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紧急电话把魏尔娟惊醒。

“喂，你是谁？”一个陌生的电话让魏尔娟惊出一身冷汗。她听着这陌生的声音一下子惊呆了。这声音很陌生。

“你是谁？”她硬着头皮问，声音颤颤的。

“你是不是魏尔娟，魏巨兵的女儿？”对方厉声质问。话很冲，带着怨愤。

“我不是。你是谁？”尔娟不知怎的抛出这句话来。这使她十分后悔。

对方卡地挂了机。

这个陌生而刺耳的电话让魏尔娟惊恐万状。那声音有点沙哑——可能是个中年男子；那口气很重甚至可以说很恶劣，像是仇人的质问，仇人的恐吓。

她看看表，是凌晨三点零五分。

这时候响电话，是最可怕的。

也许，这电话和爸爸有关。

她忽然这样想。这是凶多吉少的电话。她不敢往下想了。

她后悔自己没说真话，没有报出自己的真实名字。如果对方真的为爸的事找到自己的头上来，也可以知道爸爸一点信息。

她立即给张清婷挂电话，告诉她这突发的信息。张清婷听了非常恐慌，说这是危险的信号，要魏尔娟做好承受沉重压力的思想准备。她也急急起床，开着摩托车向魏尔娟的住所飞来。

晨光临窗，很平静也很祥和。两个姑娘坐在厅的沙发上发呆。她们是想再听到那个奇怪而令人心惊胆战的电话。她们想从中探得魏总的最新消息。但她们又怕听到。

没有电话响，壁钟的秒针在跳动着，嘀嗒，嘀嗒……

她俩开始漫无边际地猜测。

是歹徒绑架？

是刁达八的打手在挟持魏总？

或者纯粹是巧合，或者是别的什么意外。

或者是无聊者趁机作弄魏家。

总之，全属于猜测，毫无凭据的猜测。

突然有人敲门。

来者是一个乞丐。他衣衫褴褛，拄一条棍，捧一锑盆，蓬头垢面，口中念念有词：

“好人呀，施舍点，行行好，积点阴德吧，吉祥会降临在你的家，是祸会过去的，是福会到来的。一切灾难都远离积德者的家门……”

魏尔娟给他十元，打发他走了。

之后，两人感到茫然，一种悲凉之感掠过心胸。

天空因晨光而十分明丽。有一种少见的长尾雀在门前的法国梧桐树上叫鸣。

声音怪可怜的，像失去幼子，又像失去了伴侣。张清婷一拍手掌，长尾雀惊飞起来，拖着悲切的声调飞到别处去了。

两人的身上自然起了鸡皮疙瘩。

她俩不信神鬼，也不信命运，但此刻的种种迹象令她们毛骨悚然。

十时二十五分，电话铃突然响起来。

魏尔娟不敢去接。张清婷上前接电话。

当她拿起电话时，电话突然断了线。这使魏尔娟大惊。到底是什么回事？

“我要报警！”她大声喊起来，“实在太可怕了。”

张清婷示意不要先报警。两人又在急切地心头怦怦地等待着这令人头皮发麻的电话。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电话总是沉默。这使魏尔娟更加忧虑了。

“恐怕有问题。”张清婷说，“魏总一定是被绑架了，立即报警。”

打通了110后，魏尔娟报告了奇怪电话和奇异现象。公安干警派员守在电话机房。

这使两位姑娘的心定了许多。

五点零二分，电话响了。

是容名之来电，询问魏总的消息，又问张清婷在不在。

“不在。”魏尔娟见张清婷在作手语状，知道她拒绝听容名之的电话。

夜色来临了。公安人员暂时离去。

两位姑娘还在可怕的寂静中等待着电话。

零点。

电话铃响了，静夜里的铃声像催命似的。张清婷一骨碌爬起来，她要代替魏尔娟去接。

“喂，是谁？”张清婷拿起电话首先问道。

“是魏尔娟的家吗？”一个男人粗犷的咄咄逼人的声音。

“是。你是谁，有什么事？”张清婷如实说，她的心一阵颤栗。她知道来者不善。她警惕的目光令魏尔娟感到可怕的事就要发生。

“你是谁？叫魏尔娟！快叫魏尔娟听电话。”对方在厉声呵斥并命令道。

“我就是魏尔娟，有什么你说吧！”张清婷急中生智，虚晃一枪，刺探对方。

“你是魏尔娟？”对方质疑。

“是，我就是。”张清婷肯定地说。

对方沉默半刻。

突然，电话耳机像要爆炸似的：

“告诉你，你爸魏巨兵现在在我们的手上，你得拿来五十万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否则就送他上西天。”

张清婷被这可怕的电话袭击，仿佛从百丈悬崖上跌下来，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死谷。意料中的事终于发生了。

“你说吧，在哪里交钱交人，时间——我记住。”她的声音在发颤，但咬字十分清晰。

对方说：

“不准报警！凌晨三点十五分，在白山亭上……否则……”

啪的一声电话挂上了。

张清婷惊出一身冷汗。她把对方的话对尔娟重复了一次，并把时间地点写在纸上。

魏尔娟知道可怕的事情不可避免地到来了。不管好歹，爸爸的信息终于有了一点。也就是说歹徒绑架了爸爸，是千真万确的事。为了爸爸免遭伤害，必须当机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