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晶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0:51
|本章字节:348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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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正在记录(8时38分),许大夫打来电话,说刚看到信息,以为有了什么事情,刚才问过了,没有什么事呀!他的语气欢快而轻松。我说,许大夫,我们是慕名而来的,昨天晚上我们一夜都没有休息,守在门口,太焦急了。你的经验多,要给他们多指点多指导,千万不要再出现意外情况了。许说根据目前情况来看,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的。我说你的手术是很成功的,就是手术之后出现了新情况。许说这种意外是每一个大夫都可能会遇到的。
接过电话,正好朱大夫往外走,说情况很平稳,就是神志弱些。我理解就是说话少气无力。朱大夫说是手术太大,还有待进一步恢复。还说隔离室条件还是好得多,安静,而且宽敞,消毒也好。我又对朱大夫说,像她这样的病例少,还是应把问题考虑得复杂些,超前些,万万不敢麻痹。朱大夫说在57天时可能要出现水肿,病人要难受,还要用些药促使早点恢复。
本来和大姐商量都去休息一会儿,我让大姐去金姐家休息,上午我在这儿,下午让她来接替我。后来大姐说回去也没啥事,就在这儿等吧。我说咱俩人最好还是不要挪窝,还在这儿守着。我们在这儿,汉桥都能感觉到。另外,大夫们过来过去看到我们,对他们都是一种影响。
大姐说今晚都不要在这儿了,要相信医生。我说下午再说吧。姐说你去买凉席吧,万一晚上在这儿时用。我说我的凉席在暖气后边塞着,随时都能用。
大姐昨天一天未吃饭,早上6时半,一起到街上吃饭,她只喝了一碗豆浆,吃一片面包,说放心不下,就一人先回来。
拆烟囱的电钻声如雷霆怒吼,震得耳朵轰轰叫。我们来的时候好像是刚刚开始,现在拆有三分之一。医院本应是个安静场所,却日日被噪声包围着。楼下也在响,地板在颤动,好像是从下面往上打钻。我下到二楼,果然见到有人拿着电钻在向天花板上钻眼。房子里还支着许多支架,竟是个工地。我对他们说,你们能不能声音小点,上边有危重病人。他们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我,照打不误。我又喊了几声,他们毫不理睬。想想,自己太天真了,人家怎会因你一个病人而停下工程呢。唉!这个医院简直成了个大工地了。
在烽火台的值班岗上,一直是那个妇女在值班。她三十多岁,微微发福的身材,长着一幅企鹅一样丰满而白皙的脖子。她用道地的北京腔和几个男女说笑逗乐。他们像一个玩笑沙龙,时不时就扎成了堆。他们吃着瓜子,唠嗑着北京的天气和医院里的新鲜事,说了就开心地笑。有时一个很平常的事,他们就能乐半天。男女之间你打我一巴掌,我拧你一指头,玩得可得劲。他们就好像是神仙的儿女,没有一点尘世的烦恼,因而无从体会到我们的心情是多么的沉重,多么的惶惶不可终日。
上午,我和大姐大多时间或蹲或坐或站在icu的门口(倒很像两只忠实的看家狗),一有神外的医生进去出来,我们就及时地询问情况。当门打开的时候,我们像个长脖雁一样向里探望,希望能看到汉桥。时间一分钟一分钟,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了,每过去一段时间,我和大姐的心里就松快一些,因为张主任说过汉桥的危险期为24个小时。
上午,我和姐在门口守候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今天下午可以探视。在icu门上贴的规定里,明写着星期二、五下午的15时30分16时是探视的时间。这个发现令我和大姐激动不已(我把这也理解为了我们的运气,当我们再次渴望见到汉桥时,上帝就给了我们这个机会)。见到门上还贴着进入必须戴口罩的告示,我早早地跑到外面不远处的同仁堂药房买了5个一次性口罩。可回来时,大姐又说听人讲不用戴口罩了,那是非典时期的要求,现在不让戴了。大姐还说程大夫刚从icu出来,说汉桥正常,就是非常虚弱。我问大姐,他们说的是非常虚弱吗?说是。这两个字又令我惴惴不安,我又上去问程大夫非常的意思。我说是超出一般的虚弱吗?是否为异常现象?程说都是这样的,那么大手术要恢复一段的。我又问汉桥是否要吃点东西,昨天一天什么都没吃,今天还不能吃东西吗?程、朱二人都有些烦,说你们不要管了,里边有考虑。也许我们确实问得太多了。想到昨晚我和大姐约定,轮替一小时到icu门口对着小门铃问一次情况,到最后惹得护士厌烦的事,于是和大姐商量,一定要注意不能过多地找人家,免得引起反感,对汉桥不利。我们不能一边送钱,一边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