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蕴说：“先到花园将玫瑰、月季、牡丹、蔷薇、芙蓉采摘下来，这是第一步。”

厨师说：“这第一步我就没法完成。”

封蕴问道：“为什么？”

厨师说：“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花园。”

封蕴故作惊愕地问道：“什么？你们这全城没有一个花园？”

厨师说：“我们这里没有闲人，全都是军人，哪里有时间养花啊。”

封蕴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吃鲜花。”

厨师说：“我做不了。”

封蕴掏出银元，给了厨师一个。

厨师急忙笑着说：“好，我能做。”

封蕴说：“好吧，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呢，就是将鲜花用水浸透。”

厨师问道：“不就是用水清洗吗？我们炒菜全都要清洗的啊。”

封蕴说：“不是清洗是用清水浸透。”

厨师问道：“浸透……就是用清水泡，是吗？”

封蕴说：“是啊。”

厨师自言自语道：“不像乞丐嘛。”

封蕴问道：“你在说什么？”

厨师急忙说：“新娘子快说吧，厨房还等着我呢。”

封蕴说：“第三步，就是用油，不是猪羊牛的油炒。”

厨师问道：“那是什么油呢？”

封蕴说：“就是那种……那种……”

厨师问道：“到底用什么油呢？”

封蕴说：“就是那种……那种……”

突然，翟艾艾和梅婉跑进来：“封蕴，封蕴，打起来了，把盘子碗碟的全都打碎了。”

厨师惊愕地说：“什么？我的天啊，我可是惹祸了啊……”

厨师跑出。

封蕴问道：“怎么样？下毒了吗？”

翟艾艾说：“下了。”

梅婉说：“可是，那张媛和一个人打起来了，把那些碗啊盘子的全都打碎了啊。”

封蕴焦急地问道：“这么说……”

翟艾艾说：“是啊，是啊，没有办法让那些军官们吃了啊。”

封蕴说：“那就继续干啊。”

翟艾艾说：“干什么啊？都没有碗和盘子了。”

封蕴问道：“酒杯酒瓶子呢？”

梅婉说：“也下毒了。”

封蕴说：“好吧，让那些将军和张辉增喝死吧。”

梅婉说：“可酒杯和酒瓶子也打碎了。”

封蕴问道：“这可怎么办啊？”

翟艾艾说：“我和梅婉马上逃走吧，不然，他们追查起来，必定将我们当做嫌疑犯，我们可是在厨房里面被张媛撞见了。”

封蕴问道：“咱们没有完成任务，那王庭贺肯定会惩罚咱们的。”

翟艾艾说：“没有办法啊。”

梅婉说：“咱们已经是冒死的危险了，有本事让站长他自己来不就得了吗？”

封蕴说：“你们啊，说的容易，他们可是捏着我们的性命呢。”

翟艾艾说：“要不，咱们就呆在杂牌军的部队里面，王庭贺不敢来这里找咱们。”

封蕴说：“可是，他要是将咱们的身份暴露了，杂牌军也会杀死咱们的啊。”

梅婉问道：“那咱们到底怎么办？”

封蕴说：“我也不知道。”

翟艾艾说：“封蕴，我们将无色散留下来，你寻找机会干吧，我们还是先逃跑，免得等一会儿张媛来抓我们。”

梅婉说：“是啊，封蕴，多保重。千万别让他们杀死啊。”

梅婉和翟艾艾急匆匆地逃走了。

5

张媛和翁权仍在扭打着。

张媛紧逼翁权的要害，但是，两个人就是不用手枪，这是练武人的规矩，拿手枪和别人比武，那是土匪的做法，不是真正精武堂出来的人。

而翁权只是阻挡着张媛，并不主动出手。

张媛问道：“翁权，你不是对手，快投降吧。”

翁权说：“只要你不抓到我，就别想再让我跟着回去。”

两个人继续打斗。

厨师跑进来，喊着：“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翁权和张媛不理睬他，继续专心打斗。

厨师哭泣着说：“为了这新婚宴会，我忙前忙后，我多不容易啊，没想到你们就这样把我的心血给糟蹋了。”

厨师开始收拾着那些地上的盘子碎片。

这时，一个副官走过来：“厨师，马上上菜，局长恼火了，嫌你们上菜慢。”

厨师问道：“你看见了吧，菜全都让他们给糟蹋了，我拿什么上啊。”

那个副官看见张媛和翁权还在打斗，就上来帮张媛。

翁权手一划过，副官的裤子就掉下来。

副官边跑边说：“我去找警察局长去……”

翁权听说找警察局长，飞快地逃走了。

张媛在后面紧追。

厨房里只剩下厨师。

厨师捡着那些地上的菜，拿起地上的一个鸡腿啃着：“我都舍不得吃，全让你们给糟蹋了。”

这时，张辉增率领着弟兄们赶来。

厨师还在吃鸡腿。

张辉增问道：“那翁权在哪？”

厨师问道：“谁是翁权？”

张辉增说：“就是和小姐打斗的那个人。”

厨师说：“他们都跑出去了。”

忽然，厨师捂住肚子叫起来：“哎呀，疼死我了……这里面有毒……”

众人惊愕地看着他。

厨师倒地。

众人围拢上来：“你怎么了？”

厨师睁开眼睛，喘息着：“这菜里让人下毒了，不是我干的。”

厨师说完便口吐白沫死了。

张辉增命令道：“将黑狗唤来。”

传令兵走出。

黑狗被传令兵牵进来。

张辉增将那些菜递给了黑狗。

黑狗吃后就倒地死了。

张辉增叹息道：“这是有人在厨房里下毒，是冲我来的。”

叶飞说：“真是万幸，长官没有吃这些菜。”

这时，郝忠诚跑进来，看着这些，问道：“这是怎么了？”

有人说：“有人下毒。”

郝忠诚走到众人面前：“这是冲我来的，想搅了我的婚礼啊。”

张辉增说：“不，是想毒死我。”

郝忠诚说：“长官，要是想谋害长官，为什么不在长官的家里下毒，为什么在这个婚礼上下毒？”

叶飞提醒大家说：“因为下毒的人想毒死咱们所有的人。”

这时，张媛跑进来：“父亲，那翁权还是跑了，全城戒严搜查吧。”

张辉增摇头：“不。”

张媛看着厨师：“他怎么了？”

郝忠诚回答：“被人毒死了。”

张媛说：“翁权的嫌疑最大，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厨房里面，再说，他本来就是间谍，来监视咱们的，他被我关押起来，怀恨在心，我敢断定就是他。”

郝忠诚说：“是啊，不是他，还会是谁？”

张辉增故意大声说：“立刻搜捕翁权。”

6

郝忠诚疲倦地走进新房，把衣服甩到一旁。

封蕴急忙吹灭了灯，扑进郝忠诚的怀抱。

郝忠诚狠狠地给了她几个耳光。

封蕴惊愕地：“今天是咱们的好日子，你为什么打我？”

郝忠诚骂着：“好日子，难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女特务？跟你还有什么好日子吗？你们和多少男人入过洞房了？啊？”

封蕴急忙推开门，向外面看着：“你喝醉了，小点儿声。”

郝忠诚说：“你竟然装作我的什么未婚妻逼我结婚？你好大的胆子啊，你毁了我一生……”

郝忠诚说着，就用手狠狠地掐封蕴的脖子。

封蕴说：“你再这样，我就喊了。”

郝忠诚说：“你敢……”

封蕴说：“我可不想死……”

郝忠诚骂着：“你这贱人，把我玩惨了。”

封蕴说：“我知道，在大堂，那个张媛狠狠地教训了你。”

郝忠诚说：“是啊，张媛美丽纯洁，和我才是天生的一对……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妻子，你这娼妓、贱人……”

封蕴心想：早就跟我们睡了，现在竟然装纯洁，我要是将你的丑事揭露出来，张媛和张辉增还不杀了你。你贪图金钱女色，背叛了主子，还有脸说。

郝忠诚再次狠狠地掐封蕴的脖子。

封蕴喊叫道：“我真喊了……”

郝忠诚说：“你喊，反正你现在是军统的间谍，要是让杂牌军听见，他们一定会杀死你的。”

封蕴说：“你现在也是杂牌军的叛徒，也是军统的间谍，比我还卑鄙，你背叛了警察局长，他不会饶恕你的……”

郝忠诚放下了封蕴，捂住脸颊抽泣起来。

封蕴斜睨着他：“一个堂堂的武将，竟然哭泣，真没出息。”

郝忠诚喃喃地说：“你们毁了我的前程……我的前程……”

封蕴说：“是你自毁前程的，不是别人。”

郝忠诚指着封蕴骂着：“全都是你们这些贱人、妖精勾引的我，才让王庭贺抓住了把柄……”

封蕴说：“得了，到了现在了，别说了，说说怎么完成你的任务吧。”

郝忠诚问道：“什么任务？”

封蕴说：“你喝醉了，明天我再告诉你吧。”

封蕴躺在了床铺上。

郝忠诚忽然扑到了封蕴的身上。

封蕴问道：“你不是讨厌我、憎恨我吗？”

郝忠诚说：“你们真够歹毒的，你们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封蕴心想：我一个女流之辈有什么办法，军统站长说了，要是不能完成他们的任务，就杀死我们，杀死我们全家……

封蕴哭泣起来。

郝忠诚没有了兴趣，从封蕴的身上滚下来。

封蕴转身，搂抱住郝忠诚，说：“咱们要不就逃走吧。”

郝忠诚问道：“逃到哪里呢？”

封蕴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心里特别害怕。”

郝忠诚叹息着，心想：现在天下除了日本人就是军阀要不就是国民党的嫡系控制，现在逃走，既背叛了党国，又背叛了弟兄们，所以，两面不讨好，全都要惩处啊。

封蕴说：“军统的任务，实在危险啊。”

郝忠诚叹息着：“唉……没有想到，我郝忠诚竟然……”

封蕴说：“毒死张辉增，容易吗？”

郝忠诚说：“当然不容易啊，他身边那么多人，全都对他忠心耿耿，如忠于自己的父亲一样，别人怎么能下手呢？”

封蕴说：“可是，军统……”

郝忠诚说：“别提他们了，我烦着呢。”

封蕴问道：“那咱们今后怎么办啊？”

郝忠诚说：“我也不知道。”

封蕴说：“王庭贺说，咱们要是不毒死张辉增，他就会出卖咱们，让张辉增杀死的。”

郝忠诚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唉声叹息。

封蕴说：“干脆，咱们逃跑吧。”

郝忠诚摇头：“不行。”

封蕴问道：“你没有机会又不敢杀死张辉增，还担心得罪军统，不逃跑，还有什么出路呢？”

郝忠诚说：“让我想想。”

封蕴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残月，心里一阵凄凉，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和其他女人一样，有个合法的丈夫，有个可爱的孩子，有个温馨的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