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晶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0:51
|本章字节:2864字
8月6日星期三晴
武汉桥家属(儿)
昨晚7时多,汉桥就催我去拿睡椅,说去晚了没有好的了。我去时,东头那个偏僻的小屋子门锁着,过去从来没有这样过。问了护士说8时才能领,就回来给汉桥洗脚。正洗着,听到小广播里叫先交费,再领椅子。汉桥说赶快去,先不洗。去时几个人正在黑暗中挑选。灯泡坏了,有的把椅子撑开蹲在地上检验,有的提着从屋里又往回换。随便提了一个,拿出来检查了一下,在搭脚的地方一根铁已松掉,但还能用,就提了回来。汉桥说早点拿来就放心了。
在屋门口记完日记,进到屋里,在汉桥身边坐下,目光越过汉桥的身体,那张诱人的床久久地占据了我的视线,就如同一个绝代佳人在吸引着我的眼球。想到前天晚上未见护士来查房,今天就冒一次险吧。好端端的床不让人睡,我的身上又没有什么病毒,这个制度制定得太不近人情了。就故意把椅子弄得歪三扭四,上到床上去睡。谁知又和上午一样,刚躺下约有十分钟,听到门响,扭脸一看,那个头发染成黄鸡毛的姓秦的女护士和一个人高马大的护工出现在门口。怎么上床了!床是让病人睡的,不许上床!那个护士就像我触犯了天条一样狂吼起来。我坐起来,早已想好了应对的话:你们的椅子都是坏的,换了几个还是不能用,我没法睡啊。就那也不能上。那怎么休息呀。交了钱,椅子却不能用,你说叫我咋睡。你就凑合一晚上吧。就睡一晚上,明天挑个好点的,不再上了。不行,请你配合一下。他们立在床头不依不饶地逼着我。没法,只好下来。等人走后,又在椅子上半躺不躺地睡了下来。
今天中午,爬在床头柜上睡,又爬在床扶手上睡,总不舒服。过了一点半了,心想不会再来人了,就在床沿靠着汉桥的身边,脚放在凳子上,头朝着另一头躺下。又是刚躺下,人就来了,是过来送药的。我的耳朵是支棱着的,在门响的刹那间,我一骨碌起来,他们进来的时候,我已坐在床上了,少了一顿数落。走了,心里怯怯的。汉桥说睡吧,不会来了,就躺了下来。却又是躺下就来人。真是怪了,就好像是在专门和我作对。算了,就这吧,不再睡了,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得不偿失。
昨晚9点睡,精疲力竭。以前在家都是十一二点才睡,现在支不动了,睡吧。2点多时,汉桥在叫我。醒了,看了看汉桥,在床上坐着,说已坐了一会儿了,头疼,睡不着。我起来,给她按摩了半天,又渐渐睡去。4点多,又醒,说饿了。冲了两包麦片,剥了一根火腿肠,吃了。我吃了剩下的一个鸡腿。边嚼着,边迷迷糊糊打瞌睡。汉桥一直问几点,说夜怎么这么长,仍是一直说头疼,疼得掉了眼泪。我这才清醒过来,不知怎么回事。去护士站叫醒了护士,给了两粒止疼片,回来汉桥不吃,就那样支到天明。
武汉桥家属(儿),有人找。上午9时许,护士在外面叫我。现在我没了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做武汉桥家属(儿)。不过这也没什么,心里还挺开心。我走出病房,原来是小四儿,很惊讶。我把小四迎进来,问是怎么从上海来的?她说是带团来旅游的。听说姐姐在北京住院后,自己想办法争取了这个机会。四儿坐在汉桥的床边,反复劝汉桥一定要调整好心态,说现在上海人借钱也要享受。小四给了两千块钱,汉桥说有钱,还是硬留了下来。小四真是不容易,一个人带着牛牛过,负担很重。可为了姐姐的病,还是留下了钱。
中午汉桥躺到一点多醒来,又是大喊头疼。昨晚疼得哭,我也无法,只好给她捏肩,捏头。去提水时碰到小冯,把情况说了,小冯说把网帽取掉可能会好些。回到屋里取掉,果然见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