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晶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0:51
|本章字节:2766字
8月5日星期二晴间多云
城垛样的伤口
今日汉桥拆线,见到了头上那个城垛一样的伤口。下午汉桥迈出了屋门,在走廊上走了两个来回,在康复的路上又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今早凌晨4时,汉桥说想解大手。我拿过来大便器,让她在床上解,却要到厕所去,说在床上怕解不下来。我怕她坚持不住,说屋里也没别人,解解试试,解了我端过去倒了。她说这样不得劲,要坚持去厕所。我只好给她穿上衣服,扶她起来往厕所去。我想这对她也是一个检验,看看她的体力究竟怎样。我扶着她,汉桥一副很急的样子。来到女厕所,却没有坐便器。我把她的裤子退下来,把裤角朝上拉拉,抱着她慢慢地蹲下来。我站在旁边等着。解了半天却解不下来,让我去屋里取开塞露。我跑到屋里找到药,又跑回来,把她搀起来,用了开塞露,又把她扶到便池上蹲下。一会儿解下来了,却坚持不动了。说不行了,不行了,要坐下来哩。我赶快过去,她的腿真得支持不住了,两只脚朝两边撇着,眼看就要坐到便池上。我用力往上抱着她,坚持着解完了手。却站不起来了。又用力把她扶站起来,一点劲儿也没有了,站也站不成了。我说让我来背你吧,还不想让背。我蹲下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地爬到我的背上,背到了病房。躺到床上喘了半天。不简单,虽然累了些,可毕竟坚持下来了。
早上到了,病房里闹嚷嚷起来。汉桥有了早上的感觉,也醒了。我过去先接了凉水,又到热水管加了些热水,不冷不热的,端回来给她洗脸,擦手。汉桥又自己坚持着刷了牙。
上午10时许,朱大夫端了盘子,来为汉桥拆线。就要见到她的伤口了,我心里既激动,又害怕。盯着朱大夫一圈圈地解开了缠在汉桥头上的绷带,我终于见到了那个神秘的伤口。却与我想像的大不相同,不是两个环状,而是一条弯曲的线,像个p字,看不出来是两次的伤口。我不知这是怎样形成的,也不敢多问,怕引起汉桥的猜疑。好长的一个缝啊,从头顶城垛似的延续到了下边脖领处。那真是一种缝,很大的针脚,约半公分一个,把撕开的皮缝到了一起。汉桥的头上已长出了短发,有些稀疏,一根根地直立着。朱大夫用剪刀把那些线一根根地剪断,然后用镊子把线头抽出来,一针一针地拆着。他从肉里往外抽线时,那线很紧,要用力才能抽出来,汉桥却没有丝毫的疼痛感。有的线抽不出来,就不再抽,说以后会自己长出来的。我看到汉桥伤口两边有地方的颅骨没有处在一个水平上,一边高,一边低,几次想问问朱大夫,还是没有张口。汉桥的脑门上有一个钉眼似的伤口,原来是粘到了网帽上的,我不敢揭。朱大夫却无事一般一下就把网帽揭了下来。我问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朱大夫说是手术时固定脑袋留下来的。汉桥说整个头都是木的。她的头至今还处在巨大打击之后的麻木状态之中。联想到28号夜11时去做c,和第二天下午去探视她时,从她的头上嗅到的强烈的血腥气,还有她吐的血痰,想到这个手术真是太厉害了。拆完了线,朱大夫在伤口上垫上了棉纱,又套上了网帽。这个网帽有点像犹太人的帽子和中国人过去戴的瓜皮帽,浅浅地扣在头顶上。汉桥头上缠了8天的那个有巴掌般宽的绷带今天终于解除了,她的头恢复了原貌。她的脸无有大的变化,昨天那种发胖的感觉逐渐没有了,也可能是看惯了。线拆了,汉桥在恢复的路上又向前迈了一大步。她的伤口没有感染,里边也没有感染。小康说的令人担忧的情况没有发生,这真是太好了。。