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巨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得到两个坏消息：

一是免职，有文件为证。

二是翟美美得了神经病。她被摩天人和警员从乾坤楼里救出，住在天石神经医院。

第一个坏消息，他是意料到的。他很坦然。当刘锡华最终把“决定”拿出来让他看时，他苦笑道：“这是我的造孽。活该。”他对张清婷说：“你回办公室去吧，听刘总的。”

张清婷摇摇头，说：“我一直跟你，我不能离开你……你不要动员我走好吗？魏总，我相信你最终没事的……你使摩天扭转了局面，功不可没……我不走，真的，除非开除我，开除我，我也不离开你。”

这姑娘说一不二。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意。

魏巨兵叫魏尔娟劝劝张清婷。

尔娟说：“爸爸，我相信你，你最终会扛摩天大旗的。张小姐说得有理，又死心跟着你，你就甭管这事了。自己多保重吧！”

“不，不能耽搁张清婷的前途。”魏巨兵说，“我无职无权，不能带秘书了……”

张清婷反而先找到魏尔娟，说：“尔娟，你也看着，摩天快破产了，是魏总支撑着出手了‘卫星’，挽救了败局，现在又是他参与了‘四高联手’，摩天得救了，他却被撤职，天还长眼吗？”

“这事也难说。”魏尔娟说，“爸爸也有错……”

“圣人都有错，看人要看大方面嘛！”张清婷怎么也不服气。

两人正说话时，熊瑛来了。

她说她和李东方整夜不合眼，为魏巨兵被撤的事，她们足足想了一夜。

她说她起草了一个报告，分送建设部、马副省长和彭凯副市长，还特意给市纪委送去一份。

她是从一个外商投资的角度，阐述魏巨兵的高度敬业精神。尤其是离开摩天一个多月里在番禺作调查研究展开重大决策的事实。重点复述了魏巨兵倡导“四高联手”发展广州房地产业的超人设想。她希望上级手下留情。

“离开魏巨兵，‘四高联手’会即刻流产！不但二亿元投资成为空话，总投资近二十亿资金建设桥西也分文不见。魏巨兵的存在，决定桥西房产的存亡。”这是报告中最后的用语。

熊瑛把报告送走后才来找魏尔娟和张清婷的。

张清婷拉着熊瑛的手，两眼里含着泪，说：“你这样理解魏总，实在难得。我深深地感激你。”

“我觉得人应讲理，讲良心，违背公理，违背良心的事不能做啊！”熊瑛说，“魏总对于翟美美完全是凭良心去做的。他救翟美美有什么不好？有什么违背道德？这就是良好道德。我们女人对这样的事看得最清楚。刁达八才是没道德的野兽。人和野兽的最大区别是一个有良心，一个是兽心。我亲眼看到的……”

张清婷说：“熊瑛，你讲到我的心里去了，我也是这样看的。我愿意为魏总分担忧虑和重担，我愿为有良心的人献出一切，也不让有兽心的人碰一碰手指。”

魏尔娟沉默着。她觉得惘然。她爱父亲，愿意为父亲分担痛苦，可是父亲对于自己总是守口如瓶。他不想把自己的心事同女儿讲，尤其是隐私，怎么好同女儿说呢？因此，尔娟总感到父亲和自己似乎隔着一堵墙，她无法去劝解和安慰父亲。就说“决定”这事吧，魏总并不愿向女儿透露。他真的守口如瓶。

三人谈着谈着，已到了中午。

“我请你俩去吃麦当劳。”魏尔娟说，“请你俩不要推辞好吗？”

“我请。”张清婷说，“我代表魏总请你俩。”

熊瑛说：“我很想把李东方、李东亮兄弟请来……”

“太好了！”张清婷笑了，说，“靓仔李东亮肯给我们面吗？”

“这要问魏尔娟了。”熊瑛扮了个鬼脸，用眼睛盯着魏尔娟。

魏尔娟装着嗔怒的样子说：“你这鬼马狗熊瑛，我吃你的熊掌！”

半个小时以后，李家两兄弟都来了。

麦当劳室里冷气很足。

午餐很随便，各自点了个套餐，边吃边谈。

魏尔娟和李东亮已经接触过几次了，彼此都有好感。熊瑛故意创造机会让他俩多聊聊。魏尔娟呢，心里爽快，精神也格外好，人也如桃花般亮丽。

“有一种催化剂会使人变靓，你猜是什么？”熊瑛突然问道。

众人一愣，不知熊瑛因何故提出这个问题。张清婷呆呆地笑，不解地睁着眼睛想。

魏尔娟知道她又来鬼马计儿，用眼睛瞪她一下说：“吃饱喝足了，又来新计儿了？”

“真的，这催化剂很奇，一催即化，人立即靓三倍。你就是典型的例子，喂，大家看尔娟，是不是比以前靓了三点五倍？”

一阵哄笑。把尔娟羞得满脸通红。

“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不靓吧！”尔娟腼腆地说。

“不是这个意思。”熊瑛说，“我是说一种催化剂有神奇功效。”

“你就说出来，这催化剂是什么不就得了？”李东方乐呵呵地说。

“我要尔娟说。”熊瑛十分固执。

“哪有什么催化剂啊？我不知道。”尔娟摆手说。

熊瑛闪着水灵灵的眼睛说：“那我就郑重地告诉你们，这催化剂就是爱情！”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魏尔娟的脸忽地红了。

因为所有的人都盯着她，也盯着李东亮。

李东亮也甜滋滋地笑了，他对尔娟说：“你越害羞越漂亮……真的。”

张清婷这才醒悟，她也觉得尔娟的确比起以前亮丽了几倍。青春回到了她的两颊，笑声也甜蜜多了。她为尔娟走出以往的阴影而高兴。

“来，以汽水代酒，我敬李东亮先生一杯！”张清婷霍地站了起来，“祝贺你和魏尔娟。”

李东亮被这一突袭惊醒了，他连忙站起来举起柠檬茶杯连声说：“不敢不敢，张小姐的礼我受不了，受不了。”

“是你给尔娟以催化剂呀！”张清婷也学会了开玩笑，“喔，这催化剂太重要了。”

李东亮头一仰灌了一杯柠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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