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媛说：“我们寻找那个黑衣人已经很长时间了，打开门，让我们搜查。”

郝忠诚说：“不，我这里没有什么黑衣人。”

忽然，黑衣人从窗户跳出，从房顶逃跑。

张媛也带领女兵破门而入。

张媛和女兵们看见了那个黑影子。

女兵欲追赶。

张媛说：“咱们不可能追到那个人的，放他走吧。”

郝忠诚说：“你们来的正及时。”

张媛问道：“刚才，你为什么不开门，而且说没有人？”

郝忠诚说：“他用手枪逼住我们，我们不敢说。”

张媛冷笑：“郝大长官那么惧怕别人，白戴了军官的帽子啊。”

郝忠诚说：“这个人的确武艺高强。”

张媛说：“这个人就是反复出现在翁权家和救了翟艾艾的那个人，是吗？”

郝忠诚支吾着：“我不知道。”

张媛问道：“你不是说，他武艺高强吗？从武艺上，难道看不出这就是那个人吗？”

郝忠诚只是说：“我不知道。”

张媛问道：“那么，他来干什么呢？”

郝忠诚说：“抢劫吧。”

张媛看着那满屋子的碎片和残破的瓷片，问道：“他没有抢什么，倒像是来故意砸你们家来的。”

孩子哭喊起来。

张媛走近孩子：“这是你们的孩子？”

封蕴点头。

张媛逗着孩子：“好可爱啊。”

封蕴说：“张媛小姐，看在孩子的面上，你就别打搅我们的生活了。”

张媛说：“怎么说这样的话？刚才有强盗抢劫，是我带领人们来救你们，没有我的人来，你可能就遇上危险了吧？”

郝忠诚说：“是啊，是啊，现在，强盗走了，你们也快走吧。”

张媛和女兵走出。

郝忠诚关了门。

封蕴问道：“咱们怎么办？”

郝忠诚说：“逃跑。”

封蕴犹豫着，她脑海里浮现出许多背叛军统而被杀害的人的身影，她想起这些就不寒而栗。

郝忠诚捂住脸颊抽泣着，心想：自己真是个畜生，本来，自己可以跟随张辉增正大光明的生活，打日本，被人们称为英雄。可是，自己却被军统胁迫，成为一个叛徒、奸细。他狠狠地给了自己几个耳光。

封蕴抱着孩子，心里也在思索着，难道，上天真的就不给她封蕴和孩子一条生路吗？

4

黑衣人走进密所，对王庭贺说：“王长官，那郝忠诚不但不听从军统的命令，反和我打起来，看样子，想杀死我呢。”

王庭贺骂着：“大胆，反了他了。”

黑衣人说：“他说，他才不在乎军统不军统的呢。”

王庭贺问道：“这么说，他是根本就不在乎咱们军统了。”

黑衣人点头：“是。”

王庭贺问道：“凡是对军统不忠诚的人，必须遭到严惩，否则，我们军统就无法控制别人了。”

黑衣人说：“说得对，长官。”

王庭贺问道：“你看怎么办？”

黑衣人说：“他们生了孩子……”

王庭贺骂着：“他们竟敢生孩子。”

黑衣人说：“是啊，拿着军统的银元，做了夫妻还生了孩子，过起好日子来了。”

王庭贺骂着：“他们妄想。”

黑衣人说：“是啊，想白拿军统的银元啊。”

王庭贺说：“马上把郝忠诚的孩子抢来，要挟他们，暗杀张辉增。”

黑衣人答应着，走出。

黑衣人再次破门而入郝忠诚家。

郝忠诚和封蕴惊恐地看着他。

黑衣人飞快地将封蕴怀抱的孩子抢夺走，然后飞出门去。

封蕴喊叫着：“还我的孩子……”

郝忠诚紧紧追赶着：“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

黑衣人说：“马上执行命令，我才还你的孩子。”

郝忠诚说：“你先还我的孩子，我必定按照你们的要求办。”

黑衣人说：“用张辉增的脑袋来换你的孩子吧。”

郝忠诚说：“我实在没有能力按照你们的要求办啊。”

黑衣人说：“那就替你的孩子收尸吧。”

郝忠诚乞求着：“千万别伤害我的孩子啊，她刚刚几天大啊。”

黑衣人说：“我可以给他找一个母亲的。”

郝忠诚不敢开枪，怕伤着自己的孩子，只有紧紧追赶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说：“你再这样，我就摔死你的孩子。”

郝忠诚乞求着：“别，千万别这样，我求你了。”

黑衣人说：“放心，只要你拿张辉增的脑袋来，我一定会把孩子给你。”

这时，张媛再次率领女兵赶来：“我们已经包围你了，你马上投降，我们会饶恕你的。”

黑衣人冷笑：“你们真的忍心害死一个婴儿吗？”

黑衣人说完，在房顶上飞驰而去。

张媛和女兵们追赶了一会，没有赶上。

封蕴哭喊着：“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

封蕴疯狂地在街头奔跑着。

张媛命令：“拦住封蕴，她要疯了。”

郝忠诚叹息着。

张媛问道：“他为什么要抢你的孩子。”

郝忠诚说：“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我干什么。”

张媛说：“他要你用我父亲的脑袋来换你的孩子。”

郝忠诚惊恐万分：“你怎么……”

张媛问道：“是真的吗？”

郝忠诚突然鞠躬道：“的确是真的。”

张媛说：“好吧，那就跟着我去见我的父亲吧。”

郝忠诚犹豫着。

张媛命令着：“将这个叛徒拿下，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了。”

女兵们蜂拥而上，包围了郝忠诚。

郝忠诚也学着黑衣人的样子，上了房顶，飞驰而逃。

女兵们举起手枪。

张媛没下命令，她虽然憎恨这个男人，可是她和他毕竟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不忍心就这样杀死这个男人。

封蕴看着郝忠诚的影子，喃喃说道：“你逃走了，我怎么办？”

郝忠诚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5

封蕴被押解进张媛的院子。

封蕴鞠躬：“小姐，求你了，千万别打我，我刚刚生产，身体虚弱，经不住打啊。”

张媛冷笑：“你刚刚来的时候，我就怀疑你是特务，果然，现在你暴露了吧。”

封蕴问道：“我暴露什么了？”

张媛问道：“你不说，是不是？”

封蕴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全都是郝忠诚干的啊。”

张媛说：“那，你就说说郝忠诚吧。”

封蕴说：“这样的话，我必须见到警察局长才说。”

张媛说：“就凭你？想见到警察局长，妄想。”

封蕴闭上眼睛：“如果不见到警察局长，我什么也不说。”

张媛狠狠地给了封蕴几个耳光。

封蕴闭上了眼睛，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张媛说：“如果不是看你刚刚生完孩子，我一定给你用刑。”

封蕴说：“既然小姐如此仁爱，为什么不愿意保护自己的父亲？”

张媛问道：“你这是什么话？”

封蕴说：“现在有多少人要刺杀你父亲，为了赢得党国的黄金赏赐，你知道吗？”

张媛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封蕴说：“我只愿意跟张将军讲。”

张媛说：“好吧，就带你去见我的父亲。谅你也闹不出什么大名堂。”

张媛把封蕴押解到了张辉增房内。

封蕴忽然跪倒在地上。

张辉增坐在椅子上，说：“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给封蕴一个座位。”

张媛将一把椅子推给了封蕴。

封蕴坐下，叹息道：“可惜，长官如此威武，却有那么多人想刺杀长官。”

张辉增冷笑道：“军统特务早就要买我的脑袋，可是到现在也还没有买到。”

封蕴说：“我说了实话，求警察局长放了我，行吗？”

张辉增说：“当然，我怎么可以跟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呢？”

封蕴说：“除了熊则喜的人，现在，还有军统的人在山川市活动。”

张媛逼问道：“他们在哪里，有多少人？”

封蕴说：“我不清楚。”

张媛不满地问道：“这就是你想跟我父亲说的吗？”

封蕴说：“我只是在家，经常看见有军统的人来找郝忠诚。”

张辉增惊愕地问道：“什么？郝忠诚是军统的？”

封蕴说：“是啊，他现在是军统的人了，而且，蒋介石还给了他命令，委任他为山川市的市长和警备司令呢，是少将军衔。”

张辉增惊愕地问道：“这是真的？”

封蕴说：“我怎么敢跟长官撒谎呢？我万万不敢啊。”

张辉增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封蕴说：“你知道，我们是夫妻，在家里，我收拾东西，忽然发现了那些东西，我不敢问郝忠诚，我怕他杀我灭口啊。”

张媛冷笑道：“我看，你们夫妻是夫唱妇随吧。”

封蕴急忙摆手：“不，我一个妇人，怎么可以干那些大事呢？那都是男人干的啊。”

张辉增问道：“你可以带张媛，把那些东西取来吗？”

封蕴说：“愿意效劳。”

封蕴带着兵卒走进自己家。

封蕴在被褥里面，掏出委员长的命令和委任状。

张媛看着那些愤怒地说：“这个叛徒，我一定要千刀万剐他。”

6

张辉增释放了封蕴，但是还是派张媛的女兵在不远处监视着，一有情况马上报告。

深夜，黑衣人来到封蕴家。问：“封蕴，外面到处是通缉郝忠诚的布告，是你出卖了他吧？”

封蕴说：“为了我自己，我的孩子，我的父母，我必须这样做。”

黑衣人笑着：“你这女人，好狠毒啊。”

封蕴说：“郝忠诚他才狠毒呢，他几次想杀我灭口。”

黑衣人问道：“那么现在你自己不能完成军统的任务了。”

封蕴说：“其实，让张辉增通缉郝忠诚，对军统才有好处。”

黑衣人问道：“你这样认为吗？”

封蕴说：“是啊，过去郝忠诚左右摇摆，想依靠军统，又担心张辉增会势力强大，自己没有了出路，所以心存幻想，现在郝忠诚彻底绝望了，他必须依靠军统活下去，否则，张辉增就会杀死他。”

黑衣人问道：“王站长催促得非常急，要你马上行动，军统和戴笠长官实在等不及了。”

封蕴问道：“我的孩子呢？你们什么时候还给我？”

黑衣人说：“只要你完成任务，我们马上就将孩子还给你。”

这时，张媛率领女兵再次出现了，她们在门外喊着：“千万别让这个黑衣人逃跑……快抓啊……”

黑衣人说：“这个张媛，真是活腻了。”

黑衣人说完，拿着手枪冲出门。

女兵包围了黑衣人：“保护小姐，千万别让小姐受伤啊……”

黑衣人寡不敌众，夺路而逃，消失在夜色中。

张媛走进来，问道：“封蕴，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

封蕴说：“军统的人。”

张媛说：“这样说，你真的是军统的人了。”

封蕴冷静地说：“不，我不过是郝忠诚的妻子，他是来找郝忠诚的，他用孩子要挟我们，让郝忠诚刺杀张将军。”

张媛摇头：“如果你不是军统的人，黑衣人早就将你杀死了。”

封蕴说：“也许，他是想处死我，可是你们来了，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张媛冷笑：“我早就怀疑你，你突然来到，并且火速和郝忠诚结婚，出入鬼鬼祟祟，还有你所谓的表姐，我看你们全都是军统的女特务。”

封蕴一惊，但是，她已经习惯张媛这样待她了，她重新转为镇定自若的样子，闭目养神。

张媛说：“好吧，现在我给你一天立功的机会，如果你不说，我就将你送进监狱。”

封蕴说：“是我揭发了郝忠诚，给你们除了隐患，你为什么这样对待一个立功的人呢？”

张媛说：“如果你不说出真相，明天我就动手了。来人，看好封蕴。”

女兵们答应着，将封蕴的门紧紧锁上。

郝忠诚此时已经爬到房顶上。

张媛带领女兵们走出院子。

郝忠诚惊恐地趴着，不敢动。当他确信张媛出了院子，才偷偷地跳进来。

郝忠诚将房门打开。

封蕴惊恐地看着郝忠诚：“啊……”

郝忠诚捂住了封蕴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