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奇涛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7:15
|本章字节:11066字
中国云南省昆明市,警方已经开始实施抓捕。头戴钢盔、身着防弹背心的警员持枪冲入一所民房,房间里一片凌乱,两名男子被按倒在床下,同一张床上一名裸露的年轻女人,匆忙遮掩着身体。“谁是崔应平?”
马天成把嫌犯一一看过:“噢,你就是。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男子不吭声。马天成把那张厨师的照片递到他面前。马天成:“这人你认识吗?”
男子看了一眼,点点头。一个警员喊道:“有武器,找着武器了!”
接着把一只纸盒递了过来。纸盒内,有一支军用手枪,两枚手雷。马天成看看枪,弹出弹匣,弹匣里满压着黄灿灿的子弹。马天成:“行啊,原装苏制军用手枪,美制手雷,装备不错,顶级的了,想拿它干吗?啊?”
男子低下头。马天成:“看来你们不只是向特快列车提供鸡鱼肉蛋黄瓜白菜呢……带走!”
消息迅速传到上海市局指挥室,杜维民快步走到沙孟海面前,兴奋地说:“马儿从昆明报来喜讯,他们抓了向74次特快提供蔬菜的嫌疑人,找到武器了!”
沙孟海:“这么顺?”
杜维民:“这小子是福将,情报积累厚实,给点阳光就灿烂。”
沙孟海:“能确定那11公斤海洛因,就是这些人提供的?”
杜维民:“马儿没说,还在突击审讯。
沙孟海:“邢浩有消息吗?”
杜维民:“福州那边是温火,主要是梳理关系,那个厨师有一大堆亲戚朋友,大郉领着人一个个摸排呢。”
沙孟海:“维民,我们的目标是要找到这条贩毒通道的来龙去脉,进而找到躲在幕后的操纵者!得是直系血亲!表亲再多,没什么用!”
杜维民点头。说话间,热线传真启动了,从内慢慢吐出一页图像。杜维民递向沙孟海:“美方要求确认,汪天晓是否认识这个人——
照片上的人,正是谢宗安。林德与迈克斯在纽约dea林德办公室里谈话。“……等等迈克斯,等等,你就告诉我,馆长先生愿意作证吗?”
迈克斯摇摇头。林德:“是吗,人家不愿意。”
迈克斯:“可他们的确是朋友,而且……”
林德:“那有什么用?那有什么用?”
迈克斯:“可是……”
林德:“我完全理解,完全理解。毕竟你已经盯谢宗安有些年头了,如果能把他在这个案子里一锅煮了,那当然再好不过了。如果不能,那么我们宁肯让这个案子单纯点为好。不要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了,华盛顿希望这个案子能尽快落地,只有落地了,才能谈得上与中国人开展下一步的合作……”
一名特工走了进来,将传真件递到林德手上,林德看后,对迈克斯:“迈克斯,我们的争议可以结束了,上海警方确认,汪天晓并不认识谢宗安。”
迈克斯一听愣在了那里。杰米坐在一辆轿车的方向盘前,看着迈克斯钻进车来,车门带得山响。杰米:“谈得怎么样?”
迈克斯:“什么怎么样?人家要急于结案,联邦检察官明天就到了。”
杰米:“不再往下做了?”
迈克斯:“那有什么办法,那帮政客们,对北京的战略目标已经达到,都在计算手上的得分呢。”
杰米不说话了。迈克斯:“杰米,你愿意接着往下干吗?随我一块儿?”
杰米点点头。迈克斯:“这才是哥们。很简单,你现在就给我蹲坑去,把丢掉的阿炳给我找回来。那个电话太关键,什么人事前就已经知道我们在机场设伏了?一定得找到他,懂吗?我就是要看看这其中的水有多深!”
杰米忠实地点点头。迈克斯拍拍他肩,下车去了。这天晚上,昆明预审室里,马天成在审崔应平。崔应平支支吾吾地说:“……我的确交了一些货给他,但这11公斤,我不知道,不是我的……真的不是。”
马天成:“你是说,他的供货渠道不止你这一条?”
崔应平:“尹哥也是占了个好位置,在餐车上掌勺,我想,他的朋友不止我们这几个。”
马天成:“我们先不谈这个。你就告诉我,你做过蝴蝶的货吗?”
崔应平摇摇头:“我只听说过。”
马天成:“听谁说过?”
崔应平:“边境对过。”
马天成:“你是说缅甸?缅甸什么人?”
崔应平:“我们上次过去,到各家各户收货,那些老缅说的,他们说近来从泰国边境那边过来几个人,带了些蝴蝶的货来抢他们的生意,害得当地的土货掉价掉了两成。”
马天成:“就这些?”
崔应平点点头:“我们挺高兴,省了一笔车钱。”
上海市局指挥室里,沙、杜二人还在分析案情进展。沙孟海沉吟半晌,说道:“……马儿传过来的消息至少证实了我们先前的估计,坤沙集团的确派人在寻求新的贩毒通道。”
杜维民:“只可惜是些传闻。”
沙孟海:“我们来合并一下同类项,在这个案子里,厨师是福建人吧,汪天晓也是福建人,在美国的阿华还是。这是偶然的吗?连那张假身份证上也是福建籍。”
杜维民:“邢浩在福州的排查传过一个情况来,这名厨师曾经为他在福州的亲戚从昆明托运过几次翡翠赌石……是呀,这也是表亲。不过,利用火车充当运输工具是确定的,赌石是高风险的生意,这倒和毒品有些类似。”
有警员递过一份传真。沙孟海看后:“美方要盘点了,联邦检察部门已经开始工作了。”
杜维民:“我的天哪,这才刚开了头,就要煞尾了?”
沙孟海:“可以理解,人家原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那份传真被随手丢在了桌子上。迈克斯的办公桌上多了只玻璃缸。缸内一只锦鲤鱼孤独地在游弋。林德陪着查利进来。林德:“迈克斯,这是查利,联邦检察官。”
迈克斯:“久仰了,查利先生。”
查利:“这就是我们那著名的被告吗?”
查利指着锦鲤鱼。迈克斯:“不,是受害者,如果你用它做证人,我不反对,只要法官能听得懂它说什么。”
林德:“查利,你们俩过招吧,我得忙我的去!”
林德微笑地离开了。查利:“我们还是谈谈案情吧!”
迈克斯将早已摆好的案卷,象征性地换了个位置:“都在这里呢,您自己看吧。”
查利:“我怎么觉得你气呼呼的?早晨跟太太吵架了?”
迈克斯:“你们事先把一切都定下来了,还用得着我来多嘴?这些”干粮”足够你们把那些马仔人人都判上3年!”
地位尊贵的联邦检察官涨红了脸,但还是克制住了。查利:“这个世界的确有许多不如人意的地方,上帝也常常无能为力,否则他不会在死神和睡神之间安插上一束罂粟花,没有那妖艳的罂粟花,也就不会有你我今天的忙碌。瞧,你的鱼在看着我们呢,它在沉思,一脸的忧郁,我喜欢它忧郁的样子。”
迈克斯显然也在下台阶:“帕克,去,给检察官先生倒杯咖啡来!”
查利:“叫我查利,我们还是随便一点。”
迈克斯:“不,那样我会把你弄混了,检察官先生。”
查利:“我得承认,他们派我来之前,的确提到了办案速度,我觉得这没什么,毕竟中国人交给我们的是群活鱼,我不想这个案子结束时,它们已成了一堆咸鱼。”
迈克斯:“我看你半个月就能搞定,但那不是鱼,而是虾米。”
查利:“我有自己的判断,没有人能代替我。迈克斯,我们就不用隔着裤子放屁了,告诉我,你都发现了什么?”
查利的眼睛诚恳地望过来——纽约某街区一座公寓楼的不远处停了一辆轿车。杰米安静地守候在车内,眼睛盯着公寓楼的入口处。挡风玻璃上摆着那张抓拍下来的阿炳的照片。入口处不断有人出入,其中有一名模样接近的。杰米迅疾取了照片,推门下车,快步跟上:“喂,站住——”
那名华人男青年站住了。杰米:“请转过身来,慢慢的。”
慢慢转过身子的青年,一脸惊讶。失望的杰米:“对不起,弄错了,你瞧,你们俩还真有些像,见过这个人吗?有人看见他在这一带出现——”
他把照片递了上去。两人说话的时候,一名黑人青年从他们身边走过,戴了墨镜。这个戴墨镜的黑人青年走在熙攘的人流中。走到“碧连天”
翡翠行的招牌下,黑人青年站住了,向里面看了一下,迅疾推门走进。路易:“中午好,先生!”
戴墨镜的黑人青年阴沉地一言不发。路易:“这都是些东方首饰,当然,有些非洲裔妇女也很喜欢……您随便看,不买也没关系……”
黑人青年突然以地道的中文:“你好路易,我要见安爷!”
黑人青年在自己手臂上擦去一块黑油膏,露出黄皮肤,咧着白牙笑了。路易:“阿炳——”
化装的阿炳:“警察在四处找我,我他妈成了只丧家之犬。”
路易:“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见安爷……”
阿炳:“不找他找谁?我去了联络点,但那些家伙要杀我,我只能投奔安爷了。”
路易:“杀你?谁要杀你?”
传来了芸姐的声音:“路易,你在和谁说话呢?”
轮椅滚了过来。阿炳:“夫人,我是阿炳呐!”
芸姐:“我的天哪,你干吗要这样?”
路易连忙向阿炳递眼色:“这小子,欠了一笔钱,躲债呢。阿炳,你别说,猛一看,还真像,细细一看,也没破绽!”
芸姐:“躲债?不至于吧?”
路易:“还不是栽在一个”赌”字上了,闹得有家不能归。”
芸姐:“差了人家多少?”
阿炳:“也就……5万美金。”
芸姐在写支票,刷地撕下,递过。阿炳:“夫人,这——”
芸姐:“算不了什么,你阿炳平素那么尽心地替安爷做事。”
路易走进,什么话也没说。芸姐:“路易,我在班森赫斯特的房子不是空着吗?你领阿炳去住两天,等风声过了之后再说。”
路易:“知道了,夫人。”
芸姐:“小心那里的地毯,别在卧室内喝酒!”
阿炳声音颤抖:“那,谢谢了,夫人!”
路易沉默地开车。坐在旁边的阿炳忽然说道:“夫人好像不知道这事?”
路易:“你跟她说了?”
阿炳:“哪能呢?你使了眼色。”
路易:“你要是说了,安爷也会杀了你。”
阿炳:“我没说,一句也没说。”
路易沉默地开车。阿炳:“安爷也真够细腻的,对女人。”
路易:“是的,安爷历来用剑犹如用情,用情犹如用兵,不想让心爱的人也跟着沾那玩意儿。”
阿炳:“嗨,我也是服了老人家了。”
路易:“是呀,也不晓得阿华那头能扛住不能?”
阿炳:“放心。就算阿华突噜了,也挨不着安爷的事,哪回交易他们不是通过我做的。我这里不出事,安爷出不了什么事。哎,这是去哪儿——”
路易打方向,车子进入到一僻静住宅区。楼房十分陈旧,楼内的地板嘎嘎作响,里面光线昏暗。路易喊:“伊琳娜——伊琳娜——”
其中的一间房门开着,路易:“没准,她丈夫在家,你稍等,我去跟她说——”
阿炳留在楼道内,四下打量,突然,他觉得身后冷飕飕的,一扭头——三名黑人大汉站在他身后。阿炳:“你们……想干吗?”
一名大汉在他脸上抹了一把,沾了一手的油彩,对同伴:“是个冒牌货!”
阿炳:“路易——路易——”
那名大汉伸手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那张支票:“哦,还真是那个数儿!”
阿炳刚想跑,被大汉们扑倒在地,拧住胳膊,塞上了嘴巴。一只麻袋递过来,利索地套住了他。“麻袋”
在地板上扭动挣扎,路易的那双黑布鞋小心地从上面跨过出门,不久传来了轿车的启动声。谢宗安喜欢待在家里欣赏他收藏的宝物,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在看一块翡翠石料,手中拿了一只笔型袖珍手电,透过光源折射,看那料的种色。芸姐的轮椅无声地滚过地毯。谢宗安:“种不错,水头也足,如果用铂金衬底,色会更加好一些。做副手链不错,芸——”
芸姐一言不发。谢宗安:“这料得找最好的工匠做,我算了一下,可以取12粒出来,同色同种,天材地宝!”
他放下了手中的石料:“又怎么了?干吗要这么看着我?”
芸姐:“我把阿炳安置了。”
谢宗安:“噢,阿炳?很久没见着那小兔崽子了。”
芸姐:“你不能只用人家。”
谢宗安:“这是怎么说的,好像我只关心这些石头。”
芸姐:“告诉我,他做什么了?成了那副模样?”
谢宗安:“哪副模样?路易——你过来,阿炳怎么了?他人在哪儿?”
路易走来:“阿炳白天来店里了,后来夫人给了他笔钱,又安置他去班森赫斯特那边住。可是阿炳那小子拿了夫人的钱,就又去赌了,我也拦不住他,所以、所以……”
芸姐:“路易!你搞什么鬼?”
路易:“夫人,实在是阿炳那小子就不能见着钱。我都没敢告诉您。”
谢宗安:“好了,好了,你去吧路易——”
路易退下。谢宗安:“所以,芸——跟阿炳这类人打交道,钱并不总能解决问题。算了,等他把钱输完了,他会来找我的。这块料就这么定了,做两条手链,你看怎么样?”
芸姐:“你都设计好了,我还能说什么——”
谢宗安噎住了。轮椅无声而去。天已经黑了,停在纽约河边的三辆警车闪着警灯。麻袋被湿淋淋地从河里捞上来。一名警官在记录目击者的叙述。一名记者面对摄像机举着话筒在做现场报道:“……警方在哈德逊河东岸发现了这具男尸。死者是名亚裔青年,被人塞在麻袋里丢入河中。警方初步判定这是一起谋杀。这是去年以来,哈德逊河边发生的第三起类似的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