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奇涛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7:16
|本章字节:18258字
立辉在办公室一边忙着手上的公文,一边听着立辉房产许总的抱怨。许总:“……你说这个张成昆凭什么这么横呀,还不是凭他和老爷子特殊的关系,成天和我较劲儿,过不去。”
立辉:“行了,你说你俩闹什么闹,省点力气,搞好经营,比什么都强。”
许总:“总裁,您是不知道呀,这个张成昆也是胆子太大了,听说他搞了些账外账,还背着集团注册了一家新公司,这样下去了得吗!”
立辉一怔:“新公司?账外账?”
许总:“我不说了,算我没说。”
立辉:“你什么意思,啊?说,究意是怎么回事?”
许总犹豫一下,凑到立辉耳边一阵低语。立辉的脸色渐次地阴沉下来,脱口地:“什么?叶子是法人代表?”
许总默默地点点头。立辉刷地站起来,沉思了一下,他低低地:“把财务总监给我叫来——”
许总退去。不久,财务总监独自走入。财务总监:“总裁,您叫我?”
立辉:“你说一说,上个月你们调往湖北的1200万是怎么回事?”
财务总监:“我不知道总裁指的是什么钱?”
立辉:“你不要绕圈子,你就回答我,有没有这笔钱?”
财务总监:“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立辉:“还要我提醒你吗?什么人这么大胆子,不经集团同意就私自注册新公司?”
财务总监:“噢,您说的是那事!”
立辉:“回答我,有没有这笔钱!”
财务总监:“有这事,我……”
立辉:“嗬嗬,你这个财务总监还真有账外账?”
财务总监:“可是……可是……”
立辉:“可是什么?啊?我不是规定了的,100万以上必须通过我;500万以上必须通过董事会?这么一大笔钱,你擅自就调到湖北,胆子也太大了!”
财务总监:“这钱,这钱是老……”
立辉:“甭管他是谁,你把钱给我拿回来,现在就去!”
财务总监不动。立辉:“去呀,把钱拿回来?”
财务总监:“总裁,我查过,这笔钱我们调往湖北的第3天就调到江西,又从江西转往深圳,深圳又转往四川……现在已经没法查了。”
立辉:“什么意思?”
财务总监:“我的确弄不清楚,这钱是老爷子让张成昆带话要的,他们新注册了一家公司,特地吩咐了,让不要告诉您。”
立辉:“他要这笔钱干吗?”
财务总监:“他老人家没说,我也不好过问!”
立辉:“我不管谁要的,反正你得把钱给我追回来,钱从你这个财务总监手上出去的,我就找你要!”
立辉:“不仅你得要回钱来,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儿,甭管他是天王老子,你让他找我要,没有我这支笔,你再敢动钱,我就撤了你!听到没有?”
唯唯诺诺的财务总监只好去找谢宗安,谢宗安听了脸色阴沉,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见叶子从内室走出来,就气哼哼地说:“人家拿我这老头子不吃劲啰,你有什么办法呢?”
叶子觉得奇怪,问:“谁拿你不吃劲儿?”
“还能有谁?”
叶子:“是立辉?他跟你过不去?”
谢宗安:“有什么办法呢?人家羽翼丰满了。”
叶子:“不会吧?”
谢宗安:“他也不想想,是谁成就了他?十几年了,他从不名一文的留学生成了如今身价上亿的企业家,这其中花去了我多少心血,你是不能体会。”
叶子:“怎么回事?是钱上头的事吗?”
谢宗安:“哼,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多少人为一个钱字翻脸呢,六亲不认。我就不明白,他哪来这么大的气,跟我较起真来。是呀,我和他一旦没了感情,我成了什么?那就是个穷光蛋,人家是精英,地方名流,民营企业家!可怜我这个一向精于机谋的老朽,还真拿人家没办法。”
叶子:“不至于吧,立辉他会和您翻脸?”
谢宗安:“现在看来,翻脸是早晚的事了,人家有自己的企业理念,你算什么,旁门左道,哼,道不同不相为谋呢!”
叶子:“嗐,你们叔侄俩,今天吵架,明天又和好,雨过地皮湿,别真当个事儿。”
谢宗安:“不,今儿他真的伤了我的心,我待他一向如同己出,亲儿子!……所以我深思熟虑了很久了,才选中了你,你以为我是说着玩玩的,我就是要历练你,让你真正承担起我们家族的未来。”
叶子不吭声了。谢宗安:“刚刚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你再去一趟缅甸,这几天就走,做完这件事,我也就退出江湖,专心地扶持你来接立辉集团的班,你就看着吧,我既可以给他一切,也就能剥夺他的一切,你有胆气来接任吗,啊,叶子?”
会议在华盛顿一家五星级饭店的会议厅举行。散会后活跃的杰米忙着向会议美方代表不断地介绍着马天成、高期光。杜维民则游刃有余地与那些大大小小的美国特工们打趣着。查利追上迈克斯:“迈克斯,你告诉我,这样的会有什么意义?所有的人都在谈桌面上的东西,简直可以拿到报纸上去发表……”
迈克斯:“查利,别急嘛,你得让fbi、海关、纽约警局的那些外来户表演完了。谁都知道这是一条大鱼,让人家占个名分,有个姿态,等到结束那天,也好有个分红。再说,我们也需要人家帮忙呢!”
查利:“可我实在是受不了。”
迈克斯:“听着,查利,晚上有个小范围的聚会,你跟着我就是了。”
回到饭店房间,中方人员聚集一起。杜维民先开口说:“今天晚上的聚会才是实质性的,它将决定我们这次会议的真正收获。说到底,就是互相摊牌。”
高期光:“那也得是等价交换,别咱们把事儿都说了,别人什么都没说。”
马天成:“还是不要小家子气,赤诚相见,凡是必须让美方了解的线索,一定要交给他们。可交可不交的,也要让他们了解。可以独立完成的,那就等到完成了再向他们通报吧!”
杜维民:“按我个人在美经历,这个案子在许多地方至今扑朔迷离。有些牵涉到他们老根上的事,dea也无能为力。”
马天成看向杜维民:“那么严重?”
杜维民点点头:“是的,也就是你说的,可以独立完成的,也只有等到完成后,再向他们通报吧!”
聚会地点选在华盛顿郊外一家别具风格的餐厅。娴雅的陈设,丰盛的酒食。林德:“这里是我们dea的点儿,好处是可以放开来说话,查利,你觉着呢?”
查利:“说话谁都会,那也得言之有物,得有真货色!”
林德看向中方副局长:“副局长先生,查利在试探呢,他怀疑你们把说话带来了,把内容放在了北京。”
中方副局长:“我能理解,质疑是每一个优秀检察官的本行。查利先生,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提问,我们这几位都是直接参与办案的。”
迈克斯怂恿地:“问吧,查利,只是不要把餐桌当成了法庭。”
查利:“那好,我的第一个问题,你们现在可以确认谢宗安仍在中国境内操纵对美贩毒吗?”
高期光:“这个问题,杰米可以回答。”
杰米:“查利,谢宗安涉嫌操纵跨国贩毒是毫无问题的。可是,无论是美国法庭和中国法庭都需要证据,我们现在的一切工作都旨在要拿到证据。”
查利:“很好的回答,很好!”
查利看向中方人员:“我想问问我们的客人,是什么在阻碍你们至今没有拿到那些证据?”
马天成:“这个问题说起来话就长了,”锦鲤鱼案”至今有14年了吧,要说阻力,我们双方都应该心知肚明,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制度,不同的法律,不同的政治理念,使得我们在很长时间内,彼此缺乏有效的合作,使得这个在当年就有可能破获的案件,成为我们双方共同的心病,拖延至今,检察官先生也是最早的参与者,应该也有些体会的吧?”
餐桌上一片微妙表情。迈克斯:“我理解查利的意思,他的问题只针对当前,中美双方重新联手之后,阻力来自何处。是这样的吗,查利?”
查利:“是的,我们不能总生活在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中,毕竟我们今天又重新坐到了一起。”
杜维民:“一点不错,我们双方已经有了可喜的合作,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进一步提高我们双方的合作水平。查利先生的问题提得很好,是呀,是什么在障碍我们拿到那些犯罪证据?依我看,我们对手的智慧就是阻力之一,对手高智商的犯罪水平要求我们中美双方必须进一步加强彼此的合作。”
林德:“我完全同意杜的看法,但我更想听听你们具体的打算。”
杜维民:“这个案件的复杂程度超出了我们的预想,比如说,纽约警局的一名主办警官可以将321案的一条重要线索握在手上以至耽搁了半年之久,当你想弄清原因的时候,迈克斯主任甚至不愿意提供两个相关车牌的背景。如果我们的合作水平连这样简单的要求都达不到,又怎么能与我们共同的对手较量呢?”
林德一怔,看向迈克斯,后者无奈地耸耸肩,默不作答。杰米机灵地:“我看要提高合作水平,不是哪一方的事儿,比如说,马,有关刘云其的线索您一直密而不宣,如果我们美方对毒品源头的情况一无所知,那必定会影响我们对全局的判断。”
马天成笑笑:“我接受你的批评,杰米。关于刘云其,我们也是在近日才完成了对其贩毒证据的收集,现在我愿意正式通报美方,我们已经决定依据东南亚各国禁毒谅解备忘录,起诉并逮捕刘云其,将他引渡到中国来,具体的行动时间,视321案全局的发展而定!”
震动,美方人员一片唏嘘。林德笑了:“很好!哎,迈克斯,你那里有什么需要向我们的客人通报的?”
迈克斯:“是的,有一个情况,我们必须要让你们知道,我们一直怀疑,蝴蝶毒品具体的运送方式,它是如何上岸的?现在多少有些眉目,他们很可能混在那些到岸的货柜里,这些货柜箱直接来自香港,里面装了家具,或者是纺织品,而我们的某些海关人员与收货方达成了某种默契,完全不予检查,直接放行。这里有个黑名单,名单上的供货公司请你们在货柜离岸前就予以重视。”
迈克斯将一份文件推了过来。马天成看后:“很好,这正是我们需要的,我们一直在推测,那些穿梭于中国境内的毒品最终去向,现在算是连接上了。”
中方副局长看向高期光:“小高,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高期光:“是的,这里有一个线索。对不起杰米,这是我们在你回北京后才注意到的……”
杰米:“说吧,阿光,我能理解。”
高期光:“我们想提请美方注意一下谢宗安在纽约的翡翠拍卖活动。”
杰米怔了。林德、迈克斯、查利都兴趣盎然。高期光:“我们一直在关注谢宗安的毒资流通渠道。有迹象表明,上下游的贩毒交易,都伴随着通过翡翠珠宝来完成现金的转手以及洗钱。纽约方面应尤其注意那些以超出市价几十倍价格的竞拍成功者,他们很可能就是蝴蝶毒品的真正买家。”
美方一片唏嘘。交流。兴奋。兴奋的林德:“我们是不是应该举杯了?来来来,让我们举起杯子,是嘛,今晚格外美好!”
餐厅这时才有点吃饭的气氛。杰米领着高期光说笑走进一家酒吧。这里有幽暗的灯光,和衣着暴露的酒吧侍女。高期光没兴趣,他想回去休息。杰米:“不要那么急着睡觉,阿光,你好容易才来一次美国。”
高期光:“又要喝酒,不是才喝过吗?”
杰米:“那也叫喝酒?跟那些官僚们喝?我要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美国特工是如何喝酒的。”
回到饭店时,高期光已是醉眼迷离。马天成:“按规律,人质一旦到位,交易一般会在3个月内完成。”
副局长:“沙局说,此次谢宗安有些反常,可能动作会更快!”
杜维民看向高期光:“这个阿光,喝成这样,要不,让他和香港的阿华联络一下,看看线人那里接到消息没有?”
高期光挣扎地坐起:“拿电话,我来问……问问那个王八蛋……收到消息了没有?”
马天成笑了:“还不错,脑子还没糊涂!”
高期光:“你以为我不知道杰米是谁,那就是美国特务,我一下飞机就知道了。你们的箱子都好好的,就我那个箱子耽搁了两个小时,我一开箱子就有数,连衬衣人家都翻过了,都不是原先的叠法,幸亏所有的材料都装在我的脑子里。干吗只翻我的箱子?我是主办侦察员,而这一点,只有杰米知道……我喝醉了吗?一点也没醉吧?快拿电话,我来问问阿华,你们都不知道号码,13位数呢,我要醉了,能记住?”
目瞪口呆的众人。高期光拨号后,占线声。高期光:“得,准是让杰米抢了先,除了他,没人知道这个号码!”
传来了敲门声。开门后,门外站着手执电话的杰米。杰米:“那就这样,阿华,你等我的通知。”
合上电话的杰米:“干吗这么看着我?林德先生要立刻见到诸位!”
林德把迈克斯叫到房间,问道:“我没有弄懂,杜说的两个车牌是怎么回事?”
沉吟了一下,迈克斯:“老板,我也不清楚杜从哪儿弄到的那两个车牌,但我还是帮他查了一下,让我惊讶的是,这两个车牌全部是联邦调查局的专用车牌。我没法帮他这个忙!”
林德也愣了。迈克斯:“不是我们不向中国人交流情报,随着案件的进展,线索牵涉到纽约海关的前任副关长,纽约警局的办案警官,现在又钻出fbi的两个车牌,全是联邦执法部门……是啊,如果这些都是事实的话,我们怎么向中国人解释?”
林德:“是呀,这本不是我们做这件事的出发点。”
迈克斯:“你看吧,再往下查那些翡翠买家,没准还得带出一串”大人物”!我迈克斯原先只想捉那只蝴蝶,却没想到它的涉及面有这么大!”
林德:“迈克斯,9?11之后,我们大家的承受力都增强了。毫不犹豫地去查!只是,由我们自己来主导。所有涉及到执法部门内部的事,由我们独立调查!明白吗?”
走廊上传来响动,杰米引领着中方人员走进门来。林德:“诸位,北京传来了消息,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使得我们的分手变得意味深长——”
笑眯眯的林德先生。福州谢宗安老宅里,叶子一声不响地在收拾自己的皮箱。谢宗安走进来,关切地说:“……该带的都带上,特别是药品。”
叶子:“行了,我不是头一次去了!”
谢宗安:“不,你不知道你去做什么。你记住了,你就是去做客,别的任何事都与你无关。你也不要管那些你还没有弄明白的事,什么时候都不要管,我谢宗安从不让自己的女人去沾那些事,你就是去做客,你要相信我,我既然能把你好好地送出去,就一定能把你好好地接回来,这是最后一次了。”
情感复杂的叶子,苦苦地笑着。张成昆走了进来:“安爷,该走了。”
叶子看向谢宗安:“那,3个月后见?”
谢宗安:“好好去吧,叶子,如果一切顺利,我看不会超过一个月,是呀,有些话留到那时再对你讲。”
叶子随张成昆下。叶子从昆明机场候机楼走出,立刻驶来一辆出租车,叶子上车后,出租驶出。这时,有一名男子紧盯在叶子身后,拦下一辆出租,跟了上去。车子开着,司机突然开口说话:“请不要回头,叶女士,有人在跟着你。”
后座上的叶子惊讶地:“金警官?”
扮成司机的金玉亭:“就是后面的那辆出租,我们还弄不清楚,他是从边境对面过来的,还是和你同一架飞机从福州跟过来的?”
叶子:“福州?谁会从福州跟过来?难道是谢宗安?”
金玉亭:“究竟是何方人士,我们一会儿就知道了,我正在出城,前方有一个出租车查报站……”
不多时,车子到达昆明市郊外出租查报站,两名治安警站在站前,对每一个出城的出租车实行检查登记。金玉亭驾车驶来,警员检查了叶子隔窗递过的身份证,简单登记后,挥手放行。紧随身后的那辆出租上的男客也同样递出身份证。警员检查后:“对不起,请您下来一下,您的身份证有点疑问——”
开车的金玉亭手机响起来,他拿出接听:“是吗?果然是从福州跟过来的,把他扣了,马上讯问他,看他究竟是谁的人!”
叶子用敬佩的目光看着他。金玉亭平静地说:“放心吧,叶女士,不是对面的人就好办,我们现在就往边境去,一切我们都有安排!”
赴美归来的马天成、高期光、杰米来到北京禁毒局沙孟海办公室里。沙孟海高兴地说:“……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借用一位美国将军的话:重大的战役,几乎总在参谋本部的地图之间的接缝上爆发的。此次,蝴蝶动作之快,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杰米:“林德先生要我转告局长先生,美方将配合中方的时间表,立刻着手对纽约地面上的各类线索开始收网行动,尤其是那批翡翠的买家们。”
沙孟海:“香港的线人动身了没有?”
高期光:“还没有,电话上张成昆约了后天见面,我们让阿华明天赶回福州。”
沙孟海:“我们坚持以福州为本案的龙头,谢宗安的动作时间为各方面行动的基准。当然了,要首先控制住缅甸供货方的货品入境时间和货品的输送路线以及相关人员,带电作业,拿到谢宗安犯罪的全部证据。”
马天成:“梁广湘贩毒通道基本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至于境外对刘云其的控制,由于新的因素的进入,成功的把握性在增大。”
沙孟海:“要丝丝入扣,哪一环节上出问题,都可能全盘皆输。包括美方在纽约的动作,杰米,你对迈克斯说,我沙孟海拜托他了,一定不要在福州之前动手,还是要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杰米:“放心,迈克斯是谢宗安资历最深的对手,他知道如何做才能钉死这只蝴蝶。我准备让安丽也去福州,专事负责与华盛顿、纽约的通讯。”
沙孟海:“那就好。”
马天成到一边接他的手机去了。沙孟海:“小高,你和杰米要尽快赶回福州去,线人不是明天到嘛,要尽快地控制住他,这样才能谈得上对谢宗安的谋略。”
马天成走过来,悄悄地对沙孟海:“沙局,一个新情况,已经弄清楚了,盯梢叶小姐的福建男子不是谢宗安的人,是福州地面的爷头党,他们的头目叫纯哥,此人因逃避通缉,躲在香港。”
沙孟海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阿华还在香港,在房间里收拾行装,将一些衣物胡乱地扔进行李箱,砰地关了箱子,将一沓钞票放入钱夹,在穿衣镜前整整头发,拉拉领带,拉门走出。径直来到饭店夜总会,要个包间,独自在包间内喝酒。门开了。阿华看过去,目光惶恐地:“纯哥——”
纯哥笑眯眯地:“妈咪告诉我,这儿来了个阔佬,没想到是你,行啊——阿华,混出个人样了!”
纯哥坐在了沙发上。不安的阿华:“什么人样,也就是些小本生意。”
纯哥:“小本生意?不对吧阿华,纽约那边都传遍了,你阿华重归江湖,刚刚还做了两件,数量虽不算多,可那是最正宗的蝴蝶货色呢。嘿嘿嘿,能告诉哥哥是怎么回事吗?”
阿华:“我是替人家做的,几个澳洲阔佬?”
纯哥:“澳洲阔佬?”
阿华:“我也就挣点佣金。”
纯哥:“能挤上这趟车来挣佣金,你阿华也是电线杆上插鸡毛,好大的”掸子”!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吗?”
阿华:“安爷的车呗,14年前我就在车上了。”
纯哥笑了:“安爷?安爷不过是只车轮子,老想自个儿跑,可他也不想想,他那车轮子再滑溜,能滚出多远去?”
阿华惊讶了:“你是说——车老板还有别人?”
纯哥:“阿华,你也是聪明人,我就这么跟你说,这车是大家的,不是他安爷一个人的,他安爷想瞒着我们拉私活。还要拓展澳洲市场,这是在找死呢!”
阿华不说话了。纯哥:“我知道你明天就要去福州对不对?”
阿华一惊,满眼惶恐。纯哥:“我说对了?是嘛,从纽约到福州,他谢宗安放个屁,我们都知道是湿的,还是干的。听我说,福州你阿华照去,这是一笔大买卖呢,你呀照样替那几个澳洲阔佬牵线,照挣你的佣金,我们一概不管。只是成交后,你放个话给我纯哥,哪条船,哪几个货柜,什么时间到岸,你得跟我说清楚了,不是针对你,完全是要给那老东西一个教训,让他就此破产!”
阿华:“这个……”
纯哥:“放明白点阿华,你不希望你在纽约的小老婆和小儿子缺胳膊少腿吧?对嘛,照我的话做,那就是平安无事!”
叶子的随身行李摆放在中缅口岸中方边检站海关检查处。金玉亭检查着她的手机:“记住,如果没有条件使用手机,你可以打开这个——”
金玉亭将一只袖珍化妆盒推到她面前:“你只要打开盒盖,我们就知道你在什么位置,我们甚至可以听到你的说话。”
叶子点点头,将手机、化妆盒一块儿放进随身小包里。金玉亭:“你现在就可以走过去边检了。可能你暂时见不着刘云其,不要急,依照你们过去的关系,他总会露面的。切记,为了你的安全,毒品的事,你一句也不要谈,这方面的事,我们有人会掌握的,多保重!我们等着你平安归来——”
叶子点点头,拎起包出门而去。张成昆有点惴惴不安,对谢宗安说:“阿华应该到了,我是不是打个电话问问?”
谢宗安说:“不要那么急吼吼的,你让我再想想,是不是非得用他!”
张成昆:“上次试下来,纽约那边挺顺当的,毕竟是您老人家的旧将,手脚麻利着呢。最重要的,他能付出现款……”
谢宗安:“是呀,让我动心的,就是他能拿出现款。云其一下子给了我320公斤,纽约是肯定吃不下,如果攥在手上,又无法立刻返款,不能立刻返款,云其再大度也是不会放人的。何况他老兄吸上了冰毒,人不人鬼不鬼,翻脸不认人也不是不可能。”
张成昆:“纽约吃个200公斤还是有把握的,文先生已经把香港的所有翡翠大件都已提前空运纽约了,拿回返款应该没有问题。只是这剩下的120公斤,阿华能不能拿下?要是他能拿下,这批现款刚好填上返款缺额。”
谢宗安:“如意算盘,只是纽约那边他阿华的嗓子眼有多大,我清楚得很!”
张成昆:“可是,阿华的手上攥着澳洲关系,咱们着重的也就是他后面的那几个澳洲的暴发户。”
谢宗安:“我何尝不想打下澳洲市场?可拉进盘子里就当菜了?且不说那样的澳洲生头们可靠不可靠,就算可靠,可我们的这批货势必要分开运输,怕就怕这样的另择新路。梁广湘线路我谢宗安花了多少钱才养成了如今这样,另辟新径成吗?多少人砸就砸在这上头!”
张成昆不说话了。谢宗安:“当然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冒冒险,但那也得看他阿华是不是值得你押注的棋子。”
张成昆:“要不,我明天再试试他?”
谢宗安:“此战不是彼战,320公斤的货,我谢宗安是把老家底全都押上了。要谈我亲自跟他谈,先闻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