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余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53
|本章字节:7862字
其实,高群芳和徐仁哲的关系,不单单是同班同学,还是初恋情人。当时,两个人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团支书,可谓是郎才女貌。又同是上海人,从爱情步入婚姻殿堂的概率也就大了很多。
毕业后,高群芳通过层层考核,被某大型咨询机构录取,徐仁哲考上了公务员,进了上海一个区的党政办。经历了五年的爱情长跑,有了稳定的工作,正当谈婚论嫁时,徐仁哲却提出了分手。原因很简单,也很老套,彼此在性格上不合适。高群芳经过暗中打听才发现,原来压根儿不是这么一回事。徐仁哲背着她和一位女同事好上了。这位女同事,也颇有背景,是该区一位副区长的千金。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谈婚论嫁时,男人是一只股票,女人也是。在徐仁哲的眼里,副区长的千金显然是绩优股,而高群芳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为了前程,他抛弃了爱情,选择了现实。得知真相后,高群芳离开了上海这个伤心地,选择北上,去了北京。之后,一头埋在工作上,围着cbd商务中心转,一直单身。同时,和徐仁哲断绝了联系。有关徐仁哲的消息,她也只是过年过节回上海时,偶尔听同学提及。据说,在机关待了八年,徐仁哲弃政从商,利用之前积累的人脉,做起了投资人。
昨天晚上,高群芳刚吃完晚饭,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此人正是徐仁哲。在电话里,他并没有多说,只是告诉高群芳,他现在也到了东州,在花园集团担任财务顾问一职。
一个“也”字,说明徐仁哲一直在私底下关注着高群芳。除此之外,他还约高群芳见面,叙叙旧。高群芳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答应,难免尴尬;不答应,又显得自己气量小。时间能沉淀一切,也能冲淡一切。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她的心中,对徐仁哲没有了爱,更谈不上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徐仁哲这个名字将永远镌刻在她内心的某一个角落。最后,经过一番斟酌,高群芳还是答应了,并提出由她做东,明晚约在东州饭店见面。
“群芳,既然是大学同学,你对这个徐仁哲的来路,应该是比较了解的。”刘建明把高群芳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高群芳愣了愣,稍作调整,将徐仁哲的背景简明扼要地做了介绍。
“也就是说,这个徐仁哲,在上海滩有很深的人脉,不像是招摇撞骗的资本掮客。”
“刘董,说实话,我和徐仁哲也有好些年没联系了。正巧,今天晚上,我在东州饭店请他吃饭。到时候,试探试探。”
“也好,战略上轻视敌人,战术上可要重视敌人。倘若陈伟斌真准备孤注一掷,和我们较量一番,徐仁哲可就成了关键人物。”
“不过,不管这个徐仁哲到底是什么来路,陈伟斌这一步棋,对于我们而言,却隐藏着利好消息。”朱剑锋接过话,继续说,“这说明花园集团的现金流也存在着很大的压力,要不然,陈伟斌怎么可能出去找钱。天上从来就不会自动掉馅饼,别人愿意给你钱,你自然也要付出代价。陈伟斌唯一的筹码,就是花园集团的股份。”
“但是,那毕竟是花园集团内部的事情,只要能找到巨额的真金白银,花园集团就有实力和我们相抗衡,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关注的点。我看,还是等群芳和她的老同学见了面,咱们再议。”刘建明做了最后的定夺。
和竞争对手较量,如何占据上风,是一门技巧。刘建明总结为“两手抓”,一手抓钻石,一手抓刀子。钻石是条件,刀子是手腕。想要赢,钻石就要比别人的大,同时,刀子还要比别人的快。眼下是比钻石的时候,看来陈伟斌也是深谙此道。
“刘董,我觉得,想要拿下这个大项目,首先还是要说服其他的股东,争取在下一次的股东大会上,获取更多股东的支持。”朱剑锋再次抛出了股东大会这个敏感话题。
“再等等吧,先和裕隆系的负责人见面之后,再上股东大会。”
“可是……”朱剑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刘建明一向深谋远虑,既然他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的确,刘建明自有盘算,这里面,最为关键的一环是儿子刘文睿。只要说服他,或者说,至少不反对,其他人再有意见,也会憋在肚子里面。父子俩,一向有隔阂,直的不行,就来“曲线救国”。刘建明把私底下劝服刘文睿作为“政治任务”交给了妻子舒扬。同时,他还提醒舒扬,不能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把父子之间矛盾的苗头,掐灭在家里头,最好不过。
高群芳将和徐仁哲见面的地点,定在了东州饭店。
晚上六点半,高群芳在东州饭店见到了徐仁哲。十几年没见面,徐仁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一份成熟男人的味道,外加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场。都说男女之间的相爱,首先爱上的是对方身上的味道。曾几何时,高群芳也梦幻般地陶醉着。结果,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来啦。”看见徐仁哲进门,高群芳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两个字。
“是的,有可能不走了。”徐仁哲话里有话地笑了笑,转而说,“群芳,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东州相遇。看来,有些事情还真是冥冥中注定的。”
“是吗?”高群芳的话像是疑问,更像是反问,“既然来了,作为老同学,同时又是东道主,理应请你吃个饭,也算是接风洗尘吧。”
“听说你去了北京,怎么又来东州了呢?”
“在上海待不住,就去了北京。在北京待不住,便来了东州。没什么特殊的原因,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你怎么也来到了东州?”
彼此总算是有了话题,徐仁哲逮住机会,将来东州的前因后果,告知高群芳。
“花园集团可是大公司,陈伟斌在东州,也是知名企业家。他能选中你,看来,你这些年在上海的投资界混得不错。”
“马马虎虎,也就那样。我和陈伟斌,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各取所需?”
“他需要钱,我需要继续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上海的机会,应该比东州还要多吧?”
“正如你所说,一切都是机缘巧合。”
高群芳不想在“机缘”这个话题上和徐仁哲绕圈子。一提到机缘,她就会想到缘分,想到缘分,她就会不自觉地回忆起曾经的山盟海誓,海枯石烂。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想抹平很难。尤其是伤口,你越想抹平,越会有钻心般的疼痛。
“仁哲,今天先请你尝一尝东州的特色菜,也算是对东州有个初步的了解。这个圈子里的一些事情,陈董也应该向你介绍过吧?”
“那是当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特别是行业圈内前三名的企业,更要知根知底。花园集团曾经是行业的领头羊,十年前,东都置业横空出世,半路杀出,抢了花园集团的头把交椅。为此,花园集团只好做暂时性的战略撤退,将重心转移到了郊区。”
“其实,这也无所谓抢不抢,市场经济讲究的是优胜劣汰,对谁都很公平。”高群芳淡然一笑,转而试探着问,“暂时性的战略撤退,你的意思是说,花园集团准备反扑?”
“没人甘愿做二把手,即便是做二把手,也是为了等待机会,将来更好地做一把手。一把手和二把手有着本质的区别,一把手是规则的制定者,而二把手只能是实施者,顶多算参与者。再通俗点来说,就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个道理。”
“看来你是深谙此道。”
“深谙谈不上,只是略懂皮毛。群芳,你别忘了,我曾是一名公务员,在机关待过好些年。之后,才下海经商,什么样的人我都打过交道,也一直在打交道。”
“差点忘了,你还是副区长家的女婿!”
“群芳,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
“你我都是成年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都说一旦激起女人心中的仇恨,尤其是因爱生恨,那是你往后用多少的爱都挽回不了的。这话不假,尽管高群芳刻意伪装、掩饰,但是当徐仁哲有意无意地提起往事时,她心中的伤疤依然是隐隐作痛。
一般而言,女人要比男人感性。也有特殊情况,当感性被感情埋葬时,理性就会胜过男人。高群芳平复了一下情绪:“仁哲,陈董把你请到东州,动作可是搞得蛮大的。这里面,不是融资那么简单吧?突然需要大笔的钱,就更不简单了。”
“的确不简单!”徐仁哲卖了个关子,反问道,“群芳,坦率说,你我之间除了过去的那一层关系,如今也是竞争对手。在你这个竞争对手看来,这一步棋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很显然,陈董不惜付出某种代价,目标很明确,是为了裕隆连锁。”
“群芳,刚才你也说过,市场经济讲究的是优胜劣汰。但是,这要基于一个前提,公平竞争。既然有卖方,就可以自由地选择买方。我知道,东都置业也一直对裕隆连锁有着很浓的兴趣。你们是领头羊,但我们也不会轻易地放弃这次机会。”
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好,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就没必要过多地藏着掖着。
“是吗,这可未必。裕隆连锁这么大一条鱼,陈董就不怕消化不良?花园集团的资金链固然没什么大问题,但也谈不上充沛。拿下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最终还是要靠钱说话的。”
“这方面,我们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案。要不然,陈董又何必大老远地把我从上海请过来呢?你们有信心,我们也有。”
“仁哲,看来这一场恶仗,你我都逃不过。”
“群芳,生意归生意。不过,我希望不要因此影响了你我之间的感情。”
“感情!”高群芳冷冷一笑,没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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