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贺依仗自己的靠山戴笠，不把熊则喜放在眼里。熊则喜越发气恼，为了夺回珠宝，他借助张辉增的力量，将王庭贺抓住。王庭贺落到了张辉增的手里，这次不知道张媛又要怎样狠狠教训他。

郝忠诚回来已经是深夜了。他踩着月光打开自己的家门，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张媛的人一直跟踪他，似乎到处都是张媛的眼睛，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唉，自己算是让军统害苦了，如果没有军统的威逼利诱，他郝忠诚早就跟张媛结婚，成为张辉增的女婿了，他肯定会得到弟兄们的尊重，可是现在自己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他担心，张媛已经发现了他的背叛，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他打死的。

封蕴抱住了他：“哎呀，你可回来了啊。”

郝忠诚推开她，说：“要出事了。”

封蕴问道：“出什么事啊？”

郝忠诚说：“熊则喜找到张辉增，要他夺回珠宝和被王庭贺逮捕的共产党游击队的使者。”

封蕴惊愕地问道：“什么？熊则喜？”

郝忠诚说：“是啊，就是他。”

封蕴问道：“熊则喜不是党国要人吗？怎么和张辉增穿一条裤子了？”

郝忠诚说：“可能是让王庭贺给整急了。”

封蕴问道：“你想怎么办？”

郝忠诚说：“你马上通知王庭贺，将此事告诉他，否则……”

封蕴说：“我也不知道王庭贺的住处啊。”

郝忠诚怀疑地看着封蕴：“怎么？你也不知道？”

封蕴说：“再说了，张媛总是派人盯我的梢，我担心她的人还在外面。”

郝忠诚向外面望着。

一个女兵穿着便衣，果然站在不远处。

郝忠诚打了一个冷战：“哎呀，现在自己是被军统和张媛两头挤压的无路可走了啊。”如果不给军统干活，军统就会故意泄漏他的背叛事实；如果真给军统干事，又怕张辉增抓他的把柄。”

封蕴说：“自从上次张媛找我的麻烦，我就知道，张媛已经派人盯上我了。”

郝忠诚说：“那，咱们只好不管王庭贺了。”

封蕴说：“这样，军统恐怕对咱们更不满了。”

郝忠诚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封蕴问道：“什么我想怎样？”

郝忠诚心想，让你通知王庭贺，你说不知道军统的地址，让你按兵不动，你又担心军统对咱们不满，唉，你们这些女人啊，真拿你们没有办法。

封蕴抱着郝忠诚说：“这事情，只能你出去送情报了。”

郝忠诚问道：“你不知道军统的地址，我怎么会知道？”

封蕴说：“咱们一起出去。”

封蕴说着，拉住郝忠诚的胳膊。

郝忠诚盯着封蕴：“你说实话，你到底怎样和军统联系？”

封蕴说：“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郝忠诚问道：“你竟然不相信我？”

封蕴说：“我只负责监视你。”

郝忠诚愤怒地将封蕴扔到床铺上：“你负责监视我？”

封蕴说：“是的，这是军统给我的任务，负责监视你、督促你，以便抓住机会毒死张辉增。”

郝忠诚逼问道：“你担心我知道王庭贺的真实地址，是吗？担心我为张辉增贡献情报，是吗？担心我杀死王庭贺，是吗？”

封蕴说：“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王庭贺住在哪里，他总是搬家，从来没有固定地址。”

郝忠诚在地上踱步：“好吧，既然你们对我这样猜疑，干脆咱们别管这事了，让王庭贺在这里再失败一次吧，教训教训这小人也好。”

封蕴说：“可是，他知道了，肯定会埋怨你不将情况告诉他的啊。”

郝忠诚问道：“怎样告诉呢？咱们又不知道他的地址。”

封蕴说：“好吧，咱们一起出去，你帮助我甩掉张媛的女兵，然后，咱们把情报送出去。”

郝忠诚心想：只好自己铤而走险了，他知道，军统可是说到做到，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如果他真的不给军统做事，白拿了军统的金子，自己很快就会被军统当包袱甩给张辉增的。

2

郝忠诚和封蕴慢慢地在街头走着。两个人好像是出来逛街的，不时地走进商店，还不时地拿起布匹什么的问这问那的，很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张媛的女兵跟踪着这对男女。

封蕴忽然低声对郝忠诚说：“你就在这里拦住她，千万别让她跟踪我。”

郝忠诚忽然回头，对张媛的女兵问道：“你说，你是谁？”

女兵惊愕地看着他。

郝忠诚抽出手枪，训斥道：“为什么总是跟踪我？”

女兵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走路，就不许我走路吗？”

郝忠诚说：“少狡辩，快说，你为什么总是跟踪我？”

女兵说：“你有自由到哪里，我也有自由到哪里啊，这跟你没有关系。”

这时，封蕴忽然逃跑。

女兵快步跟上。

郝忠诚再次拦住了她：“站住。”

女兵问道：“你为什么拦我的路？”

郝忠诚说：“是你一直跟着我吧。”

女兵焦急地看着封蕴的身影越来越远。

女兵着急地拔出手枪：“你再拦着我，别怪我不客气。”

郝忠诚问道：“你不客气，还能怎样？”

女兵甩开了郝忠诚，自己向封蕴追去。

郝忠诚再次拦截住女兵：“站住。”

郝忠诚和女兵打在一起。

郝忠诚就是不让女兵过去，一再拦截她。

女兵愤怒地猛然冲向了郝忠诚。

郝忠诚将女兵打倒在地。

女兵喊叫：“张媛小姐，快救我啊……”

郝忠诚听见张媛的名字，左右看着，没有看见张媛，气恼地说：“别以为我害怕张媛，我是看在警察局长的面子上，不想惹恼她罢了，她一个女流之辈，再有本事，还能怎样？”

女兵道：“你放走了封蕴，我向张媛小姐报告去。”

郝忠诚冷笑：“封蕴是我老婆，我就是要保护她，不让你们打搅。”

郝忠诚看封蕴没有了踪影，拔腿走了。

3

封蕴跌跌撞撞地走进翟艾艾的房间。

翟艾艾和梅婉急忙搀扶住她：“封蕴，你这是怎么了？”

封蕴喘息着：“我是跑来的，来送急报的。”

翟艾艾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封蕴说：“郝忠诚说，熊则喜要求张辉增，抢回珠宝，还有游击队的使者。”

翟艾艾问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

梅婉说：“是啊，那熊则喜不是中将军衔吗？怎么也抢起珠宝了？”

封蕴说：“是啊，就是他要求张辉增抢夺回珠宝，还有游击队的使者的。”

翟艾艾摇头道：“珠宝，使者，不明白。”

封蕴说：“我也不明白，你们马上转告王庭贺吧，是郝忠诚冒死通知的。”

梅婉说：“这么说来，郝忠诚对军统还算忠诚，是吗？”

封蕴说：“是啊，你们多给郝忠诚和我美言几句吧，就麻烦姐妹们了。”

翟艾艾说：“他也是害怕王庭贺将他的丑事暴露出来，也是为了讨好王庭贺和军统啊。”

封蕴说：“你们就别这么恶毒了，赶快通知王庭贺，一定要说这是郝忠诚冒死通知的。”

翟艾艾没有说话。

封蕴气恼地说：“你们不愿说，我亲自去找王庭贺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翟艾艾问道：“你现在知道王庭贺的地址吗？”

封蕴摇头。

翟艾艾说：“得了，封蕴，别不放心我们。我们不会抢夺功劳的。”

封蕴说：“那我就谢谢姐姐了。”

翟艾艾问道：“看样子，这阵子郝忠诚对你不错。”

封蕴点头：“是啊，没有打我。”

梅婉撇嘴笑了笑，“看看，我们女人多贱啊，男人不打，我们就满足了。”

封蕴无奈地说：“我们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我们让军统控制，没有人身自由，我们这些女人，就是贱人。”

翟艾艾：“呸，男人瞧不起咱们，咱们就自己瞧不起自己，这才是贱人呢。”

封蕴说：“那咱们就一起到王长官那里去吧。”

翟艾艾问道：“你真的以为我们知道军统在山川市的地址吗？”

封蕴惊愕地问道：“怎么？你们也不知道？”

翟艾艾说：“王庭贺历来猜疑别人，总是搬家，所以谁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地址。”

封蕴说：“这样说，这个情报无法送到了？”

翟艾艾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封蕴问道：“什么办法？”

翟艾艾说：“王庭贺让我告诉你，军统的规矩，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千万别打听，免得有杀身之祸。”

封蕴问道：“姐姐拿我当外人？”

翟艾艾说：“别忘记，咱们都是军统的人。”

封蕴点头：“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回去了。”

翟艾艾忌妒地说：“你千万别太相信郝忠诚了，那小子不是好东西。”

封蕴点头：“是。”

翟艾艾在街头装作很悠闲地走着。

在一个酒馆前面，她站住了。

她左右观察着，见没有人跟踪，就径直走进酒馆。

店小二招呼着她们：“两位，吃点什么啊？”

翟艾艾问道：“这是老鱼头豆腐店吗？”

小二说：“是啊。”

翟艾艾说：“你们老板在吗？”

小二说：“我们老板不在。您吃饭还是找老板？”

翟艾艾说：“我既吃饭也找老板。”

小二说：“我们老板回老家去了。”

翟艾艾问道：“哎呀，这么不巧？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二说：“他啊，给他妈送银元去了，送完就回来。”

翟艾艾点头：“哦，那就先来个拌豆腐吧。”

小二问道：“就一个？太少了。”

翟艾艾掏出银元，放在桌上。翟艾艾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银镯子，镯子上刻着一个大大的牡丹。

小二看着镯子，说：“我们里面有雅间，您过去坐吗？”

翟艾艾问道：“不加钱吧？”

小二说：“加一毛。”

翟艾艾说：“好吧，就一毛，还花得起。”

翟艾艾跟随小二走进里面的雅间。

一个魁梧的男人走进：“我就是店老板，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翟艾艾将镯子亮出来，给那个男人看。

男人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翟艾艾说：“我要面见王长官。”

男人说：“在这里？恐怕没那么容易。”

翟艾艾说：“我是按照王长官的吩咐找到这里的，王长官说了，有紧急情况，可以亲自来这里送消息。”

男人问道：“什么消息？”

翟艾艾说：“不面见王长官，我不会说的。”

男人说：“这山川市是张辉增的地盘，王长官担心再受张辉增父女的迫害，不愿轻易见人。”

翟艾艾说：“如果你不能让我面见王长官，我就告辞了。”

男人说：“走吧，反正是你们要找王长官，见不到王长官是你的事，又不耽误我的事。”

这时，在房子顶部的王庭贺正在缝隙中观察着翟艾艾。

翟艾艾欲出门。

王庭贺打开了盖子，跳下。

翟艾艾吓了一跳：“天啊，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