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作者:韦乃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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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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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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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5682字

那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天,世空回到垃圾巷还在下。


晚饭后,马兰花洗了碗就躺下了。夜色越来越浓屋檐滴答着雨水,似乎还能听见沉闷的雷声。世空点上蜡烛。烛光摇曳时光流逝,白天所见所闻在眼前掠过,纷繁而杂乱。想起耿娟,想起冷月,世空忽然来了灵感,遂拈笔作词一首。其词曰:斜湖路上,红线门里,佳人坐台。单身男子,来来往往,牵红线,解鸳鸯谱。常临兮女客。披肩秀发,凤眼含笑,此何人兮?衣天蓝羽服,蹬鹿皮毛鞋,圆睁杏眼,柔弱兮何美,灿烂兮芳容,大方兮言辞。行动如风,袅娜多姿。我何人兮艳羡,钟情于其美。月夜怀思,翘足以待。然陋质薄命,难遇于巫山。


马兰花于一个闪电后醒来,试试脚头,空空如也,因说道:“你只知天天用功写,却不知疼人体贴人。”世空回道:“我几时不知疼人体贴人了。”“你现在就不知疼人体贴人,是不是心思用在哪个小妖精身上,要不功能减退,撑不起杆子来。”世空说谁撑不起杆子来,现在就撑给你看看。写完《大泽乡》第五十章,世空搁笔走向马兰花。


马兰花在下面说你真的还能撑起杆子来,只是还不知人情世故。世空说我又做错了什么?马兰花说你去看过庄姐了吗?世空说昨两天还去过,她不在。明个,你再去一趟。我老是梦见她。第二天,世空到喜鹊桥。


庄姐这几天感冒,一大早吃了两片药仍咳嗽不止。世空到来时,庄姐吐了一口痰,脸红红的。世空端了茶杯递到庄姐手上。庄姐喝了茶,渐渐喘息均匀。世空说身体是自己的,要照顾好。庄姐说到底年纪大了,稍微冻一点就感冒了。世空说这就要注意冷热。明个秋风,天说凉就凉了。庄姐嗯了声,问起世空创作情况。世空说由于《义正辞严》被枪毙,创作社基本不去了,有时在家写《大泽乡》。庄姐说你那篇可能不符合主旋律。世空说不说那事,提起来,我心里窝的难受。赶快把那个长篇写出来吧,现在出书比较容易,只要有钱。世空叹口气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到时上哪弄那么多钱?车到山前必有路。庄姐一边安慰世空一边喝茶。


在世空结束与庄姐谈话第三天,世空被江波召到灰水湖创作室。江波说你和老五写的那篇文章《北风》杂志社准备刊登,但是你要有被人报复的心理准备。世空喜悦的心又缩紧了。你也不要怕,搞文学的本来就是个招惹是非的行业,作家是道德和良知的坚守者。作为一个有担当的作家,他不会因有人要打击报复,而放弃真理。


世空完全没把江波的话放在心上,根据《义正辞严》的失败经验。有时失败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免了些是非,延长了成长的道路。小娄也失败了,完全从一个有朝气的青年变成了一个几近迟暮的病鬼。他的***像冬天的冻山芋经常流淌脓水。身上无斑的时候,又开始寻找野鸡。那些野鸡风骚浪荡,见钱就脱衣,见男人就要。小娄不久前认识了一个乡下野鸡。面疙瘩鼻子,烧饼脸。每天形影不离小娄。小娄说我有病呢。那野鸡就说有病俺不怕,有钱能治好。小娄说我吃了多少药也没好的。野鸡说,病怕什么,不当吃不当喝,钱也照样苦的。小娄说只怕结果不好呢。野鸡就说若是怕这怕那,就不干这行。真是英勇无畏,倘生于革命年代,怕要与江姐、刘胡兰齐名的。后来,小娄在一所黑咕隆咚的屋子里成全了烧饼脸。


令世空意外的是他和老五合写的那篇文章果真刊登在《北风》杂志上,并引起反响。文章写道:下套子是以获取利息差从而达到敛财的投机手段,同时也是种变相诈骗,借钱的人多以包工程、做生意等理由从放贷者手中牟取大量钱财,然后投入其他行业或是以更高的利息借给别人,一旦所投的钱款难以收回,他也就无法向债主兑现承诺。近年来,借钱下套之风席卷灰水,其影响广泛,严重扰乱了金融秩序,受害人数高达十万,部分家庭因此而破裂。为遏制下套风,现提出以下几点建议:一是全面排查。在全城范围内展开拉网式排查,对排查结果逐一登记,构成犯罪的重点人员予以逮捕。二是加大打击力度。着力安排警力对下套行为进行严厉打击,以确保经济社会健康有序发展。三是加大宣传力度。利用广播、电视、传单等宣传手段向群众宣传下套的危害,帮助群众自觉抵制各类骗子的诱惑。四是开办培训班,对群众进行相关知识培训,自觉抵制下套风。五是加强人文教育。对民众进行人文精神教育,提高他们的道德水平,远离诱惑。


江波打电话叫世空到创作社拿《北风》杂志后,便坐在电脑前准备写点东西。手刚放到键盘上,就传来敲门声。门开处,一群流里流气的青年闯了进来,那些人或脸上带疤或手腕刺青,谁是社长?其中一个刀条脸咄咄逼问。我是,有什么事?江波应声而答。老五来了没有。老五还没来。谁是袁世空?袁世空也还没来。叫他们俩快来。他们不会来了。那就找你。找我?对,就找你,看招。一拳飞来,江波躲闪不及,早着了一下。眼镜啪地落在地上。江波拾起眼镜,怒目而视。我看你活腻了,打电话叫他过来。刀条脸又举起拳头。你们凭什么打人?老五在关键时刻出现。妈的,你是谁?管你屁事。刀条脸将矛头指向老五。我是老五。你就是老五,我们正要找你。找我什么事?什么事?你写文章建议政府抓我们,我看你活腻了。一个一绺红发翘如公鸡尾巴的青年劈胸抓住老五。老五说抓人是公安局的事,我们写文章目的是建议政府重视文化,加强民众人文精神教育。一个翘发青年不懂老五高谈阔论手掐脖子将老五抵在墙上。老五翻着白眼。有话好好说。江波上前劝阻,一个小青年将江波推到一边,说等会找你算账。刀条脸等人开始修理老五,拳头像雨点,霎时间老五鼻青眼肿几处带伤。江波偷偷打了110,街上响起警报声。刀条脸感觉不对劲,说声撤。那些小青年即作鸟兽散。


老五头裹石膏吊着膀子在家养伤,吃喝拉撒全靠女人伺候。时间一久,女人缺乏耐心,不免怨声载道。老五要大便,女人就捏着鼻子,说自己松裤带。老五心中就气,说照你这样做保姆伺候人,行吗?女人说那我会计改行学做保姆。老五自己解裤带。世空走了进来。老五女人又将矛头指向世空,说世空惹了麻烦,做缩头乌龟,让老五当替罪羊。世空脸红一阵白一阵。老五就说你嫂子就这种人,别理她。又转脸对女人说你少胡扯,文章是我写的,怎么替罪替罪的。世空帮老五系裤带。老五女人又说到底是顶过罪的。老五并不理睬女人,给世空看伤。世空说伤口不能随便揭开的。老五说你揭,没事。世空伸手来揭绷带,老五喊疼。世空忙盖了伤口说那些人真狠毒,伤口一拃多长。老五说就是,如果下套之风能被禁止,我受这个伤还值。世空说我心里难过,让你一个人承受。老五说别说傻话,我一个人受就行,还用连累你。那些人还在找你,你可要注意。世空说事情不是处理了吗?老五说要是处理了,我还用再费这口舌。总之你注意就行了。世空听了心里发毛。老五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是《北风》杂志引起的,还需要他们出面解决。女人说你自己都保不住了,还多管闲事。老五说小袁是有责任感的作家,是创作室的希望,我的兄弟。我不关心谁关心。世空不语。老五又说道,这几天我不在,不知创作社那边怎么样了。女人说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