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阴阳怪气地学素素说：“‘我真没有’，看你纯洁的，‘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我也要活下去’，拜托，你在演偶像剧啊？为什么你人缘比我好？你除了人缘哪一点能比上我？纯洁不能当饭吃的，摆什么富小姐的臭架子。”

这一顿把素素骂蒙了，愣了半天。

小美说：“不要哭哭啼啼的，我可不是你妈，会哄你。”

素素倒是真没哭，竟然还笑了两声：“我明白了，你是嫉妒我比你人缘好。我和你一样辛苦工作，我没说我比你强，是你自己太爱算计了，你讨厌我我能理解，我要一个公平相处，怎么样？”

小美突然发现停车场上一辆豪华轿车开过来，开车的人就是今天和她在包间里吃饭的男人，那个男人挥手冲她笑。

小美立即换成领导的语气，微笑着拍着素素的肩膀：“好，说得很好，明天继续努力吧。”

素素还摸不着头脑，小美就背着包小鸟一样地跑下台阶，上了男人的车。

第二天清晨，某酒店的房间里，床头柜上手机铃不停地响。

小美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好不容易抓住电话，睡眼蒙眬地看着旁边枕头上有一个大脑袋印，但是人没了。

小美接电话：“喂？”

素素的声音传过来：“这都几点了你还不来？老大让我给你打电话。”

小美说：“昨晚玩儿到很晚啊，吃夜宵，泡酒吧，跳舞，头疼得要命，替我请个假吧，二厨子！”

素素说：“什么叫二厨子啊？我就这么给老大说啊？你撒谎你也要编一下是不是？”

小美已经穿着睡衣举着电话在屋里，房间像总统套房，奢侈豪华，完全超过小美的想象力，她光着脚像个女主人一样在地毯上走。

小美说：“就这么给老大说，说我跟男朋友在一起呢。我男朋友要开一家饭店，你愿不愿跟我当二厨啊？喂？”

小美发现电话被挂了，蔑视地摇摇头大声喊：“亲爱的？亲爱的？”

小美发现没人回应，一个屋一个屋找，一个卫生间一个卫生间找，没人。

小美有点儿紧张，跑到床边，发现床头放了一万块钱，小美撕扯着头发深受打击，抄起电话问服务台：“501的尹先生去哪儿了？不知道？你们怎么做客房服务的？我问你，我问你，房间结账了没有？我是他女朋友，我知道他是长期包房的，我问他去哪里了？不，不会吧？”

小美突然挂了电话，手忙脚乱地从衣柜里把自己的衣服扒出来，到处找，终于找着名片拨电话，对方关机，小美很气愤，又气愤又沮丧，穿着睡衣在屋里啊啊大叫，踢床，很快把脚踢肿了，抱着一条腿原地蹦。

小美换好了衣服背着包出门，一脸愤怒，出门前愣了一下，扭头看见床头柜上那一万块钱，内心做复杂的斗争。

粤海风饭店里，正是中午忙的时候，昨天晚上泡小美的那个男人，推开好几个拦着他的服务员进了厨房。

男人吵吵地说：“别拦着我，找你们厨师长。”

徐冰匆匆地把菜盛出来抬头看，时慧宝已经过去，伸手拦住那个男人：“什么事，你说。”

男人急切地挥着胳膊：“我要找厨师长，抓贼。”

徐冰也走过来，愣愣地听着：“我就是厨师长。”

男人说：“不是你，是那个女孩！”

好多厨师扭头看他们。

时慧宝说：“咱们换个地方说。”

时慧宝搂着男人的肩膀，男人虽然劲儿大，却被他夹着走，毫无反抗的能力。

时慧宝把男人夹到了休息室。他们面对面坐着，徐冰倚在门口听。

男人说：“我昨天刚刚认识她，晚上我们一块出去玩的，住在凯旋酒店，早晨我起来，看她还睡着没好意思叫她，我就把兜里的东西掏空了，出门跑步健身，一回来，我昨天刚取的钱没了，找不着她我就报案了。她还是厨师长呢，真没素质！”

徐冰冷冷地哼了一声出去，扭头就走，把门摔上。

时慧宝说：“别急别急，首先我向你保证一定不是她偷的，这份工资很高，她也是好厨师，犯不上为了一万块钱不要工作，其二呢，你们刚认识一天，你就把女孩带回去，我不管你是怎么骗的她，现在跑来说这么难听的话，是不是也不仗义啊？”

男人说：“你情我愿嘛，我又不是”

时慧宝摆摆手说：“我不问你这个，我就是告诉你，不可能的事情，我们的厨师长已经出去打电话了，你在这里坐一小会，我陪着你。”

男人说：“我就是说她是”

时慧宝凶相毕露，指着男人的鼻子，吓得他没敢再说下去。

时慧宝说：“我说不是就不是，再废话信不信我抽你，坐着！”

徐冰办公室里，素素胆战心惊地拨电话，徐冰坐在办公桌后面咬牙切齿。

素素急切地说：“小美啊，你在哪儿呢，你快回来吧，出事了！”

名牌包店里，小美正得意扬扬地挑包呢。

小美说：“我不告诉你今天请假了吗？你编什么理由都行啊。”

小美挑了包付款：“撒谎你都不会，我正在买lv呢。”

素素急得直跳脚：“大姐呀，那个钱你不能动！”

小美已经把包背上了，对着镜子自己臭美。

小美说：“什么钱不钱的？告诉你我挣这笔钱很不容易的，很屈辱的，我今天就是要全花干净。”

小美顺手把电话挂了。

徐冰见状，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开小保险箱。

素素拿着电话愣在那。

徐冰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万块钱来，想了想又多拿出来一千块，递给素素。

徐冰说：“不要说是我给的。去吧。”

素素点点头，出门去了。而小美还在服装店里乐滋滋地试着衣服。

休息室里，时慧宝还陪着那个男人坐着，男人的电话突然响了。

男人接电话：“喂，是我。”

电话里传来酒店服务员的声音：“尹先生啊，我是凯旋酒店的服务员，我在您的房间服务，我今天早晨值班的时候给您清扫房间，发现有一万块现金掉在了地上，我把它交到总台了。特地告诉您一声。”

酒店大堂里，服务员扣了电话，素素站在他旁边，点了一千块递给他。服务员冲她乐，把钱塞起来。

休息室里，男人郁闷地挂了电话，半天没说出话来。

时慧宝说：“走吧，我们也忙完了，准备吃饭了。”

男人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我真的不知道，你看看我是不是应该道个歉。”

时慧宝说：“不用道歉了。以后骗姑娘，也要讲一点点良心。”

男人离去了。没过一会儿，小美下了出租车背着新包，提着四大包手提袋得意扬扬地进来，发现徐冰、时慧宝和素素三个人站在台阶上看她。

小美心里有点发毛，冲着他们傻笑。

时慧宝摇摇头走了：“傻孩子。”

徐冰低声对素素说道：“这一万块钱算借给你的，你得还我。”

素素张大嘴巴：“啊？”

徐冰说：“不对，是一万一。你跟小美好好谈谈吧。”

徐冰说完扭头也走了。

小美走到素素面前，第一次有点胆怯，摘下墨镜，四处看：“你们怎么站在门口等我呀？”

素素点着头：“是啊，可不是等你吗，你那个男朋友跑到饭店里来闹，说你偷了一万块钱，是贼。”

小美的脸当时就绿了：“我是贼？他是骗子！”

素素说：“你把所有人都当骗子！他是出去跑步了。”

小美震惊了：“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素素说：“我打电话没有？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花那笔钱？你非要我把事情说清楚才行吗？”

小美一听，彻底垮了，觉得手里的手提袋真沉，提不动放在地上，带着哭腔：“那他们都知道了是吗？”

素素说：“对，他们都知道了。”

小美快哭出来了：“老大气疯了是吗？”

素素说：“要是没有宝哥拦着，今天全厨房都要看你的笑话。”

小美松了一口气：“就你们仨知道还好，那一万块钱我花了怎么办呢？你帮我撒个谎我回家了。”

素素说：“怎么老撒谎呀？钱我已经帮你垫上了！我让饭店的服务员给他打电话，说服务员捡到了。”

小美喜出望外地笑道：“你真好啊。”

素素说：“少来这一套，我花了一万一，还钱。”

小美说：“要不然我把我这包给你吧，我这几件衣服你也会喜欢的。”

素素说：“别别，我不稀罕。”

小美哀求：“咱俩都是二厨，是好姐妹嘛。”

素素说：“别，我那么装纯洁，什么都不如你，不敢跟你当好姐妹，你赶紧还钱。”

小美被她逼得没办法：“我这个月工资归你了！还有下个月的！那我吃什么呀？房租怎么交？”

素素说：“说呀？”

小美说：“这样行不行？我一个月还一千，分期付款。”

素素说：“还得保证跟我友好相处，不许阴我。”

小美说：“成交他有没有说要开饭店的事儿？”

素素没理她扭头进去了。

小美长舒了一口气，坐在饭店门口守着她的名牌包和高级时装，超级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