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孝章皇帝八子：宋贵人生清河孝王庆，梁贵人生和帝，申贵人生济北惠王寿、

河间孝王开，四王不载母氏。

千乘贞王伉，建初四年封。和帝即位，以伉长兄，甚见尊礼立十五年薨。

子宠嗣，一名伏胡。永元七年，改国名乐安。立二十八年薨，是为夷王。父

子薨于京师，皆葬洛阳。

子鸿嗣，安帝崩，始就国。鸿生质帝，质帝立，梁太后下诏，以乐安国土卑

湿，租委鲜薄，改封鸿勃海王。立二十六年薨，是为孝王。

无子，太后立桓帝弟蠡吾侯悝为勃海王，奉鸿祀。延熹八年，悝谋为不道，

有司请废之。帝不忍，乃贬为廮陶王，食一县。

悝后因中常侍王甫求复国，许谢钱五千万。帝临崩，遗诏复为勃海王。悝知

非甫功，不肯还谢钱。甫怒，阴求其过。初，迎立灵帝，道路流言悝恨不得立，

欲抄征书，而中常侍郑飒、中黄门董腾并任侠通剽轻，数与悝交通。王甫司察，

以为有奸，密告司隶校尉段颎。熹平元年，遂收飒送北寺狱。使尚书令廉忠诬奏

飒等谋迎立悝，大逆不道。遂招冀州刺史收悝考实，又遣大鸿胪持节与宗正、廷

尉之勃海，迫责悝。悝自杀。妃妾十一人，子女七十人，伎女二十四人，皆死狱

中。傅、相以下，以辅导王不忠，悉伏诛。悝立二十五年国除。众庶莫不怜之。

平春悼王全，以建初四年封。其年薨，葬于京师。无子，国除。

清河孝王庆，母宋贵人。贵人，宋昌八世孙，扶风平陵人也。父杨，以恭孝

称于乡闾，不应州郡之命。杨姑即明德马后之外祖母也。马后闻杨二女皆有才色，

迎而训之。永平末，选入太子宫，甚有宠。肃宗即位，并为贵人。建初三年，大

贵人生庆，明年立为皇太子，征杨为议郎，褒赐甚渥。贵人长于人事，供奉长乐

宫，身执馈馔，太后怜之。太后崩后，窦皇后宠盛，以贵人姊妹并幸，庆为太子，

心内恶之，与母比阳主谋陷宋氏。外令兄弟求其纤过，内使御者侦伺得失。后于

掖庭门邀遮得贵人书，云“病思生菟，令家求之”，因诬言欲作蛊道祝诅，以菟

为厌胜之术，日夜毁谮，贵人母子遂渐见疏。

庆出居承禄观，数月，窦后讽掖庭令诬奏前事，请加验实。七年，帝遂废太

子庆而立皇太子肇。肇，梁贵人子也。乃下诏曰：“皇太子有失惑无常之性，爰

自孩乳，至今益章，恐袭其母凶恶之风，不可以奉宗庙，为天下主。大义灭亲，

况降退乎！今废庆为清河王。皇子肇保育皇后，承训怀衽，导达善性，将成其

器。盖庶子慈母，尚有终身之恩，岂若嫡后事正义明哉！今以肇为皇太子。”

遂出贵人姊妹置丙舍，使小黄门蔡伦考实之，皆承讽旨傅致其事，乃载送暴室。

二贵人同时饮药自杀。帝犹伤之，敕掖庭令葬于樊濯聚。于是免杨归本郡。郡县

因事复捕系之，杨友人前怀令山阳张峻、左冯翊沛国刘均等奔走解释，得以免罪。

杨失志憔悴，卒于家。庆时虽幼，而知避嫌畏祸，言不敢及宋氏，帝更怜之，敕

皇后令衣服与太子齐等。太子特亲爱庆，入则共室，出则同舆。及太子即位，是

为和帝，待庆尤渥，诸王莫得为比，常共议私事。

后庆以长，别居丙舍。永元四年，帝移幸北宫章德殿，讲于白虎观，庆得入

省宿止。帝将诛窦氏，欲得《外戚传》，惧左右不敢使，乃令庆私从千乘王求，

夜独内之；又令庆传语中常侍郑众求索故事。及大将军窦宪诛，庆出居邸，赐奴

婢三百人。舆马、钱帛、帷帐、珍宝、玩好充仞其第，又赐中傅以下至左右钱帛

各有差。

庆多被病，或时不安，帝朝夕问讯，进膳药，所以垂意甚备。庆小心恭孝，

自以废黜，尤畏事慎法。每朝谒陵庙，常夜分严装，衣冠待明；约敕官属，不得

与诸王车骑竞驱。常以贵人葬礼有阙，每窃感恨，至四节伏腊，辄祭于私室。窦

氏诛后，始使乳母于城北遥祠。及窦太后崩，庆求上冢致哀，帝许之，诏太官四

时给祭具。庆垂涕曰：“生虽不获供养，终得奉祭祀，私愿足矣。”欲求作祠堂，

恐有自同恭怀梁后之嫌，遂不敢言。常泣向左右，以为没齿之恨。后上言外祖母

王年老，遭忧病，下土{殹巫}药，愿乞诣洛阳疗疾。于是诏宋氏悉归京师，除庆

舅衍、俊、盖、暹等皆为郎。

十五年，有司以日食阴盛，奏遣诸王侯就国。诏曰：“甲子之异，责由一人。

诸王幼稚，早离顾复，弱冠相育，常有《蓼莪》、《凯风》之哀。选懦之恩，知

非国典，且复须留。”至冬，从祠章陵，诏假诸王羽林骑各四十人。后中傅卫

私为臧盗千余万，诏使案理之，并责庆不举之状。庆曰：“以师傅之尊，选自

圣朝，臣愚唯知言从事听，不甚有所纠察。”帝嘉其对，悉以臧财赐庆。及帝

崩，庆号泣前殿，呕血数升，因以发病。

明年，诸王就国，邓太后特听清河王置中尉、内史，赐什物皆取乘舆上御，

以宋衍等并为清河中大夫。庆到国，下令：“寡人生于深宫，长于朝廷，仰恃明

主，垂拱受成。既以薄祐，早离顾复，属遭大忧，悲怀感伤。蒙恩大国，职惟藩

辅，新去京师，忧心茕茕，夙夜屏营，未知所立。盖闻智不独理，必须明贤。今

官属并居爵任，失得是均，庶望上遵策戒，下免悔咎。其纠督非枉，明察典禁，

无令孤获怠慢之罪焉。”

邓太后以殇帝襁抱，远虑不虞，留庆长子祐与嫡母耿姬居清河邸。至秋，帝

崩，立祐为嗣，是为安帝。太后使中黄门送耿姬归国。

帝所生母左姬，字小娥，小娥姊字大娥，犍为人也。初，伯父圣坐妖言伏诛，

家属没官，二娥数岁入掖庭，及长，并有才色。小娥善《史书》，喜辞赋。和帝

赐诸王宫人，因入清河第。庆初闻其美，赏傅母以求之。及后幸爱极盛，姬妾莫

比。姊妹皆卒，葬于京师。

庆立凡二十五年，乃归国。其年病笃，谓宋衍等曰：“清河埤薄，欲乞骸骨

于贵人冢傍下棺而已。朝廷大恩，犹当应有祠室，庶母子并食，魂灵有所依庇，

死复何恨？”乃上书太后曰：“臣国土下湿，愿乞骸骨，下从贵人于樊濯，虽殁

且不朽矣。及今口目尚能言视，冒昧干请。命在呼吸，愿蒙哀怜。”遂薨，年二

十九。遣司空持节与宗正奉吊祭；又使长乐谒者仆射、中谒者二人副护丧事；赐

龙旂九旒，虎贲百人，仪比东海恭王。太后使掖庭丞送左姬丧，与王合葬广丘。

子愍王虎威嗣。永初元年，太后封宋衍为盛乡侯，分清河为二国，封庆少子

常保为广川王，子女十一人皆为乡公主，食邑奉。明年，常保薨，无子，国除。

虎威立三年薨，亦无子。邓太后复立乐安王宠子延平为清河王，是为恭王。

太后崩，有司上言：“清河孝王至德淳懿，载育明圣，承天奉祚，为郊庙主。

汉兴，高皇帝尊父为太上皇，宣帝号父为皇考，序昭穆，置园邑。大宗之义，旧

章不忘。宜上尊号曰孝德皇，皇妣左氏曰孝德后，孝德皇母宋贵人追谥曰敬隐后。”

乃告祠高庙，使司徒持节与大鸿胪奉策书玺绶之清河，追上遵号；又遣中常侍奉

太牢祠典，护礼仪侍中刘珍等及宗室列侯皆往会事。尊陵曰甘陵，庙曰昭庙，置

令、丞，设兵车周卫，比章陵。复以广川益清河国。尊耿姬为甘陵大贵人。又封

女弟侍男为涅阳长公主，别得为舞阴长公主，久长为濮阳长公主，直得为平氏长

公主。余七主并早卒，故不及进爵，追赠敬隐后女弟小贵人印绶，追封谥宋杨为

当阳穆侯。杨四子皆为列侯，食邑各五千户。宋氏为卿、校、侍中、大夫、谒者、

郎吏十余人。孝德后异母弟次及达生二人，诸子九人，皆为清河国郎中。耿贵人

者，牟平侯舒之孙也。贵人兄宝，袭封牟平侯。帝以宝嫡舅，宠遇甚渥，位至大

将军，事已见《耿舒传》。

延平立三十五年薨，子蒜嗣。冲帝崩，征蒜诣京师，将议为嗣。会大将军梁

冀与梁太后立质帝，罢归国。

蒜为人严重，动止有度，朝臣太尉李固等莫不归心焉。初，中常侍曹腾谒蒜，

蒜不为礼，宦者由此恶之。及帝崩，公卿皆正议立蒜，而曹腾说梁冀不听，遂立

桓帝。语在《李固传》。蒜由此得罪。

建和元年，甘陵人刘文与南郡妖贼刘鲔交通，讹言清河王当统天下，欲共立

蒜。事发觉，文等遂劫清河相谢暠，将至王宫司马门，曰：“当立王为天子，暠

为公。”暠不听，骂之，文因刺杀暠。于是捕文、鲔诛之。有司因劾奏蒜，坐贬

爵为尉氏侯，徙桂阳，自杀。立三年，国绝。

梁冀恶清河名，明年，乃改为甘陵。梁太后立安平孝王子经侯理为甘陵王，

奉孝德皇祀，是为威王。

理立二十五年薨，子贞王定嗣。

定立四年薨，子献王忠嗣。黄巾贼起，忠为国人所执，既而释之。灵帝以亲

亲故，诏复忠国。忠立十三年薨，嗣子为黄巾所害，建安十一年，以无后，国除。

济北惠王寿，母申贵人，颍川人也，世吏二千石。贵人年十三，入掖庭。寿

以永元二年封，分太山郡为国。和帝遵肃宗故事，兄弟皆留京师，恩宠笃密。有

司请遣诸王归藩，不忍许之，及帝崩，乃就国。永初元年，邓太后封寿舅申转为

新亭侯。寿立三十一年薨，自永初己后，戎狄叛乱，国用不足，始封王薨，减赙

钱为千万，布万区；嗣王薨五百万，布五千匹。时，唯寿最尊亲，特赙钱三千万，

布三万匹。

子节王登嗣。永宁元年，封登弟五人为乡侯，皆别食太山邑。

登立十五年薨，子哀王多嗣。

多立三年薨，无子。永和四年，立战乡侯安国为济北王，是为釐王。

安国立七年薨，子孝王次嗣。本初元年，封次弟猛为亭侯。次九岁丧父，至

孝。建和元年，梁太后下诏曰：“济北王次以幼年守藩，躬履孝道，父没哀恸，

焦毁过礼，草庐土席，衰杖在身，头不批沐，体生疮肿。谅暗已来二十八月，自

诸国有忧，未之闻也，朝廷甚嘉焉。《书》不云乎：‘用德章厥善。’《诗》云：

‘孝子不匮，永锡尔类。’今增次封五千户，广其土字，以尉孝子恻隐之劳。”

次立十七年薨，子鸾嗣。鸾薨，子政嗣。政薨，无子，建安十一年，国除。

河间孝王开，以永元二年封，分乐成、勃海、涿郡为国。延平元年就国。开

奉遵法度，吏人敬之。永宁元年，邓太后封开子翼为平原王，奉怀王胜祀；子德

为安平王，奉乐成王党祀。

开立四十二年薨，子惠王政嗣。政傲佷，不奉法宪，顺帝以侍御史吴郡沈

景有强能称，故擢为河间相。景到国谒王，王不正服，箕踞殿上。侍郎赞拜，景

峙不为礼。问王所在，虎贲曰：“是非王邪？”景曰：“王不服，常人何别！今

相谒王，岂谒无礼者邪！”王惭而更服，景然后拜。出住宫门外，请王傅责之曰：

“前发京师，陛下见受诏，以王不恭，使相检督。诸君空受爵禄，而无训导之义。”

因奏治罪，诏书让政而诘责傅。景因捕诸奸人上案其罪，杀戮尤恶者数十人，出

冤狱百余人。政遂为改节，悔过自修。阳嘉元年，封政弟十三人皆为亭侯。

政立十年薨，子贞王建嗣。建立十年薨，子安王利嗣。利立二十八年薨，子

陔嗣。陔立四十一年，魏受禅，以为崇德侯。

蠡吾侯翼，元初六年邓太后征济北、河间王诸子诣京师，奇翼美仪容，故以

为平原怀王后焉。留在京师。岁余，太后崩。安帝乳母王圣与中常侍江京等谮邓

骘兄弟及翼，云与中大夫赵王谋图不轨，窥觎神器，怀大逆心。贬为都乡侯，遣

归河间。翼于是谢宾客，闭门自处。永建五年，父开上书，愿分蠡吾县以封翼，

顺帝从之。

翼卒，子志嗣，为大将军梁冀所立，是为桓帝。梁太后诏追尊河间孝王为孝

穆皇，夫人赵氏曰孝穆后，庙曰清庙，陵曰乐成陵；蠡吾先侯曰孝崇皇，庙曰列

庙，陵曰博陵。皆置令、丞，使司徒持节奉策书、玺绶，祠以太牢。建和二年，

更封帝弟都乡侯硕为平原王，留博陵，奉翼后。尊翼夫人马氏为孝崇博园贵人，

以涿郡之良乡、故安，河间之蠡吾三县为汤沐邑。硕嗜酒，多过失，帝令马贵人

领王家事。建安十一年，国除。

解渎亭侯淑，以河间孝王子封。淑卒，子苌嗣。苌卒，子宏嗣，为大将军窦

武所立，是为灵帝。建宁元年，窦太后诏追遵皇祖淑为孝元皇，夫人夏氏曰孝元

后，陵曰敦陵，庙曰靖庙；皇考长为孝仁皇，夫人董氏为慎园贵人，陵曰慎陵，

庙曰奂庙。皆置令、丞，使司徒持节之河间奉策书、玺绶，祠以太守，常以岁时

遣中常侍持节之河间奉祠。

熹平三年，使使拜河间安王利子康为济南王，奉孝仁皇祀。

康薨，子赟嗣，建安十二年，为黄巾贼所害。子开嗣，立十三年，魏受禅，

以为崇德侯。

城阳怀王淑，以永元二年分济阴为国。立五年薨，葬于京师，无子，国除，

还并济阴。

广宗殇王万岁，以永元五年封，分巨鹿为国。其年薨，葬于京师。无子，国

除，并还巨鹿。

平原怀王胜，和帝长子也。不载母氏。少有痼疾，延平元年封。立八年薨，

葬于京师。无子，邓太后立乐安夷王宠子得为平原王，奉胜后，是为哀王。

得立六年薨，无子，永宁元年，太后又立河间王开子都乡侯翼为平原王嗣。

安帝废之。国除。

论曰：传称吴子夷昧，甚德而度，有吴国者，必其子孙。章帝长者，事从敦

厚，继祀汉室，咸其苗裔，古人之言信哉！

赞曰：章祚不已，本枝流祉。质惟伉孙，安亦庆子。河间多福，桓、灵承祀。

济北无骄，皇恩宠饶。平原抱痼，三王薨朝。振振子孙，或秀或苗。

译文：

孝章皇帝八子：宋贵人生清河孝王刘庆，梁贵人生和帝，申贵人生济北惠王刘寿、河闲孝王刘开，四王不记载母氏。

壬乘贞王刘伉，建初四年封。

和帝即位，因刘伉是长兄，十分尊敬礼遇。

立十五年去世。

子刘宠嗣位，一名伏胡。

永元七年，改封国名乐安。

立二十八年去世，亦即夷王。

父子死于京师，都葬在洛阳。

刘宠子刘鸿嗣位。

安帝去世，他纔去封国。

刘鸿生质帝。

质帝立，梁太后下诏，因乐安地处低湿，租赋收入少，改封刘鸿为勃海王。

立二十六年去世，这就是孝王。

刘鸿无子，太后立桓帝弟蠡吾侯刘悝焉勃海王，继刘鸿后嗣。

延熹八年，刘悝图谋不轨，有司请求废除他。

皇帝不忍心，于是贬他为麈陶王，食邑为一县。

刘悝后来通过中常侍王甫谋求恢复封国，并且同意将用五千万钱酬谢。

皇帝临死前，遗诏恢复他为勃海王。

刘悝得知不是王甫的功劳，因而不肯给他酬金。

王甫很生气，暗中找寻他的过失。

起初，迎立灵帝时，民间流传说刘悝对没有被立焉帝很不满，想抢夺征书，而中常侍郑飒、中黄门董腾都侠义骁勇，多次与刘悝交往报信。

王甫主管调查，认为有不法之处，便密告司隶校尉段颊。

熹平元年，便收捕郑飒并送入北寺狱。

王甫让尚书令廉忠诬告郑飒等图谋迎立刘悝，大逆不道。

于是诏命冀州刺史收捕刘悝查问寅情，又派大鸿胪持节与宗正、廷尉到勃海，威逼刘悝。

刘悝自杀。

他的妃妾十一人，子女七十人，伎女二十四人，都死在牢狱之中。

傅、相以下，因为辅导王不忠，都被诛杀。

刘悝立二十五年后封国被废除。

百姓们没有不同情他的。

平春悼王刘全，建初四年封。

当年去世，葬在京师。

无子，封国取消。

远河孝王刘庆，母亲是宋贵人。

宋贵人，是宋昌的八世孙，扶风平陵人。

父宋杨，以恭敬孝顺著称于乡间，不接受州郡的征召。

宋杨姑母即明德马后的外祖母。

马后听说宋杨的两个女儿都有才且漂亮，便接来训教她们。

永平末年，被选入太子官，很受宠爱。

肃宗即位，她俩同为贵人。

建初三年，大贵人生刘庆，第二年立为皇太子，征召宋杨为议郎，待遇优厚。

贵人擅长讨人欢心，供奉于长乐宫中，执掌馋僎，太后很疼爱她们。

太后去世后，窦皇后受宠日盛，因贵人姊妹同受宠幸，刘庆为太子，心中痛恨，与母亲比阳主图谋陷害宋氏。

茌外命兄弟寻求她们细小的过失，在内派御者查找她们的得失。

后来在掖庭门拦截得到贵人的信，说是‘因病想要生的菟丝，让家人寻找’，于是诬告她们作妖术祝诅，用菟做厌胜之术，日夜毁谙，贵人母子逐渐被疏远。

刘庆出外居住在承禄观，敷月后，窦后暗示掖庭令诬告以前的事，请求加以验证。

七年，皇帝便废太子刘庆而立皇太子刘肇。

刘肇，梁贵人之子。

于是皇帝下诏说：“皇太子有失惑无常之性，从孩子时便开始，至今更加严重，怕他继承他母亲凶恶的作风，不能供奉宗庙，成为天下之主。

可以大义灭亲，何况降退呢！现在废刘庆为清河王。

皇子刘肇保育皇后，从幼时便受训诚，引导善性，将成大器。

庶子慈母，尚有终身之恩，怎如嫡后事正义明呢！现在以刘肇焉皇太子。”于是将贵人姊妹逐出安置在丙舍，派小黄门蔡伦考证核实，都秉承皇后旨意编造事实，于是将他们送到暴室。

二贵人同时饮药自杀。

皇帝对此感到难过，命掖庭令将她们葬在樊濯聚。

于是免宋杨之职命他回归本郡。

郡县因事又将他逮捕。

宋杨友人前怀令山阳张峻、左冯翊沛国刘均等奔走解释，得以免罪。

宋杨因失志而憔悴，在家中去世。

刘庆当时虽年幼，郝也懂得避嫌畏祸，言谈之中不敢涉及宋氏，皇帝更加喜欢他，命皇后使他的衣服与太子等同。

太子待刘庆特别好，入则共室，出则同车。

到太子即位，即为和帝，待刘庆更加优厚，诸王无人能比，常常一同商议私事。

后因刘庆长大，别居丙舍。

永元四年，皇帝驾幸北宫章德殿，在白虎观讲经，刘庆得以入省留宿。

皇帝想诛除窦氏，想得到《外戚传》，因惧怕左右之人而不敢支使，便命刘庆私下向千乘王索求，深夜单独交给他；又命刘庆传话给中常侍郑众求索从前之事。

等到大将军窦宪被杀，刘庆出居家邸，皇帝赐他奴婢三百人，车马、钱帛、帷帐、珍宝、玩好充满其家，又数量不等地赏赐中傅以下至左右之人等钱帛。

刘庆常生病，有时不安宁，垒帝朝夕探问，进膳药，关心备至。

刘庆小心恭孝，以自己是被废黜之人，所以更加怕事守法。

每次早上要去拜谒陵庙，常半夜就备装，穿戴好衣冠等待天明；约束敕命下属，不得与诸王车骑争竞。

他常因贵人葬礼有阙，私下感到遗憾，到四节伏腊之时，便在私室中祭祀。

窦氏被除后，纔开始让乳母在城北迁祠。

到窦太后去世，刘庆请求上冢致哀，皇帝同意了，诏命太官四时供给祭祀用具。

刘庆流着泪说：“虽然生时不能供养，而去世后得到祭祀供奉，我心中满足了。”他想要求建造祠堂，又恐怕有自同于恭怀梁后之嫌疑，于是没敢说。

经常对着左右之人哭泣，把这当成没齿之恨。

后来又上言说外祖母王氏年老了，又生了病，地方上又没有医药可治，希望能到洛阳来治病。

于是皇帝诏命宋氏全回京师，把刘庆舅宋衍、宋俊、宋盖、宋暹等都封为郎。

十五年，有司因日食阴盛，奏请遣诸王侯回封国。

皇帝下诏说：“甲子的变异，责任在我一人。

诸王年幼，早离顾复，幼年哺育，常有《蓼莪》、《凯风》之哀。

选懦之恩，知道不是国典，暂且留下。”到冬天，都跟随皇帝到章陵祭祀，皇帝诏命借诸王羽林骑各四十人。

后中傅卫欣私藏赃物千余万，皇帝下韶审查此事，并责怪刘庆不举报案情。

刘庆说：“卫欣以师傅之尊，选自圣朝，臣愚昧而只知言听事从，所以没有进行什么审查。”皇帝赞赏他的回答，将卫欣的脏物全赐给了刘庆。

到皇帝驾崩时，刘庆在前殿痛哭失声，吐血数升，由此发病。

十六年，诸王回国，邓太后特地听任清河王设立中尉、内史，所赐之物都取自上御乘舆，封宋衍等人同为清河中大夫。

刘庆到国后，下令：“寡人生于深官，长于朝廷，依靠明主，无所作为部受到厚恩。

皇帝已去世，早早离开我们，近遭大忧，心中十分伤感悲切。

蒙受皇恩，惟有尽职辅助，新近离京，心中忧愁孤单，日夜惶恐，不知所立。

我听说智力不足纵单独处理事务时，必须要有英明贤德之人相助。

如今官属都有爵位任命，得失平均，希望能上遵策戒，下免悔恨过失。

最好督察时避免冤枉，明察典禁，不要让我得怠慢之罪。”邓太后因殇帝年幼，考虑到今后万一有什么不测，于是留刘庆长子刘佑与嫡母耿姬居清河府中。

到秋季，帝去世，立刘佑焉嗣位者，也就是安帝。

太后派中黄门送耿姬回国。

安帝的生母是左姬，字小娥。

小娥姊字大娥，犍为人。

起初，伯父左圣因妖言而被杀，家属被官府抄没，二娥很小便入掖庭，长大后，都有才色。

小娥通晓《史书》，喜爱辞赋。

和帝赐给诸王官人，由此入清河府中。

刘庆起初听说她俩的美色，赏赐傅母以求得她们。

到后来非常受宠爱，没有姬妾能比得了。

姊妹都去世后，被葬在京城。

刘庆立为王共二十五年，纔回到封国。

那年病重，对宋衍等说：“清河低贫，希望能求得尸骨得以在贵人冢旁下葬而已。

朝廷大恩，仍应当有祠室，庶母子同祀，魂灵有所依托庇护，死又有什么遗憾呢？”于是上书太后说：“臣国土低下潮湿，希望能乞得骸骨，随贵人葬在樊濯，死而不朽。

现在口眼尚能说话看见，冒昧请求。

命在旦夕之间，希望能怜悯我。”于是去世，年二十九。

皇帝派司空持节与宗正奉命吊祭；又派长乐谒者仆射、中谒者二人助理丧事；赐龙旗九旒，虎贲百人，礼仪与束海恭王相同。

太后派掖庭丞送左姬之丧葬，与王合葬在广丘。

子愍王虎威嗣位。

永初元年，太后封宋衍焉盛乡侯，分清河焉二国，封刘庆少子常保为广川王，子女十一人都焉乡公主，食邑奉。

二年，常保去世，无子，封国取消。

虎威立三年去世，也无子。

邓太后又立乐安王刘宠子延平为清河王，造就是恭王。

太后去世，有司上言说：“清河孝王至德淳美，受明圣哺育，奉天承运，为郊庙主。

汉兴，高皇帝尊父为太上皇，宣帝称父为皇考，序昭穆，置园邑。

太宗之义，不忘旧章。

应上尊号为孝德皇，皇妣左氏为孝德盾，孝德皇母宋贵人追谧为敬隐后。”于是皇帝到高庙告祭，派司徒持节与大鸿胪带着策书玺绶到清河，追上尊号；又派中常侍奉太牢祭祀，护礼仪侍中刘珍等宗室列侯都前往到会。

尊陵为甘陵，庙名为昭庙，设置令、丞，设兵车在四周护卫，与章陵相类似。

又将广川增加给清河国。

尊耿姬为甘陵大贵人。

又封妹妹侍男焉涅阳长公主，别得为舞阴长公主，久长为濮阳长公主，直得焉平氏长公主。

其余七位公主都因过早去世，所以都没赶上封爵。

又追赠敬隐后妹妹小贵人印绶，追封谧号当阳穆侯给宋杨。

宋杨四子都焉列侯，食邑各五千户。

宋氏为卿、校、侍中、大夫、谒者、郎、吏的有十多人。

孝德后异母弟左次及达生二人，诸子九人，都为清河国郎中。

耿贵人是牟平侯耿舒之孙。

贵人兄耿宝，袭封牟平侯。

皇帝因耿宝是亲舅舅，宠幸待遇十分优越，位至大将军，事情已在《耿舒传》中记载。

延平立三十五年后去世，儿子刘蒜嗣位。

冲帝去世，朝廷征召刘蒜到京师，将商议继位之事。

正遇上大将军梁冀与梁太后立质帝，之后他便回到封国。

刘蒜为人严谨持重，举止有气度，朝臣太尉李固等没有不倾心于他的。

起初，中常侍曹腾拜谒刘蒜，刘蒜没有礼遇他，宦官们因此都恨他。

到皇帝去世，公卿都要求立刘蒜，而曹腾劝说梁冀不听从，于是便立了桓帝。

曹腾所说的话见于《李固传》中。

刘蒜由此得罪。

建和元年，甘陵人刘文与南郡妖贼刘鲔勾结，放出谣言说清河王当一统天下，想共同拥立刘蒜。

事情被察觉后，刘文等人便劫持清河相谢聂，带到王官司马门，说：“应该立清河王为天子，谢焉为公。”谢嵩不听从，并骂他们，刘文于是将谢嵩刺杀。

朝廷便追捕刘文、刘鲔并杀死他们。

有司就此事弹劾刘蒜，他受此牵连而被贬爵为尉氏侯，迁徙桂阳，于是自杀。

共立三年，就此国绝无嗣位者。

梁冀不喜欢清河这一名称，第二年，便改焉甘陵。

梁大后立安平孝王子经侯刘理为甘陵王，奉祀孝德皇，亦即威王。

刘理立二十五年薨，子贞王刘定嗣位。

刘定立四年去世，子献王刘忠嗣位。

黄巾贼兵兴起，刘忠被国人抓住，，但不久又放了他。

灵帝以亲近亲人之故，诏命恢复刘忠的封国。

刘忠立十三年去世，嗣子被黄史里所害，建安十一年，因无后嗣，封国被除。

济北惠王刘寿母申贵人，颖川人，世代为二千石吏。

贵人年十三，进入掖庭。

刘寿于永元二年被封，分太山郡为国。

和帝遵循肃宗过去的方式，兄弟都留在京城，恩宠更厚。

有司请求遣诸王回归藩国，皇帝不忍心同意，到皇帝去世，纔各归国。

永初元年，邓太后封刘寿舅申转焉新亭侯。

刘寿立三十一年去世。

自永初以后，戎狄叛乱，国用不足，纔开始封王去世的，减赠钱焉千万，布万匹；嗣王去世的，赠钱五百万，布五千匹。

当时惟有刘寿最被尊敬亲近，特赠钱三千万，布三万匹。

子节王刘登嗣位。

永宁元年，朝廷封刘登的五个弟弟为乡侯，都别食太山邑。

刘登立十五年去世，子哀王刘多嗣位。

刘多立三年去世，无子。

永和四年，立战乡侯安国为济北王，此即厘王。

安国立十七年去世，子孝王刘次嗣位。

本初元年，封刘次弟刘猛为亭侯。

刘次九岁丧父，十分孝顺。

建和元年，梁太后下诏说：“济北王刘次幼年守卫藩国，躬行孝道，父亲去世时万分哀痛，伤毁过礼，草庐土席，衰杖在身，头不沐浴，体生疮肿。

居丧以来二十八个月，自各封国有丧事以来，从未听说遇这样的，朝廷很赞扬他。

《书》上不是说：‘以赐赏表彰其善。

’《诗》说：‘孝子的孝长久不竭，永久地赐与他的族人。

’现在蝤封刘次五千户，扩大他的土地屋宇，用以慰劳孝子的恻隐之心。”刘次立十七年去世，子刘鸾嗣位。

刘鸾去世，子刘政嗣位。

刘政去世，无子，建塞十一年，封国被除。

河闲孝王刘开，于永元二年被封，分乐成、勃海、涿郡为国。

延平元年就国。

刘开遵纪守法，吏民都敬爱他。

永宁元年，邓太后封刘开子刘翼为平原王，奉祀怀王刘胜；子刘德为安平王，奉祀乐成王刘党。

刘开立四十二年去世，子惠王刘政嗣位。

刘政傲慢暴戾，不守法度。

顺帝因侍御史昊郡沈景有能力强之称，所以提升焉河闲相。

沈景到国后拜谒王，王不端正服饰，傲慢地蹲坐在殿上。

侍郎称拜，沈景却立而不行礼。

他间王在哪里，虎贲说：“那不是王吗？”沈景说：“王不穿戴王的服饰，与二般人有何区别！如今是相拜谒王，怎能是拜谒无礼之人呢！”王感到惭愧而去改换了服饰，沈景这纔下拜。

他出住宫门之外，请来王傅责备说：“以前从京师出发，陛下下诏，因王不恭敬，所以派相检查监督。

诸君空受爵橡，却没有尽到训导的义务。”因此便上奏要治他们的罪。

朝廷下诏批评刘政并责备傅。

沈景接着便逮捕那些奸人并上报他们的罪行，处决数十名十分可恶的，释放一百多被冤枉的人。

刘政于是因此而改变态度，悔过自新。

阳嘉元年，朝廷封刘政弟十三人都为亭侯。

刘政立十年去世，子贞王刘建嗣位。

刘建立十年去世，子安王刘利嗣位。

刘利立二十八年去世，子刘陔嗣位。

刘陔立四十一年，魏受禅，封焉崇德侯。

蠡吾侯刘翼，元初六年邓太后征召济北王、河闲王诸子到京城，对刘翼漂亮的仪容感到很惊异，所以将他立为平原怀王的后嗣。

刘翼留在京城。

一年多后，太后去世。

安帝乳母王望与中常侍江京等诬告邓莺兄弟及刘翼，说他们与中大夫赵王图谋不轨，觊觎帝位，怀有大逆不道之心。

朝廷贬刘翼焉都乡侯，遣回河闲。

刘翼于是谢绝宾客，闭门自处。

永建五年，父刘开上书，愿分蠡吾县以封刘翼，顺帝同意了。

刘翼去世后，子刘志嗣位，是大将军梁冀所立，即桓帝。

梁太后下韶追尊河闲孝王为孝穆皇，夫人趟氏为孝穆后，庙为清庙，陵焉乐成陵；蠡吾先侯叫孝崇皇，庙叫烈庙，陵叫博陵。

都设置令、丞，派司徒持节奉策书、玺绶，用太牢祭祀。

建和二年，改封皇帝弟都乡侯刘硕焉平原王，留在博陵，奉祀刘翼后。

尊刘翼夫人马氏焉孝崇博园贵人，用涿郡的良乡、故安，河闲的蠡吾三县焉汤沐邑。

刘硕嗜酒，过失多，皇帝命马贵人管理王家之事。

建安十一年，封国被废除。

解渎亭侯刘淑，因是河闲孝王的儿子而封。

刘淑去世后，子刘苌嗣位。

刘苌去世，子刘宏嗣位，是大将军寅武所立，即灵帝。

建宁元年，窦太后诏命追尊皇祖刘淑为孝元皇，夫人夏氏为孝元后，陵为敦陵，庙为靖庙；皇考刘苌为孝仁皇，夫人董氏为慎园贵人，陵为慎陵，庙为奂庙，，都设置令、丞，派司徒持节到河闲奉策书、玺绶，以太牢祭祀，时常按岁时派中常侍持节到河闲奉祠。

熹平三年，朝廷派使臣拜河闲安王刘利子刘康为济南王，奉孝仁皇祀。

刘康去世，子刘赞嗣位，建安十二年，被黄巾贼兵所害。

子刘开嗣位，立十三年，魏受禅，封为崇德侯。

城阳怀王刘淑，于永元二年分济阴为国。

刘淑立五年去世，葬在京城。

因无子，国被取消，又归还给济阴。

广宗殇王万岁，于永元五年被封，分巨鹿为国。

当年去世，葬在京城。

无子，国被取消，还并入巨鹿。

平原怀王刘胜，是和帝的长子。

不记载母氏名姓。

刘胜少有痼疾，延平元年封。

刘胜立八年去世，葬在京城。

因他无子，邓太后立乐安夷王，一刘宠子刘得为平原王，奉胜刘后祀，即塞至。

刘得立六年去世，无子，永宁元年，太后又立河闲王刘开子都乡侯刘翼为平原王后嗣。

安帝废除了他。

国被除。

论曰：传称昊子夷昧，非常有德而且有分寸，拥有昊国的人，肯定是他的子孙。

章帝是位长者，做事敦厚，继承奉祀汉室的人，都是他的后裔。

古人的话的确是真的呀！赞曰：章帝王运不止，后代有福。

质帝不愧是刘伉之孙，安帝不愧为刘庆之子。

河闲多福，桓帝、灵帝承受祭祀。

济北不骄，皇恩宠幸更重。

平原重病，三王死于京城。

子孙后代，有的成人，有的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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