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奇涛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7:16
|本章字节:12260字
高期光:“那你说还让不让线人与他接头?”
邢浩:“当然。这个能动摇吗?中美双方共同制订的,也就是孟海局长说的:以谢为纲,纲举目张。首先拿下谢宗安,至于在拿下他的过程中,带动别的棋子的出现,这正是我们所期待的。”
高期光:“那就照计划接头。”
邢浩:“对,照接。至于我们刚刚所说的担心,我会通过别的渠道打听的。”
高期光点头,退出。邢浩拿起电话,拨通了国际长途:“驻美代表处吗?杜维民在吗?我是福建省厅邢浩……噢,他人在纽约?”
纽约一街区的一座公寓楼外,布满了dea特工,一个个荷枪实弹,等着迈克斯的指令。迈克斯做了个手势之后,特工们立即开始破门,随着一声巨响,门向内倒下,特工们蜂拥而入。房间的灯亮了,继而传来了一声声断喝:“别动!警察——”
一个穿睡衣的人从二楼纵身跳出,刚走几步就被迈克斯等揿倒在地上。公寓楼外的警车内,安坐着杜维民,目睹着这一切。包括那名穿睡衣的嫌疑人还有从楼内被押出的,都被特工们用强光电筒照着脸,一个个从杜维民的车前经过。车内,杜维民指着穿睡衣的对帕克:“这个是,就是他开车,是4名劫匪的头目。那个也是,就是他手握点38手枪……”
迈克斯走来,拉开车门上车:“认出来了?那就好!帕克,今晚我们是不能睡觉了。我们要抢在明天柯恩警官上班前,拿到口供!”
警车呼地先行开出。dea纽约分部灯火通明,帕克推开办公室的门,手拿指纹图样,对迈克斯说:“头儿,喜讯,比对了嫌疑人的指纹,其中的一个,与留在砍死汪天晓那把太平斧上的指纹痕迹,完全相符。”
杜维民在一旁不住点头。迈克斯对杜维民:“杜,你当初的判断很对,两件事还真的成了一件事了。”
杜维民:“得紧紧抓住这根线索,他们为什么要灭口?谁要灭口?他们想要保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汪天晓与我通话明确指出,他要对我说的就是蝴蝶集团的情况。”
迈克斯笑了:“放心,杜,我们会的。只是,您的使命已经完成,剩下的活儿让我们一点点清理吧,太谢谢您了。”
杜维民:“别这样,迈克斯,你不能过了河就拆桥。”
迈克斯:“杜,不是我不仗义,实在是这件事已经牵连出我们警察内部的人事,我的老板不会同意一个外国人在场,毕竟……你得体谅我,亲爱的!”
杜维民摊摊手,点点头。迈克斯:“帕克,你让人送杜回酒店,嘱咐他们一定要为杜买好明天飞华盛顿的机票,杜在纽约的所有费用由我们出!”
杜维民回到酒店不多时,就有特工赶来,将机票恭敬地递给杜维民,出门前又热情地说:“机票是中午12点的,我已经向酒店预订了乘车,会直接送您去机场的。”
说完带上房门走了。杜维民想想,取出手机拨通了国内的号码:“是我,纽约这边有些新进展,也有疑问,所以,我得在这边多留几天。国内那边有消息吗?噢?邢浩找过我?没说什么事吧?行,如果迈克斯方面来电话,你就说我已经回华盛顿了。对,你要找我,往纽约领馆打电话,我今晚就搬过去住——”
福州市区一家雅致的茶室。一辆轿车无声地滑来,泊在路边,车内走下了张成昆,左右看了看,径自走入茶室,环视着周遭,看见角落处,阿华独自在饮茶。张成昆走过去,在其对面坐下来。“是阿华吧。”
“您是——”
“张成昆,安爷没空儿,让我来和您谈谈。”
阿华点点头。张成昆看了茶壶:“这茶不行:喂,给换换,要雨前的碧螺春——”
服务生换走了茶壶。张成昆:“我听说,你阿华当初在纽约,随安爷还有一段生生死死呢,是吗?”
阿华:“噢,那不算什么。”
服务生送上了雨前的碧螺春。张成昆:“品品,品品,这才真正是茶!”
阿华:“我是粗人,喝什么都一样。”
张成昆:“一样可不行,得有区分,酸甜苦辣都得尝尝,皂白青红得细分分,安爷这人做事您还不知道?”
阿华:“张先生,我不知道您是要品茶呢,还是要相面呀?你就直接说吧,安爷他,是不是信不过我?”
张成昆不说话,只拿眼盯着阿华。阿华嘟囔地:“也是岁月不饶人呢,想当初,安爷在纽约地面上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唉……”
张成昆冷丁地:“你知道汪天晓为什么会丢了脑袋吗?”
阿华一怔。张成昆:“你应该知道呢,你那会儿不是也在纽约吗?”
阿华:“我只知道……只知道他被人用斧头砍了……”
张成昆:“为什么只砍他,不砍别人呢?”
阿华摇头。张成昆:“不知道?也真是呢,戏中有文,文中有戏,识文者看文,不识文者看戏。”
张成昆阴阴地笑了。阿华:“难道……有什么原因?”
张成昆:“什么事没有原因?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可做,就是舔不得别人的饭盒子,谁舔谁小命不长,阿华!”
阿华一惊:“你也说这话?”
张成昆:“噢,还有谁也这么说?”
阿华:“你们怀疑我……也像汪天晓?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张成昆:“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让安爷相信了。是呀,你出现得太突然了……包括上次在香港!”
阿华:“是呀,安爷到底是上了年纪了,我能理解,人老了嘛难免会多疑。也罢,沾不上安爷的光,咱不沾行不?别跟我说什么饭盒子,十几年前,我在纽约法庭都没多说一个字,现在会说?张先生,不要说我不知道什么,就是知道了,哪头坑冷哪头坑热还是分得清的,想当初,我也是安爷的嫡系呢!”
阿华砰地放下了茶盏,一副随时站起来走人的模样。张成昆:“唉,喝茶,喝茶,别动气嘛。”
阿华:“咱是酒徒烟鬼,做不了这茶客呀,张先生。”
张成昆:“不对吧,你阿华还是晓得儒雅的,要不,你咋也玩上了翡翠呢,还要拍电视剧?北京话,这就叫”矫情”。”
阿华:“操,我就不能玩翡翠?我他妈喜欢它是因为安爷喜欢。可不是矫情,是想拍他老人家的大马屁。我懂个屁的翡翠,老实说吧,张先生,我这趟来,就是奔着安爷来的,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翡翠是你想喜欢就能喜欢的……也罢,还是那句话,咱攀不了安爷的高枝,自己找食总行了吧。纽约那儿咱有弟兄,澳大利亚也得了些朋友,混口饭也能图个小富即安……”
张成昆嘿嘿笑了。张成昆:“好好好,你阿华到底说实话了,将来呀,画蛇添足的事不要做了,谁见了都害怕呢!”
阿华:“别怕,张先生,我这就回深圳去,钟先生来了两次电话,催我跟他谈事……”
张成昆:“你跟他姓钟的能谈到一块儿?”
阿华:“那有什么办法,河里无鱼虾子贵呢!”
他起身了。张成昆:“慢,这才开个头呢,你阿华就想要收尾了?坐下,坐下!”
阿华:“有什么办法,安爷是真的老喽!”
张成昆:“这是大陆,阿华,不是纽约!安爷也是要见兔子呢,见了兔子才敢撒鹰呀。你是兔子吗,阿华?”
阿华回到东湖宾馆别墅,坐在杰米、高期光的面前,二人在认真询问。杰米:“他没有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阿华摇摇头:“但他说,他要带我好好逛逛,他会给我来电话。”
杰米和高期光相互看看。高期光:“他是要吊我们的胃口呢,杰米!”
杰米对阿华:“你去休息吧,一会儿一块儿吃饭!”
阿华下。高期光:“杰米,你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这不像你,是不是迈克斯有什么好消息了?自从你们通过话,你就不太对劲儿。”
笑嘻嘻的杰米:“那句话怎么说的,对了,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着急什么嘛。”
高期光:“不对不对,你绝对有什么瞒了我们。”
杰米:“你们也有什么瞒着我们嘛,比如说云南……”
滇东南小镇街上,有一家银行储蓄所——云南马关农行储蓄所。营业间外有两三个客户在办理存取业务。营业间内,一台电脑终端前,金玉亭在看着一名年轻的银行女职员查询早先的汇兑情况。金玉亭:“我看你就集中寻找前年4月前后的汇款,看看有没有那笔108万?”
银行女职员:“知道户主的姓名吗?”
金玉亭:“我们就是想知道这个才来查的。”
银行女职员:“那账号呢,账号也不知道?”
金玉亭:“就是不知道,才找了你们分理处,你们分理处批准我们来的。”
银行女职员:“这就难了,既无账号又无户主姓名……我们一年的业务量非常大,找起来麻烦着呢!”
金玉亭:“不着急,不着急,慢慢找,慢慢找,都是工作,你说是不是。”
瞧着银行女职员一脸的不耐烦,金玉亭知趣地走到外面抽烟去了。来到门外,金玉亭抽着烟,仔细打量着这间小镇上的储蓄所,不禁有些疑惑,冷冷清清的门面,怎么也不象是“业务量非常大”的样子。他丢掉了烟头,重新走了进去。跨入营业间的金玉亭一眼瞅见刚刚那个对自己抱怨的银行女职员刚刚放下了电话,回到了电脑前。金玉亭不动声色,浏览着营业间墙上的招贴画。不久,他慢慢地走入里间,对银行女职员:“有点头绪吗?”
银行女职员:“没头绪,那得查多少账目,我刚问了分理处,让他们明天来人帮着查,我没法查,查不了。”
金玉亭:“噢哟,还得到明天呢?”
银行女职员:“那有什么办法,你们公安机关说来就来,可我们的电脑有固定的程序,不是说你们要怎么查,就能怎么查的。”
金玉亭好脾气的:“不着急,慢慢来,这还真是细活呢。哦,对了,你们派出所的号码是多少,我得和他们联系一下,要是今天查不了,我还得住这儿一晚……”
银行女职员一指电话那边:“你看看那墙上,贴着呢——”
金玉亭走到银行座机前,假意查找贴在墙上的电话号码表,又随手提溜起座机的话筒,揿了重拨键。与此同时,座机屏显现出银行女职员刚刚打过的那个号码——是一个昆明地区的手机号码。金玉亭一脸的严峻找到马关派出所,派出所长在旁陪同着。金玉亭严厉地说:“那小丫头人倒是漂漂亮亮的,也不看看是谁,跟我玩起了花样,我就觉得她在捣鬼,告诉了她前年4月前后,108万汇款,怎么就不能检索呢?”
派出所长:“老金,您别急,我现在就找她们的主任,连夜给你查!”
说罢,二人一同回到储蓄所,等不多时,主任来了。顾不上客套,主任就开始挑灯在电脑终端上查询。金玉亭与派出所长守在一边上。金玉亭的手机响了,他接听。电话里报告道:“金队,你3小时前让查的那个手机号码查着了,手机户主叫严葆民,保山人,家住昆明市郊罗马花园32号……”
金玉亭:“你等等,我记一下。”
金玉亭取笔在纸条上记录。与此同时,那边的银行主任随着一阵键盘敲击后,说道:“这里有笔汇款,正好是108万,是由广州汇来的,时间是1999年4月26日……”
奔过去的金玉亭:“收款人是谁?”
银行主任看着屏显:“姓严叫严葆民,保山人,家庭住址昆明机场路罗马花园32号……”
金玉亭什么都明白了。金玉亭:“请你立刻替我找出收款单据,我要收款人的亲笔签名。”
银行主任走到保险柜前,打开后,查找着单据资料。金玉亭悄悄地将派出所长拉到一边。金玉亭:“我给你一个任务,把那个捣鬼的银行小丫头给我监控起来,悄悄地,决不要让她察觉。”
夜幕中,全副武装的防暴警顺墙包围了昆明远郊罗马花园32号公寓楼。金玉亭带了几名身穿防弹背心的警察进入单元门。金玉亭:“看准了吗?”
便衣警察:“没错,与通缉照片上嫌疑人一模一样,开了辆老式奔驰280,20分钟前刚刚进去!”
金玉亭点点头,一挥手,持械警察散布在楼道房门边。金玉亭本人直接走近防盗铁门,揿响了门铃。不久,内窥镜似有人往外窥看,同时,声音从门内传来:“谁?干什么?”
金玉亭苦着脸:“是这样的,楼下的那辆280是您的吗?我倒车时不小心,撞碎了右前灯,我就住前边,你看……”
厚厚的防盗铁门气急败坏地开了,里面的男人一推门,刚欲说什么,门外的警察迅雷闪电地扑上去,冰冷的手枪顶上去:“别动!警察——”
昆明云南禁毒局马天成办公室。金玉亭摊摊手:“抓错了,那家伙是严葆民的弟弟,哥俩长得太像了。”
马天成皱起了眉头:“我说呢,既然那个银行小姑娘报了信了,他还敢回家?这事做拙了,伙计——”
马天成转脸:“他弟弟知道严葆民哪去了吗?”
金玉亭:“说是去大理做生意了,手机刚换,他也联系不上。”
马天成激动了:“瞧瞧瞧瞧,多警觉呀,怎么我当初就忘了提醒你呢?你也就那么雄赳赳气昂昂地打上门明火执仗地查人家的汇款资料?”
怔怔的金玉亭。马天成:“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呢?你是金玉亭,动你就是大事,普通案件我会让你去办?”
金玉亭:“我也是下意识,一见是查两年前的账,也就……嗨,说一千道一万,我也是没想到帮着查账的小丫头本身就是一伙的。”
马天成:“所以,才更加让我生气。这说明什么吗?这就说明两年前我们打掉的邱建国集团的下线网络不但存在,而且秩序严谨,这得了吗?啊?不幸言中了。这正是我们的误区。人人都以为受到了打击,群龙无首,树倒猢狲散,不幸得很,人家还在那儿,连账目都有专业看守。”
金玉亭愣了:“您不是查邱建国?”
马天成:“你还真糊涂呢,那种关在囚笼里的死老虎我马天成有那个闲功夫?是321!明白了吗,我的同志哥!”
金玉亭:“321?蝴蝶案?我的马局,你怎么就不在电话里跟我透一句了,否则……”
马天成:“你就没想过?都说那只蝴蝶来无踪去无影,我就不信他从金三角出货就不从老子的地盘过?只要他通过,就不会没有通道,有通道咱马天成就得找出它来。新的线索没有,老子就去广州翻他的老账。从邱建国那儿,我已经感到了那姓邱的与蝴蝶非常熟悉。是呀,经从被我们打击过的,人人都以为不存在的下线运货,这难道不是一条最便捷也最隐蔽的线路?这也是地道的蝴蝶思维。你现在应该掂出了吧,从你那大马勺里漏掉的是什么?”
愤愤的马天成。金玉亭:“马局……马局,别生气呀,事情不还没完全瞎火嘛,还有伏笔呢!”
马天成一怔:“伏笔,什么伏笔?”
金玉亭:“我瞅那捣鬼的银行小丫头姿色可人,一望而知,她决不可能与那严葆民只是金融关系。”
马天成:“噢?你是说——”
金玉亭:“他俩肯定还有层那种关系,我已经下好了套,单等着那王八蛋钻呢!”
马天成:“什么样的套?”
金玉亭:“领导同志就不要管那么细了嘛,还是要抓大放小。”
马天成:“好,我不管。但有一条,我这线索,你在哪里丢掉的,在哪里给我找回来!”
金玉亭:“马局,你得给我点时间,我们刚刚查过汇款,还是一群惊弓之鸟,缓几天,缓几天我准能找到那个王八蛋严葆民,还有那个108万!”
金玉亭一副自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