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者:韦乃嘉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6 13:35

|

本章字节:7814字

爱情是一个人对异性的依恋。因为长期缺少对异性的依恋,世空的感情世界一片荒芜。有谁说过情感就像树上的枝,我们对一个人的爱情就是位于最高处的那棵树长着的叶子。而我们能在那上边无拘无束地尽情享受的树中,并非永远是最结实,最完美的一株。即便脆弱的爱情,世空也没有得到过。他清楚记得,那个时候他常常将一盏开着的灯拉灭,将一本书顺手扔进了纸篓,将一件干净的衣服扔在盆里,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看了弗洛伊德的有关书籍,才知道世上还有种叫癔症的病。在弗洛伊德之前,人们认为人是受理性支配驱使的,但对某些精神病人表现出的怪异行为却难以解释。后来,还是一个叫夏尔科的医生用催眠术提示了弗洛伊德。在夏尔科做试验时,弗洛伊德对无意识动机的可能性进行了探索。他给一个人输入一个意念。而这个人能够按照这个意念行事,却毫无所知。那么人又怎么知道一天中是否做了许多以为知道而实际上却不知道的事呢?法国心理学家伯恩海姆做了一个试验,他让病人处于休眠状态,然后对他说我现在就要让你醒来,走出这间屋子,拿起那把伞,然后撑开。的确,病人从他的昏睡中被唤醒,两分钟以后,真的走出这间屋子,拿起了那把伞,然后撑开。这就是伯恩海姆的“实验人。”用今天的话说,是创立了一种催眠后提示的事实。接着,伯恩海姆开始向他的病人发问,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呢?显然,这个人会做出解释,譬如:我想看这伞坏没坏,或是我看天好像要下雨。诸如此类的一时间的想法。但是这位教授不会接受这些答案。他会继续问道:不,这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撑开这把伞?这时候病人才承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面有一种感觉,只是不得不这么做。最后,伯恩海姆还会继续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为什么?为什么?突然,病人知道了真正的答案在这里,他会答道:是你让我做的。


当进入一家精神病院时,世空忽然明白自己以前的行为都是不得已这么做。


在精神病医院,世空遇见一个长相标致的女护工给一个女精神病人穿鞋。鞋子套在脚上,病人就将那鞋甩掉了,女护工耐心地哄着。鞋子穿上了,病人边走边唱:“穿着大头皮鞋,想起我的爷爷,走过雪山草地……”


世空问女护工怎么进了精神病院。女护工说来了就来了呗,没有为什么。你在这儿工作多长时间了?女护工说一年多了?世空又问是谁介绍来的。女护工说是夏医生。是做过催眠术的那个夏尔科吗。女护工说不是的。夏医生研究心理学的。研究心理学的?是研究心理学的,你心理有问题?等会夏医生来了,让他给你看看。过了会儿,夏医生果然精神抖擞的来了,消瘦的身材,直立的头发,戴着一副墨镜。女病人再次精神病发作。她说她看昨晚在梦里看见一只母老虎给一只小老虎喂奶,小老虎咬了母老虎的***掉头就跑,母老虎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了。这时出现一只公老虎,公老虎大吼一声,扑向母老虎。小老虎回过头,与公老虎一起撕咬母老虎。母老虎抵不过两只老虎的围攻,落荒逃进一座院落。听完病人的叙述,夏医生说:那只母老虎代表你,追赶你的那两只老虎代表着你的老公和你的孩子。他们现在很想你,说过几天来看你的。女病人安静下来。


世空跟着夏医生上了二楼。在夏医生的办公室内世空看到了人体穴位图,解剖图,大脑解剖图,神经分布图,看到了夏尔科和弗路伊德的学术论著。夏医生指着大脑解剖图说,其实心理学的真正学名叫脑理学。因为古人对人的大脑这种大到主宰人类命运,小至决定人的日常情感的器官所知甚少,或者根本没有认识。古希腊的先哲亚里士多德仅仅把脑看成是调节气的东西,认为它是用来冷却过热的血液。其实只有大脑才是灵魂智力所在地。古代和中世纪的思想家们喜欢把情绪和个性品格的所在地放到心脏,肝胆和脾脏中(比如说:心碎了,胆小的,发脾气的都是。)在此基础上,人们把对智慧,感知觉等进行研究的科学命名为“心理学”。大的内心活动包括梦都是由大脑支配的。大脑是由爬虫复合体,边缘系统和新皮质这三个部分组成。爬虫复合体可能是从几亿年前进化来的,是我们同哺乳类的爬虫类所共有的,边缘系统则又进化了一亿多年和五千万年以上形成的。大脑的活动主要依赖于爬虫复合体,如果一个人爬虫复合体受到伤害,大脑便会产生错觉,产生梦。世空问他的行为为什么不受大脑支配。夏医生问世空人生经历。世空绕过了婚姻问题,简要述说了在文学道路上遭遇挫折的经过。夏医生说世空可能是精神焦虑症,要世空保持充足睡眠,思想要放开,经常对自己说天生我才必有用,相信自己会成功。我是这么做了,可我还是那么郁闷焦急,感觉时间匆匆的流了过去而无法挽回。那我再教你两个办法,一是静坐。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就那么坐着。二是强迫性记住你在干的事,直到你将那件事完成,完成之后你再对自己说我完成了。三是经常去听听钟摆的声音,其实时间过去是很慢的,人的一生中能做许多事,现在你才三十多岁,如果你能活八十岁,余下的几十年时间里完全能够实现你的理想。大器晚成的人很多。


世空照着夏医生的话去静坐,眼睛闭上好久了,脑子里却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静下心;又去强迫自己记住某件正在做的事情,本来拿着衣服到外面晾晒的,却一下扔进盆里。最后去了九楼听吊钟的摆动,听了半天只听报时的钟声。于是打开手机,却收到一条彩信,是菩萨诞祈平安,却又有一小段夹着短萧木鱼的音乐,悦耳动听。世空听了一遍又一遍,渐渐地安静下来。回到垃圾巷,那音乐还在放。过先生说你还是出家当和尚吧。世空说和尚不想做,倒是想听听这音乐。有啥好听的,像敲小碗似的半天叮当一下。世空将手机送到过先生耳边,说你听听多感人,世上没有比这还感人的音乐了。只要你听几遍,你就会感到生命的脆弱,天地的广阔与久远,你仿佛看到久远的过去、现在,以及遥远的未来。你还仿佛看到人世的一切一切是那么的短暂。是的,不错,是像那么一回事。过先生频频点头。世空没事时就打开菩萨诞祈平安。


却说女护工,自世空走了之后,竟日夜思念,荒疏了工作,病人丢在地上的花儿,扔在水沟的鞋子不再去捞。有时眼帘闪入一个人影,她却紧张的闭上双眼。夏医生说她病了,要用爱为药引给她医治,她就躲得远远的。夏医生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仿佛能看透别人的心,与一个人能看到自己内心的人在一起生活,真有点可怕。同时夏医生整天戴着墨镜,让人难以亲近。精神病院的枯燥生活使女护工精神抑郁心里灰暗。世空的到来,女护工的心房闪起一道亮光,并时常的涌起一丝甜蜜的回忆。终于有一天,女护工走出了那个精神病院。


世空在老家哄儿子陶陶。据母亲介绍:暑假,城里一所私立小学到小袁庄招生。陶陶的三个小伙伴到那所学校读书。陶陶也要去,母亲千方百计来哄。


世空说怎么早不打电话给我呢?母亲说本来是想打电话给你的,但是想到你一个人在城里又要打工又要写,照顾不过来,就没打。世空就对那孩子说:“你奶奶说的对,我一个人在城里太忙,等我给你找到后妈,我就接你进城。”母亲插进来说有对象了。世空不愿让母亲失望,也不愿撒谎,就说你就别多问了。母亲咕哝道你什么都瞒着我。


安顿好孩子,世空回到城里。过先生向世空说有个女人从精神病院来找他。世空问那女人找他干什么。过先生说:“有什么事他能告诉我吗?”世空问过先生是否和那女人说什么。过先生说:我说你去斜湖路去了。那女人就走了。


一场秋雨过后,斜湖路罩在阴暗的雾气里。红线中介里有人在吵架。发难的是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瞪着一个男子说:“算我客气的,换了别人当心扇你嘴巴。”“我又没说什么。”“还没说什么,什么十五六岁,搂着舒服,你家里有姐姐妹妹,你回去搂。”“我是说着玩的。”“说着玩的,你把中介当成什么地方了,放牛场?”“没,没,没有。”那男人吞吞吐吐做解释,女人怒气冲天。那男人走了,女人依然言说不休。那女人左脚上打着石膏,宽头大脸,皮肤微黑,是较为粗糙的那种。话题进入婚姻问题,石膏女人说她离了婚。男人找了个水歪歪的女人做老婆。水歪歪的女人常将她的儿子关在小屋子里,不给饭吃。她就找那个水歪歪的女人说不能虐待孩子。水歪歪的女人说你要疼你带去。她就要带走她的儿子。水歪歪的女人说男人临走时将孩子交给她看管的。她说孩子交给你,为什么不疼不爱还虐待。水歪歪的女人就说孩子不是她生的疼不起来。她就打男人电话,男人说他不管。水歪歪的女人说孩子你带走吧。她找到孩子。孩子两三天没吃东西了,耷拉着脑袋,像害病。世空感到二婚的艰难。


改变世空灰暗心态的是个刀削脸男人。刀条脸在石膏女人走之前进了红线中介。刀条脸说他庄二歪子,讲了多少头绪,一个没成,找算命先生算。算命先生说他应该有个豁嘴女人。果然一月后,有个豁嘴女人到他家门口讨饭,他给豁嘴女人盛了一碗干饭一碗海带汤。豁嘴女人吃了饭就不走了。提起算命,耿娟产生了极大兴趣,要世空给他算。世空问耿娟怎么知道他会算命的,耿娟说有人告诉她。世空“嗯”了声,一面回想在什么地方透露出自己会算命的。想了半天,方想起前不久在喜鹊桥遇到一个女人。那女人问世空妈妈和媳妇同时落水,是先救媳妇还是先救母亲?世空回答说先就母亲。后来那女人问世空为何不先救媳妇。世空说媳妇是靠不住的。那女人说一定是你忙着写作,疏远了人家。两个人过日子,应该把对方放在第一位。世空说命中注定的。那女人说你也信命?世空说我怎么不信呢?这婚姻线注定了。你会看手相,那你给我看看。那女人伸出手。


世空说算命打卦,一肚空话,你也信?耿娟说你别推了,我信。世空说那我先回去查查书,你生辰八字?耿娟将生辰八字写给世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