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奇涛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7:15
|本章字节:11950字
在灯火通明的dea纽约分部,杰米与迈克斯正说着什么。特工帕克奔来,大叫:“杰米,打开电视——”
画面中的警官:“从死者身上找到的证件看,也许和某桩毒品交易有关,因为死者恰好是我们正在通缉的一名嫌犯。”
画面中的记者:“联系前两起类似的谋杀,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们,这都是纽约贩毒团伙之间的火拼?”
画面中的警官:“这我不能肯定,我们只能在全部破案后才能找到答案。”
杰米一直在叫:“出画面——该死的——让我看到尸体——”
迈克斯拿起了电话,拨了个号码。迈克斯:“伙计,我看到了你的手下正在对记者满嘴胡话。告诉我,你们在哈德逊河里捞了一条什么样的鱼上来?别瞒我,伙计,你的手下已经向全世界宣布了,你们从死者身上找到了证件……这才对,杰米,递支笔来,是纽约的驾驶证吗?全名——金昭炳!
杰米:“天哪,就是他!”
迈克斯:“谢了,伙计,不过我顺便提醒你,这个案子我们dea先上手的,我这就派人去你那里了解情况,你不会驳我的面子吧?很好,我会找机会谢你的,伙计!”
迈克斯:“杰米,你现在就去十五分局,找他们的分局长!”
迈克斯迅疾地在动脑筋,突然说道:“帕克,你把阿华带到预审室!”
特工帕克:“现在?”
迈克斯:“对,我要立刻审他!”
阿华打着哈欠坐等在审讯室内。迈克斯将手上的外套随手一丢:“我说阿华,你看上去很孤单呢?”
阿华干咳了两声。迈克斯:“你得感谢我,我刚刚从外边替你找了一位同伴回来,你回去就能看到他!”
阿华干脆又打了个哈欠。迈克斯回身:“帕克,我忘了我们刚刚抓到的那小子叫什么来着——”
门外的特工甲:“我也忘了,中国名真不好记,让我想想,好像姓金?对了就是,叫金昭炳,是金昭炳——”
阿华刷地抬起脸来,惶恐地。迈克斯:“你看,我没说错吧?我们一直在查你那部手提电话,最后接收到的那个号码,究竟是谁打的?”
阿华有点如坐针毡。迈克斯:“金昭炳倒是很爽快,比你爽快,他告诉我们,是他打的。真的,你很难碰到这么合作的嫌犯,你还没问呢,他就把什么都说了。当然了,他也不是白说,他是想和联邦检察官查利先生做辩诉交易。你懂得什么是”辩诉交易”吗?要不要我替你解释一下?
阿华垮了。迈克斯佯作不知:“也就是说,他打算以认罪来减轻处罚。联邦检察官已经动心了,只是我还有点于心不甘,那不是太便宜了那小子吗?但话说回来了,与其同你这样不知深浅的王八蛋熬着,还真不如……”
阿华嘴唇哆嗦地:“警官……你能不能不往下说了……”
迈克斯:“为什么?为什么不说?你这个王八蛋跟我们扛了半个月,一句实话不说,还不让我说!”
阿华:“我怕话都让阿炳那孬种说完了,我……没得说了。”
迈克斯:“妈的,你早这样,也省得……帕克!拿笔来!”
特工帕克捧着早已准备好的纸笔走进坐下。迈克斯看看表:“拣要紧的说,废话我们已经听得够多的了,首先你回答我,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谢宗安的翡翠商……”
在福州一家玉器作坊的天井里堆着料石,金刚砂轮嘶鸣着在料石上切割。邢浩由主人陪同走进,在一堆工艺粗糙的手镯边上站住。邢浩:“你是叫张成昆吧?”
张成昆:“是是是,是我。”
邢浩:“你的姨夫——”
张成昆:“跑车,在车上做厨师。”
邢浩:“你听说了吗,他的事?”
张成昆:“听说了。”
邢浩:“他替你捎过翡翠赌石?”
张成昆:“带过两次。”
邢浩:“你哪来那么大本钱,能做赌石买卖?”
张成昆一副无辜地:“赌石是不错,不是我赌,是别人赌。玉石是蒙头的吧?花了大价钱赌了来,打开后,不是那么回事,隔皮猜瓜,十个有八个亏得倾家荡产。我呢,也就是收购输家手上的劣等货,瞧,就是这样的,芋头种!值不了什么钱,我拿它做点大路货,收旧利废,嘿嘿嘿。”
邢浩用心地盯着他,又盯盯那堆劣等的玉镯。回到省厅,天色已晚,邢浩拨通了上海的电话:“……是的,暂时还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马儿那边怎么样?真的?维民,我们这次算是撞上强敌了。美国人那边呢?噢?纽约那边有重大进展?什么样的?咂,哎,透点嘛,故弄玄虚,故弄玄虚了,维民!”
维民口风很严,邢浩无奈的挂断电话。一辆雪佛莱无声地滑停在纽约谢宗安住宅外,迈克斯独自走下,按了门铃。门开了,一名佣人迎出。迈克斯:“谢先生在家吗?”
佣人:“请问您——”
迈克斯举起派司:“联邦缉毒署的。”
迈克斯在一间中式客厅里等候。谢宗安从内室缓缓走进来。迈克斯:“您是谢先生吧,我是……”
谢宗安:“我见过您,在那次珠宝发布会上。”
迈克斯:“是有这么回事。”
佣人端来了茶,放下。谢宗安:“请用茶,这是中国武夷山的茶,也算是我的家乡茶吧,尝尝!”
迈克斯试了试:“很好。”
谢宗安:“这属于红茶,温性的,它的制作工艺是独特的,是经过发酵了的,有益脾胃,助消化!”
迈克斯:“您真的不想问问我干吗来了?”
谢宗安:“那不礼貌。按照中国的习俗,来的都是客,都得请,请上座,沏香茶。”
谢宗安一脸儒雅的微笑。迈克斯:“这倒不错。习俗?瞧瞧,这房间里,都是习俗吗?”
他指着那些菩萨、香火、古玩、字画。谢宗安:“算是吧。我习惯于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内。”
迈克斯:“您还有别的习俗吗?我听说您的后园里还有池塘?”
谢宗安:“是的,有池塘,那不过把通常的游泳池按我自己的爱好改造了一下。”
迈克斯:“是这样。真有意思,你们中国人不喜欢自己游泳,却喜欢让另外的小生命代替你们游泳。我没有说错吧?”
谢宗安:“这么说来,警官对我的后院很了解?是的,我常在那里接待客人。”
迈克斯:“能带我去看看吗?”
谢宗安:“当然可以,警官先生,请——”
走进后花园,迈克斯四面环顾地:“非常绅士!”
他的目光投向池塘。正午的阳光下,睡莲花朵闭合着,原先的锦鲤鱼全都不见了。迈克斯:“谢先生,你不觉得你的池塘里少了点什么?”
谢宗安:“这从何说起?”
迈克斯:“谢先生是看了《纽约时报》了吧?”
谢宗安:“这有关系吗?”
迈克斯:“我去过纽约特种水族馆,馆长先生对我发了一通牢骚,因为报纸上把他的锦鲤鱼和毒品相提并论,他觉着受了羞辱。”
谢宗安:“馆长先生是我的朋友。”
迈克斯:“这就对了,馆长先生告诉我们,他第一次见到那些美丽的锦鲤鱼是在您的池塘呢!是呀,那些会游泳的小公主都哪去了?不会是走亲戚去了吧?”
谢宗安:“我怕给你惹麻烦,警官先生。”
迈克斯:“你是怕给你自己惹麻烦吧?”
谢宗安:“有一本古老的中国书,叫《易经》,那是本能够预测千年的奇书。在那本书上,有一句谶语。察渊鱼而不祥。”
迈克斯:“什么意思?”
谢宗安:“藏在深水下的鱼啊,是不能够看的,如果你一定要看,会给你带来凶兆,不吉利!”
迈克斯笑了:“我不在乎,不在乎什么咒语,只想知道,那些鱼都哪去了?”
谢宗安摇摇头,拿起藤桌上摆着的一罐鱼食,丢撒到池水上。谢宗安:“警官,你独自看吧——你会看到它们的!”
谢宗安走了。面包渣浮在水面上,四周幽静,一阵微风吹来,深水下闪动着艳丽的光影,幽幽无声地神秘。迈克斯不由地回身环顾,显出警觉。当他回过头时,他成了一块中了咒语的雕像——一脸恐惧:大群斑斓的锦鲤鱼一条挨一条,密麻麻的,像大块云霞翻腾着五彩恐怖的浪花……入夜,杰米和迈克斯还泡在纽约一家酒吧里,杰米正瞪大眼看着迈克斯。杰米叹息:“看来,你真的被吓着了。迈克斯,我还是头一次知道,你也有害怕,而且是为了一群鱼。”
迈克斯:“一群可怕的鱼,伴着那句阴森森的咒语。如果他拿出一支枪来也不至于如此。你知道吗?我9岁的时候,一名吉普赛女人给我算过命,她说我24岁有场大难。”
杰米:“你还真信了?”
迈克斯:“你不能不信,所以我少年的时候一直很悲观。再后来,反过来想这件事,是呀,至少24岁之前我不会死,也没有危险。于是我决定赶在24岁之前把所有的危险职业都做了。我19岁就做了区里的消防员,20岁我加入了海军陆战队,22岁我退役来到了dea。24岁之前我从没想过危险,非常勇敢。可是到了24岁那年,有一天,我与妻子开车远游,带着我们一岁的女儿,我妻子开车,我在打盹,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车下了,女儿死亡,妻子重伤……”
杰米:“你不是有个女儿吗,我见过的那个?”
迈克斯:“那是后来我们又生的。”
杰米不说话了,惊讶不已。迈克斯:“从那以后,我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我在车上,就决不允许女人开车。”
杰米:“难怪,你会被谢先生那句古老的咒语吓住了。”
迈克斯:“你们中国人的历史可是比吉普赛人的历史还要再长一些。他妈的,我宁肯他掏出一支枪来,可他不,只那么一句低低文雅的咒语,再加上那群突然而至的鱼,你不知道那一刻,美丽是多么的恐惧……像群游荡的鬼魂!”
杰米:“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破解他的咒语,你愿意试试吗,迈克斯?”
在迈克斯家院子里,蹬了梯子的杰米,分别将两面镜子挂在了窗户和阳台上。站在一边的迈克斯恍惚地。杰米:“ok,全都妥了,迈克斯。”
迈克斯:“这么简单?”
杰米:“这叫照妖镜,能够改改你家的风水。”
迈克斯:“风水?什么是风水?”
杰米:“一种自然密码。”
迈克斯:“不懂,太神秘了。”
杰米:“其实,那些锦鲤鱼也是风水鱼,谢先生也是拿它们改造自家住处的风水,以便为自己带来好运和繁盛。”
迈克斯:“那个狗娘养的如果有了好运,我不就遭殃了?”
杰米:“问题就在这里,所以得挂镜子呢,得把他那些邪恶气息反射回去!”
正说着,迈克斯的妻子、女儿从驶抵的汽车里走出来。妻子:“迈克斯,这是做什么?”
迈克斯:“你别管,不许拿下来。”
妻子:“那,邻居们问起来,我该怎么对他们解释?”
迈克斯:“为什么要解释呢,又没有挂在他们的门口?杰米,咱们走!”
杰米笑笑:“迈克斯夫人,别担心,只会有好处——”
女儿:“爸爸,那可是我房间的镜子,你不会让我每天蹬上梯子抹口红吧——”
迈克斯远远的声音:“宝贝,我会替你重新买一只的,别动它,这事对我们家很重要。”
在dea纽约分部,联邦检察官查利难以置信地读着阿华的审讯笔录,抬起头来:“迈克斯,你没有对嫌犯用刑吧?”
迈克斯:“瞧你说的,幸好,我们有闭路录像,您可以随时去机房调看!”
查利:“我算服了你了,迈克斯。”
迈克斯:“查利,你看,案情到了这会儿,你是不是就可以接手了?”
查利摇摇头:“还没有太大的把握。我们不妨来小结一下。”
查利走到记事板前,拿红笔示意地。查利:“一批毒品借着锦鲤鱼由上海空运到纽约。根据中国警方的情报,我们在现场抓获了收货的阿华等,并突袭了阿华开办的快递公司,逮捕了阿华的同伙。阿华原先不承认自己的”主观故意”,现在他承认了,承认自己是受买家的委托,接收并转移这批毒品。但买家究竟是谁?阿华的笔录是这样的——”
查利读笔录:“……我和阿炳从不谈这事,这是道上的规矩,但我知道他是替安爷做事的,在阿炳的关系中,除了安爷没人有这么大的资本。”
查利:“注意,这段供词还是猜测,是不能做证据使用。即便我们已经明显地感觉到:这就是事实!”
迈克斯:“我也感觉到了。可这已经很难得了,阿华是以为阿炳还活着,才说了这么一堆,我估计他现在已缓过劲儿来了,我们再也拿不出活的阿炳来了!”
查利:“所以这事有些麻烦。这样获得的口供,在他见了律师之后,随时都可能推翻,这事我见多了,迈克斯!”
迈克斯:“那你说我们连阿华都治不了了?”
查利:“修理阿华很简单,只要我们从中国警方那里要来汪天晓,作为”污点证人”出庭,那阿华就死定了。”
迈克斯:“从中国带人犯到美国?”
查利:“必须这么做,美国的法律规定了的。”
迈克斯:“查利,你给我们出了大难题了,没有先例,从红色中国带人犯到美国法庭做证人?而且是”污点证人”!”
查利:“迈克斯,你究竟想不想钉死谢宗安?如果想,我们就必须首先钉死阿华!是阿华用越洋电话遥控指挥了汪天晓,只有让汪天晓做证,法庭才可能确定这一跨国贩毒事实的犯罪性质。钉死了阿华,我们才可能将线索延伸到谢宗安那里!”
迈克斯:“查利,没准你真会把这批活鱼办成”咸鱼”了!”
查利笑笑:“将来人们谈论这个案件,决不会在意你所花费的时间,他们是在意:你办成了没有。”
迈克斯:“好吧,查利,你说,只要钉死阿华,你就有本事把线索延伸到谢宗安那里去,我想知道,你打算利用哪根线索?我们有线索吗?”
查利再次拿起笔录:“我想再次引用阿华的笔录,请听这一段:”……我们是从安爷那里得知纽约特种水族馆需要这批中国观赏鱼,消息是阿炳转告我的。但我不知道从中国哪里能购买到这种鱼。我向阿炳询问,不久,阿炳拿来一张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中文地址,我想这大概又是安爷告诉他的……”
迈克斯大叫:“杰米,快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张纸条!”
杰米紧急地出门。迈克斯激动了:“我听出来了,查利,你是想撇开海洛因的线索,首先确认”锦鲤鱼”的线索?”
查利:“有一个大人问孩子,鼻孔干吗用的?孩子说:产鼻屎的!大人又问,那脑袋干吗用呢?孩子更干脆:长头发用的。我们不妨也用这个孩子的逻辑,问一句:锦鲤鱼干吗用的?”
迈克斯:“孩子决不会说是”观赏用的”!”
查利:“是的,我们的多数陪审团成员都爱用孩子的逻辑,实际就目前来说,如果先使用鱼的线索,那么,阿华的口供就可以作为证据使用。迈克斯,让我们先用这条证据链来锁住那个***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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