了!你就试试看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哈哈哈哈哈……」


剪影面对弦而笑到身子打颤,不过兔贵子却摇摇头。


「不是他,是那个年轻的。」


「咦?我?镇魂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突如其来的话题令音矢茫然失措;他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


「搞什么啊!别吓唬我。什么也不懂的小鬼是能做什么。」


兔贵子不理会剪影,径自打开垂到腰间的小肩包,在里面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她要的东西,把它交给音矢。


那是个随处可见的响板。


音矢凝视手掌上的响板。


「你知道怎么用吧?答、答、嗯、答。」


兔贵子用手掌做出像是敲打响板的动作。


「不、不是这样的,我已经不……」


「少撒娇了!这是你制造出来的祸津神,由你自己解决才合乎道理吧?」


「就算妳这么说……」


漆上蓝色以及红色颜料的木制响板就在眼前。


要敲这东西是很简单,只是被人家命令敲而敲,实在让人千百个不愿意。


而且响板是一种乐器,十足十的乐器。


兔贵子对踌躇不决的音矢厉声斥责。


「你这家伙还真的是从小被宠大的,不过这奴家早知道就是了。」


兔贵子一边摇头一边说,接着伸出手指抵在音矢的胸口上。


「奴家只要能在你房间打电动就无所谓,不过如果这东西跑去附身在你以外的人身上,伤害可就不只这样而已。赶快让他归天吧!对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


——我轻而易举就可以消灭这东西?


音矢慢慢把脸靠近剪影。这个自己制造出来的祸津神,如今正因为害怕被消灭而恐惧得发抖。


「伙、伙伴你想干什么,你该不会真的打算用那个把我给怎样吧?我不是让你做了美梦吗?你不也很高兴吗,我们和睦相处吧?」


音矢想起之前所做的梦,的确让人愉悦。


可是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就是你偷了大家的内裤对吧?」


「是、是啊,因为我就是为此而生。」


「是我把你制造出来的?」


「没错。」


「既然如此……」


——就该由自己下手吗?


可是音矢摇了摇头。眼前的剪影看着自己直发抖,虽然音矢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它确实就在眼前,而兔贵子却要自己把他消灭掉……不行,他做不到……而且手上这小小的响板,更让音矢感到无比恐惧。


「怎么啦,你不肯做吗?还是做不到?」


「……我不行。」


颤抖的手使响板发出微小的声音,让音矢十分害怕。一想到自己能够轻易地把眼前的剪影消灭,音矢就觉得非常恐怖。不管眼前这家伙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自己真的有消灭他的权力吗?音矢不想要那种权力,也不想要那种力量。


他想现在就马上放掉手上的乐器。


「……给我,我来吧。」


弦而露出不忍的神情,把响板从低着头的音矢手上抢了过来。


弦而用带着愤怒与哀伤的眼神俯视剪影,然后敲起响板。


答、答……


响板声令弦而拿在手上的勾玉受到一阵阵冲击而出现裂痕。


「喂、别这样!拜托你住手!算我求你啦!」


每隔一拍,弦而更是用力地敲着响板。


答!


当敲下最后一拍,勾玉瞬间碎裂,剪影随后平贴到地上,在夕阳照射下烟消云散。


而音矢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看着缩小消失的剪影残骸。


直到刚才还在眼前的那东西,仿佛是遥远过去的梦境;他不是死去,也不是腐朽,而是从世上消失。


「这种程度我来就够了。」


弦而把响板塞给兔贵子。


「……结果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音矢看着剪影消失的地方询问弦而。


「这东西叫做祸津神,我们从古老的时代就这么叫他,不过称呼并不重要,你就想成这是为人间带来灾厄的东西就好了。」


「那个勾玉呢?」


「我们称之为依代(注:神灵显现时所依附之物。),是由意志化成实体的媒介,说是怨念的集合体比较容易了解吧。那东西只要累积能量就会成为祸津神,附身在人体里以消除怨念,然后再吸取宿主的能量。那个勾玉应该是没清干净就收进仓库,只是没想到会被你带出来。」


弦而疲劳地槌槌腰,然后在长椅上坐下。


「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


「这我就不知道了,有时候恶念长时间累积之后,自然就会从土里出现。盖房子的时候不是会举行地镇祭(注:开始土木工程之前所举行的祭拜仪式。)吗?那就是为了要把土地里头的恶念驱散所进行的仪式。」


「原来是这样啊……」


地镇祭竟然蕴含如此意义,音矢完全不知情,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为了求个好兆头才举行的。


音矢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站在原处不动,弦而对他笑着说。


「也不是说任何地方都埋有那种东西,说是讨个吉利也没错,就算土地里没有恶念,驱过邪以后任何人都会安心一些吧。」


「……还有这样的喔。」


「有什么不好,为了让住户能够幸福,祈祷、跳舞与驱邪就是我们的工作。怎么样?能够为人们付出,不觉得是很有意义的工作吗?」


弦而以期待的目光望向音矢,而音矢只是转过身背对他伸了个懒腰。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继承神职的。我什么都做不到,爷爷你就放弃吧。对了,兔贵子妳不是来打电动的吗?」


兔贵子一直默默听着音矢与弦而两人的对话,这时被叫到名字,脸上奕然生辉。


「哦!的确如此!奴家现在可以去你房间打扰吗?」


「太阳下山之前得回家哦。」


「嗯!」


兔贵子在音矢身后跳也似地跟了过去。


「什、什么啊~~音矢!难得我刚刚说了一番名言,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感动!」


弦而慌慌张张地往音矢与兔贵子的方向追去。


看着身旁的弦而,兔贵子似乎想起什么事而向弦而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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