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婉趴在地上：“我说，我全都说出来。”

熊则喜说：“说吧。”

梅婉一下扑进熊则喜的怀抱，低声说：“戴笠要我监视你，可是，现在我是你的人了，我和你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说，你拿我怎么办吧？”

8

郝忠诚刚刚走进门来，封蕴急忙走近，说：“翟艾艾来了。”

郝忠诚恼怒地问道：“莫非，又是来催促我暗杀张辉增？”

封蕴摇头：“不是。”

郝忠诚问道：“她住在哪里？”

封蕴向厢房努了一下嘴巴。

没有想到，翟艾艾这时走过来：“封蕴，你告诉郝长官了吗？”

郝忠诚问道：“军统还要我做什么？”

翟艾艾说：“军统交给将军的事情，将军一件也没做成。”

郝忠诚说：“这个……我正在寻找机会，有机会，我会将张辉增杀死的。”

翟艾艾说：“我来是王长官交给将军一件事情，希望将军帮助我，接近张辉增或者是孙可望。”

郝忠诚惊讶地看着她：“干什么？莫非军统又有新的安排了？”

翟艾艾说：“是的，党国正要改编张辉增的部队，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军统要求我们尽快将张辉增杀死。”

郝忠诚问道：“就凭咱们几个？”

翟艾艾说：“你知道，多了也无法进到张辉增的房间的。”

郝忠诚冷笑道：“你们知道就好，张辉增的亲兵卫士上千人，个个全都武艺高强，即使暗杀张辉增成功，咱们也必死无疑。”

翟艾艾说：“军统是不会在乎咱们的性命的，他们只是希望自己建功立业，杀死张辉增这样的大人物。”

郝忠诚说：“他不在乎，我在乎自己，我当然要活下去，活得潇洒和快乐，所以我不会为张辉增陪葬的。”

翟艾艾说：“所以将军就应该尽快完成任务，免得在党国围剿了张辉增之后，把将军你也绳之以法啊。”

郝忠诚大笑。

翟艾艾问道：“笑什么，将军？”

郝忠诚说：“你们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啊。”

翟艾艾问道：“将军有什么指教？”

郝忠诚说：“党国如果真有办法制服张辉增和共产党，还需要拉拢咱们这样的无名鼠辈，做些鸡鸣狗盗之事嘛？”

翟艾艾问道：“你不相信国军的实力？”

郝忠诚说：“他们希望消灭所有非嫡系武装，但是他们不可能做到。”

翟艾艾问道：“这样说来，张辉增是不可能战胜的了？”

郝忠诚说：“至少在几年内，党国没有办法制服张辉增。”

翟艾艾问道：“这……就请将军指教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郝忠诚说：“我不想这么快就死去。”

封蕴将郝忠诚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是啊，我现在怀孕了，郝忠诚和我，都不愿遇到危险啊。”

翟艾艾问道：“可是，你不执行军统的命令，就会很危险啊。封蕴和我的母亲父亲，全都在军统的掌握之中，他们还可以向张辉增公布将军的事情，所以，我希望将军还是以大局为重。”

郝忠诚打量着翟艾艾说：“当然，你如果真的希望代替我来暗害张辉增的话，我是没有意见的，嘿嘿……”

翟艾艾问道：“你就不担心我被捕，将将军供出来？”

郝忠诚说：“没有办法，我现在怎么办都是险境重重。”

翟艾艾说：“可是，军统不会容忍我们这样苟且偷安的。”

门外，张媛的女兵正盯着郝忠诚家。

女兵跑进张媛处报告：“报告小姐，封蕴的院子来了一个女人，看样子……很面熟。”

张媛问道：“你们看见过她？”

女兵说：“是，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张媛说：“走，让我看看去。”

张媛和女兵隐藏在封蕴家对面的房子里面，向封蕴家观察着。

这时，郝忠诚带着封蕴和翟艾艾走出。

郝忠诚带着封蕴和翟艾艾走进警察局内。

郝忠诚向张辉增敬礼：“局长，我内人的表姐，来投靠我老婆的，希望您能留下她，将她赏赐给……”

忽然，翟艾艾鞠躬：“小女非常钦佩局长的神勇，敬佩局长是天下第一英雄，希望留在局长身边，侍奉局长。”

张辉增说：“我们这里有女兵营，小姐如果愿意当兵，何不到女兵营？”

翟艾艾急忙说：“不，小女实在是敬佩局长，愿意伺候局长。”

张媛忽然进来，冷笑说：“我看，小姐还是当兵的好。”

翟艾艾惊恐地看着张媛：“不，不，小女实在不是当女兵的料。”

张辉增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吃苦？”

翟艾艾急忙辩解：“不，不是，只是……小女的身体不好。”

封蕴说：“局长，我表姐从小就体弱多病，如果当女兵，肯定吃不消的，还是让她留下来，伺候局长的好。”

张辉增点头：“好吧，就留在这里吧。”

张媛敬礼：“求父亲将这个小姐赏赐给我们女兵营。”

张辉增问道：“你没有听说人家身体不好吗？”

张媛说：“我们女兵营里面有洗衣服的，我可以给她一个清闲的差事，保证不让她累着。”

张辉增说：“好吧，千万别让人家累着。”

翟艾艾哭泣道：“我愿意伺候局长。”

张媛冷笑道：“我父亲品行端正，以德服军治军，怎么可以随便留下一个女人在身边呢？”

封蕴还想说什么，张媛已经将翟艾艾拉走了。

9

张媛在前面走着。

几个女兵驾着翟艾艾在后面跟着。

张媛突然停下。

几个女兵将翟艾艾放下。

翟艾艾吓得瘫痪在地。

张媛问道：“你真的是来投亲的吗？”

翟艾艾回答：“是，小姐。”

张媛说：“我在这里是长官，不能叫我小姐。”

翟艾艾回答：“是，小姐长官。”

张媛训斥道：“我已经说过了，在这里不能叫我小姐。”

翟艾艾回答：“是，长官。”

张媛愤怒地喊叫道：“你给我站起来！”

翟艾艾连忙站起。

张媛说：“从现在起，你就是女兵了，明白吗？”

翟艾艾颤抖地回答：“我不想当女兵。”

张媛说：“可惜，已经晚了。”

翟艾艾说：“我从来没有说过当女兵。”

张媛冷笑道：“悔之晚矣。”

翟艾艾说：“我是来伺候你父亲的。”

张媛说：“我已经说过，他不能随便留下一个女人。”

翟艾艾说：“我保证，我比其他的女人都好。”

张媛说：“现在你就是女兵了，别想入非非了。”

翟艾艾继续申辩着：“我真的不能当女兵。”

张媛问道：“为什么不能当兵？”

翟艾艾说：“我身体瘦弱。”

张媛说：“是啊，你很美，皮肤白嫩，不过在阳光下晒一个月，就会像女兵了。”

翟艾艾说：“我不会打枪。”

张媛说：“你的差事，就是在这里……伺候我们女兵。”

张媛喊叫道：“马上给这个新来的女兵申明纪律。”

一个女兵喊叫道：“女兵训戒：一，四更起来，校兵场练兵，迟到，杀。二，听从命令，闻鼓则进，闻金则退，违抗者杀。三，不许私自出军营，违抗者杀。”

翟艾艾再次瘫痪在地：“我真的不能当兵啊……”

张媛说：“你现在已经是女兵了，如果再违抗命令，不想当女兵，就视为叛逃，叛逃者……”

众位女兵喊叫道：“杀——”

翟艾艾颤抖着哭泣起来。

张媛说：“现在，我们就开始训练你，起来，立正。”

翟艾艾马上爬起来。

张媛说：“站稳。”

翟艾艾回答：“我一个女人家，站不稳啊。”

张媛说：“这女兵营的姐妹们多了，你也不是小脚，怎么就站立不稳呢？”

张媛从封蕴和翟艾艾那细皮嫩肉的脸颊还有那纤细的手指，就可以断定，这两个女人并不是下层普通百姓，加之她们都是天足，不是裹足，张媛可以判断出几分来，这两个女人绝对不是普通女人。

翟艾艾说：“可是，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啊。”

张媛说：“从现在起，你就要受苦了。”

翟艾艾无奈绝望地看着张媛，摇摇摆摆地向前面走着。

众位女兵都笑着。

张媛命令一个女兵：“你来训练她，就要像我训练你们一样。”

那个女兵走到翟艾艾面前：“站直。”

翟艾艾的身体婀娜多姿，她故意卖弄地显示着自己的身材。

张媛说：“应该让她变个人，她现在像什么？像女兵吗？”

众位女兵回答：“不像。”

张媛说：“好吧，现在，你们就让她像个女兵。”

女兵们答应着：“是……”

那个训练翟艾艾的女兵恼怒地说道：“把棍子拿起来……”

翟艾艾依然不愿意拿起棍子，应付着。

张媛问道：“这样不听从指挥的女兵怎么办？”

女兵们回答：“枪毙！”

女兵们全都掏出自己的手枪，走向了翟艾艾。

翟艾艾惊恐万分，鞠躬：“张小姐，您就别折磨我了，饶恕我吧，我真的不是当女兵的料啊。”

张媛冷笑道：“饶恕你，好吧，那你就说实话，你是干什么的？”

翟艾艾说：“小女子什么也没干过。”

张媛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想到来这里投靠我们呢？”

翟艾艾说：“我是想投靠我的表妹封蕴，然后，让她给我介绍一个长官，我这一辈子，也就可以活着了。”

女兵们都捂住嘴巴笑起来。

翟艾艾说：“我问谁的官最大。他们就说你父亲是警察局长，让我嫁给他。”

女兵们越发地大笑起来。

张媛问道：“哦，原来你是想当我的后娘啊。”

女兵们忍俊不禁，大笑。

翟艾艾点头：“是这样想的。”

张媛狠狠地给了翟艾艾一个嘴巴：“妄想。”

翟艾艾捂住自己的嘴巴，说：“别生气，小姐，不嫁给你的父亲，就是嫁给一个普通的长官，也行啊。”

众位姑娘越发大笑起来。

张媛说：“啊，原来，你是想通过婚姻，让别人养你啊。”

翟艾艾说：“女人，只好这样生存了。”

张媛说：“我今天就让你这想不劳而获的女人，变个样子。”

张媛说着，转身吩咐道：“来啊，把所有女兵的衣服，全都拿来，让她洗。”

姑娘们答应着，进军营，抱出衣服，扔到翟艾艾的身边。

张媛命令道：“好了，马上去洗吧。”

翟艾艾只好抱着衣服，走出。

张媛说：“记住，洗完了就回来做饭。”

翟艾艾没有回答。

张媛命令道：“要回答是。”

翟艾艾回答：“是。”

10

河边，柳条弯弯，垂到了河边。阳光在清澈的河水里洒下道道金波。

翟艾艾慢慢地洗着衣服，在河水上照着自己那清瘦的面颊。

一个女兵，站在不远处监视着她。

翟艾艾坐下，看着那个女兵：“哎呀，你为什么总是监视我啊。”

女兵回答：“小姐的命令。我不敢违抗，违抗是要杀头的。”

翟艾艾问道：“她真的那么厉害吗？”

女兵问道：“你不是领教过了？”

翟艾艾左右看看，没有人，摘下自己的金戒指，给了那个女兵。

女兵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翟艾艾说：“放我逃走吧，我实在害怕这个张媛，再让我在这里呆几天，我就会让她折磨死的。”

女兵将戒指还给了她：“放了你，我这命，就没有了。”

翟艾艾说：“咱们一起逃走。”

女兵说：“我没有地方去。”

翟艾艾问道：“你没有家吗？”

女兵回答：“天灾人祸，我父母、哥哥，全都死了，只剩下我，是张媛小姐收留了我，否则，我也会饥寒交迫而死去了。”

翟艾艾说：“我负责给你找一个地方生活，怎么样？”

女兵说：“不，哪里也没这里好，张媛不许男人欺负女人，所以在这里，我可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到了外面，我们女人，就不是人了。”

翟艾艾问道：“她既然那么好，为什么待我那么凶恶呢？”

女兵回答：“她憎恨郝忠诚，更憎恨封蕴，所以，她就特别的憎恨他们推荐来的人了，过几天她就会待你好起来的。”

翟艾艾说：“可是，我也许熬不过这几天了。”

女兵说：“放心吧，过几天，你就会习惯了，张媛小姐也会熟悉你了。”

这时，孙可望骑马从河边走过。

翟艾艾急忙脱下衣服，进了河里面。

女兵慌张地喊叫道：“你给我上来，再不上来，我就要开枪了。”

女兵说完，就拿起枪，瞄准了翟艾艾。

翟艾艾上来，裸体站在那里。

孙可望惊呆了，望着翟艾艾。他平生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地站在他面前，他感到周身热血澎湃，浑身燥热，但是，他知道张辉增的纪律，没得到批准，是绝对不许接近女人的。

女兵喊着：“哎呀，一个姑娘，怎么可以在男人面前赤身裸体呢？

快穿上衣服。”

翟艾艾慢慢地穿着衣服，但是眼睛还是盯着孙可望，她看见过孙可望的照片，知道这个人也是张辉增手下最宠信的人。

孙可望骑马急匆匆地走过。

翟艾艾喊着：“站住。”

女兵问道：“你这不要脸的女人，难道你还要人家回头再看你一眼吗？”

翟艾艾跑到孙可望马前面，问道：“你想就这样逃跑吗？”

孙可望敬礼：“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翟艾艾说：“我怎么知道你故意不故意？”

孙可望说：“我从这里路过，到军营检查军备。我必须经过这里。”

翟艾艾说：“可是我已经让你看了，赤身裸体的，你就这样白白的看了不成？”

孙可望问道：“你要我赔偿你什么？”

翟艾艾问道：“你说呢？”

孙可望说：“我们普通的军人，全都是穷人，没有金银给你。”

翟艾艾说：“你知道，我不会要金银的。”

孙可望问道：“那，你要什么。”

翟艾艾说：“你知道，我一个姑娘家，让一个男人看了，就不会再嫁人了。”

孙可望说：“你们女兵，现在怎么可以考虑嫁人的事情呢？”

翟艾艾说：“女人早晚要嫁人的。”

孙可望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翟艾艾说：“我的意思……你当然明白。”

女兵惊愕地问道：“什么？你想嫁给人家？”

翟艾艾说：“当然。”

女兵说：“你也太不要脸了，你知道这是谁吗？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孙可望长官。”

翟艾艾说：“我当然知道，不然，我怎么就动了心呢？美女爱英雄嘛。”

孙可望说：“你的确美丽，但是我作为一个军官，娶妻应该得到局长的允许，否则就犯了戒律了。”

翟艾艾说：“我不管，你不要我，我现在就自杀。”

翟艾艾说着，就再次跳下河。

孙可望慌忙下马，走到河边，喊着：“快上来……快上来……”

翟艾艾问道：“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孙可望说：“我说过，我必须请示局长。”

翟艾艾问道：“这样说来，你自己是答应了。”

女兵说：“翟艾艾，别不要脸，我们女兵营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翟艾艾说：“这有什么呢？美女爱英雄，英雄爱美女，你就是丑了一些，不然，你也会想入非非的啊。”

女兵骂着：“呸，马上上来，跟我去见张媛小姐。”

翟艾艾只好上来，跟随女兵慢慢地走着。

忽然，翟艾艾再次停下，走近了孙可望说：“孙将军，你不会食言吧？”

孙可望说：“我堂堂男子汉，怎么会欺骗一个女子呢？”

翟艾艾问道：“那么你怎么让我相信你呢？”

孙可望说：“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

翟艾艾说：“咱们应该交换一个信物。”

孙可望说：“我什么都没有啊。”

翟艾艾说：“那就把你的帽子摘下来，给我吧。”

孙可望说：“没有了帽子，可要受处罚的。”

翟艾艾将孙可望的帽子上面的八角星摘下，然后把自己的戒指给了孙可望。

孙可望惊奇地问道：“你一个姑娘，怎么可以戴戒指？”

翟艾艾说：“我母亲给我的，在军营我不敢将戒指放在别处，只好随身携带了。”

孙可望点头：“好吧，放心，我一定给你买一个好的信物。”

翟艾艾说：“谢谢孙长官。”

孙可望骑马急匆匆地离去。

女兵说：“马上跟我见张小姐吧，没有想到，你竟然……哎，真不要脸啊。”

翟艾艾说：“我也是教给了你一招，女人对付男人，就应该使用这样的方法。”

女兵说：“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姑娘。”

翟艾艾问道：“你怎么知道？”

女兵说：“姑娘，哪有你这样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